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一脸怒容,春梅赶紧跪在地上说:“是奴婢不小心碰倒的。”
“不小心,你们这些奴才吃了豹子胆了,搜东西搜到主子头上了,你们眼里有没有主子。”我吼道。
“当时腊梅正在侧福晋房里奉茶,我已经禀告了侧福晋,要搜腊梅身,侧福晋是准了的,我命她出来,不想她却躲闪不肯,我性急的去拉扯她,不小心把屏风碰倒了,奴婢该死,请侧福晋息怒。”春梅一边解释一边跪下。
我反问她道:“若你站在嫡福晋身边奉茶,会有人敢上前拉你吗?这个院子的主人是侧福晋,你凭什么可以吆喝别人,你眼里难道只有你家主子,再不认识别的主子了吗?”
见她低头跪着不再说话,我环视了一下四周,对巧慧说:“快叫人快去收拾一下。”
又对所有明慧房的丫头们说道:“你们回吧。告诉嫡福晋,春梅坏了规矩,在受罚。”
见人都散了去,巧慧拉我进她的房间坐下,哭着对我说道:“二小姐,你可要为大小姐做主呀。”
我盯着她脸,听她继续说下:“从你进门,嫡福晋那边的丫头就经常来找茬,搞的我们这边的人,平时都不愿意出这个院子,前几个月,听说八爷的俸银、俸米被停了,于是我们的月银也都给停了,还赶走了一个粗使丫头。二小姐,你知道我们这边的丫头本来就少,搞的我都要偶尔做些粗活。”巧慧一边说,一边流着眼泪。
我越听越气,说“你为何不早和我讲。”
巧慧哽咽着说:“大小姐不让告诉你。怕你难做。今天这些,是刚巧被你撞见的,平日里,有点没的,她们都要来闹闹。”
我对巧慧说:“她不是在闹你们,她是针对我,见惩治不了我,才来折腾你们。”
我站起来,拍了一下巧慧的肩又说:“以后再有这样的事,马上来人找我。”
我站了起来,对巧慧说:“我要赶紧回去了,估摸八爷要下朝了,今天的事,不要对八爷讲。他现在已经够烦了。”
巧慧点了点头。我走到庭院中,见到烈日下跪着的春梅,不免想起当年自己在御花园罚跪,动了动恻隐之心,但又望了一眼佛堂缓缓的走开了。
回到书房没多久,见八爷和九爷一起下朝回来,我给他们倒好茶离开时,对九爷使了一个眼神,便出了书房,不一会,九爷从书房走出来,问我说:“八嫂,有什么事吗?”
我压低声音说“你见过当年八爷送给我姐姐的那个奔马图的琉璃屏风吗?”
九爷点着头说:“见过,怎么了?”
我叹了一口气说:“今天被嫡福晋的丫头给碰碎了,你能想法子给弄一个一模一样的吗?”
九爷皱着眉头说:“怎么搞的,这丫头不想活了吧。没事,这事包在我身上,我尽快弄一个送过来。”
我赶紧给他作了个揖,连声说:“多谢,多谢”
九爷挥了挥手笑着说:“小事一桩,别和我客气了,你先回吧”
我欲转身离开,忽又回头对九爷补了一句:“这事千万别让八爷知道,他的心已经够苦,不想再给他添烦心的事了。”
九爷会意的点了点头。
下午,趁八爷午睡,我偷偷的溜出来,向东暖阁走去。明慧一如既往的微仰着头,高高在上的坐在正厅,视乎是知道我会来,拉好了架势正等着我呢。
心中暗笑着:我跟在康熙身边六,七年,什么场面没见过,现在这个阵势落在我眼里只不过是个小伎俩而已。
不卑不亢的行过礼后,我还没开口,她先忍不住开腔了,声音很轻,但却故意阴阳顿挫的:“听说我的丫头春梅惹恼了你,现在正在南阁楼的烈日下罚跪呢。”
我回答:“是的,她犯的错,打上20个板子都不为过,罚她跪是轻的。”
明慧冷笑着说:“打狗还要看看主人的吧。”
我回了她一笑说:“春梅不是狗,而且我也没打她。”
她楞了一下,一时语塞,我接着说道:“我听说嫡福晋现在开始停了姐姐那边下人的月钱,我是想问问,是所有下人的月钱都停了,还是单单只停了姐姐那边的。我刚也问过红玉,她说她的月钱都是按时领到的,那就奇怪了,如此厚此薄彼有失公道吧”
见她没说话,我又说:“我还听说嫡福晋也开始打发下人了。当初十三爷落难,十三福晋打发家中下人时,我还和八爷笑她,怎么现在连我们府都非要这样,你想让外人耻笑八爷吗?并且,先不论过去家里的积蓄,单说最近几个月经我手转给你的银票,也不会少过八爷的俸银,嫡福晋不想解释一下吗?”
我一直盯着她,她冷冷的对我说:“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呀,虽说现在我们是有些积蓄,但是谁也不知道八爷的俸银会停到几时,我这是居安思危。而且撵出去的奴才也都是些手脚笨拙的。”
我依旧面带笑容的说:“嫡福晋真不像是从安郡王府出来的格格,如此勤俭持家真真难为你了。只不过八爷始终是大清皇帝的皇子,不发月银给下人,让外人知道了有损皇子形象吧。如果是奴才手脚笨拙的确该撵的,但也应及时补进来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