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曾说:三十年前的上海,一个有月亮的晚上……我们也许没赶上看见三十年前的月亮。年轻的人想着三十年前的月亮该是铜钱大的一个红黄的湿晕,像朵云轩信笺上落了一滴泪珠,陈旧而迷糊。老年人回忆中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欢愉的,比眼前的月亮大,圆,白;然而隔着三十年的辛苦路往回看,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带点凄凉。
菲儿记得三十年前的月色是清冷,孤白,冻结在雪地里,让人分不清月色同雪色的距离。月色下的他,瘦削的脸,俊俏的五官微微泛着汗。她从未如此近的贴着一个陌生人,感受他短促的呼吸。五年来,她不断告诫自己,她是苏州慕容家唯一的希望---复仇的希望。只是这清冷的月色却无法冻结此时她狂动的心跳么?也许只是因为刚才的枪声,同风月无关。
后来如不是他的那句:“小兄弟,谢谢你,后会有期”,她也许会继续沉静在思绪里,忘记这兵荒马乱的世道,忘记四周枪声不断。
“后会有期”如今月亮还是如同三十年前那晚一般,只是没有了曾经的清冷,孤凉,剩下的凄美却更让人痛彻心扉,菲儿对着月光微微一笑,“沛林,咱们后会还有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