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注意!十一号目标人物死亡中。】
她就像一只蝴蝶,每扇动一次翅膀,都会在遥远的亚马逊丛林里引起一场骇世的飓风。
捅进心脏的那一刀似乎过于致命了。达斯琪捂住不断喷涌而出的鲜血,努力稳住身形,她睁大模糊的双眼紧盯着眼前的那抹绿色,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咬住颤抖的嘴唇,拔出刀直指向绿发剑士。
“罗罗诺亚!”达斯琪的声音仿弗被经过了处理,奇怪而扭曲。“我……我终于找到你了!”
“喂,你受伤了?”索隆诧异地看着眼前那张和死去好友十分相像的脸,感觉到似乎脑海里被封锁的,那年那天的记忆再次涌了上来,伴随着鲜红的血和布的惨白。
“我要和你……决斗……决斗!”倔强的少女托着摇摇晃晃的身体直冲向索隆,她就像一头愤怒的牛,带着血红的双眼和视死如归的可笑勇敢。
索隆没有动,直到达斯琪怒吼着冲向他,直到她手中的刀熟练地直插向他的心脏。索隆下意识地拔出刀打开了达斯琪的攻击,强大的冲击力使得达斯琪握住刀的手猛烈的开始颤抖,她无力地向后倒去,那把刀闪着光飞了出去,于是达斯琪连忙转身,伸出手像拼了命一般迎向那把掉落中的刀。扭曲的身体加大了出血量,伸出的手不偏不倚地砸向锋利的刀刃,可她只是皱眉咬唇,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再次快速地向索隆冲来。
“你有完没完啊!”索隆小心地应付着达斯琪的攻击,被动地向后退着步伐,直到双脚再次触到吧台的边缘。索隆看到一旁一直站着没有说话的路飞伸出双手抓住了达斯琪颤抖的肩膀,把她扛到了肩上。
“草帽路飞……咳咳……放我……放我下来!”少女狠命地用刀柄敲击着路飞的胸膛,大叫出声。
路飞只是径直走向酒馆的大门,丝毫没有理会达斯琪的反抗,他依旧没心没肺地扯起笑容,“我是橡胶人哦,”说完还扯了扯自己的脸,“不怕打击的,哈哈。”
达斯琪终于憋不住痛意。她猛烈地咳嗽起来,一团一团的鲜血不断从嘴中喷出来,浓烈的血腥味开始在整个酒馆里弥漫,达斯琪看到围观的人们捂住了嘴,或者干脆起身离开了酒馆,离开前还抛给她一个可以称之为讥讽或者说怜悯的眼神。
就那一个眼神,触痛了达斯琪尊严的底线。
于是她开始更加大幅度地挣扎着,开始再次强忍住痛楚和恶心,甚至开始伸出手拿着刀柄把刀刃刺向路飞完全暴露在她可攻击范围内的身体。无情的刀带着达斯琪为挽回作为一名海军尊严的觉悟像闪电般劈向路飞,那一刀仿弗用尽了达斯琪所有的力气,她长大嘴,拼命地调动着已经快要不受自己支配的嘴唇呼吸着空气,然后睁开眼睛,看到她的刀并没有插进万恶海贼的胸口,而是被另一个自己一直想要打败的海贼,或是说动力来源的那个目标人物挡住,然后挑飞并直插向地面。达斯琪下意识地望向索隆,诧异地看到那个一直都带着有些隐忍和一丝怀念的眼神,此时却充满着斥责和愤怒,直直地,毫不躲闪地望进达斯琪睁不开的双眼。她曾经以为,只要他能直视她那么一次,不带着任何思索和飘渺地,直视着只是她这个人,这个灵魂,她就会获得所有再次拿起刀的勇气和力量。
可惜和她想象中的场景完全相反。达斯琪机械地扭动着脖子,准备开始再次挣扎,却无意中瞥到围观的群众们依旧保持着那种达斯琪当作耻辱的眼神。他们好像在说,
“你不是海军大佐么?怎么被一个海贼打得那么惨?
你不是和海贼势不两立么?怎么现在却要他们来救你?
你不是百姓的救世主们?怎么如此狼狈不堪?”
她想,她只是想维护自己的尊严。她想,她正在努力维护自己的尊严。
可是她为什么获得了那样两种相同意味的眼神。
达斯琪舔了舔嘴角,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刚才没有被灌下的药,她的脑海里突然间开始重复地播放着两个声音,一个声音对她说,“海军的强大尊严是,歼灭所有的海贼,维护世界和平!”
另一个声音却嘲笑她说,
“放不下尊严的人,只能死去。”
她想起刚才如同梦魇的一幕幕,想起自己在受到强大攻击的时候明明有机会招来援兵,她想起在刚才那一瞬间萦绕在她脑子里的问题,
是我错了么?
是,我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