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少功吧 关注:294贴子:1,372
  • 6回复贴,共1

《山南水北》书评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文:王尧
出处:文汇报 2006年11月

    在我认识韩少功时,他已经在八溪峒筑巢而居。少功移居乡村,曾经是媒体一大新闻,坊间也有种种传说和猜测。——在少功的新作《山南水北》面世之后,可能许多人会发现,当年的一些推测显然小瞧了韩少功的迁居之举。这些年我们已经司空见惯了作为消费主义文化符号的“怀乡病”之类的东西,以及这类符号背后空洞的或者扭曲的灵魂,九十年代以来,文学与思想文化界累积了众多这种文化符号的读本。《山南水北》对积贫积弱的思想和写作方式无疑是沉重的一击。我在图文之间,重逢了当下汉语写作中久违的田野之气,重逢了我所熟悉的那个既“仁”又“智”的韩少功。我不想描述少功的思想状,印象特别深刻的是,当他说到他在八溪峒的居所及乡亲时,他是忘怀的,仿佛在农家聊天,卷着裤管、袖子,手指夹着烟吞云吐雾。

    九十年代以来,我们生活在一个巨大而又杂乱的符号体系中。韩少功说这是一个庞然大物,他面对日益逼近的庞然大物有着不安感。选择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来对抗这样的庞然大物,并不是一个业已解决了的问题。以“沉潜”的方式来保持自己的特立独行,是知识分子长期不变的选择。而沉潜者是选择“书斋”还是选择“田野”,又分出两条路径来。

    读过《暗示》的人可能大多会认为韩少功是个博览群书的作家,而且不是那种掉书袋式的作家。发现在既有知识体系中被掩盖的问题,从而在基础性知识原理上做出清理和探讨,重新确立知识分子与现实的关系以及知识分子的思想路向,是韩少功这些年来的“大势”。早年,少功就被批评界视为兼备“感性”与“知性”的作家。在知识界分化和重组时,少功觉得“时刻抗拒某些潮流中的谬见和欺骗是十分必要的”,正是在抗拒某些不义而且无知的文化潮流中,少功凸显了他作为思想家的品格。韩少功结集在《夜行者梦语》、《小说的背后》、《文学的根》中的随笔以及散见于《读书》、《天涯》等杂志上的文章,清晰地反映了他从八十到九十年代再到新世纪,关注与解释中国问题的思想能力与轨迹。我们都知道,韩少功是较早反思八十年代的知识分子之一,他对现代化、启蒙、文化寻根,对权力、资本、媒介,对科技、人文以及西方的一些重要思想家等,都有自己独到的批判性的见解;可以说,就思想的敏感和深度而言,九十年代以来的作家中,无出其右者。

    但是,正如少功自己曾经坦白地说过的那样,他并不特别关心理论,只是关心理论对现实的解释。从《马桥词典》到《山南水北》,《暗示》是个重要的过渡。《暗示》附录二的索引,不仅是韩少功思想的自叙传,也表明了知识分子的一种思想方法和生存方式。这份索引犹如《山南水北》的引言,少功在一个“微点”上让自己的思想与美学在乡村中找到了本原并深深扎根。正是在这个转换中,韩少功把“书斋”搬迁到了“田野”,这才有了顶天立地的可能:亲近大地,仰望星空。回到“原来”已经不可能,但在那里重新出发仍然充满诱惑力。

    在这个意义上,《山南水北》可以称为“新寻根文学”。对山野自然和民间底层的观察与描述,使本书生气勃勃。《山南水北》是一本有关大地的美学,也是有关劳动的美学的书。它所呈现的场景和与之相关的世相,是书斋之外的“象”,也是书卷的字里行间消失了的“象”。少功的文字因此和大地的血脉相连,而我们也因此听到了他的呼吸,闻到了他的汗水,见到了他的两腿泥。而且,我特别想指出的是,那些带有原生态的细节构成了这本书的肌理,这已经是无数作家丧失了的能力。这些构成了韩少功作为一个思想者的质感,但《山南水北》并不琐碎。从《马桥词典》到《暗示》再到《山南水北》,韩少功的重点已经不在结构故事,从这一点上说,他似乎是放弃了所谓的“宏大叙事”;问题是,在创作中并不纠缠技术与文体界限的韩少功,其笔下的“小插曲”,都有“大背景”。我们在对谈时,韩少功曾经说过,放弃宏大叙事,只是放弃普遍主义和绝对主义的思想方法,并不意味着人们不再想大事,不再关注大问题。想大事,关注大问题正是韩少功的《暗示》与《山南水北》这两个文本的“大背景”。

    《山南水北》的“新寻根”和八十年代的“寻根”有大的不同。当年在寻找中国传统文化和审美的优势时,虽然也深入民间,但作家书写历史的观点并未形成。几年前,我在少功的对话中,他曾经批评我们的史学,认为史学基本上是帝王史、文献史、政治史,但缺少了生态史、生活史;换句话说,只有上层史,缺少底层史,对大多数人在自然与社会互动关系中的生存状态,缺少了解和把握。我想,《山南水北》在今天的语境中其重要意义或许就在这里。如果我们在生态史、生活史,或者底层史的视角里阅读《山南水北》,大概不至于把少功看成为一个在城乡的对立中考察人性的作家。究竟是选择城市还是乡村,其实在韩少功那里并不是个问题。《山南水北》不时有对比着谈到城市与人的话题,但在我看来,韩少功始终没有在城与乡的对立中来寻找他安身立命的所在。他只是把被城市压迫了的“人”挪到了乡村的空地上。在生态史和底层史的构架中,城乡的结构并不是最重要的问题。

    少功盘腿坐在农家的小院子里,我和我的许多同类在阳台上仰望天空。以创作而言,众多的作家和学者已经处于无根的状态,甚至早已被拔根而起。我们心中可有自己的南山北水?


1楼2006-12-16 14:42回复
    文:谢娟(《文汇报》“书缘”版编辑)
    出处:中华读书报 2006年11月

      多年前,韩少功远离城市“隐居”乡间的选择曾引起诸多猜测。他在最近出版的《山南水北》中“告白”说,事实与人们的种种猜想不搭边,自己那样做实在是“蓄谋已久”——其实,在生活方式的选择日益多元化的今天,人们对他的所做所为应该已不再那么惊奇。 

      《山南水北》中有关乡村生活的审美化描述,足以勾起不少都市人的怀乡情绪,在他的笔下,赏月、养鸡、种葡萄,全都是一种艺术化的享受。他常常在不经意间,将乡村生活与城市生活做着对比。例如谈起月亮,他说:“月亮是别在乡村的一枚徽章”,“城里人能够看到什么月亮?即使偶尔看到远远天空上一丸灰白,但暗淡于无数路灯之中,磨损于各种噪音之中”;而乡间的夜晚,“看月亮从树荫里筛下的满地光斑,明灭闪烁,聚散相续;听月光在树林里叮叮当当地飘落,在草坡上和湖面上哗啦哗啦地拥挤”……人人向往的诗意生活在作家的笔下频频显现。 

      然而,一旦回到社会生活层面,作家的心理又是极端矛盾的。他坦率承认都市生活所具有的吸引力,认为城市“最大的诱人之处,是人们互为隐者的一份轻松”。我们有同事但可能从不知道同事家里发生过什么,有邻居但可能从不知道邻居房门后是何景象。相反,乡村人口稀少,交通不便,互相熟悉的程度使人们的生活长久处于曝光状态,由于“日长月久地示众,多少有点累”。 

      据说韩少功现在是经常出入于城市和农村两种生活状态之间,我们大多数读者自然无缘常常做此“切换”,但读这本书可以引发我们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不妨做做梦,也想想怎样更好地规划现实的生活。


    2楼2006-12-16 14:42
    回复
      2025-07-20 15:10:29
      广告
      精神大地上的拓荒者
      文:储劲松
      出处:京华时报 2006年10月

       在当代中国作家中,韩少功绝对是个“另类”。当所有人都奋不顾身地扎根城市,或者正试图进军城市时,他却带上了简单的行囊,与妻子“隐居”到了湖南汨罗八溪峒。在这个虽未被现代文明遗忘,但在本质上仍然保持着原初风貌的偏僻山野,他建起了房子,在此定居7年,亲手劳作获得蔬菜和果实,并开始对城市、乡村、人生、命运、存在等,进行沉静、独立而理性的思考。

       “我喜爱远方,喜欢天空和土地……我现在只能闭嘴,只能去一个人们都已经走光了的地方,在一个演员已经散尽的空空剧场,当一个布景和道具的守护人。”在新作《山南水北》(作家出版社2006年10月第1版)中,韩少功以这样孤绝的开场白,宣布从众声喧哗的城市“退场”,从所谓的主流生活、主流文化中“消失”,再次“上山下乡”。不过,与30余年前那次轰轰烈烈的“上山下乡”不同的是,他这次不是听命于安排,不是被盲目的激情所怂恿,更不是受到了什么精神上的刺激,而是在自觉地接受土地以及心灵的召唤。在八溪峒,他用身体在生长谷物的大地上拓荒,同时,又用另一把智慧的锄头在精神大地上拓荒。于是,他不仅收获了丰富的豆角、辣椒、苦瓜、玉米、萝卜和苋菜,还收获了这部耐读耐品的《山南水北》。

       《山南水北》中的99篇散文和大量图片,记录了韩少功在八溪峒生活、劳作和思想的点点滴滴。这些散发着青草味、基肥味、炊烟味,冒着“土气”甚至“傻气”的文字,因为更接近天空、土地和自然,所以读起来非常亲切。《耳醒之地》《村口的疯树》《开荒第一天》《晴晨听鸟》《治虫要点》这些篇章,能一下子把人带进真正的乡间,感受并爱上那种杂质不多的令人安心的生活场景。这些场景,正被无数城市人(这些当初的农村人)一再矫情地怀想,并被无数农村人(特别是青年)一再地诅咒和厌弃,却在韩少功的笔下得到原生态展现,包括单纯、美好、贫穷与乡村式的狡黠。他写乡间“奇人”,像塌鼻子、卫星佬、老地主、有根、贺麻子等,字里行间充满了发自内心的热爱和一个作家深切的人文关怀。除此,这本书最有价值的地方,还在于那些细碎的思想。“总有一天,在工业化和商品化的大潮激荡之处,人们终究会猛醒过来,终究会明白绿遍天涯的大地仍是我们的生命之源,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得多。”众多这样的句子,韩少功从田间地头轻易拾来,却让人读了发呆。

       这部书让我想起梭罗和瓦尔登湖,甚至可以把它看做中国版的《瓦尔登湖》。梭罗在瓦尔登湖过简单生活并垂钓智慧,韩少功则在八溪峒做精神大地上的拓荒者。这个时代,太需要这样的拓荒者了,因为只要认真注视,我们就能看见城市的繁华之上,其实荒草无边。


      3楼2006-12-16 14:43
      回复
        韩少功的心灵报告
        文:宏伟
        出处:大众日报 2006年10月
         
          三十多年前的上山下乡,韩少功留下了《马桥词典》,始于新世纪的再次上山下乡又有七个春秋,于今推出《山南水北》这样一本跨文体长篇读物。《山南水北》写乡居生活,韩少功从农村劳动中寻找到了什么呢?著名评论家李敬泽撰文道:“……至少在二十五年前,乡村对韩少功来说是因遗弃、背离而伤心、负罪之地。一九八一年,韩少功写过一个短篇《飞过蓝天》,其中一个下乡知青急于回城而出卖了、枪杀了象征理想的鸽子,他仰望蓝天,扪心自问:‘你活着,你幸福吗?’现在,前度刘郎又重来,《山南水北》终结于仰望蓝天,而且,我们能够感到,多年前的疑问已经解决……”
          乡村七年,韩少功首次讲述隐居生活。《山南水北》一书中记录了韩少功对山野自然和民间底层的深入体察,其生动的人物、神奇的亲历、历史真相的揭示、直指人心的追问,多种元素构成了作品凌厉而温厚的风格。这是一本对生活与文化不断提出问题的书,是一个亲历者挑战思想意识主潮的另类心灵报告。
          在浮躁不堪的文字堆积如山的时候,韩少功仍静心静寂地重复着他关心和喜欢的生活,他过着属于他的日子。春末夏初的时候,在从海南到长沙的飞机上,他悠然地坐着,等待着回到他丈量过的土地、红砖的房前;打量院里的野草、问候房后的猫及梁上的老鼠。至此,韩少功的乡村生活开始。秋末冬季来临之前,韩少功会包裹上一夏的果实、秋天的丰收坐飞机回到海南,那是他的城市生活。体认生命意义,这个问题在韩少功这里变成了体认城与乡,他执念于此,对他来说,斟酌自我与斟酌城乡是同一件事,吾道一以贯之,韩少功的“寻根”、回乡,他二十几年来的写作和生活,演绎着一个中国人在城乡之间的焦虑和选择。他把认识自我的问题执著地推广为认识中国的问题。
          在《山南水北》中,韩少功力图将被轻率删减的乡村的意义加入正在迅速更新的对中国的想象和认同中去。他力图将那山、那水、那人民嵌入新的中国认同的形成过程中去.


        5楼2006-12-16 14:45
        回复
          今天买教辅,无意间在小新华书店看到《山南水北》,有点冲动地就当即拿下了


          删除|6楼2007-03-02 17:18
          回复
            韩少QQ 970171330 代做一切业务 其他为假冒 请勿受骗


            7楼2010-11-23 14:27
            回复
              评的都不错


              IP属地:河北9楼2011-02-02 09:00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