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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腐王道·文】云去远山沽无格(杨潘/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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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借着原著幌子洒狗血,想写的主题是三黑。计划今年之内写完。


1楼2012-04-21 22:28回复
    杨雄站在山崖之上喝一壶酒,他不在乎那酒的滋味若何,嘴角浮出阴冷阴冷的一丝笑容,就像沉沉微云投下的时时变幻的光点。是何人说?人生在世,总要双双对对?明明孤身一人才是平常事态。
    人心荒、而且炎凉。
    他总是这样的喝酒,从蓟州只有一人时候起,开了那空无一人的牢房栅栏之上的一把大锁,监外走廊里有盏忽明忽暗的昏灯,或照亮了他的半脸,或照模糊了他黑色的发辫,帽子脱去、静静的放在一边,牢中的稻草,散发着腐朽的臭味,如果这个世上有鬼,反倒是一样清静的事情。——当然有鬼,他舔去手上滴洒的酒,凉意从头皮之上漫漫而出。
    面对着他的,是锁,是猩红的血气。是牢房壁面上所挂的一副副多少生了锈的铁镣,他知晓每一副的重量,其中的差别任一个孩童都可以分辨的出来,那些镣铐之上斑斑点点的凸凹,多年以来已经纠结在他内心深处,如果想要拆卸开来,就揭去他整整一张皮好了。
    杨节级的面皮,微微黄,透露出一个少眠的男人经年积压而得的疲态。却无人可说,他不是美男子。
    哪里的小倌倚在他身上,比女人还要软小的唇磨蹭了他裸露的一点脖颈,——节级怎的不多来几回……他不如回家对着他的女人。
    蓟州家里的女人,巧兮倩兮,盼兮顾兮,佛台上竟也生灰。
    杨雄喝一口酒,真可笑,这世上唯一可以懂他的,竟是这困人的牢笼而已。他伸出一双布满茧子的大手,反复摩挲深深的扎根在地上刑讯时绑人用的立柱上,木刺不给情面的扎进手指里,而且向脉流深处走去。即使如此他也不愿意停下动作。
    地牢之中成年不见太阳,勉强活于此处的犯人们还不如那些走街窜巷的老鼠——老鼠对于家中闲钱还未被榨干、还能看出人模样的囚人来说,算是一顿美食。
    老鼠嘛,也做得几道名菜。尝过。
    蓝色的宽大的公服随着杨雄喝酒的动作微微摆动,可以一尝那美酒的滋味,辛辣的,直直的烧到腹底。他是一个不解风情、并且无法考虑明日的男子。


    2楼2012-04-21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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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坛在他嘴边顿住,然后无色汁液全部灌在苍凉的唇里,空坛被甩在地上,偏偏摔不破,咕咕的滚去了角落。转头,一矮身出了圆木的门,门上黑色慌张的锁链震动个三两下。
      穿过细长无声的暗路,渐渐有了人声,囚人们的声音,什么都有,水声、脚步声、咳嗽声、哭泣声、还有男人细微的一两声呻吟。听在杨雄一双耳朵里,好像无物一样。他听不见这种、熟悉的好像他刀上常年带着的擦也擦不去的血气一样的、音色。
      “哭什么哭!倒霉的,怪不得爷又输……哟,杨节级。”装模作样的小牢子看见杨雄过来,赶紧低了头迎上几步,眼睛里总是带着那么几分心虚。白日里赌钱……杨雄微微颔首,一句话也没说,走了出去。光——一瞬间刺透了他的眼睛。瞳孔凶猛的收缩成丝。视野中大片大片的纯白色。
      今日的阳光——太暖了——几乎不像个深秋。
      今夜,不该他当值。杨雄的脸色渐渐被光线渲染的多了许多的温色。三分阳色,爬上颧骨高角,是酒?还是热?就好像生病了一样的,看呆了某城府大老爷的一双眼睛。


      3楼2012-04-21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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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目在他耳边念叨了些什么,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耳朵伸过去,眼角却净是瞟着另外一边。杨雄低眉恭站于堂下,根本无法埋没于众多差役节级之中。知府朦朦胧胧的,记起他刚刚到任那一年,接了印,对查条条繁琐明细当中,一个年轻汉子被孔目带来。他忙着用印,抽空抬头看了一眼,大印忽然啪的掉在桌子上。他觉着,自己就好像被什么给蜇了。
        那男人身材高大,细细长长的一双眼睛,眉角像是被画过似的,深深的收在帽子的阴影处,藏蓝色的长袍,内里一件墨绿绸衣,领口露出点白,浑身上下似无一处暖色。还有影子拉长的拖在地上,长剑一样。
        那时候的杨雄比现在更年轻,还没有娶浑家。飞扬、刚硬,却比其他的年轻人沉稳。得前任知府的举荐,他着他做个押狱。刽子手这个差事,是后续派给杨雄的,年轻人眉头稍稍曲折,便同意了。他本来还想说,若是杨贤侄觉着不合适——上任知府是杨雄的伯父、亦是他的同期——那也就罢了……
        那话在嘴边经常转悠转悠,看见杨雄的时候,全部吞了回去。
        第一次看杨雄处刑,还不放心,末了却心惊,没胆再看第二回。提着那口沉重大刀的男人,不像个人。他直到第二天还在胆战心惊,梦里全是黑色的血以及杨雄没有表情的脸。
        他不敢亲近那个男人,却不能阻止自己去想。
        杨节级——在家里是什么样子的,在漂亮女人面前……
        


        4楼2012-04-21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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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老爷!”知府猛然惊醒,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收回眼光的时候,杨节级也在想着跟他所想不太相同的事情,他想着过几天的一场处刑。
          从汉刘邦占了咸阳城的那一天开始,订出最基本的法律: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杀人者死,为亲复仇者私和,杀贼寇者成英雄,自卫、父杀子、捉奸在床愤而杀人均不在罪罚的范围之内。然而,这些杀人的理由全都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进行下去。男人骨头里、血液里总是要流着那么一丝原始而残忍的东西。
          杨雄所杀的第一个人,是试图劫伯父金银的强盗。他还不能面对杀意保持镇静,长刀出手,要了人命。看着那尸体,他还没来得及表示悲哀,第二把刀跟着像他砍过来,失去伙伴的盗匪忘记了金银,要他的命。
          风呼啸。血,粘稠的像北方挂霜松枝,粘连在杨雄素色的短衫上。他看着自己手腕,以及皮肤。
          是了,我是能杀人的。
          岁月累积,技巧纯熟,还在持续磨练当中。在反复回味时候,感觉像开了枷。闭上眼睛,鲜血,冬日里沸腾着白雪,洒出一枝鲜花,一枝刻在他身上的不能失去花瓣的花朵。花儿是活的,比他的妻子,比他自己还要活泼。
          杨雄在地牢深黑处笑,笑的比疯了还要痛快。
          杨雄从府衙里走出去,依旧没注意到身后留恋的目光。
          现在的蓟州府两院押狱长及刽子手杨雄,有一个无法避讳的缺陷。他喜欢男人。


          5楼2012-04-21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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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巧云是个好女子。她独占一个女人该有应有的一切,包括运数。紫色纱衣轻轻罩在身上,她转了几个圈,小阁楼好像竹子做的一样轻盈、透明的又像水。她好像又回到了二八年华,还是那么小、那么天真一个聪明的姑娘。 ——谁要独守空闺,谁要依傍在丈夫身边就像衣带那样。
            君当如磐石,妾必似蒲苇。
            你见过蒲苇么?苍白、细微,难看的不如水塘中的一只鸭子。潘巧云恨恨的拔下一根蒲苇,揉碎了它,白柔的手指尖,破了。一点点血,圆的像鹅卵石。
            蒲苇老死的时候,该是这世间最悲哀的时候,天地冬寒、到处是冰冻、碎枝。它很冷、很冷、很冷,并且将要死去……
            美丽的衣裳,美丽的女人,美丽的心。
            我就是一只云彩。
            潘巧云的纱袖飘翻、逐渐溢出丝线,罩盖了整个空间……
            那人的身影浮现在她脑海中的时候,她陡然停顿,咬着粉色的指尖。
            潘巧云过去的岁月、年华、美丽、欲望、眼泪编织作纱线,飘荡于星星银河之上——


            6楼2012-04-21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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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见杨雄……在还是别人妻子的时候,她偷偷看见了这样一个男人。她很怕他,很怕他看过来,这样她眼睛里的苦楚将无处可躲。
              什么是爱慕呢?正如同询问什么是潘巧云,当然不知晓答案。
              女人没有知足的。她求了暖,还要求容颜;她求了爱,还要求长相守;她知了错,还要什么人陪着她一起错下去 ……夫君病死之后,杨雄娶了她的家,养了她的爹,要了她的身子——她还有甚么东西可求的?你问我还有什么可求的?他不要我阿!
              残酷现实而且自私的男人,在床上清醒的不像个丈夫。她被他的力气摇的快不行了,嘴里告着软话,但是男人却看不见她,看不见她。女人之所以是个女人,是因为她敏感,谁待她若何,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便可知。——然后呢?没有办法了。她已经嫁给他了,还怎样求着他对自己别那么生疏,别好像、她贱。
              云是怎么痛苦的?谁关心,他们只知道云是怎样流泪。云雨一粒粒落在人间里,茵湿小女子的自怜情。伤心,跟自我根本无关。
              这就是潘巧云。


              7楼2012-04-21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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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雄走在街上,阴天,下起小雨,肩膀处的衣服慢慢湿透,勾画出骨骼的轮廓来。他不回家,向一条偏僻的小路拐过去。行人寥寥,几个孩子在雨里面又跳又笑。他看了一眼,就走了过去,险些撞上一人。那人个子不高,四十左右年纪,抬起头,眼睛呆滞的很奇怪,“今天正月十五了?”那人念叨着,好像在问他。跟疯子纠缠是无益的,他侧身走开。
                “今天正月十五了……”后面脚步声音踉踉跄跄,一步一步,一声声好像在哭丧似的。
                不吉利。
                杨雄也没放在心上,路很快就要走到尽头。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随手摸了摸衣襟。心中一惊,钱袋丢了。刚才那人是……混小子!他转身急追过去。
                小路上,雨点落在水洼中,浑圆混交。
                时迁坐在房檐上,张口喝些雨水,看见有人在下面张望,乐了。他是个贼,盗亦有道。他的道的便是,寻趣。
                杨节级着了他的道。
                “杨老爷雨里看风景,真是好心境。”
                杨雄站定,抬头看他,带着怒色,脸色怕人的。“下来!”
                “下去你抓我……”
                杨雄看着他那发浑的无赖样子,怒都怒不起来,面色微微放缓,忽然——“滚下来!”
                声音不小,时迁被吓着了,险些跌了一跤,跟滚下来没什么区别。
                “扮的不错,没认出来是你。这回装疯,下回扮什么?”杨雄从后面按住他肩,夸赞得有那么一点狰狞。
                时迁扭着回头,“杨老爷没一回认得出小的……疼!轻点!哥哥!”
                官和贼,竟然是相识。
                时迁被放开之后,明目张胆的拿出钱袋,从里面取了些银子,剩下的扔回去。“世道不太平了,杨老爷。”他讲的一本正经,“江湖到处都在说,山东宋江上了梁山。你有没有想过……”
                时迁一双小眼睛,贼亮贼亮的,像是要把杨雄看穿。
                如果换了一天,杨雄会请他去喝酒,也不在乎有人会看见他和一个贼在一起。但是今天不行,离他下次处刑,还有三日。
                “鼓上蚤”时迁,之前是一个会易容、杨节级对他有过恩义的小贼,之后、在江湖上,竟被后人尊为一门师祖。
                他从房檐上飞走了,留下一句话:“下回,我卖笑。”
                杨雄不可抑制自己的笑容,忽然转变了心情,并不回头,他准备回家。
                谁空空的在哪里等着他的谁?
                雨,慢慢下得大了。
                ————————tbc————————…………


                8楼2012-04-21 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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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结一下,距离某秀出场还很久,鉴于本人速度关系。~


                  9楼2012-04-21 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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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版的哥为啥要娶巧云姐呢?自己明明是个弯的。。


                    10楼2012-04-21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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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楼2012-04-22 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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