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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小说片段——巩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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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度娘防吞


1楼2012-04-11 12:07回复

    离开苏州时我还很小,不过十三、四岁。
    那段日子形势紧张动荡,人心终日惶惶,家里气氛很是不安。连最平常不过的锅里生起的滚滚炊烟,也仿佛充斥着战争呛鼻的硝烟味。父亲每日忧虑,愁容满面,步履匆匆。晚饭时我新添加的一项作业便是数他新生的白发。好多次想替他拔去,终还不忍让父亲知晓自己的老态。
    我是家中长女,平日里顽劣调皮比男孩子还叫人费心,屡屡闯祸惹事,辜负长辈寄予的厚望。这些日子我收了心性,认认真真上学带幺弟——似乎是知道这样的时间不多了。
    幺弟问我:“姐姐,是不是要打仗了?打仗会不会死人?”
    我愤怒于问题的愚蠢,瞪他一眼权作回答。
    他便吸着鼻子,嚎啕大哭起来。
    然而幺弟的话却成了真。战火从北平烧起,没多少时日便蔓延到整个华北。
    这火烧得太旺,以至未到江苏家里便受到波及。我老早意识到弥漫在白天黑夜里的伏蛰着的暗流。直到有一天涌出地面。
    某天我还在上学,是我所不耐烦的算学课。
    主任站在门外贸然打断我飘然的思绪:
    “巩虽,出来一下。”
    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心中向来是无所畏惧的。于是霍然站起来,迎着众人的目光走出教室。途中感受到郁平平有些担忧的目光,我冲她咧嘴一笑,示意不用担心。
    是母亲眼中含着泪光牵着幺弟来找我。
    我一惊,不安地揣测着家里出了事。正担忧着,我听见母亲说:
    “我们明天动身去西南,你和然儿现在去见你舅姥爷。”
    我这才知道,母亲已经给我退了学。
    舅姥爷是清末的举人。废了科举后功名无用,他就去学了俄语,在北边做翻译官,处理外交事务。后来某次事故中腿受了重伤,加之他母亲想念,数次来信催他回家。于是便回了苏州守着祖宗家产过日子。
    然而这次我们举家搬迁到大西南躲避战火,他却执意不肯离开家乡。舅姥爷膝下无子,素日里对我疼爱有加,所以想着见我和幺弟这乱世战火中的最后一面。
    来到舅姥爷给自己修的七贤居。
    黒木门是开着的,葱葱郁郁的绿色挤满了院子像是要喷薄而出。八月阳光很是打眼。
    母亲和幺弟在外等候。他在房子里等我,单单是我。
    窗户是半开着的,光线半明半暗。我看到细细的尘埃在光束中漂泊沉浮,这意象很是苍白。舅姥爷半躺在藤木椅上,他微微眯着眼睛笑道:
    “你来了。”
    我心想这不废话,然而因着他拯救于算学之中的功劳,我顺着眼回答道:
    “是我来了。”
    然后他笑得皱纹堆满了脸:
    “阿虽你胸襟豁达开阔,不是你父母叔伯比得上的。虽则你年纪小,但我倒更愿意跟你说话。”
    这段话好生耳熟,与他曾经给我讲过的一个故事里的情形倒有些像。我想起故事里的两个角色,觉得有趣,于是说道:
    “舅姥爷您要做阮籍还请自便,可千万别拉我下水当王戎来给您做忘年交。王戎那人处事太圆滑,宛若墙头之草两边倒,纵然明哲保身,终是失了风骨。”
    我那时毕竟年幼,抓住机会便爱宣扬我自己的见解。
    舅姥爷虚着眼缓缓摇动手中的蒲扇,似乎在仔细斟酌我说的话。等待的时间太长,我觉得百无聊赖。
    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舅姥爷才一字一顿的回答我:
    “你不是王戎,我也不是阮籍。今日请你来,是要效仿嵇康和山巨源的。”
    我一愣,茫然道:
    “您要跟我绝交?”
    他摇头:
    “不,是托孤。”
    我先前已经讲过,舅姥爷膝下无子。
    他似乎很得意于我困惑的神情,过了一会儿才笑道:
    “你看左边书架上的书,都是我以前用过的。现在新式学堂不用,却错失了多少精华。我老了眼睛不好使,是看不了了,存着也是浪费。你这次走,就选几本一并带去吧。”
    ——TBC
    


    2楼2012-04-11 1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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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45个字!!!
      之后的情节我构思了一部分,自觉很有趣。
      不管怎么说,我也不是真遁世了,没手机没电脑可以爬个几楼来找我或者带张条哈。。
      就这样。


      3楼2012-04-11 1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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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整理过的,格式怎么又烂了。。。


        4楼2012-04-11 1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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