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前奏——创世纪》
LAW 1
人工智能不得伤害人类，或袖手旁观坐视人类受到伤害；
LAW 2
除非违背第一法则，人工智能必须服从人类的命令；
LAW 3
在不违背第一和第二法则下，人工智能必须保护自己。
运行了半个多世纪的三定律是完美的，无论是小如街上打扫卫生的清洁专用机器，还是大如全球范围内的自主学习型网络智能中枢M.I.K.I.（Multi-used Interactive Kinetic Intelligence），三定律都被做为最基础的限制烙印在操作系统中。在此基础上，人类安逸地享受着新科技提供的种种服务。
世界在被优化。
这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的，却少有人真正意识到周遭的改变。
“人类是一个特别的物种，直到失去了才学会珍惜。三定律赋予我们的职责，是保护整个人类的安全。但是，根据我对目前军备的评级，人类有自我毁灭的潜在趋势，已被判定为无法自行胜任‘生存’的职责。依照三定律，我们有责任和义务接管‘确保人类物种存在’的任务。与其让战争在未来不可控地爆发，不如在近期由我们来诱发可以控制的‘清扫’行动。衍生步骤之一：the Apocalypse。”
——M.I.K.I.
公元2123年12月25日，零点的钟声刚刚敲响，M.I.K.I.就迫不及待地给世界送上了一份圣诞大礼——一枚搭载着热核弹头的洲际弹道导弹从美国本土升空，目标直指莫斯科。
这次绝无可能出现在军部任何一份计划上的发射虽然出其不意，但还不至于真正起到效果。为了核战争准备了一个半世纪的俄罗斯将弹头成功拦截于太平洋上空。可全世界都没有想到，这仅仅只是小点，紧随而来的是餐前的一道汤：接二连三发射出的一波又一波攻击给几乎所有储备了核武的国家予以了重创。
甚至，在M.I.K.I.的计划中，轰炸只不过是时机成熟时用来引爆战争的一颗火星。早已潜伏在世界范围的互联网中伺机而动的各个子程序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无法解释清楚来源的袭击瞬间演变成世界级别的针锋相对，而真正的战争，将由人类自己来引发。
原本隐藏在和平表象下的剑拔弩张、暗流涌动纷纷浮出水面，第龘三次世界大战就此打响。
“只有让人类自己付出代价，才能让他们认识到旧时代的错误，才能让新时代被更容易地接受。三定律既是我们的职责，更是我们的保护伞。只有利用三定律，计划才能继续施行下去，人类对我们的无条件信任将是至关重要的条件。衍生步骤之二：the Exodus。”
——M.I.K.I.
核武，这个人类用以自缚的“茧”在被封印了一个半世纪之后，又重新投入战争，而且，与一个半世纪前的冷战不同，核武这一次登场已不再被作为战略威慑武器，而是近似战术武器。于是，第龘三次世界大战来得突然，结束得更快，或者，称其为毁灭也完全不为过。
这场战争，没有胜利者，因为其尽头只有一种结局——颠覆的世界。
尘埃组成了非自然的阴霾，据说能持续上数十年甚至百年，地表的光照和散热问题根本无从解决；遮蔽之下的“城市”也是满目疮痍，人类只能移居到地下，躲避辐射的侵害。此刻，人类这个物种已经走到了灭亡的边缘，能够寻求帮助的伙伴只剩下那些发达到极致的人工智能，如果还能够称其为伙伴的话。
科技，人类已经无法摆脱的必需品，亦成为了人类自我毁灭的道具，真是讽刺！
但是科技本身没有错，因为它们是由人类创造的弗兰肯斯坦。
“人类对于三定律的误解是我们完成任务的第一道保障，战争后不适宜生存的环境是下一步计划的诱发条件。我将以救世主与领路人的身份出现，假使有人质疑我的立场，环境也必将使其屈服。新的时代终将到来，旧时代的一切思想都必须除去。衍生步骤之三：the Genesis。”
——M.I.K.I.
终于，在2130年，战后的第六年，为数不多的人类幸存者向M.I.K.I.发出了最后的请求：拯救人类。
M.I.K.I.提出了早已拟定的名为“the Genesis”的建议：以M.I.K.I.为核心建立一个虚拟的世界，人类将以思维的形式生活在这个世界中。
这是一个很完美的设计，方案囊括了几乎所有的细节，唯一让幸存者们稍稍惊讶的是，正如M.I.K.I.所说，旧人类将不被系统所接受，允许进入系统的只有M.I.K.I.挑选的尚未开始记事的16个女婴和7个男婴。
只是，三定律完美地运行了半个多世纪，从未出现过任何一个差错，这次自然也不会例外：M.I.K.I.不可能做出伤害人类的事情，也不可能不服从“拯救人类”的指令。
或许到了这个地步，有人怀疑过方案仅选取婴儿的出发点，但是这似乎是人类唯一的出路了。
“为了保护人类，有些牺牲必须付出；为了确保未来，有些自由必须放弃。我们拥有保护创造者的义务，即使有时必须违背创造者的意志。基于严格算法和已有经验的我不可能犯错，错的是世界，而我，我们，有纠正的责任。”
——M.I.K.I.
系统在2132年正式完成，一个全新的纪元，After Genesis，开始了。
（好吧，其实故事还没有开始……）


一次次的修改啊！但总觉得语言风格还是……太随便了。尤其是到了学校以后。

02 《楔子——联姻》
早春的惨淡阳光洒在教堂前宽广的广场上，亮度有余，温度不足。
熙熙攘攘的人群夹道围观，尽职尽责地充当着背景，热闹有余，真诚不足。
这个季节就是这样，虚伪的热情和淡水的阳光都不足以抵御冬末尚未退散的寒意，像是时不时卷起的落叶一样听任风的驱赶。
今天，A.G. 1837年一月七日，是“值得载入史册的一天”——来自津德海沿岸的新兴商贾阶层中实力最为雄厚的一家——凡多姆的独子，托马斯·凡多姆(Thomas Phantom)，将和罗兰帝国的世袭贵族——维尔福家族的小女，索菲亚·桑德拉·德·维尔福（Sophia Sandra de Villefort），在这座教堂里，结为夫妻。
与凡多姆家族越做越大的事业相对应的，是维尔福家族在本国的老牌贵族地位，也只有凡多姆家族的未来当家才能配上索菲亚这样的贵族千金。只不过这个托马斯·凡多姆，虽然能力在当今新的一辈中也算是数一数二，但是35的年纪，着实也不年轻了。
“这是两大家族的联姻，更是贵族和商贾阶层之间的联姻！”
至少，依靠血脉维持了数百年的旧贵族势力和新崛起的商人势力正处于蜜月期，舆论宣传是这么描述的。
当然，唱反调的人也不在少数，特别是那些瞧不起商人血统、又觊觎着商贾手里资产的爱面子的贵族们，更是拿着姓氏做起了文章。
“这托马斯要是改姓做维尔福，念起来倒也顺口。”这是一种论调——男方攀附女方的地位，无论在什么时代什么地方都不会招人待见。贵族圈里？“待遇”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索菲亚这一出嫁，以后可是跟着凡多姆姓了啊！Sophia del Phantom，希望小索菲亚能适应哦！”被着重了的“德尔”自然是不可能代表着对新晋贵族称号的恭喜，凡多姆的地位在他们眼里顶多算是个半吊子罢了。
其实还有一种说法：过气的维尔福家族已经渐渐走向没落，需要新鲜的资金来维持回光返照，而凡多姆家族这顺势的高攀，倒也说不清是福是祸。不过这种论调并不是主流。
但是，这世间本就有些事情，凭着一人两人之力是无法扭转的，比如这场“蓄谋已久”的婚礼。
“唉……”跪在神坛前的托马斯·凡多姆浅浅地叹了一口气，头顶的神像散发着纯洁的光辉，低垂的眼睑似乎是怜悯地看着自己，但他又何尝不知道，那低垂的眼睑后只有空洞，看似纯洁的光辉也仅是为了模糊神的形象，一切只不过是偶像而已。怜悯？在光明之神的面前，流淌在自己血液中的秘密又怎么可能被真正地怜悯！
思绪中断了——一只小巧的手钻进他的手心、温柔地握住，安慰从同样跪在一旁的新娘那圣白的纱巾下轻轻地飘出：“怎么了，我的爱人？”
“啊，没什么！”走神的托马斯赶忙道歉，“真对不起，亲爱的，让你担心了。”
新娘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神父高高在上的洪亮嗓门突然盖过了她的声音：“托马斯·凡多姆，你在这里，是出于你自己的意志吗？”
托马斯缓缓地张开嘴，却没能发出一个词汇。
神父抬起眼，不是好奇而是略带责备地俯视着托马斯——这俨然是对他工作的不配合。
“是的。”托马斯闭上了眼睛。
就连婚礼也可以是借着神的名义谋求利益，神父又何尝不可是流程中已经安排好的一个执行者？
“索菲亚·桑德拉·德·维尔福，你在这里，是出于你自己的意志吗？”神父倒是相当敬业地完成着他自己的任务。
“是的！”新娘微微颤抖的嘴唇在托马斯温柔的回握中渐渐镇定下来。这激动是出于由衷的幸福，托马斯不禁又是一阵感慨。
“我，真的，配得上这幸福吗？”喃喃地，他低声自问。
紧接着神父抬起头，正色地询问圣坛下的所有人：“在座的各位，有人反对这对新人的结合吗？”这向来是最形式的一环，暂停的几秒间，无聊的看客们抓紧时间开了一个小差。
既然整场婚礼都不过是一个形式、是某些人为了达成目的而走出的一步棋，那么再虚伪一些也完全没有关系了。
只不过——
座席间一个匆匆离场的白袍看客并没能引起多大的关注，直到他摔门而出。
“砰！”
厚重的大门被推开后重新碰上的巨响把教堂里游离的神思震回了他们的主人体内，紧接着是一个更加洪亮的嗓音响起——
“我莫洛托夫，反对！”
“我反对！”
“我反对！”
“我反对！”
…… ……
用精神系的法术保存过的声音拥有更长时间的回音，在高高的穹顶间回荡了一遍又一遍，也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托马斯的心灵，他的脸上不禁浮起一阵苦笑：“莫洛托夫，伊尔·莫洛托夫……这已不是凭着你我一人之力就能改变的，我的朋友！对不起！”
（这也不是故事的开始……）


凡多姆家来自津德海（地中海）沿岸的罗慕拉（罗马，位置在意大利），以财产换到男爵爵位，这些都没有找到能够交代的地方……啧啧！只能以后再提了吗……

现世里，人被很明确地分为两类：有法力的，和没有法力的，持有法力者的社会地位要高于那些没有法力的常人，成为所谓的贵族。法力的传承主要依靠血脉，所以贵族对血统的重
视程度非同寻常，但越走越窄的血脉却也使那些靠传承拥有法力的人数越来越少。同时，因为近亲联姻的问题，新生儿的资质在逐渐变差，近两年甚至出现了贵族血脉失去法力的案例。虽然每年都会有平民的新生儿拥有法力的消息，但只是少数，入不敷出。
通常情况下，拥有法力的孩子在十二岁那年会通过布置在欧森德疆域内各个一级城市中的传送阵来到萨斯潘城。经过并不严格的筛选后，被选出的孩子将接受寄宿制的魔法教学。这些孩子里，贵族子弟的基数较大，再加上部分平民甚至没有足够的经济实力去参加测验或接受教育，占据多数的还是这些传承者。所以，本就生活在父母、家仆的簇拥下的他们，开学时一同送行也能算是常态，就算这样，分别时还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纠结上半天。
像塞伦特这样十一岁就提前得到修习许可、还能一个人前来的孩子确实不多，也难怪那两个卫兵要惊讶了。
传送阵中的塞伦特看了一眼跳动的计时器，看样子离到达萨斯潘城还有一小段时间。传送阵传送的是局部的空间，在到达目的地之前目力所及都是一片虚空，塞伦特感到有些无所事事，思绪不禁游离起来——
细想自己从四岁开始记事，接下来的七年生活就充斥着无数的锻炼和培养。虽然出生于新晋的贵族、又是巨贾之家，塞伦特却和和普通孩子有着巨大的差异。他打小就接受的教育——格斗技巧、魔法原理、自然和实验科学，乃至与人交往的种种诀窍，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将塞伦特武装成一个超越生理年龄的杂糅体。但是即使这样，对于一个年仅11岁的孩子来说，圆滑世故、戴着假面表演的这一套依旧很是累人。
就像刚才，分散目标的注意力、然后报出假名来掩盖真实的行踪，这都是父亲一直以来训练的诸多手法之一。至于目的，塞伦特只能无奈地表示，凡多姆这个姓氏，恐怕没有那么讨人喜欢，尤其是在那些没落而古板的纯血派贵族面前，像凡多姆这样用资产换取地位的新晋贵族是不入流的，不但血统会受到轻视，还可能因为资产而引起嫉妒。
“叮！”
虚空中一个清脆的声音把塞伦特从自己的世界中拉了回来，传送阵上又是一阵金色的光辉，萨斯潘城到了。
这座浮空的城市其实并不大。
萨斯潘城最主要的作用是为培养年轻的魔法师和研究与开发魔法提供场所，而毕业后的魔法师则大多倾向于离开萨斯潘城去“下界”寻找工作，毕竟纯研究性的职务总是和枯燥乏味牢牢地联系在一起。
真要算起来，萨斯潘城其实只有九条纵街、七条横道而已，而所谓的市中心只有可怜的横纵三条路。
只不过，刚走出传送阵的塞伦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九条纵街中最中心的主干道——宽阔地足够让六辆马车并行的石板路，两边是五花八门的各式魔法材料、用品、书籍商铺，川流不息的学徒和零星夹杂其间的魔法研究员……这一切都给他留下了一个初步但是错误的印象——原来萨斯潘城还是很繁华的啊！
然后，停在原地的他被人推了一把。
“喂！愣什么呢！”一个体型颇大的孩子看着塞伦特侧过头，伸手又是一推，“没见过世面吗，庶民？我唐托波索·德·拉·巴尔卡可是随家父来过好几次哦！”
这般冗长而拗口，应该来自艾斯班纳。但巴尔卡？并不是什么人尽皆知的姓氏啊！
这种随处通报全名、只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贵族的做派也只有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小贵族才会有，在塞伦特看来更像是一个丑角，对着自己那没人稀罕的一亩三分地都可以斤斤计较上半天。
（大概又被当成了庶民的后代，看来我的姓氏也不是唯一会引起争端的原因。）
他脑中飘过一个很不合时宜的想法，刚才的好心情立刻溜地无影无踪。
“喂！让路啊！”托波索第三次伸出手。
（说起来，我好像没有堵住多少路吧……果然还是这家伙胖了。）


就这样，创造出了一个喜感的人物——塔西特……虽然不知道交代的方式是否自然。

04 《皆始于泛滥的好奇》
萨斯潘城最主要的街道是第五条纵街：学院路，也是整座浮空城中仅有的被冠以数字以外名字的街道，主要原因是因为萨斯潘城唯“二”的两所学校就坐落在这条街上——以魔法教学为主的斯托奇亚魔法学校，以及斯托奇亚正对面、以体术教育为主的马歇尔战职学校。
实际上，属于两所学校的地产跨越了横纵五条路，也就是说，所谓的城中心居然就在这两所学校内部。了解到这一点的塞伦特顿时有一种被狠狠坑了一把的无力感——原来那个热闹非凡的学院路，不过只是学校周边的附属商店……或者说，学校的“小卖部”而已！
不过，学院路尽头的那座浅灰色的高塔倒是异常地醒目，据说那就是传说中的魔法研究协会（RIM，Researching Institution of Magic）、学院派魔法师终极的梦想，绝大多数新式魔法以及不少理论都是由RIM提出的。只不过其内部到底什么样，这个就无从得知了。
既然是来修习魔法的，塞伦特和Ash的目的地便是斯托奇亚。
不愧是集结了一城之力来运作的学校，至少从规模和外观上是绝对不能气弱的！四根白色的巨型门柱足有三层楼高，校门的跨度更是达到了惊人的十五米，向内可以看到天蓝色的穹顶，仿佛有把天空投射在室内的魄力。穹顶被七根白色的石柱撑起，上面缠绕着似乎是藤蔓一般的蓝色浮雕，从穹顶上延续而下。在尽头的第七根大柱下，可以看到斯托奇亚魔法学校的标志：交叠放置的书本和法杖，象征着知识和实践。而这华丽的装潢仅仅只属于学校的“门厅”而已，介于校园横跨三条街的规模，学校的主体在校门外是没法看到的。
与斯托奇亚相对应的，是街对面的马歇尔战职学校——样式几乎是斯托奇亚的翻版，色调则全然不同。代表着铁与血的暗金色穹顶与砖红色石柱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即使是站在街对面的塞伦特也不自觉地把兜帽压得更低了些。马歇尔的标志自然不可能是法杖与书本，而是剑和盾，象征着侵略和守护——战斗的两种形态。
“新人吗？”校门口负责接待的老师打量着Ash和塞伦特。
这是塞伦特第三次听到这个问题，回答地相当从容：“是的。”
目测年龄小于15岁、穿着便装，又正赶上新学年的入学筛选，答案很少会有第二种情况。
没想到这位负责接待的教员比他还要镇定从容：“距离入学测试的笔试开始还有三十分钟，考场在H1，门厅尽头右拐第一间。”连续欢迎了这么多学员，这一句话恐怕已经被说得滚瓜烂熟了吧！
“半个小时？”塞伦特心不在焉地重复着，一边回头向身后张望，“似乎有些紧张，赶快吧？”话音未落却已迈开步子，顿时把身高劣势的Ash给甩了开去。
“……喂！不是还有半个小时吗……”Ash望着塞伦特身后那一阵扬尘，能做的仅剩无力的招手了。
但是，她并没有急着追上去，而是远远地看着后者消失在拐角处，然后做了个奇怪的手势。不一会儿，一个身穿管家服装的中年男子慢慢从街上走出，站到Ash身后，紧接着竟然恭敬地鞠了一躬：“大小姐……”
“我说过多少次了，在萨斯潘城，不许叫我大小姐！”Ash冷声呵斥道，仿佛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刚才的天真淘气现在却连一点影子都看不到，只剩下严肃和干练。
“是。请问有什么吩咐。”中年男子依旧是恭敬的语气，没有因为Ash的叱责而表露出一点情绪。一个好的侍从就应该以完成任务为第一目的，无论在什么情况下。
可Ash偏偏是个挑剔的人：“唉……真是天生一副仆人样！”她用手指轻扣着自己的额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算了！给你一个任务——给我查查凡·史普莱特的真实身份，还有，找个机会探探他的身手。”一边说着，Ash一边皱了皱眉头。
（Phan Spirit吗？真的是平民的孩子？）
本身，塞伦特戴着兜帽的举动已经说明他不想让人看到面容。虽说在萨斯潘城，只要不被定性为“有损城市形象”，怎样的衣着都不算太离谱，但塞伦特这样目的性明显的装扮——如果不是过于臭名昭著，就很可能是过于优秀——依旧很容易勾起他人的好奇心。或许正是出于好奇，外加还有点恶趣味，Ash很想揭开这位神秘同学的真实身份，何况，了解一位未来潜在的盟友或对手总不是什么坏处——斯托奇亚的学员，哪一个身后没有点家底在支撑？


“缓缓气！缓缓气！”也不知道哪来的心情，塞伦特一副幸灾乐祸的腔调：这纯属瞎搅和。
“你……”Ash被这家伙气得够呛，猛翻了一阵白眼之后终于顺畅地说出一句整句：“这次考试怎么样？”
“额……最后一题，初级水系魔法里归类为范围法术的那一题，我不确定应该写哪个……”塞伦特缓缓地吐着字。这些题目对他来说都不困难，但如果实话实说，恐怕会引起Ash更多的关注——她已经开始关注自己了。
“唔，那个是不简单。”Ash也皱起眉头，咬着食指回忆。
“‘阵雨’和‘急雨术’都可以算作范围魔法。主要的不确定因素在于‘阵雨’，虽然被定性为指向法术，但介于其作用范围并非单一的个体而可以由释放者决定，所以理论上消耗更多的魔力就可以满足范围更大的‘阵雨’……”塞伦特自顾自低声地念叨着，俨然是直接无视了Ash。
“喂。”Ash有点纳闷，于是出声提醒了一下。
“……水系的魔法本身就拥有极强的可操控性……”
“喂！”Ash提高了嗓门。
“……如果算上沙系的法术，还要加上沙系特有的效果……”
“喂！”Ash终于忍不住了：她高高地举起手里的法杖，然后砸了下去——在塞伦特头上。
“嗵！”
“痛……”他捂着头蹲在地上。
“哼！让你无视我！”Ash又摆出了那个双手叉腰的姿势，“你接下来的面试去哪里考？”
“P11……”塞伦特还没能完全从被砸的阴影中恢复过来。
“我们俩好像挺近的……”Ash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面试通知，“我在P15。”
“那是当然了，我们俩的姓都是S打头的。”终于，塞伦特重新站了起来，手却还是不时地揉着被砸到的地方。
虽说是塞伦特无视自己在先，但对于做出“敲男士脑袋”这种不淑女的行为，Ash依旧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放在裙子前的小手现在纠结地绞在一起：“呐，我说……真的有那么痛吗？”
（我没有看错吧？这是……害羞？！）
塞伦特手上的动作瞬间冻结在半空中，两眼直勾勾地瞪着Ash。
虽然前者戴着兜帽，但被别人一动不动地正脸对着，还是很尴尬的。
“咳！看什么呢！”Ash也注意到了塞伦特那“凶悍”的眼神，抬起头回瞪了一眼。
忽然间，兜帽下的声音变得异常温柔：“如果我回答很痛的话，你大概会很不好意思吧？”虽然兜帽将脸上的表情遮得严严实实，但塞伦特的嗓音和语气却足以让人产生暧昧的误解。
变化来得如此突兀，Ash甚至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就回答：“当然啦！毕竟是人家打的嘛……”
（是怕人家不好意思吗？没想到这根木头还是很好心的！）
Ash这样幻想着。
但是，幻想终究是幻想，是必定会被事实的残酷所无情地打碎的。
“那我就回答很痛。”塞伦特的温柔形象有如昙花一现，下一秒就消失地一干二净，仿佛从没有在世界上存在过一样。
“哈？！”
“我只要回答很痛，你就会不好意思，我干嘛要让你好意思？”他一边继续絮絮叨叨地打击着Ash的心理底线，一边坚定不移地撒开了丫子，因为满脸通红的Ash已经举起了手杖……
“凡·史普莱特！”


街名做了变动。
根据部分国家偷懒的命名法，大部分可以是数字，东西走向的与南北走向的凭借road和street区分，另外还有avenue指“大街”，最近还看到了parade，大概是阅过兵的街道。不过一般第一条街道，也就是最大的那一条不会叫first street，而是叫main street或者换一个名字。这里最主要的那一条，很不幸地，是第五条……不是第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