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口,我要去商场,小丽要去人才市场。
我俩说话的声音被呼啸而过的车辆卷走不少,路面是雪水与泥巴被压过的嘈杂,四下都是小水洼,不时被迅速溅起飞花。
我们的争执只用了不到一分钟,起先小丽还想用猜拳定胜负,我说“跟我走,”她就乖乖跟来了。
到那个鞋店,却找不到那双鞋子。
服务员用近似台湾腔调的普通话委婉的说,“对不起先生,您说的那款已经下架了,现在有冬季新款,您可以带这位女士试试。”
我牵着小丽的手,在这间装修典雅的店里,一双鞋子一双鞋子的看。
我看价码,小丽看我。
我攒够了钱,戒了三个礼拜的烟。可我只有三百多块,而冬季新款比那双我们看中的要贵不少。
有的鞋子明明很普通,可因为系出名门,便随意标上一串数字来彰显尊贵;而稍微价格正常点的,也远超我的消费范围。我唯一能够买的起的,已经被这间风云变幻的店,不知淘汰到哪里去了。
我就这样牵着小丽,走走停停,像是中了毒一样,自尊一点一点被消耗殆尽。
在这间店里,服务员穿着统一的工装,像写字楼里的白领,因为阅人无数,很快便看出我的家底。
我硬着头皮,一步一挪在她们的目光下,希望可以找到一双拯救我的鞋子,让小丽穿上她,快点带我离开这个地方。
我和小丽本来是极其普通的穿着,但是在这店里呆的越久,越显得突兀。
小丽则始终不说一句话,默默的跟着我走,她的手心里一片潮湿,顺着纹路,一直暖着我的心,给我最后一丁点儿勇气。
快要走完一圈时,小丽轻盈的转到我前面,娴熟的摘下一只鞋子,我看标签,是我手里的三倍有余。
“麻烦您,这款拿双三十八码的。”小丽微笑道。
服务员将信将疑的审视我们,还是去了。
我们依旧不说话,小丽坐在宽大的矮脚沙发上,优雅的架腿而坐,跷起一脚,缓缓的褪下鞋子,留半只脚荡在鞋桶里。
服务员把鞋拿来,小丽换上一只,气势登时而起。
她很老练的试了试,简略指出几项设计上的硬伤,惋惜道,“走吧小祥,”我好像在深渊里见到了希望的光。
“这里没姐喜欢的款,我们去别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