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时间从夏天一下跳到了秋天，距兔兔进A中读书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这些天下来，兔兔还是挺适应A中的学习的，虽然她的基础没班里别的同学好，但是A中毕竟是重点中学，教学水平高，教师魅力也比较大，这一个月下来，兔兔勉勉强强也能跟上进度。
不过，凡事自然没有一帆风顺的道理，兔兔也遇到了苦恼的事情。
兔兔的苦恼来自于徐正曦。
自从上回给他洗了一次球服之后，徐正曦似乎使唤她上了瘾，每次球服都拿去让她洗，时间一长，来她们寝室串门的同学自然看出了端倪。
“你们寝室怎么老晒着男生的衣服啊？”
“咦！这件球服不是咱们学校篮球队的吗？”
“七号！好像是徐正曦的球服嘛！”
……
面对种种疑问，兔兔无言以对，倒是蒋娟娟每次都不厌其烦地跟人解释：“这就是徐正曦的球服，兔兔拿来给他洗呢。”
“为什么徐正曦的球服要兔兔洗啊？他们认识吗？”
“何止认识，兔兔是他们家的童养媳！”
兔兔：“……”
久而久之，有关A中传奇人物徐正曦的传言里便又多了一条——据说他们家有个童养媳，天天给他洗衣服，打扫卫生，还兼送早饭！
这样的传闻听得多了，一向好说话的兔兔终于忍不住了。
以前学校里传闻她是徐正曦的女朋友，虽然不实，但至少听起来还算正常，怎么到了高中里就成了“童养媳”呢？都二十一世纪了，可不能让封建思想的毒瘤侵害了祖国的花朵。
于是，那天徐正曦又把球服给她的时候，她终于鼓起勇气拒绝了。
“说过的话想赖账？”徐正曦不动声色地问。
兔兔早想好了说辞，装出一脸为难：“女生寝室老晒着男生的衣服，影响不好。”
原以为以徐正曦的智商，话说到这份上应该明白了，没想到他却突然反问了一句：“有什么不好的？”
“这……不好，就是不好嘛……”
“到底哪里不好，总得有理由吧？”他好像铁了心要刨根问底。
“就是他们说……说……说……”兔兔一连说了好几个字，最后还是哭丧着脸一把将徐正曦手里的球服拿了过来，“还是我帮你洗吧。”
唉！这么丢脸的话，实在说不出口！>_____<
抗争了半天，也没把徐正曦的球服退回去，那天上课的时候，兔兔一直精神萎靡。
“小兔。”感觉有人在旁边轻声叫她，兔兔回过神，发现是同桌蒋娟娟。
“你今天怎么一脸心事？”蒋娟娟压低了声音问。
“唉……”兔兔叹了口气，“娟子，以前别人让你做事，你都是怎么拒绝的？”
“拒绝啊？直接跟他说呗！”
“如果说不出口呢？”
“那就……找借口？”
“怎么个找法？”
娟子想了想：“比如别人跟你借钱，你别说没有钱，要说最近手头有点紧。再比如别人邀你出去玩，你别说不想出去，要说家里有事……”
“那如果那人是要我洗衣服呢？”
蒋娟娟停下来，颇有深意地打量着兔兔：“小兔，你想拒绝的人不会是徐正曦吧？”
兔兔尴尬地点了点头。
“你笨啊！你不给他洗，我给他洗好了！”
结果蒋娟娟由于太亢奋，说话声音响了些，话音一落就发现他们两个已经成了全班注目的焦点，就连台上正在讲课的班主任薛老师也忍无可忍了。
“你们两个那么多话想讲，下课到我办公室里来讲个够！”
蒋娟娟：“……”
兔兔：“……”
这是兔兔有生以来第一次因为上课说话被老师叫去办公室，也是她第一次见识了重点高中老师教训学生的魅力。
薛老师从上课讲话的坏处说起，一直谈到了他们未来的人生，期间涉及到了高考、大学、毕业、工作，甚至连生儿育女都可能因为上课说话而受到影响。


这一通训话完了之后，薛老师把月考的成绩拿出来，担忧地看着兔兔：“兔兔，你再不用功，难道下次还打算考最后一名吗？”
“老师……”兔兔弱弱地看着薛老师，“我们班有四十二个人，我上次考的是第四十一名……”
“那是因为张大年同学得了盲肠炎，没来参加月考！”薛老师终于被兔兔的后知后觉打败了，一脸无奈地看着兔兔，“我看，还是给你们两个换座位吧。”
当天，薛老师就给他俩调换了座位，全班最闹腾的蒋娟娟被调到了全班最文静的男生贾思文旁边，至于全班成绩最差的兔兔，自然就被调到了全班成绩最好的人旁边。
兔兔看着身边这个人，囧了。
——尹子涵！
要说本来高兔兔一届的尹子涵怎么会沦落到和兔兔同届，这事儿还得从尹子涵转学那年说起。
话说那年，尹大少因为受不了班花对自己的无视，伤心欲绝地转了学。本打算在新学校干出一番成绩，却无奈地发现，少了徐正曦这个目标，学习根本就没有动力。
说白了，尹大少就是贱格体质，非得有人跟他争第一，他才觉得有意思。
结果那年中考的时候，他连A中的分数线都没够上，这让一向自负的尹大少觉得很没面子，又听人说徐正曦一早就被保送了A中，心里便更不服气了。于是干脆让他奶奶动用关系，又考了一年。
这回，他有了徐正曦这个目标，毫不费力就考进了A中，还和兔兔成了同班同学。
再说兔兔吧，发现尹子涵和自己是同班之后，就一直避免和他接触。原因很简单，自从上回和徐正曦一起回家，被尹子涵半路拦截过之后，她总觉得这个人不太好相处，再加上到学校那天差点被他的篮球砸到，心里就愈发有了芥蒂，不愿和他有啥交集。
没想到，天意就是那么弄人，开学才一个月，她就和尹子涵成了同桌，不知为何兔兔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安。
但是兔兔始终是乐天派，既然大家以后是同桌了，总不能老想着人家的不好，所以一把东西搬到尹子涵旁边，她就乐呵呵地跟人家打了个招呼：“你好啊！”
尹子涵自然是认得兔兔的，也多少听说过兔兔和徐正曦的关系，但是他虽然好胜，却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和他有仇的是徐正曦，和兔兔没关系。所以他也微笑着和兔兔点了点头：“你好。”
见尹子涵对她笑，兔兔觉得自己以前可能误解了他，他看上去也没那么糟糕嘛。
这样过了两天，终于到了周五。
每周五都是学生们最兴奋的日子，特别是住校生，都收拾好包裹，摩拳擦掌地准备回家了。兔兔没什么要带回家的东西，除了个书包，就只要等徐正曦他爸的车来接就可以了。
所以，下午放学铃一响，别的同学都兴冲冲地走了，她还不紧不慢地留在位置上做数学题。
高中的数学题比初中难多了，兔兔本来就没什么数学细胞，这下更纠结了，看着那道白纸黑字的数学题，怎么觉得它认识她，她却不认识它呢？
这时候尹子涵也收拾东西准备走人了，见兔兔还没走，顺口就问了句：“你还不走啊？”
兔兔就顺口答了句：“恩，这道题不会做。”
尹子涵扫了那张卷子一眼，又顺口说：“这题很简单啊。”
兔兔也就顺口问了句：“怎么做啊？”
千真万确，这是多么顺其自然地对话呀！所以，尹子涵就顺手把书包往旁边一放，教起了兔兔数学题。
没想到，这个时侯不顺的事情就发生了。
“砰——”
徐正曦把书包往他们前面的桌子上一扔，冷冷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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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话说尹大少做人也够失败的。
过去，他什么都和徐正曦争，甚至连在校外拦车下挑战这样的事情都做了，可徐正曦却连他的名字都没记住。偏偏这次无心之举，竟然惹得徐大公子冲冠一怒为红颜，那眼神，就差没上来跟他打一架了。
看着兔兔被徐正曦冷着脸拎走的背影，尹子涵不由得回想起了那年，自己被班花抛弃时的情景，那一刹那，他忽然悟到了什么。没错！要和徐正曦斗就得从兔兔下手，要让他也尝一尝被抛弃的滋味！
想到这里，尹子涵的嘴角勾出了一抹诡异的笑。
再说兔兔，被徐正曦莫名其妙冷着脸拎出门之后，是一头的雾水，拿着书包，急急跟上快步走在前头的徐正曦，问：“你走这么快干嘛？干爹不是要五点才来接咱们吗？”
徐正曦没理她，自顾往前走。
忽然的冷遇让兔兔也有些恼，都怪徐正曦，自己刚才那道题还没弄懂呢，现在他却又是一副人人都欠他钱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爽。外加这一个多月来替他洗衣服，也受了不少气，一瞬间，兔兔同学的小宇宙就爆发了。
她不动声色地快步跑上去，抬腿就往徐正曦身后送了一脚。
这突如其来的一脚，徐正曦防不胜防，差点摔倒。等他懊恼地转过头看兔兔的时候，却见兔兔把书包往脚下一放，摆出了一副备战的姿态，嘴里道：“我看你不爽，我要揍你！”
不知怎么的，他心里忽然就没了刚才的那满腹酸味，反倒有种想笑的冲动。
他站定，忍住笑，平淡道：“好啊。”
话音刚落，兔兔的拳头就伸了过来。
他一时没防备，被击中了胸口，那拳头看似小，力道到挺大，徐正曦忍不住呛了一声。就在这时候，另一个拳头也冲了过来，这回他学聪明了，敏捷地伸出左手稳稳当当地接住了那拳头，然后顺着兔兔的拳势，将她往自己这边扯。
兔兔虽然和不少对手打过，但是通常情况下，拳头打过去如果被人家接住了，一般都会往外推，这时候只要看准时机，出另一个拳就可以了。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徐正曦虽挡住了他的拳，却不往外推，反倒把她往里拽。
这出人意料的状况，让兔兔来不及收回力道，身体已经随着另一个拳头扑了过去，重重撞进了徐正曦怀里。
这下，兔兔囧了。
金色的夕阳洒满初秋的街头，枯黄的梧桐叶散了一地，少女扑进少男的怀里，两人的手还紧紧的握在一起。光看这幅画面，别说是路过的甲乙丙丁，就连兔兔自己都忍不住想开去了。
路人甲是个年过花甲的老头，一见这情形，摇着头感叹：“现在的小孩子啊！还背着书包，就在大街上做这种事情……”
路人乙是个牵着小孩的大妈，此情此景，她以最快的速度蒙上了孙女儿的眼睛，嘴里默念：“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路人丙是个刚放学的小学生，红着脸扭头就跑，边跑还边跟后面的同学吆喝：“不要过来！这里有限制级画面！”
……
在徐正曦怀里的兔兔窘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偏偏徐正曦却将她整个人置在怀里，就是不肯松手。
兔兔急得压低了声音喊：“你快放开我啦！”
徐正曦不动声色：“还打吗？”
“不打了，快放开我……”
“我要是一放开，你又打我怎么办？”
“我保证，绝对不打了！”
“发誓？”
“我发誓啦，要是再打你，我这辈子数学考试都不及格！”她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那以后还给不给我洗衣服？”
“洗！什么都洗！”
“早饭呢？”
“我帮你买！”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徐正曦嘴角勾起得逞的笑，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
他的手一松开，兔兔就跟弹簧似的从他怀里跳了出来，脸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子。“熟虾子”同学飞快地捡起地上的书包，眼神闪烁：“那个……走……走了……干爹在……在等我们……”说着，以平生最快地速度，冲在了前面，满地的枯叶在她脚下发出咔咔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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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在尹子涵的帮助下，兔兔的成绩突飞猛进，到学期结束的时候，成绩好了不少。期末考那天，她走出试场，自我感觉非常良好。
“兔兔，考得怎么样？”尹子涵从隔壁的试场出来，笑着问她。
“感觉挺好的，最后那道题你昨天还教过我呢。”
“是吗？要是有进步，可别忘了请我吃饭啊！”
兔兔拍拍胸脯：“没问题！”
阳光下笑得灿然的少女，让尹子涵看得失了神。
回到寝室后，兔兔心情大好，哼着小调开始理东西。
“要死了，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寝室里忽然响起一声哀嚎，紧接着蒋娟娟垂头丧气地进来了，把正在敷面膜的何甜吓得满脸的黄瓜片都掉了一地。
“娟子，人吓人，吓死人啦！”何甜看着满地的黄瓜片，心疼得捧着心窝，做西施状。
“娟子，怎么了？”正在寝室里练拳的欧阳梅也停下了招式。
蒋娟娟忽然冲上来，一把拉住欧阳梅的手，握拳道：“小九，你帮我去把那个假斯文杀了吧！我要掐死他，我要掐死他！”
欧阳梅一脸茫然：“娟子，我作为一个学武之人，怎么能欺负贾思文这样的老弱妇孺呢？”
“他是屁个老弱妇孺！”蒋娟娟恨得牙痒痒，“那个混蛋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假斯文！每次上课都找我说话，影响我的学习！呜呜呜……我这次真是考砸了啦！”
“娟子，这不能全怪他吧？”兔兔忍不住插嘴。
“怎么能不怪他？要不是他找我说话，我能光顾着说话不听课吗？都是她，害我学习效率低下，才会考砸的！”
“……你其实可以不理他的。”
说到这，蒋娟娟更悲催了：“我也想啊！可是一看到他那张楚楚可怜的小白脸，我忍不住啊我……”
兔兔：“……”
欧阳梅：“……”
何甜：“……”
在蒋娟娟的声声痛骂中，东西总算整理的差不多了，没一会儿就听外头有人在喊了：“兔兔，你男朋友已经在楼下等你了！”
正在收拾东西的兔兔一个趔趄，差点从床上翻下来，再看其它三人，都捂着嘴在窃笑呢。
蒋娟娟终于把注意力从贾思文那儿移开了，对着兔兔打趣道：“小兔，虽然你是他家的童养媳，但是这么高调会被小薛薛追杀的。”小薛薛就是他们的班主任薛晓晓的外号。
“对啊，小薛薛最不待见早恋了，你要当心啊！”何甜终于从黄瓜片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兔兔虽然早就被他们调侃惯了，但是说得这么赤裸裸，脸色不免有些尴尬。
这时候蒋娟娟把手上的行李往地上一扔，豪气冲天道：“你放心，要是小薛薛敢拆散你们，我们就放老九咬她！”
“对，放我师傅咬她！”何甜拍手赞成。
欧阳梅：管我什么事啊？T____T
拿着行李下楼的时候，兔兔还因为刚才室友们的调侃，脸上有些发烫。这时候徐正曦已经在楼下等了很久了，一见兔兔就走过来不耐烦地问：“怎么这么慢？”
兔兔刚被调侃正郁闷着呢，现在始作俑者还态度这么差，没好气道：“等不及，你可以先走嘛！”
呵！小白兔今天火气到不小么？徐正曦忽然觉得有趣，道：“到时候成绩单发下来，可别叫我帮你藏着。”
“不劳您费心！”兔兔抬头挺胸，“我这次考得好着呢。”
“你这回数学打算考及格？”
“你！”兔兔气急，“你别小看人！这回的数学试卷上很多题尹子涵都给我讲过，我绝对能考及格的！”
“尹子涵？”徐正曦的目光骤然收拢。
“对啊！他可是全年级第一名！唉，你别走啊……”
徐正曦哼了声，眼中掠过一丝深意。
尹子涵？这个名字，或许该记住了。
※※※※※※
那个寒假，学校成绩单寄来，兔兔的数学果然及格了，不仅是数学，其他几门考得也不错，综合排名从四十一一下跳到了三十一，整整前进了十个名次。
得知着消息后，她妈高兴得不得了，连连和她爸说：“你看，我的决定没错吧？让咱家小兔选A中是选对了！”
她爸那时正捧着报纸的金融版研究股市呢，随口说了句：“现在才高一，很多事都说不定呢。”
“你就不能往好的方面看，说不定等分班的时候，咱家小兔的成绩都已经跳到二十一了！”
“你以为咱女儿是股票，每学期都涨停板啊？”
她妈：“……”
成绩单寄来那天晚上，兔兔正趴在书桌上做寒假作业。
她妈忽然在外头喊了声：“小兔，电话！”然后就拿着电话进来了，把手里的分机往女儿手上一塞，还挤眉弄眼道：“是个男的哦……”
兔兔囧了囧，接过电话，“喂？”了一声。
“兔兔。”是尹子涵的声音。
“尹子涵？”兔兔有点发呆，他怎么会忽然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她问。
“没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飘，“我就是想问问你，成绩单收到了吗？考得怎么样？”
说起成绩单，兔兔来了精神：“我跟你说，我这次整整进了十名哦！”
“是吗？”电话那头，尹子涵也笑了，气氛忽然没刚才那么低沉了。
“这回真要谢谢你啊！等开学了，我请你吃冰淇淋吧！”
电话那头忽然默了默，过了一会儿尹子涵说：“我明天就回老家了，不如你明天请我吃？”
“明天吗？好……”那话还没说出口，电话忽然被抢去了。
“明天她没空。”冷漠的声音落下，电话便被掐断了。
兔兔看着站在窗外的徐正曦，一脸呆滞。
过了一会儿，她总算回过神：“你，你干嘛站在我窗外？”
“我的CD机。”徐正曦说。
“不是说好了过几天还你吗？”
“我现在要用。”徐正曦面无表情。
唔……小气！兔兔幽幽地瞪了徐正曦一眼，从床头拿起CD机，递给了徐正曦。
他拿了东西，一闪身便走了，留下兔兔一个人傻愣愣地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朝着窗户大喊：“喂！你刚才为什么抢我电话啊？我明天有空啊……”
且不论兔兔明天到底有没有空，总之，那个寒假尹子涵再也没打过一通电话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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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篮球赛虽然赢了，但是却给尹子涵同学留下了很大的阴影，他没想到自己最关键的那球竟然是徐正曦传给他的。他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当时徐正曦完全可以自己投球得分，可是为什么他不投偏要传给自己呢？这是一种施舍吗？
在战场上，死于敌人手中远比接受敌人的施舍要来得痛快的多，显然尹子涵为此很不爽，再加上那天他好不容易冲出队友和观众的重重包围，想去找兔兔，却发现兔兔跟着徐正曦走了。再这样双重打击下，尹子涵消沉了一段时间。
但是尹子涵毕竟是属小强的，消沉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又动起了抢兔兔的心思，只可惜这时候学期已经快结束了，到了该分班的时候。
兔兔毫无例外地选了文科，她理科实在是差到了极点，特别是化学，再怎么努力也自能勉强及格。但是文科不同，这学期下来，她上课用功了不少，在文科上渐渐追上了同班同学，甚至有一次语文考过全班十几名。
兔兔选了文科后，身边的同学也陆陆续续地做出了选择，兔兔她们寝室毫无例外都选了文科，一起选文科的还有蒋娟娟那位同桌贾思文。
直到全班都选好的时候，尹子涵还没做出选择。
他的理科一直很好，父母也希望他能报考理科，可是一想到读了理科，以后就不可能更兔兔一个班了，他又特别犹豫。
这样反反复复考虑了几天，终于有一天大家聊天的时候说起，兔兔忽然问他：“子涵，你报了什么科啊？”
“我……还没想好。”尹子涵不知道该如何和兔兔解释。
“我觉得你理科很好，为什么不选理科呢？”
尹子涵多想说，我选了理科，以后就不能常见到你了，可是这话他说不出口，他用了一种更委婉的方式表达：“兔兔，要是我报了理科，就没人教你题目了。”
他以为，这样兔兔总能明白了吧，可惜他高估了兔兔的领悟力，徐正曦当年说得那么明白了，还被兔兔摔进了河里，更何况是他呢？
兔兔说：“没关系，我到时候可以问老师嘛！”
尹子涵急了：“那我们以后就没法做同桌了。”
“就算你选了文科，我们也不一定会是同桌嘛！”
“那我以后就不能常见到你了。”
“分科重要，不常见到就不常见到嘛！”
尹子涵：“……”
其实尹大少完全可以一开始就说最后那句话，可是他偏偏选择循序渐进的方式麻痹兔兔的神经，如此一来兔兔没发现也算正常。
可怜了尹子涵，受不了打击，一时冲动，终于选了理科。
没多久，热热闹闹的高一终于落下了帷幕，兔兔该升高二了。
兔兔要升高二，就意味着徐正曦该升高三了。升高三对于任何一个学生来说都是至关重要，徐正曦虽然无所谓，但是他爸他妈却很是重视。两人考虑再三后，决定让儿子通校，住进他们在A中附近买的公寓里，更清净，也方便照顾。
对于这件事，徐正曦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那年暑假的某一天，兔兔在徐正曦家做作业的时候，徐正曦忽然对她说：“我下学期要住到外面去。”
“好啊。”兔兔绝对是那种什么都没意见的人。
“你也一起去。”凌公子果然和尹大少不同，一说就说到了点子上。
“啊？”兔兔懵了，“我为什么要住过去啊？”
“房子很大，一个人住浪费。”
这算啥理由啊？兔兔有点囧：“你爸妈不搬过去和你一起住吗？”
“我妈偶尔会过去。”
兔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她意识到什么，问：“你说让我住过去，那岂不是平常只有我们两个人？”这，这不就是同居吗？想到这里，兔兔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
“你在想什么？”徐正曦忽然问。
“没，没什么！”
“你不会以为我要和你同居吧？”
“哪有！”兔兔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脸涨得通红，两个眼珠子不停地左右移动，标准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徐正曦乐了，放下笔，支起下巴饶有趣味地看着她，说：“你要是想，我也不介意。”
轰——
兔兔终于扛不住了。
“我妈妈喊我回家吃饭！”说完这句话，人已经逃得不见了踪影。
※※※※※※
兔兔最后还是选择了住校，当然做出这个决定的不是她本人，要知道她这只没道行的玉兔精碰到徐正曦这个修炼成精的妖僧，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套进去的。
这回没让两人住一起的，竟然是一心想要撮合他俩的双方家长。
肖家觉得女儿毕竟还小，俩孩子住一起，要是出点什么事，实在嫌早了点。至于凌家则是怕儿子读书没心思，误了高考。
毕竟啊，天下父母再不同，那颗望子成龙的心还是一样的。
这件事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这一年，兔兔终于可以摆脱给徐正曦洗衣服的噩梦了！
这样舒舒服服的过了一段时间，一向对八卦极为敏感的蒋娟娟终于发现了端倪。
“兔兔，你最近怎么不给你老公洗衣服了？”
正在埋头吃饭的兔兔，一口饭差点没噎着。
她抬起头，哀怨地看了蒋娟娟一眼，那眼神在说：娟子，你别老那么惊悚行吗？
可蒋娟娟完全会错了意，大叫起来：“兔兔，你不会跟你老公吵架了吧？”
这下，噎着的不仅是兔兔了，连一旁的欧阳梅和何甜都难逃噎着的噩运。
“兔子，你真跟徐正曦吵架了啊？”
“没有啦……”兔兔欲哭无泪。
“你跟你老公没吵架？”
“不是啦！”什么老公？注意用词！注意用词！
“你们真吵架了啊？”
兔兔：“……”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兔兔和徐正曦吵架的消息，像一阵风席卷了全校的八卦网，这期间也不乏以讹传讹的，传着传着就生出了各种版本。
什么“双拳难敌二奶，校花横刀夺爱”，“童养媳不堪重负终摊牌”，“徐正曦嫌贫爱富始乱终弃”等等。各种版本层出不穷，完全可以编一本《兔兔不给徐正曦洗衣服的十万个为什么》。
很多时候，谣言远比真相来的有趣得多。
谣言一传再传，终于传到了尹子涵的耳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