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气得浑身发圌抖,平静了片刻才又对周瑜说:“乔某教女无方,我先代小女给周将军陪个不是,等过几日她身圌子好了,我一定带她登门道歉。”
“这不是什么严重的事,乔公息怒。”周瑜陪着笑劝着,朝爹抱了抱拳道:“道歉之事就免了,小乔现正病着,您也别太苛责她了。明日我再来府上探访,今日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您多保重身圌体,告辞。”
眼见着爹将周瑜送出门外,走远了,我才急吼吼地坐起来,拉住姐姐问道:“爹刚说‘周将军不嫌弃我’是什么意思?”
姐姐顾着给我吹药,头也不扭地随口答道:“方才你昏迷的时候,孙将军遣媒人来向府上提亲了。”
“孙将军要娶你了!?”我激动地抱住她,觉得这恐怕是这几日唯一的一件好事了,正要追问她俩感情是何时进展到这地步的,却又突然反应过来,诧异地问道:“孙将军提亲,跟周将军有何干系?”
“我说了你可别反应太激烈啊,”姐姐担忧地看向我,只等着我点了头才又说道:“孙将军是想把两门亲事合办,他娶我为妻,周将军娶你为妻,他二人也便能做连襟。”
“周将军要娶我为妻!?”我急得坐起身来,“那爹是何意?”
“爹他……已经答应了。”姐姐轻轻叹了口气,细细观察着我的反应,脸上一半是喜一半是忧。我猜她喜的大概是能与孙策两圌情圌相圌悦,终成眷属;忧的则应是要怎么帮着我劝爹改变主意,或是怎么说服我不违圌抗父命地嫁给周瑜。
不管姐姐和爹怎么想,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嫁的。且不说他提亲提的太过匆忙,毫无诚意可言,单说眼下刘将军还是尸骨未寒,他就更不该在这当上做这么不厚道的事。况且,他明知我不会情愿嫁给他,却还是执意提亲,分明就是单看上我的姿色了,要赶紧的据为己有,省的被别人抢了去。这种人,真是不嫁也罢。
临近午时,孙策和周瑜的彩礼竟然也已经送到,我更是气恼,恨不能即刻就去找周瑜说个清楚,可身圌子却虚的连床也起不来,只得暂时作罢。好不容易挨到次日,周瑜又来府上探望我,我才能当面质问他。
见他进屋,我便坐起身来,直截了当地问他:“周将军可是向我爹提亲了?”
他自顾自地在我对面坐下,不答反问:“小乔姑娘烧可退了?身圌体好些了吗?”
“托将军的福,已经好多了。”我没好气地客气道,也不知他能不能听出我语气中的不悦,干脆跟他把话挑明了:“周将军,当初我的确是答应过孙将军要嫁给你,可前提是刘将军活着,如今刘将军他……”提到刘将军,我又是一阵哽咽,“……总之,这承诺也不能算数了吧?”
“我说过了,那不过是伯符戏言,你不必当真。”他神态漠然地呷了一口茶。
“既然如此,将军为何还要向我爹提亲?”
他没有立即答话,而是微微皱眉,用他那双深邃如湖泊一般的眼睛看着我,眼神里透着我从未见过的光芒,似是苛责,又似是带着些疼惜与惆怅。半晌,他才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地问道:“小乔,让我照顾你好么?”
我看着他那双带着恳求的眼睛,竟突然不忍拒绝,差点儿就点了头。好在我神圌智还算清圌醒,一边提醒着自己不要因为那张俊脸就上了当,一边暗自狠下心来,淡淡开口道:“我不需要别人照顾,麻烦将军把彩礼拉回去吧。”
他被我这话气的不轻,猛地放下茶盏,语气强圌硬道:“我若执意不肯收回呢?”
“那我便可以再死一次。”我无所谓地看着他,心想我乔霜也不是个乖顺的主,若把我惹急了,我随时都可以跟你玉石俱焚。
他没料到我竟会以死相胁,脸上瞬间写满了惊异与愤怒。张了张口似是想要再说些什么,却终究还是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紧紧地攥着拳头,直攥的骨节泛白。我这才看到他手腕上的伤,伤口似乎因他过于用圌力而开裂,血渐渐殷开,浸红了白色的绷带,又顺着他的拳头流下,滴落在地,刺的人眼睛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