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不会… 忘了买送给纪乃的礼物吧?」
黑田坊带著严肃的表情移近这位正在思索的同夥,他身后的妖怪也像冻僵一样绷紧著脸。
纪乃山的暴雪不输给雪丽生气时的惨况,攸关著奴良组未来几天伙食的品质。
「我买了啦。不过想问一下,对於鲤伴的计画你们有没有看法?」
「哪部分? 去调查丹波国以西的妖怪组织?」
「不是,是我手上这叠东西。鲤伴这样做不会很奇怪吗?」
黑田坊看了下首无手上那一叠帐本,露出苦笑。
「他做事什麼时候不奇怪了? 你比我还早进组,鲤伴的诡异行动也不是一两天,放宽心。」
「不过…」
「唉呦!」一只粗壮手臂揽住首无的肩膀,手上的帐本差点掉了出来「牛鬼大人与算盘坊都没说话,你担心什麼啊?
先想你家毛倡伎吧,上次她生气做出来的东西根本不能吃!」
「把… 把手拿开… 阿青… 我的… 骨头快… 快断了…」
「啊! 抱歉抱歉!」
青田坊松开巨掌放开紧抓的首无,不过已经在他的肩膀上多添了些不属於旅途的痕迹。
怪力用不完的和尚果然不懂的控制力气。众人回忆起鲤伴有次因为腰伤躺在床上一个月,罪魁祸首就是这家伙。
「说的有道理,你去把礼物放在她床头,明天毛倡伎醒来一定很高兴!」
「哟,十清猫你经验丰富喔,难不成有试过?」青田坊折了折手指,喀拉喀拉的声音在夜空中异常响亮。
众人又再一次暗下决心要远离那双巨掌远一些。
「才没有,化猫屋的女孩不吃那套。」十清猫把音量又降低了一点「是总大将试过。上次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堆书,偷偷放在夫人枕头前,结果山吹大人一整天都很开心,那几天的饭也特别好吃。」
「有这事? 八成又是纳豆那小子跟你说的,怪不得鲤伴房里的天花板要加厚。 哪,首无你就试试这办法,搞不好可以换到好几天的美味午餐。」
首无阴沉地转头望向身边的兄弟们,他们充满精光的双眼看不出有任何的疲惫。
所谓被逼著上梁山,就是这种感觉。
「喂… 纪乃是睡在女子厢房,一个男人深夜跑到女子睡的地方已经够夸张了,何况她旁边还躺著雪丽前辈,你们是急著推我去黄泉啊?」
十清猫看了看青田坊,又看了看黑田坊,一股不寒而栗的寒气从背后缓缓袭来。
组中有个可怕的传闻说:惹怒雪丽的人,五脏六腑都会被暴雪冻成寒冰。这至今没有人去证实,也没有人有胆子亲身试验。
刚才的建议现在想起来是多麼愚蠢,惹恼了总管本家内务的雪丽,就不是菜好不好吃的问题了,那时即使是山吹替他们求情也只会挨雪丽的骂。
了解这烂招不可行后,众人兴奋的情绪像个泄气的河豚变的萎缩,旅途中的疲累又回归到了身上。
大家拍了拍首无的肩膀,直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至於明天的午餐会是什麼样,就听天由命吧。
也许,明日夫人会从寺子屋早些回来做饭,就不用看毛倡伎的脸色了。
只不过,那位勤劳的女子现在还在梦里遨游著,抱著夫君的凉被等待苏醒。
她小小的嘴巴微微张开,流了些口水,看上去就像正处豆蔻年华的少女,加上一点点成**子的优雅气质,平静地在深春夜晚里等待天明。
鲤伴看著许久不见的妻子,内心小鹿乱撞,想立刻抱一抱、亲一亲在睡梦中的山吹,摸摸她柔软的黑色长发与纤细身躯。作为一个疼爱妻子的丈夫,鲤伴的感性告诉他这样做应该不为过。
正当他想伸手触碰山吹的长发时,一个微小的声音慢慢在他脑内蔓延。
『会把山吹吵醒的。』
鲤伴粗糙的手迟疑了,理性与感性两股思绪在脑内纠结。刚刚对组员的要求,现在自己反而作不到,这件事若传出去,大概又要被那群兄弟笑上一两个月。
经过一番挣扎与煎熬后,鲤伴强压下心中的烈火,把手缩了回去。山吹洁白的脸并不适合黑眼圈,夜色只要留在她的美目与长发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