【转贴】林忆莲歌曲一些集锦

‘点唱机’的曲风是轻逸的bosa nova，不过中段的色士风 
和钢琴，感觉变得很jazz，另有一股慵懒疲惫的拉丁风情。 
在当时的香港流行曲来说，这麼用心和有style的编曲，并不 
多见。出人意外，教人惊喜的interlude也成为了日後SL歌曲 
的一大特色。 

编曲的Andrew Tuason杜自持是SL誉为香港乐坛的两 
张Ace之一(另一张是Anthony伦，见都市三F&P的credit)， 
‘点唱机’的keyboard interlude不过是他小试牛刀，他在 
‘不不不’和‘没有你还是爱你’的keyboarding才是杜 
最精彩的演出。其後杜成为了刘德华的御用监制(也和刘 
开设了录音室)，如记忆没错，SL和杜在‘爱的世界’後 
已没有什麼机会再合作，可惜。 

值得一提的是有份填词的俞琤。俞是商业电台的高层，从 
SL初出道起，便对SL的音乐事业有著莫大的贡献，其支 
持及眷顾至今依然不变(当然SL所付出的努力，也是有目 
共睹的)。

VII 一分钟都市 一分钟恋爱 

[都市一]的卓越成积，猎获了一批本来倨傲不羁、对音乐充满了主见的歌迷，情况 
让我想起了林夕所写的两句歌词，‘天生不想给爱心收容，偏偏因你而失控’。都 
市一收录的十首歌无疑首首精彩，然而嚐过了鲜，如疯似魔的歌迷就想要更多更多。 

在都市二还没有面世之前，许林伦想出了一个极高明的办法来暂时满足歌迷如饥似 
渴的需求：[都市触觉Part I Take II]。 

‘一分钟都一分钟恋爱’比[都市一]的四首舞曲来得更传神更出色。从一开始的drum 
arrangement，chorus，然後转入verse，歌曲锐不可挡。都市触觉的神髓，跃现於 
音阶和节奏内。林振强先生的笔锋，入木三分，点题的十个字活龙活现地勾划出都市 
中走马看花般来去匆匆的擦身情缘。不过，这仍是一首对爱情充满信念的歌曲，犹其 
最後一段，最为精彩动人： 

在快速世界 疾风世界 没空世界 你让我 
再相信爱 认真去爱 认真张开真的我! 
未管世界是真世界 是假世界 你让我 
再敢去爱 认真张开 收起的我 让你看清楚! 

SL的演绎已卓然成家，不管高音低音，都一矢中的，感情捏拿精准，更是她独有的特 
长。色士风的独奏，把爵士风格溶入舞曲中，极具优皮气息。SL的 ad lip和伦永亮 
的和音，令本已极其丰富的旋律更添特色。 

‘一分钟都一分钟恋爱的’舞蹈编排有点line dancing的影子，然而看来只觉爽快过 
瘾。它也可说是SL演唱会的大热之一，除了九六年的[忆莲盛放]外，这一首歌差不多 
每一年必唱一次，而且例必是medley的一环。以performance而论，当以[2002]和 
[夜色无边]最为精彩。 

在‘一分钟都一分钟恋爱’推出後不久，SL忙於两部电影的演出：‘打工狂想曲’和 
‘乱世儿女’。‘乱’片里星光熠熠，演员包括林子祥，梅艳芳和元彪，故事背景是民 
初的上海，令我想起徐克执导的‘刀马旦’。乱片虽然大腕咸集，不过故事情节乏善可 
陈，SL的戏份也只是个qq的女配角，没有什麼发挥的机会，甚至可以说有点浪费SL的才 
华。 

‘打工狂想曲’是以SL，郑裕玲和王祖贤三人挂头牌的都市小品幻想式喜剧。三女是白 
领俪人，在同一所银行工作，每天生活刻板，不管是单身还是有了同居男友，各有各的 
不满足和烦闷。一天，天降横财，三人意外拾获一大袋钞票，故事由此而起，究竟三人 
会否因财失义，或被卷入银行的高层斗争而万劫不复呢，请各位去买一张原版的光碟， 
便有分晓。其中有一些reference，充份反映了80年末上班族的喜好：如看三毛猫小说 
(赤川次郎)，在班上偷编毛衣等小差。 

最最难忘的一段莫过於SL在郑裕玲面前的独白，也有好几分钟长罢？年事久了，约略记 
得SL向郑诉说，夏天的时候，最痛恨跟别人挤巴士，特别因为她个子矮小，有时候头顶 
就快贴到旁边的马兰奴(=麻甩佬)的腋窝下，那些人一举起手来，她就马上想死！看著 
SL抵死幽默的表情，当时骇笑得我横膈膜都抽筋！ 

SL其实跟郑、王二人的渊源不浅。郑裕玲的好朋友吕方跟SL同期出道，是SL和伦永亮的 
多年朋友。王祖贤的息影作品是杨凡执导的‘游园惊梦’，众所周知，它的主题曲就是 
SL的‘明明’。

I. 逃离钢筋森林 

‘逃离钢筋森林’是[都市触觉part II]的中文名字。学贯中西的周礼茂将它 
译作法语fuir la cite，即escape from the city。从[都市一]开始，我便喜欢 
仔细留意专辑封面的每一处地方，希望从封面背景，构图及文案设计找到 
一些微妙隐晦的蛛丝马迹，更进一步了解专辑的概念和讯息。不料[都市二] 
封面最吸引我的地方，竟是SL身前桌子上没有吃完的薯条！ 

不过，要是你细心阅读内页的话，你会发现： 

“它(逃离钢筋森林) 
可能是飞往 Paris，Milan， 或LA Cote D‘Azur的优闲假期 
可能是午夜宁静的的沙滩漫步 
它既是一瓶可乐 
一包薯条 
一杯意大利雪糕 
也是一夜的masquarade 
一场雪球大战 
一圈rollercoaster 
它是这一刻被粤语长片感动得落泪 
下一刻已被IQ博士哄得捧腹大笑 
它是falling in love 
也是抓回清晰冷静的思维 
让自已好好想一想 
蓦然回首 
看著自己曾几何时 
站在那灯火阑珊处” 

哈！从此每当我到‘麦记’买一包薯条或吃一杯ice cream，内心都有种‘逃离钢筋 
森林’的满足和自豪。 

九九年的时候去过巴黎一趟，在街上信步而行，心里有一个预感，彷佛随时会在 
某个露天咖啡座，遇上‘逃离钢筋森林’里身穿锈红色丝衬衣悄然独坐的SL。当 
时，微雨依稀扑过。 

‘逃离钢筋森林’的概念在[都市一]已有伏笔。‘偷闲’轻嚐辄止地探讨了都市生 
活的刻板和繁重，结论是：不管事业或感情，谁都应该随遇而安， 多抽空欣赏蓝天 
白云，抛开一切‘奢侈’一次。然而到了[都市二]，这种远离尘嚣的escapade，已不 
单纯是‘享受’那麼简单，而是一种求生法门。 

都市的压迫和竞争，是麻目和恶性的，就像空气中的污染一般，铺天盖地，缓缓蚕蚀 
著人的本性和灵魂，使人愈陷愈深，不能自拔。只有挣脱虚荣、金钱、物质等枷锁， 
重寻本色，没有装饰的交流，都市人才能守护真挚长久的感情。这些听来都好像 
很大义凛然，说教意味浓厚，然而事实却是如此。环顾天下，为了金钱破坏婚姻为 
了私利妄顾友情的人，比比皆是。‘逃离钢筋森林’的讯息，不啻是披上了流行文化 
糖衣的苦口良药，劝喻世人临崖勒马的金石之言。SL一直没有放弃这种讯息，[回 
来爱的身边]，[本色]，[OPEN UP]，[呼吸]等等专辑内一直重申，表达手法与时并进， 
本质却弥久常新。 

‘逃离钢筋森林’的原曲为‘run for cover’，它为[都市系列]注射了新的音乐风格和 
元素，不再局限於北美哈林式跳舞音乐和R&B。炽热奔放的南美拉丁式percussion， 
充满了悬疑神秘，暗暗呼应著‘钢筋森林’的意念。 

林振强先生的词，字字珠玑：合约合同，备注万重，缺乏感性冲动，言简意劾，犹其喜欢 
bridge那一段： 

伴我穿过闹市裂缝 
共我奔向内心的天虹 
件我跟这夜尽情飘踪 
拨乱我所有乱发 
如像那海风 

歌词呈现出一副充满动感的画面，配以background vocals精彩纷陈的衬托，使SL 
清脆带劲的歌声如烟花般此起彼落，尽情飘踪。 

喜欢[港乐]里SL一身乌光透亮黑色皮革套装，配著海风吹乱般的鬈发，与伦合唱 
‘逃离钢筋森林’。真有浑然忘我，举世仰视的压台气势。

V 痴缠 

素来很喜欢‘痴缠’这首歌(和‘可以……可是’一般)，曾经临睡前都爱听一遍， 
让它把日间不如意的事情或无形的功课压力，随著每一个音阶每一个拍子轻轻扫去， 
忘然投入SL平和动人的音乐意境里。歌曲开始的第一句‘漆黑窗前让接触来暂代看 
见 ! ’SL气如游丝的歌声，让人依稀看到朦胧月色，从窗外轻轻透进，悄悄洒临 
在一双紧紧相拥的恋人的轮廓和身形上。他们在耳伴相互传来绵绵笑呓，丝丝温暖， 
享受著第三者没法领会的柔情蜜意。 

觉得以下四句道出了世间两个对衡却又相关的真理： 

‘彷佛小孩愿两手能捕住永远 ! 
天真的心愿没半点疑虑或计算 ! 

休说痴缠没法子延续达永远 ! 
一切是自然没半点遗憾或抱怨 !‘ 

恋人一方面努力珍惜眼前温暖可贵的感情，愿以双手捕住；另一方面却又深谙世事 
无常，谁都难以保证明天将会发生什麼事情。(就算真的能廝守在一起五六十年，五 
六十年也只是弹指间的光景而已) 唯有真真正正的爱过，就算只是一天，已没有什 
麼遗憾和抱怨。一切是自然，任何疑虑或计算也是枉然。初初听这数句歌词的时候， 
已有很多特别的感应。人随年月渐长，每一次听到更有深一层的体验。 

SL歌里面出现‘倒词’的情况十分罕见，不过在‘痴缠’好像出现了。‘预算’两 
字在粤语是仄声，然而‘难预算人在痴恋 浓情原来无可避免 ! ’一句中，SL随著 
旋律只能用阳平声唱出‘预算’二字，变成了与‘余旋’/‘渔船’同音。第一次听 
到这一句，又没有看歌词，就有点不明白，为什麼难‘渔船人’在痴恋？ 

Julia Fordham在1988年的时候写了原曲‘Happy Ever After‘，歌词悲天悯人， 
舒发描绘当时南非人民活在种族隔离政策下艰苦的岁月和对明天会更好的诉求： 

Don't ask me why I'm running out of laughter 
There's tears in these eyes, not happy ever after 
And I thought it was plain to see 
And I thought the whole world could be 
And I thought we'd be happy ever after. 

You could say that I'm living in a pipe dream 
It's just looking back, things are never what they seem 
And I hope I can safely say 
And I hope most things go my way 
And I hope they'll be happy ever after. 

Down in Southern Africa no happy ever after 
Not now, but soon forever 
While they're sitting comfortably 
In that white winter city 
How can we be happy ever after? 

Um by yay 
Est ce le South Africa 

So don't ask me why I'm running out of laughter 
There's tears in these eyes, not happy ever after. 
And I thought it was plain to see 
And I thought that maybe you and me 
And I thought we'd be happy ever after. 

Um by yay 
Um by yay 
Um by yay 
Est ce le South Africa 

2002年个唱中，SL破天荒唱了这首B SIDE‘冷门歌’，而且沿用了原曲‘happy 
ever after’结尾部份的南非tribal chorus，把这首歌从缠绵小品回复到原曲比 
较世界大同的本来面目，确定了形形式式的感情，纵然从表面看来有很大的差别， 
然而本质与价值并无异致，不应受制於世俗人为强加的界限。 

这边冬天的平均气温是摄氏零下十多度，到别人家中作客，跟主人不免拥抱亲脸颊， 
‘冷咀唇 碰上热烫脸 ’的抽绘，最为栩栩如生。当然‘冷咀唇 碰上热烫脸 ’比 
‘热屁股碰上冷板凳’的滋味和待遇，不可同日而语了。 

去年第一次听到SL的最新粤语专辑被定名为本色时，一颗心怦然跳动，第一个印象 
就是‘痴缠’里的一句‘祇好重寻本色跟你相见 ’。SL音乐里的讯息和扣人心弦之 
处，事隔许多月共年仍彷佛一些都未变，只要是莲迷都会感受得到，明白内里的意思。

VIII 推搪 

根据sandyandme一段2004年8月的报导，SL总共改编了日本歌姬大桥纯子两首 
歌曲，一是READY里的自制空间，另一首是都市系列第二只ep的主打歌推搪。 
前者改编自大桥def专辑的第一轨眠れないダイヤモンド (不眠的钻石)，後 
者来自和question专辑的第一轨reaction。原来大桥也是伦永亮的偶像，是 
他把大桥的音乐介绍给SL。 

第一次听推搪的时候，是我姐从她大学的中文电台节目拷下来的卡式带，整 
首歌非但斩头切尾残缺不全，而且效果奇差，有时候如遇上了静电风砂，令 
人动容。饶是如此，我记得收到这盒卡带时，已经说不出的满足，独坐在tape 
deck前把这首歌前前後後反覆细听了三大遍，柔情地推搪说没有心情的chorus， 
说不出的catchy，其後才知道ep里总共收录了3个版本。 

SL当时的造型可说是<女黑侠智取金缕衣> ，腰间斗大的金环扣子，闪闪生光， 
内里应藏了不少暗器。推搪的hip hop mix MV是分了厂景和外景拍摄。厂景是 
一片雪白，只靠SL和舞蹈艺员的演出(说来奇怪，男的舞蹈艺员统统都与当时 
郭富城相似！)，外景是一条位於中环的行人隧道，拍摄时恐怕已是三更夜半， 
是以毫无游人。SL的表现登峰造极，有兴趣重温盛况，可循此路进: 
http://www.youtube.com/watch?v=l4--uxS4IJc 

这首歌曾经雄踞金榜冠军，适逢杜德伟及一众後起之秀上了在周末任你点节目， 
当这个MV放毕，全场掌声雷动，欢呼贯耳。当时的SL已是trend setter，走在 
hip hop风的最前端。 

十多年来，俗务缠身，一直没有补购这张ep。幸而最近saldlee同学仗义拔刀， 
帮我完了这件未了之事，兹以衷心致谢。

I. Faces & Places 序幕 

《都市触觉 Part 3 Faces & Places》荣膺1990年度香港电台「最佳唱片监制奖」 
(许愿、林忆莲)， 绝对实至名归。专辑里的dance pop (《倾斜》/《夜生活》)， 
R&B(《你令我性感》)， ballad(《风笑痴》/《微雨扑巴黎》)， jazz(《再不在乎》) 
及 fusion(《前尘》) 全都是SL特长的曲风，每首歌的曲词编唱和无一不是当时 
香港极高素质的流行音乐。10多年後听来，除了《你令我性感》的编曲稍微有点 
dated外 (犹其那些clappings！)，所有歌曲仍然经得起时间考验，动听依然。 
《你令我性感》有一个2002版，相对而言又比专辑里其他歌曲更幸运。 

有时候我会这样“煞有介事”地去理解都市三部曲的概念： 

第一部《City Rhythm》，SL像在沙地上划一个圆形(=都市)，然後逐一展示圆内刻不 
容缓的节奏，淡漠疏离的关系，缋绻细腻的情欲，一切都是挑战时间、空间、感情的 
极限 (= 尽我)； 

第二部《逃离钢筋森林》，像是指圆形以外的情感世界，如何摆脱枷锁从冰点的人重 
回沸点的人、如何放下疑虑或计算来重寻本色、如何以全神抓紧一丁点的爱火，纵费 
尽心和所有光阴，如何将似水柔情化作追忆 (= 忘我)； 

第三部《Faces & Places》，则是把沙上的圆洗刷得一乾二净，因为这个圆根本没有 
内外之分。所谓“都市触觉”其实是一种心境(= 都市心)，不管到了任何地方遇上任 
何人发生任何事，都会同样出现匆匆而淡薄的情感，抑制不了的风笑痴，从眉稍到呼 
吸的性感，彻夜缠绵的夜生活，未记却又记归路的前尘，及虚假现实的埃及玫瑰， 
一切一切不过是都市生活的流声掠影。唯一自处的方法，就是再不在乎地冷静看酒热， 
来为昨日饯别 (= 无我)。 

是以三部曲里以[都市三]的表达最不形而上，歌曲的assembly也最和谐共鸣，最能统 
一都市触觉的中心思想。SL的演唱技巧也明显地更上层楼。 [都市三]是一张令人又爱 
又恨的专辑。爱，是因为它的制作水平实在超越同侪，成为了经典；恨，是因为天下无 
不散之筵席，盛极一时的《都市触觉》系列终告结束。

V. 微雨扑巴黎 (上) 

巴黎之旅，完全没有半点预算和计划。 

老爸曾经赴笈英国，小时候看照片多了，曾对自己说长大了也要看看伦敦是个 
什麼样的城市，重拾父亲的足印。1999年春天，一个人请了十天假期，飞到英国 
伦敦去，只想跑跑博物馆、探望一位旧朋友、看看地方名胜，逃离钢筋森林。伦敦 
的街道迂回却乾净，交通系统、可乐罐红色的公共邮箱和电话亭，这些那些，使我 
勾起一些早已遗留在香港的回忆。意想不到万里外的欧洲异地，竟会重遇点滴 
前尘。 

在伦敦那几天就只我一个人，做事都是想到就做，没有计划的必要。每天起来，才 
决定当天行程。除了住在旧朋友家的三个晚上，其馀日子都投宿在育盛顿公园 
附近的青年旅舍 (youth hostel)。那时候挑著背囊便走，自己又是那种闭上眼睛 
便睡得又香又稳的人，是以一点也不介意公共被褥所发出的陈年汗酸味，和大卧 
室里三十多人彻夜不竭、此起彼落的鼻鼾大合奏。 

兴之所到，星期一那天决定往伦敦以外的地方跑。天大地大，去什麼地方好呢？要 
不往北走到苏格兰的爱丁堡看看 Highlander 电影里青葱绵延的山丘和屹立如 
昨的堡垒，要不东渡英伦海峡到法国巴黎，效法「都市二」的SL， fuir la cite， sentir 
la liberte (逃离都市，感受自由)。诚然，一 向对法国不是特别感冒，那时候西瓜大 
的法文也担不了几个。虽然去苏格兰的火车票比较便宜，然而火车路程较长，晚 
上不一定能赶回来伦敦。那时接驳英法的火车Eurostar 通行不久，来回路程合 
共不过六小时而已，於是二话不说，一早坐地铁到滑铁庐火车站，买了一根即日来 
回伦敦巴黎的火车票。 

如果预早订购而又在巴黎渡周末的话，当时双程火车票只需99英镑。因为即日 
来回，而且又没有预订，我那张双程票足足花了二百多英镑。现在想起当然有点 
肉痛有点舍不得，那时候却曾对自己说，即使这也叫任性，让我且一次任性。 

Eurostar 在早上十一时，除除离开设计新颖、流量繁忙的滑铁庐火车站。从车窗 
看出去，是伦敦新发展的Canary Wharf，参天商业广厦折射著耀眼的阳光，如一只 
又一只振翅欲飞的巨形玻璃鹏鸟，澎湃的动感和朝气， 沛然迫人。 

行驶二十分钟後，列车渐渐远离市区，说时迟那时快，便进入了英伦海峡的海底隧 
道，窗外顿时漆黑一片，令人纳闷。幸而有SL的音乐不离不弃地陪伴：遗弃的声音 
又响起了……。 

隧道中段是英法交界，法国的入境人员逐个座位来查看车票和护照。当入境员 
在护照上打上印章的时候，不能说没有怦然心动的一刻，毕竟数个小时之前，还没 
有决定好是否要坐上这班列车。 

列车脱离隧道的时候，最高时速达三百公里，两旁一幅又一幅镶嵌在茵绿色草原 
里的农地，不停往後飞退。伦敦的火车站位於都市的心脏地带，到了这一边竟然 
是淡雅天然的郊区和辽阔的天空，心境顿时豁然开朗。 

列车在两点左右终於到达巴黎的市北车站(Gare du nord)，车站虽然现代化，却保 
留了很多传统的特色。半圆形的暗绿色玻璃拱窗下，一行行的月台及轨道平行并 
列，古色古香的灯柱散发著柔光，仍然可以想像欧洲战争时车站送别的情景。 

步出了火车站，手里只有一张杂志里的简便地图，在路中心看了一会，才辨别了方向。 
抬头的时候才真正察觉，这里就是Paris……la mysterieuse (脑中彷佛响起了那位 
女高音洪浑的歌声)...

顶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