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承父“业”
他和奶奶各守车棚一边
奚宇看守的车棚在吉林市一家工厂家属楼下,棚子里的车,多数是工人存放的,一般要在凌晨下班时取走。小学四年级开始,爸爸就带着奚宇住进了小屋,看起了车棚。奚宇13岁那年,爸爸去世了。厂里为了照顾他,就让他和奶奶看着,一辆自行车一个月3块钱。
车棚不是很大,里面放着三十辆自行车,还有八辆摩托车。车棚的两侧,各有一间五六平方米的简易小屋,奚宇和奶奶各守一边,那是他们的家。
“就那么个简易房,冬天里面冻得伸不出手,夏天蚊子多得嗡嗡叫,不是人住的地方,天天半夜还得起来,连觉都睡不好,折磨人啊!”住在附近的黄先生很同情这对祖孙的处境。
生活窘迫
能吃上一顿饱饭就行
75岁的奚奶奶佝偻着身子摸索着把门打开了,她的右眼完全失明,左眼患有白内障,只有些许光感。小屋中间是个炉子,装碗筷的柜子是惟一的家具,铺板搭起的床上铺着看不出颜色的破床单,两个人站在屋里已经转不开身了。另一侧是奚宇的小屋,与这间差不多大,只不过里面多了张书桌。书桌上摆着奚宇三岁生日时的照片,身穿“大帅服”的奚宇神气极了,这是奚宇惟一的生日照片。因为照过这张照片后,奚宇的妈妈就走了。
提起孙子,老人的眼睛湿润了,“这孩子的命太苦了!奚宇他爸爱喝酒,他妈妈可能是因为这个走的。”奚奶奶说,奚宇不容易啊,这个家给他的太少了。“上初中时离学校近,他中午回来给我做饭吃,我们祖孙俩能吃上一顿饱饭就行了。现在最怕我死了以后孩子的学念不完啊!”
车棚里没有上下水,每天放学都很晚了,奚宇还要摸黑上楼拎水,都拎好多年了。他们家最难的时候,是奚宇爸爸生病那几年,那时奚宇刚上初中,爸爸喝酒过度得了酒精肝,奚宇每天学校、车棚、医院跑,“才11岁的孩子,担起的是一个家。”奶奶说。
祖孙情浓
邻居送来饺子留着给孙子
夏天时,车棚的收入稍好些,能有三四百元,去掉电费,能剩下三百多元;冬天就不行了,挣不到200元,加上奚宇每月有156元低保金,祖孙二人就靠这三四百元活着。虽然奚奶奶看不清,但心里有数,祖孙二人从来没有弄错过一辆车,丢过一辆车。
“邻居们总是想着我们。”奚奶奶深感安慰。邻居们说:“能帮上的多少帮点,楼里邻居都这样做。”去年春节,邻居赵女士给老太太送去碗饺子,奚奶奶说啥也不吃,“我都说等奚宇回来再送来一盘,老太太就是不肯吃,一直留着。”
来取车的小赵也向记者讲了一件事。“一次我取车出来,就去老太太的小屋看看,吓了一跳,老太太倒在地上,已经昏迷过去了。”小赵连忙扶起奚宇的奶奶,掐人中才醒过来,“太危险了,额头都磕出血了。”
看见奶奶屋里的灯光就踏实
“每天回来远远地看见奶奶屋里的灯光,我心里就踏实了。”每晚奚宇回来后,奶奶一边给他热饭一边和他说话。一碗大米饭和半碗白菜,奚宇吃得很香。
“我孙子学习可好了,上初中时回回考第一。”奶奶说起来很自豪。“不是有一回考第三吗?”奚宇提醒说。“那不是因为你爸爸去世嘛。”“不是。是我没复习好。”祖孙俩争辩着。吃完饭,奚宇就回屋学习,一般到半夜11点。“中考那会儿,都学到凌晨一两点钟,下夜班的来取车了,他还学习呢。”奶奶心疼地说,凌晨1点前他都不可能睡好觉。“一般我会起来开门。有时我睡着了奶奶就起来了,但她眼睛不好,经常碰伤自己,我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