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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说说老太太对宝黛婚事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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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看到有人讨论老太太对宝玉婚姻的态度问题,很多人因此动气。因为原著没有正面提及,而答案(后几十回)又遗失了,所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过,之所以争议如此大,也可能跟我们与那个时代脱节有关。红楼梦一般不描写人的心理活动,而只是给出人的言行。这些言行,在那个时代的人看来,也许就能懂得深意,是支持还是反对,是亲昵还是虚情,是真心还是客套。但是,今天的我们大多按照现今的语境来揣度,所以歧义倍增。
不过,怎么说都能看出来老太太和王夫人是有矛盾的,鸳鸯事件、晴雯事件,表露的很明显了。这也是大家族常有的。老太太喜欢聪明伶俐能说会道的女孩子,王夫人则喜欢踏实低调的女孩子,老太太和王夫人在价值观上的差异,可能会影响到为宝玉择偶的态度。
至于说到宝玉的婚事,老太太确实一直在拖延,她的借口是有和尚说宝玉不宜早婚。从年龄上看,黛玉比宝玉小,宝钗比宝玉大,这种拖延本身就说明了老太太的态度,起码是没中意宝钗。
那么,老太太心目中的孙媳妇是什么样呢?是宝琴吗?老太太对宝琴超乎寻常的热情,可以解释为是做给薛家看,也可以解释为是做给黛玉看。但无论怎样,都可以确定老太太为孙子确定的择偶标准,是宝琴那样的人。只是宝琴这个人的形象有点单薄,除了漂亮有才之外,性格方面的特点不太明显,所以说不清是不是像黛玉,不过我的感觉肯定不像宝钗。
在那个时代,婚姻大事不由人自己做主,这是大家小家通行的法则。但是,宝玉的疯性子和他特殊的地位,不可能不让老太太、王夫人等人顾虑他的想法。宝玉喜欢黛玉,已经不是秘密,连下人都知道。自由恋爱是不允许的,但青梅竹马是常见的。并不是说宝玉喜欢黛玉,就一定结不成婚。
袭人建议王夫人让宝玉搬出大观园,是怕闹出“丑事”。那个时代,性未必是丑事,特别是成年贵族,有性特权,贾琏跟鲍二家的乱来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如果王熙凤跟尤氏、邢夫人一样懦弱,那连点声儿都没有。这是明面上的。而贾瑞敢勾搭王熙凤,说明在礼教的背后一直有潜规则和暗流。王夫人总怕漂亮丫头带坏了宝玉,其实并不一定是在性事上,她不是默许了袭人的特殊地位吗?她所认为的“坏”,是没个正经样儿。金钏和晴雯都太狂了,和宝玉之间没大没小,不像“上下级”关系。至于宝黛之间,是另一个层次的问题,虽然晴为黛影,那只是命运的影射,不能一一比附。
虽然大家都知道宝黛之间关系非同一般,但这并不意味着两人有什么超越礼教的不当言行。黛玉还是挺明白这套游戏规则的,不让紫鹃跟宝玉随随便便,她对宝玉的感情还是深藏在心底的。宝玉送她旧帕子,她也觉得可畏。他们之间的所谓“谈恋爱”,也就是这点小心翼翼的小举动,或者“你放心”这样的含糊之词。宝玉有过一次露骨的表白,不巧搞错了对象,但黛玉连说个“倾城倾国”都会生气,如果听到这些话,即使心里激动,表面上肯定不会回应的。
老太太不赞同自由恋爱,这是肯定的,但这和她是否赞同二玉结婚,是两回事。因为从表面上看,宝黛只是要好,并没有谈恋爱(司棋那样才坐实了在谈恋爱)。
老太太赞成宝黛婚事吗?没有直接的证据。她把二玉相提并论,可以理解为一种暗示,也可以说只是习惯的延续。兴儿和王熙凤的话是最有力的证据,但是也保不齐老太太会改主意。
那么说老太太不赞成宝黛婚事有没有依据呢?大家找的理由似乎也不够充分。如果用反证的方法,我倒是同意一些网友的说法。如果老太太不赞成宝黛婚事,完全可以给黛玉说一门亲事,这于情于理都没问题,操作上也没障碍。唯一的阻碍是宝玉会发疯。
从操作层面上说,老太太即便想促成宝黛婚事,也不能那么急。订婚是不太可行的,因为黛玉就住在贾府,如果订了亲而不成亲,怎么回避?岂不让人笑话?这在那个时代是很要紧的事。
说来说去,还是没有答案。也许老太太自己也有些矛盾吧。虽然希望两个玉儿厮守在自己身边,但无奈王夫人有不同意见,不好强压儿媳(毕竟跟儿子不一样)。老太太是个聪明人,很会做人,除了鸳鸯一事外,其他的事都是大事化小的处理原则。把两个玉儿拆开吧,又怕宝玉有个三长两短,闹出来也不好收场。不如等等看吧。
至于王夫人,其实也可能不是那么决绝的吧。虽然更喜欢宝钗,但也不至于那么讨厌黛玉。黛玉和晴雯是不一样的,只是多心,不是轻狂之人,更没有什么不合礼法的言行。所以,王夫人可能也感到难办。定黛玉吧,自己不满意,定宝钗吧,又怕老太太不高兴,又怕小魔王发疯。那也等等看吧。
贾政是个甩手掌柜,只是要宝玉好好读书,也不赞成早成亲。
这事一直悬而未决,只有紫鹃操心。不过,从紫鹃的态度看,也说明宝玉的心意是重要砝码。如果完全是由王夫人或老太太决定,试探他有什么意义呢?
黛玉的痛苦在于完全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由于没有“娘家人”,她能依靠的只有一个越来越老的外祖母。而老祖母并非万事说了算的,迎春的婚事她不是也很无奈吗?这是社会制度的强大力量,老太太也必须服从。红楼梦里所有女子的命运都这样悲惨,香菱、迎春、尤二姐、尤三姐、秦可卿、鸳鸯,包括富贵的元春,不是都被命运愚弄吗?曹雪芹为此悲叹,并深深同情女子们的悲苦。
读红楼梦也许应该不求甚解更好,能解出一些些味道,就算对得起作者了吧。适度地探讨,能提升兴趣,并帮助我们理解。无休无止地揣测,恐怕只能自寻烦恼。



IP属地:北京1楼2012-04-20 23:20回复
    第一次看到这么中肯的分析,真真不错!!也许他们都是无奈吧,并不是就一定说反对哪个,支持哪个。。


    来自手机贴吧2楼2012-04-20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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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因为黛玉没有娘家人才会让老祖宗促成和宝玉的婚事,若是娘家人还在那还会轮到寄人篱下,与宝玉产生感情么==老太太也只是个催化剂,表面上是赞成他们婚事的,却一再拖延,也不完全支持。


      IP属地:山东3楼2012-04-20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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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母是支持宝黛的,却又不能太直接,毕竟王夫人元春看中的不是黛玉,只能等待转机,


        IP属地:甘肃来自手机贴吧4楼2012-04-21 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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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意. 我也一直觉得老太太是处在矛盾之中.


          5楼2012-04-21 0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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