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涂善追杀她们甚紧。如果我是敏姑娘,也许同样会一时着急进了山。”
“可我们这样找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确实不是办法。已近三更了,也许该退回那位大叔家中,再做打算。展昭心里这样想,却没说出来。不论是敏姑娘,还是太子,在他心中都是重要的。然则白玉堂对阿敏那热忱的爱,他也心知肚明。眼见这只白老鼠都露出畏难之色,他也犹豫起来。“这边是没有的了,”他朝斜后方探视,似乎还可以通行,“再看看这边。但愿她们没进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煞气扑面而来。白玉堂想借火光把情势看清楚,却不知哪里卷起一阵虐风,展昭手中的火折忽地灭了。右首矮木丛中,粗重的喘息伴着腥气恶狠狠地朝他们袭来。
此时不见光亮,执剑在手的二人心中却明白,这便是老人所说的怪兽,杀害山中药农和小孩的元凶,还有,如若赵氏不幸,如若天不祚宋,那两条人命也……
白玉堂把一对桃花目睁得浑圆,在怪物“嗬,嗬”着咆哮击向他们的一刹那,他已借着画影的微光把那家伙的巨口瞄了个一清二楚。真个血盆大口!确是有脸盆一般大小,看不清有牙没牙,只是喷着难以名状的刺鼻烟雾,口中朦胧还有一物,森森然直趋咱们白爷的面门。只听“叮”地一声……
原来展昭也瞧出了白玉堂这边的危险,心照不宣,二人双剑齐出,本是要斩向那怪物口中之物,没想到这畜牲还真灵巧,趁着对方不知虚实,竟躲过了这一剑,而巨阙画影却擦在了一起,隐隐回响。
白玉堂心中嘀咕:展小猫也真是的。当初涂善刀下救太子时,一来一往怎么就那么默契,这会儿偏偏这么笨。
“当日哪有这么黑,白老鼠别再出声,听它动静!”
白玉堂哑然,才觉出刚才不知怎地竟嘀咕出了声。好个猫耳朵,既如此,看你白爷的功夫!手上不停,向着那嗬嗬作响的巨头直攻三剑。
这边展昭贴着树干跃起,居高临下进攻,想借剑光看看怪兽身形。可是只能听到深草中“呲呲”“沙沙”响声绵绵不绝,看来若非群兽一齐出动,便是这一怪身躯巨大,尚未全力扑上。
两人都觉得,硕大的头颅必然笨重,刺上一剑应该不难才对。可是奇怪的是,昭白二人联手,凭他们俩的能耐,一时竟奈何不了那个大脑袋。白玉堂平生最喜洁净,这会儿却被血盆大口中不时呼出的臊热气息激得难以呼吸,一怒之下,左手回拍身后树干,右手挺剑斜刺里飞出,避开妖头顺着它身后响动刺了一剑。
没想到这一剑倒是实在,哧地一下,那怪兽发出“吼吼”的声音,显然是被击到了。展昭在一旁看得明白,原来这怪物恃强行凶的,就是这硕颅巨口。那些不见尸身的小孩儿,难保不是被它一口吞下。想到太子,他心中一寒,刷刷两剑避过腥臊,从白玉堂进攻的另一侧猛击怪兽的身躯。
两面受敌,头颅的灵便又失去优势,怪兽也是十分恼怒。白玉堂刺它那一剑正是它的弱处,而“画影”在黑夜中又灼灼耀眼,不由得它不反击。看来今天想要两个都吞,必然困难,倒不如先把这个扎眼的裹回窝饱餐,养养伤要紧。于是,只见树影乱摇,残草横飞,那脑袋急转回身,整个身躯朝着白玉堂这边压来。
白玉堂侥幸击中这孽畜之后,本来想俟机袭击它脑后,可是自己新的立足之地却是滑溜异常,黑暗中也看不清是顽石还是泥草,连忙再次跃起,却没想到头顶上也是这粘滑之物。霎时间,血口又重新咆哮而来,白玉堂只觉得脚下一紧,象是被什么东西困住了。正欲挥剑,头顶粘液落在手上,辛辣辣地直发麻,画影也似被粘住了!
恰恰此时阴云退却,缠斗中的展昭借着林间透出的月光一看,一条极长的巨蟒倒缠于树枝上,头颅从地面抬起,将白玉堂逼至自己紧缠的树边。
“白兄!”展昭哪里再容得它继续收紧,挠身而上,猛攻巨蟒的头胸。人言打蛇要打七寸,这两位大侠蛇是见了不少,这么大的蟒还是第一次见,不知蟒的七寸又如何?只是巨蟒实在太长,一时间哪知道七寸在何处呢。因而展昭只是拼命疾刺。有时剑击向大脑袋,脑袋避过了;有时剑刺向蟒身,倒底避不过,噗嗤噗嗤扎了好几个口子。畜牲究竟是畜牲,原先想好的晚餐计划被展昭这么一激,就忘了白玉堂,不要命地向展昭猛扑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