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云低垂,走出教学楼,门外飘着细密的雨丝。仿佛是蒙上一层暧昧不明的薄霜色。
犬夜叉烦恼的挠了挠头,唉,又没带伞了。看看手中厚厚一叠的教科书,直接挡在头上当做遮雨的工具,然后踩着一个个水坑冲了出去。
路面上的水荡开一个个圆圆的涟漪,映着橘黄的灯光,路上行人,皆是狼狈的冒雨狂奔。
在前面转角的便利店,犬夜叉看到一抹熟悉的蓝白相间,那是自己学校的校服。
雨太大了,他只是隐隐看见那是一个纤瘦的女孩,高高的倌起发髻,露出脖颈后好看的象牙色肌肤。她低着头,专心的看着手上的书,似乎那偌大的雨与匆忙狼狈的行人与她不处于一个世界般的,那般置身于世外。
不知怎地,犬夜叉停下了脚步,神使鬼差的走进去便利店。他告诉自己,是为了避雨而已。
是一个很美的女孩,清水无尘的模样甚为动人,却用一副厚重的粗框眼镜将自己的美丽阻挡起来。认真的看着书,像是学习很好的尖子生,犬夜叉暗自想道。
女孩忽然抬头,望向犬夜叉,清冷的声音从唇边流出“你看够了没?” 犬夜叉有些尴尬的移开视线,往旁边走去。
可能是心中尴尬慌乱,犬夜叉在走的时候,亦可能是湿滑的地板太寂寞了,伸出无形的手臂拉住犬夜叉的脚。他与地板来了个亲密的接触,缓解了地板的寂寞。
犬夜叉收回胡思乱想,手指被摩擦的隐隐作痛。狼狈的姿势,让人看了不觉发笑,在里面避雨的人们发出涌潮般的笑声,几欲将他淹没。
忽地,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到他面前,将他拉了起来。是刚刚的那个女孩。
她微微蹙眉,“真是个粗心的家伙。”明明是冷漠抱怨的口气,犬夜叉却觉得却暗藏了关心,他摇摇头,是自己多想了吧。他笑,说,“谢谢你了。”女孩亦只是点头示意,并不多说。
两人似乎在上演一场无声而默契的哑剧,气氛有些沉闷。正当犬夜叉想找些话题缓解气氛的时候,女孩却撑开伞,走出了便利店。
果然如犬夜叉所测,他在学校红彤彤的公告栏上见到女孩的照片,好生唬人的名号,广东省第一。好生动听的名字,桔梗。
他想起旧时庭院那灿烂的盛放花朵,白色的花瓣以典雅的花型在院野中显得独特,清苦的香气恍若仍然缠绕在鼻尖。
照片上的她,眼角微微上翘。不知是相机或是眼镜的问题,远远不如真人所见的美丽。
标准的,乖巧的好学生模样。犬夜叉却不喜欢,这种呆板的照片,匿藏了人的灵气。
在课间的时候,他经过一班,自然的望进去。看见了倚在窗边的她。
她微微眯眼,用手遮住倾泻而下的阳光,望着远处的梧桐树,似在遥思些什么,与她那班正在埋头苦练的同学格格不入的,侧脸显得清新优雅,睫毛纤细的根根清晰,在扑扇着,似那蝴蝶的翅膀,轻轻的颤动。
看见她的模样,犬夜叉忽然觉得似有小小的羽毛在撩拨着他的心,酥**痒的。他下了个决心,要考进她的班级。
可能是上帝听见他的祷告吧,高二时,万年吊车尾的犬夜叉竟然考进了文科重点班,虽然是紧紧的倒挂在倒数第一这个不甚光荣的名号上。但是,犬夜叉,依然笑的灿烂,瞳仁里是溢开的欣喜。
莫名的,无人所知的,欣喜。这是少年的小小心许。
桔梗被老师安排坐到犬夜叉平旁边,名其曰,帮助同学。大家纷纷同情的说着什么会拖累你的成绩,会影响听课之类的。他们眼中却不是真切的关心,也对,如果竞争对手能够被拖累,是值得偷喜的。
桔梗还是淡然的表情,不悲不喜,说,“又有谁能够影响谁呢。视乎自己而已。”众人刹那间默然,皆是无声。
他的文科真的是惨不忍睹,各科老师会挑起眉头,嘴角抽搐的看着那一片绯红的试卷,最终叹气摇头。犬夜叉对此不以为然,手插着口袋,若无其事的走出办公室。
谁会在乎经过呢,只要结果是自己想要的就好了。犬夜叉想道。
在旁边安静的整理着试卷的女孩,忽然开口,“成绩亦不是很难提高的,慢慢会找到感觉的。”她望向他,墨眸一片清明。
原本那些被刻意压制在心底的不悦在遇到她的话语后,倏忽地消散了。是安慰么,真是个善良的女孩。
犬夜叉的脸上瞬间绽放隐约的欢喜,继续牵着话题,有些赖皮的说,“那么, 你能帮我补习吗?”他的指腹摩擦着掌心,忐忑不安的,担心她不答应。
她最终点了头,于是每天放学后,她帮他补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