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不过，凛也真是乱来啊。”
当然，从凛那里领取下一步的指示只不过是随机应变顺水推舟的发展而已。就算没有凛的要求，Archer也已经打算先为切嗣清理伤口，但凛竟然能想到令切嗣醒来的尝试办法，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将切嗣抱进远离客厅的一间独立的浴室中，青年确定四周无人后将门反锁，头疼地蹲下反复观察着满是划痕和血污的黑衣。
等到要按照主人的要求将其除下时才发现，这件看似精简的黑衣上竟然有不少暗扣和系带，并且在重要的身体部位镶有金属的护层，肩膀和衣袖处都有不易察觉的黑水晶和特殊魔术所需的暗纹。
该说是精简到了将每一寸空间都彻底利用的实用衣物呢，还是繁复得让人想要干脆一把撕开扔掉的累赘品呢，在其主人昏迷无法讲解穿着感受的此刻已经很难说清。但就弓兵自己的想象来推测，以切嗣那样高速战斗的风格，这件衣服实在不能算得上合身。
“所以，果然还是和圣骸布差不多，是武装类的东西吧。不然没有必要一定穿着这个。”
烦恼地自言自语着，他抬手抓抓头发，还是蹲下来像个笨拙的手工初学者一样尝试解开衣服上的层层枷锁。
面对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的人体，自己却像是在对待受伤的醉汉一样小心翼翼，怎么想都觉得非常奇怪。但顾虑到这件衣服损伤有可能会连带伤到切嗣本人，Archer也只能谨慎行事。
墙壁没有吸音功能的浴室中，不时响起清晰的布料摩擦与金属碰撞的脆音。这些声音反复提醒着属于圣杯战争的时间正在分秒流逝的事实，令弓兵的心情愈加躁动不安。
原先可没有想象过会是这样一场战争。自从Assassin出现之后，一切都乱套了。
话说回来，自己明明早已经抛下过往，甚至下定决心打算寻机杀死士郎来抹消曾经的存在，这些将内心层层冰封的枷锁却在见到卫宫切嗣之后，渐渐消融瓦解。
希望——
就像渺小的烛光一样，在胸口的某处悄悄点燃。但当确切地向其转移注意时，却无法理解自己到底是在希望着什么，也就无从消除。
“嘿……真是多余。”
叹出一口气减缓胸口的郁闷，青年苦涩地笑了笑，小心地托起单薄的身体，将黑衣仔细除下。
和他预想的相同，在成套的黑色衣裤下面，再没有任何多余的衣物。曾经见过的红布与两把本体不明的短兵器，都没有出现在切嗣的身上，不知是在倒下的时候就因魔力不足而收回，还是已经彻底损坏不能再生。
从污损的衣物中露出的躯体苍白而细瘦，难以想象之前强有力的多次战斗，是由这样毫无生机的体内迸发出的力量达成的。皮肤上到处都是细小的伤疤，以及还未愈合却血流停滞的裂口，可见他曾经与库丘林陷入了怎样的苦战。
“……嗯？”
上下扫视了一圈，Archer停下要将切嗣抱进浴池中冲洗的动作，低头仔细查看他的左心口。
最初看着切嗣的不协调感终于得到证实，应该是致命的伤口实际上并未流出巨量血液。而且伤口附近的部分，就像受伤很久似的，血液已经变成黑色硬疤，让人难以看清伤口的具体情况。
“不过，难道说……”
眯起眼睛迟疑了片刻，卫宫还是将怀中的身体侧翻，端详了一下背后的情况。
果然，和正面的伤口对应，背上也有裂口和血迹。看来红枪穿刺的杀招，切嗣是没能躲过，彻底承受下来了。
受了这样的重伤，却仍然能存活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试着探鼻息无果，卫宫抬起手指贴在切嗣的心口上，只得到缺乏生机的坚硬触感。摇摇头后，他转而去摸切嗣的脉搏。
就在他的手握住切嗣的手腕时——
“……？！”
奇怪。
一瞬间感到了异常，他反射地缩回手，迟疑地又重新将指尖搭在切嗣的动脉上。
异常寒冷的感觉循着皮肤相触的地方传入体内，肌肉和关节开始发痛，就像手指直接被冰层覆盖一样。
这不正常，不会是一具尸体可能有的温度，那更接近于——
“魔力？！重新开始流动了吗，身上的魔力！”
忍不住惊呼出声，Archer还是在难以忍受冰冻感的情况下收回了手。
这样的冰冷，以前在他与切嗣对战时就有过切身的体会。毫无疑问，这是切嗣身上所固有的阴冷气息。以战斗的招数来看，魔力的爆发感本身火药味十足，和表现出的阴暗形态完全相左，让人很难理解其原本的属性究竟是什么。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问题。
切嗣，正在逐渐恢复吧？只要是在向着康复的方向变化，就不需要过于追究。
沉默思考片刻，Archer小心地将对方横抱起来，走到放满水的浴缸边，将对方缓缓放入水中，让温水将苍白冰冷的肌肤浸没。
——To be continued——

53
就在这时——
“士郎……？”
安静的空间内忽然响起沙哑的气声。
Archer惊愕之下，差点松开手指，让怀里的人滚落进浴缸内。
“……”
沉默了几秒，他才艰难地将视线向下挪动，看向声音的源头。
切嗣的眼睛睁开了。
虽然睁开，但其中的眼瞳空洞无光，就像无机的玻璃球，嘴唇也惨白干燥毫无血色。如果不是刚才那个声音，旁观的人会以为这只是眼睑无法合上的尸首而已。
“啊……认错了，不是……士郎。”
毫无动作的唇齿间，这样的声音却微弱而清晰地传了出来。
“切嗣？！你醒来了？怎么回事，这是幻觉？！”
“Archer吗……”
切嗣的神情依旧死者般僵硬无比，声音就像被冻住一样断断续续，随时都会消失。
为什么？！
怎么会忽然就醒来？刚才自己做了什么特殊的事情吗，还是纯粹巧合？！
而且魔力……这几乎感觉不到的稀薄魔力，怎么还能够提供切嗣的实体化与清醒所需的分量？！
“……没错，我是Archer。”
对切嗣醒来的可能已经有所预料，青年吸了口气，总算是迅速找回了自己的冷静：“你在和库丘林的战斗后存活下来了。有印象吗？”
“……有，”切嗣的无光眼瞳令人悚然地忽然向他调转，“我现在看不见。这里是……哪里？”
Archer不由得皱紧眉头：“看不见？”
“视力还没有恢复。触觉和嗅觉也没有。刚才觉得……有士郎的气息……所以才会认错。”
“嘿，很可惜，你现在只是在一间普通的浴室内，我正要清洗你的伤口，这里没有什么士郎。话说回来，你还真是对那个少年念念不忘呢。在这种时候，先担心自己的性命如何？”
眯起眼睛仔细观察，Archer确定切嗣的确并未恢复视力，便将内心的叹息压制下去，继续之前的动作缓缓将其放入水中。
“你不是失去了视觉和触觉，那是怎么知道认错人的？”
“感知魔力……靠的不是外在的五感……魔力在我的体内流动的时候……就能感觉到你的力量，因为很近，”切嗣疲惫地闭上眼睛，过了片刻再次微微张开，“Archer，Lancer呢？”
“消失了。”
“战败……？那就……是我赢了。”
“从结果上看是这样。”
“Lancer的Master，是谁？”
“还不清楚。在那个人现身之前，从者就已经离场。现在如果没有被谁杀了的话，无法继续参战的魔术师就是去教会避难了吧。”
“……”
在听到这句回答之后，切嗣终于精疲力竭地闭上眼睛，沉默地恢复了原先一动不动的状态。在这微弱的变化消失，重回平静之后，他的身体看起来又和尸体完全相同，仍然感觉不到温度，也没有任何生命气息。
果然，这一定是属于英灵卫宫切嗣的某种能力。结合到目前为止观察到的现象，Archer终于得出了肯定的结论。
“切嗣，先不要睡着。我有些话要问你。”
Archer说完过了片刻，切嗣的睫毛小幅度颤动了一下，接着睁开一条缝：“我在听。”
“你的Master在哪里？虽然我是不知道你怎么从Lancer的攻击中存活下来，但是现在如果不补充魔力，你应该很快就会耗尽魔力消失。”
“Master？”
切嗣单薄地重复了一句，声音仍然没有任何情绪和活力：“我只是一枚棋子。现在她用完我，大概就会丢弃吧。现在……我和她的魔力通路已经被她单方面切断了。”
“啧！和上次一样吗。他到底是什么人？人类不可能比英灵更强，如果丢弃你，那个人是要放弃参战？”
“不，她自己……就是英灵。”
Archer不由得停下擦洗切嗣胸口的动作：“……什么？”
“Caster。真名美狄亚。那就是我的Master的真实身份。”
——To be continued——


54
“……”
Archer反射地张开嘴想反驳，却立刻意识到对方并不是在信口开河。
“这不可能，英灵怎么能够召唤英灵……但是如果你想说谎欺骗我，这理由未免也太蹩脚。”
“对。我没打算……骗你。”切嗣疲惫地叹了口气。只是简单的对话，就已经将他残存的体力几乎耗尽。
“看样子，你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被召唤？”
“没错。”
Archer不由得沉默起来。
原来是这样。
以切嗣确实没有说谎为前提来思考，自己猜测的情况虽不中亦不远。Caster是切嗣的Master，所以他才会在柳洞寺附近活动，也因此才会被轻易地切断魔力联系。以那个魔女的性格，切嗣会认为自己已经被抛弃也是非常合理的推测。
“切嗣，你和Master的契约已经断了？”
“还在。”
“那就奇怪了，如果不再需要你，更方便的做法不是切断与你的契约，令你自灭吗，”Archer一边说一边用毛巾擦净他脸上的血迹，“这实在是很蹊跷。”
“……”
“切嗣？”
没得到预想中的回答，Archer抬起头，发现谈话的对象已经紧闭双目，再度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中。
停止讨论，顺着话题思考下去，青年忽然感到一阵细微的寒意从刚才的对话中渗透出来。
契约还连着。
也就是说虽然柳洞寺的山门已经失守，Caster却依然平安无事吗？
这样的情况说明了两个问题，其一是Berserker并未理智地趁势杀入寺中，恐怕是一路追着将切嗣带走的自己离开了战场。其二就是刻意留下苟延残喘的Servant，一定是有更深层的用意。
这个目的，到底是什么？
【Archer，清洗还没好吗？】
就在青年思考的时候，凛的呼唤声循着契约传了过来。
【凛，做好心理准备，我们可能要尽快离开这里了。】
【……啊？你在说什么呢，Archer，Berserker不会这么快找来的，我家的结界还不至于那么不堪一击哦。】
【凛，我不是说Berserker。】
对话的过程中，危机感在弓兵的心中渐渐形成。
【Assassin刚才醒来了一会。他告诉我，他的Master是柳洞寺的魔女。我是说，他是被英灵召唤出来的。】
【哈？！给我等等，你的脑袋是被打得坏掉了吗？】
【我是认真的，凛，Caster的契约和Assassin还维系着，她没有将这个受了致命伤的从者抛弃的唯一原因，就是她还需要通过查探从者的位置来找到我们的下落。柳洞寺的战斗，她一定是在某处悄悄地旁观过全程了。】
【……】
【我先带Assassin来找你。】
明白Master受到了不小的冲击，Archer闭上眼睛摇摇头中止对话，将切嗣从水中抱出，迅速地擦干裹上浴袍。
“Archer……”
切嗣忽然从毛巾下方再次发出虚弱的声音。
“又醒来了？不用勉强，你需要休息来恢复魔力。”
“士郎……在哪里？”
切嗣却像是没听到他的声音似的径自问道。
“为什么问到那个少年的事？”
“Archer，你又为什么要救我？”
“回答我的问题，你现在还执着地想见卫宫士郎，是有什么打算？他的从者Saber，挥挥手就能把你送回英灵王座去。”
“刚才我又感觉到了，我的五感也在渐渐地恢复。”
切嗣却并没有理会Archer的冷淡语气，仍然断断续续地发出声音：“你身上，有士郎的气息。你和他……一定有什么联系。”
“哈，真是可笑的结论，连我的脸都看不见的伤员，在说什么大话，”Archer轻松地说着，看向切嗣的眼神却难以自制地暗淡下去，“你到底是凭什么能这么确定我和那个不成材的少年有关系？”
“凭我是卫宫士郎的父亲。”
切嗣的眼睛艰难地睁开，眼瞳虽然空洞无物，却溢出了清晰可见的泪水。
“士郎的魔术，是我启蒙的。我当然很清楚他身上的魔力该是什么样。”
“……”
Archer无言地闭上眼睛，仰头在内心深深叹息。
片刻后再度开口时，他的声音已经恢复正常：“这是怎么回事，原先不是死不承认吗？卫宫切嗣，你还口口声声说什么自己没有儿子。”
“那不是说谎，士郎并不是亲生子，只是我的养子。你难道不是因为和士郎的联系，才出手救我？我知道的。你不可能只是为了对抗Berserker。我随时都可能消失，对你来说已经没有用处。”
“嘿，我还在替你擦头发，麻烦你也替我这个救人的苦劳力着想，别这么快就放弃，不然我岂不是白忙一场。”
“我只是……说出实情。”
“别忙着叙旧谈心了，切嗣，你还没有回答我，你见士郎，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让他去教会避难。我不能让他继续被卷入战争，他一定得，放弃参战才行。”
切嗣痛苦地喘息了一声，这才艰难地说出后面的话：“在我……消失之前。”
——To be continued——


55
Archer擦拭头发的动作停了片刻。
他的眼睛紧盯着切嗣的脸，以确定对方那双无神的眼睛绝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你在做梦吗？如果这就是你活下去唯一的理由，那你也未免让人太失望了，切嗣。”
苦涩地看着双手中捧着的卷翘干枯的白发，青年用和此刻的神情截然相反的戏谑声音说道。
“……”切嗣只是紧闭双唇，并不回应他的挑衅。
“就算这种态度，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切嗣。你的天真让人看不下去，我简直连旁观你失败的兴趣都没有。实话告诉你吧，你那个儿子最大的优点也是最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他那股子空前绝后的固执。”
“……”再度沉默了片刻，切嗣总算是愿意出声对话，“什么意思？”
“我之前说过吧。我家的那个大小姐是个操心过度的笨蛋。所以你想说的那些话，她已经用更加合理也更加啰嗦的方式对着那个蠢小子全都说过了。”Archer淡然地说着，原先停下的手又继续擦着切嗣的头发，“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对一个自己厌烦的人却这么熟悉的原因。那个卫宫士郎啊，可是拒绝了所有的阻拦，像个悲剧主角一样满足得不得了加入到战局中呢。”
“随你怎么说。”
“你还不懂吗？不要说是自己的爸了，就算是上帝……不，就算是圣杯来对他说话，他也什么都听不进去吧。那是个只有在被现实摧毁以后才会彻底醒悟的单纯的婴儿。”
青年尖刻地说着，顿了顿吐出了最后一句提醒：“更何况，你自己说教他魔术的人是你。争夺圣杯是魔术师的荣誉，既然你否定这一点，当初为什么要教他？”
切嗣的嘴瞬间抿成了一线。
他的脸色惨白得无以复加，有那么一瞬间，Archer以为怀里的人就要这么再度昏迷过去了。
“……那是个错误。”
忽然，安静的洗浴间里响起了轻微的叹息声。
“是个错误。我一定只是为了弥补这个错误才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上的，”切嗣喃喃地重复道，“我教他，是想让他知道魔术的危险。我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在我死后坚持了十年。那种不正确的训练……”
Archer的眉头忍不住深深拧了起来。
“不正确？”
“都是错的。从最基础开始就是只会让他痛苦的笨办法而已，不可能进步，也不会得到什么收获，真是傻孩子，太傻了，”切嗣神情麻木地说着，眼角却淌下了泪水的细流，“只有这一点你说对了。他是个笨蛋。没有好好和他谈谈，却用这种方法害了他的我更加不可救药。”
“……”
胸口痛得难以忍受。
自己明明死去了，竟然还会有这样心脏收缩带来的痛楚，英灵卫宫士郎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只是面前这个男人的一句话，就能把他那颗已经冻结得就像极地坚冰的心刺穿碾碎到这个程度，又令人感到非常的不甘心。
“哈，所以？为什么要特意对我说这些，我说过了，我讨厌那小子。就算你替他辩白，我也不会改观。”
没错，就是那份天真，那份愚钝。他无法理解，不能接受。
但那也是卫宫士郎的一部分。
不应该存在，从最开始——就应该在无边的火焰中化为灰烬。因为立志要拯救所有人的卫宫士郎，最终连一个人也没能留下。
切嗣的话终于令他想起一直刻意回避的事实，此刻他的怀中，就抱着最初将他拯救的那个人的尸体。如此的无力感，让人只能感到无尽凄凉，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暖光。
“为什么……？”
切嗣闭上眼睛，嘴角忽然扭曲了下，但脸上并没有笑意，看来只是因为自己也很疑惑而陷入了思考。
过了一会，他艰难地重新开口：“我不想辩白，也不打算向你求助，只是不自觉地就变得多话了而已。呵……大概是在坟墓里躺了十年，太寂寞了吧。”
——To be continued——


于是此文坑了......

感谢搬运TvT又坑了啊orz

坑了，感谢亲搬运…泪奔…

坑了...

noooooo!

求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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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礼，你还真是难得这么老实地回答我的问题呢。]
电话那头的少女声音掺杂了一丝疑惑。
“这是什么话呢，我对你从来都是倾囊相授的。”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这个外道神父。]
“我可不记得我做过什么需要被你指责的事情呐，凛。”
[哼！算了，我要去忙了，你也早点休息。]
接着通话就被自作主张地单方面挂断，只传来短暂的忙音。
言峰绮礼沉默片刻，放下座机的听筒，转过头来看向自己卧室的门口。
在他转身之后，那里虚掩的门扇才被推开，明明没有脚步声，却有一个男人大摇大摆地迈步进来，让他的反应看起来就像是对这个人的到来未卜先知了一样。
“怎么，会安静地呆在这里，可真是不像你啊，绮礼。”
进门的人只是一个常人体格的青年。
除了豪华的皮衣裤和光泽鲜亮的金发之外，这个人和前来教会的民众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声音也只是柔和的偏高声线，就像是个出门游玩的无害的公子哥。
“没有工作的时候，我都是在屋里休息的。”
绮礼平淡地回答着，踱步到房间中央：“倒是你，今天回来得很早，让人真是意外。”
“哈，有什么好掩饰的呢，你的从者不是已经在柳洞寺战败了吗？”
金发青年扬起声调挑衅似的说着，重重坐入沙发，接着跷起腿换成躺靠的姿势：“你看起来，倒是并不失望嘛。”
言峰绮礼垂下目光看着男子。男子抬起鲜红的眼瞳看着他。
过了片刻，神父波澜不惊的硬朗面庞忽然扭曲，嘴角露出了一丝温和的微笑。
那是由衷的喜悦，从内心涌现而出，满溢到了无法遏止的程度，所流露出的纯真的笑意。
“我之所没有行动，也没有失望的理由，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吉尔伽美什。”
抬头看了他片刻，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忽然低头嗤了一声，接着由无声的颤抖肩膀转为哈哈大笑，笑声在屋内的墙壁间弹跳，激荡出刺耳的泛音。
言峰绮礼只是沉默地站着，既没有出声，也没有再继续微笑下去，只是安静地等他笑完。
“别让本王失望。”
喜怒无常地忽然收起笑声，名为吉尔伽美什的美男子抬起头，随意地拭去眼角笑出的眼泪：“本王可期待着你导演一出前所未有的喜剧，好让这无趣至极的世界得到些救赎呢，神父先生啊。”
“……”绮礼闭上眼睛，拿起胸前的十字架贴在唇间，“导演这出剧目的人并不是我。我与你是抱着同样的期待的。”
“呵……你现在简直就像是初恋的少女一样兴奋得难以自已啊。”吉尔伽美什侧着头懒散地看着他，尖酸地挖苦道。
绮礼沉默片刻，转头望向窗外夜色中遥远的彼方，浑厚的声音仍旧听不出一丝波动：“那个男人得知真相之后，到底会露出怎样的表情，说出怎样的话呢？想到这些，我就觉得前所未有的充实和期待。说不定，十年前没有被他杀死的我，就是为了这一刻而生的。”
“真是丑陋得没法看呐，都让本王恶心得快要吐出来了。”
虽然这样刻薄地说着，吉尔伽美什却露出比神父还要轻快的笑容，红瞳就像是发光的宝石一样，妖异地眯了起来。
“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本王开始看这出好戏呢？”
“很快了。”
绮礼走到放在沙发边的矮柜前，若有所思地用手指摩挲着电话的听筒。
“很快就会到来了。我所期待的命运之夜啊。”
他喃喃地重复道。
——To be continued——
这是最后一次更新。首先要声明这篇文并没有坑，现在已完稿，会在CP11首发。之前贴文时已经反复说过它会出本，也贴过天窗专页，如有兴趣可以自行搜索信息，请不要擅自理解。这篇文是作者自行搬运并非转载，之前暂停更新是因为作者在赶稿，回来打算继续更新时看到大量无授权搬文，让作者非常困扰处理方法，所以决定不在这篇帖内继续搬了。也请各位不要擅自搬运。
再PO一下，茶鲭嗣小说本天窗页这里：http://doujin.bgm.tv/subject/67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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