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吹着空调。任发丝撒一床,在白色的被单上,映射轨迹。
电话响了。
是母亲。她年迈的声音,沧桑,充满了悲哀的痕迹。
娃子,在外头,过得还好吧。她说。她一个月,只能和我打一个电话。村里的规定。
嗯,妈,放心。从我出来后的每一次,从母亲心死,移居后的每一次,我们的对话,只有这样的开头。
娃子,这个月,咱这儿不用钱。你买件新衣吧。她说。
妈,这年头,我手里钱也不紧。她总是这样,省吃俭用,说不用钱,也委屈了。
娃子啊,你也大了。你妈我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娃子啊,城市里,一个人,很苦。你妈我,真的成了你的累赘了……我什么都不能干,就干花你的钱。娃子,你从小苦到大,妈委屈你了……你别在意,自己找个好人,想家谁,就去吧……我还能活的。别操心啊。
她在哭。
15岁之前,再苦再累,妈都供我上了学。每次,我们再悲哀,妈都没哭。
妈。别哭。有女儿在。
娃子。谢谢你。
放下话筒的时候,很累。
我是不是应该哭?但那个“应该”,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那次,一直在房间里躺着,想着,等着黑夜。
夜深人静。
我打开电脑,生锈的窗户杆子,稍微颤抖。月光洒入了百叶窗的缝隙里。
我拿了一桶清水。电脑前的我,只喝清水。其实,电脑前和清水,是因为不再电脑前的我,不肯喝水。那不是我的固执,只是一种习惯了。
网页一页一页的翻,这是我的第二项工作——网页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