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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飞和燕好--噎死爱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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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农历八月初二,阴晴不定。

这时辰,我是个年轻的女子,我的名字叫于飞。 
 
下午在床上睡,殷上课回来撩开帐子,只有你最嚣张。就缩缩脚,把手放进被子,换个姿势继续睡。

我是个嗜睡的人,但夜深的时候总不愿合眼,待到青天白日,人出鬼没的当口,才肯甘心在聒噪中抱着被子天昏地暗大梦一场。  
 
人世间,就算是白日,也有太多鬼影幢幢,还不如夜游,倘若真遇见个鬼,也总没有白日里应对一群人兽来得不堪。   

蒙胧间姑娘们描龙画凤,细绾青丝,莺声呖呖。 
  
这个说,我今天要穿背背裤。  
 
那个说,啊呀,眉毛又长了杂的出来。 
  
再有一个便只会拿了桃红配墨绿,七公分高的黑鞋在地板上晶光闪闪的踱来踱去。 
  
纵是深睡,混沌中也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卫生间中水声不绝,似听到周公斥责,白天也就罢了,要睡便好好睡,梦里也要挑人,女孩子家家,什么德性。  
 
便忙噤了声,把脸狠埋进枕头。 
  
任你天打雷劈,我自昏睡百年。 
     
再有几日便是中秋,嘴里已鼓鼓囔囔塞满了月饼,上网的时候遇见朋友客气说,若不是要回老家,便来同你们一起过节。便恬不知耻的在键盘上敲打,说没关系,送我们月饼就是,我喜欢莲蓉,燕好喜欢火腿。那老实人接口问,那几时呢,提前给你们吧。
  
于是窃笑,又骗了一顿吃食。 
  
离开网吧,街上的人似乎一夜之间多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总感觉要撞到人身上去,想想看,砰的一声,突然发觉接触了一具陌生躯体,若再抬头看见一口黄牙和油腻成缕状的毛发,已经毛骨悚然,要是那人还要开口道歉,张嘴便是满腔隔夜之气,遮云蔽日,实在太恐怖。古训曰行端坐正果然是天理。
  
接到电话。   

燕好说,老妈,我想你了。  
 
我吆喝,出来出来。  
 
燕好是个美女。  
 
她生在四月,照理是梨花正疯子一样到处飘花痴一样四处招惹的季节,然而燕好的容颜却更像桃花像芙蓉像玫瑰像蔷薇像一切我说不来但足够妩媚娇艳的植物。 
  
对于燕好,从始到终,我这样定论,首先她要先是个入得眼的人儿,然后我才要考虑是否爱她,若她对我好,纵容我,顺从我,宠爱我,心疼我,体贴我,理解我,关心我,捍卫我,时时惦念我,常常牵挂我,不离不弃,生死与共,并且在我们共有的时光中神态自若,出入自如,那好吧,我也会爱她。  
 
我真的爱她了。 
  
认识她的时候我也小,皇天在上,我们同年生,燕好比我晚了一个月。
  
若要说到相识的那一番光景,不觉抬头看天,毫不心虚的厚颜微笑。  
 
的确,那季是我们的豆蔻年华。   

人前燕好叫我于飞。人后燕好叫我妈妈。   

走路的时候会习惯不自觉的来牵我。笑声嘹亮,极易忘形。 
  
那一年,我们十四。




1楼2006-11-26 15:01回复
    我带燕好到家里,她爷爷每天做的饭就只有蒸茄子和泡菜,吃很多也总是觉得饿,我妈妈是一把好手,我天长吃腻的菜肴燕好也直呼美味,妈妈看她如此憨直,把自己的手艺一捧再捧,眉开眼笑,直说多吃多吃,私下里悄悄议论,那姑娘食量真是吓人。   

    燕好永远会记住在别人家吃完东西之后擦桌洗碗,她对我说,别人对我好,我不能不自觉。她还帮家里打扫卫生,我在旁边客气,她便说,这些都是我该做的,你给我那么多。   

    我何尝有过,我只是乐得多个随伴,生日时拗不过一帮人,小小的办一番,客请完了又闹到家里,十来号人,一个个宾至如归,唱歌喝酒吃东西玩麻将,自觉的很,全然忘了我是主角且是主人,我只得端着一碟子点心走来走去,好不容易送走瘟神,看家里脏乱的是可忍孰不可忍,正在望洋兴叹,想就是天亮也弄不规整,可是一转身,没有出声玩闹的燕好出现,已经拿着抹布开始行动。   

    她说,人那么多,你也知道我和他们玩不起来,我来就是为了做这些。   

    她心甘情愿混在人群中,不要你看见,曲终人散,她便出来,和你一起收拾残局。她作用微小,力量薄弱,却让人窝心。以后也是这样。   

    我们走的越来越越近,她用了十分真心来对我,而我付出无几,她却总觉得受人恩惠,她说,除了爷爷,你是我最亲的人,我很爱你。   

    活了很多年,也没有听到过这样直接表达情感的话,且是一个女生。燕好说,我没有太多东西给你,但我想要你知道,我真的很爱你。   

    曾觉得别扭,她的率直让人不自然。   

    到后来,看过一些东西,才发觉,亲爹亲娘不会用我爱你来表达什么,若他们会说,我坚信不疑,除此之外,只有燕好的这三个字再值得相信,她说的如此轻松,仿佛天经地义。   

    十四那年,我捡到一个宝,独自在路边,别人都不要,还有人吐口水,我碰巧尊重了它一次,她便得道成精,翅膀上面全是一个字,真。   

    她傻傻的给予,用涌泉换滴水也未尝不开心。   
    燕好还没有把一段家事当成十字架来背,她笑靥如花的走入又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   

    燕好的初恋,是一场闹剧。   

    我说,你十五了,你不是洛丽塔。那时我也仅是带着猎奇的心理找了碟片来看过,全然不解个中深意,便张口乱说。   

    我说,你不是洛丽塔。燕好说,我喜欢他。   

    他是个男人,儿子和我们一般大。   

    一个语文老师,倒真算满腹经纶,在文学方面造诣颇深,燕好去请教了几次问题,迷醉于他侃侃的谈吐,便一头栽了进去。   

    可是他终究是个平常人,亦对燕好动心。   

    杀了我也不会改口,若你没有明眸皓齿颊上蔷薇和发育优秀的身形,鬼才要和你谈文学谈人生到深夜。   

    燕好是认死理的人,我说的全然不听,抱着唐宋诗选东坡陆游,抗着飘拎着普鲁斯特,吭哧吭哧的跟在那人后面转。   

    我想他是不敢的,只是面前一个皮囊细致光滑顶着一头黑鸦鸦毛发的美好活物,活色生香,睁着明媚信赖的眸子在眼前,意淫一下也算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美福,也许他想,窃书不算偷,语言犯罪不算犯罪。   

    一个晚自习,我在下面看书,教室乱糟糟的一片,抬头讲台上没了老师,顺势瞥过去,燕好的位置也是空。   

    我跑出去,直接到他办公室,门半掩,那人舒服的坐在藤椅中,手中一支烟,正天花乱坠,还不时作潇洒状的把一口烟喷出来,燕好双手托腮,聚精会神。   

    我敲门进去,那人见我即说,来来来,你这回的作文很是不错,但是有一些毛病,我来给你说一说。他把我的本子翻出来,说你的毛病就是空,没有切身体验,比如说抗战时期的慰安妇,你没有经历过,怎么能知道那种屈辱,你们还小,根本不知道女人受的苦。   

    他还强调是被人脱光的屈辱。   

    居然说得出这样五马分尸千刀万剐的狗屁话。   

    我顺着他往下说没有被老油条勾引过就永远没有机会知道陈年老油有多臭,还是反复煎炸过很多遍的油,里面什么都有,蚯蚓,蟑螂,臭虫,蛆。   
    


    5楼2006-11-26 1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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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仍有愉悦时光,周日在家大睡懒觉,醒来时燕好已经守在客厅看电视,我歪歪倒倒出去,她便露出个大微笑,拿出纸袋,里面是红豆糕和肉松饼。我知道那是马的利的东西,我说过喜欢,她骑半个小时的车给我买来早点,等我中午起来吃。   

      她喜欢看美体健身一类的杂志,自己揣摩了一套按摩手法,来找我时我多半在床上,便要给我捶锤肩揉揉腰,我怕痒,笑叫着躲闪不及,她说我是要打通的你的穴道,让你舒筋活络神清气爽,我说你孝心可嘉,只是我福薄,实在受用不起。她便去找妈妈献爱心,妈妈常常腰疼,多个如此厚道讨巧的孙女,也乐得享受,燕好常常一做就是一两个钟头,老太太趴在床上睡着,我让她停手,燕好孜孜不倦,她说,要做就要做好,对人要真诚。直到妈妈醒来,团着她的手说受累,然后在我家吃饭,呼噜呼噜像个小猪仔。   

      我们的学校隔的远,但我一回头就很容易看见她,她的空余,除了给喜爱的书本就是给了我。我知道她在别处也没有找到伙伴,否则她不会这样依恋。她已把我无私划为亲人一列,孩子没有长大的时候总是黏着母亲,而燕好似乎很难长大。她说,于飞,只有你接纳我。   

      以为这又是一场依附,人之间的距离若是太近难免生厌,我们竟没有,或许是这样,我挥手的时候燕好已经知道悄然无声,她说,我不会让你累,你若烦了,一定要说。   

      哪里还顾得上烦。   


      7楼2006-11-26 1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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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Q了,楼主啊..


        11楼2007-11-21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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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楼2008-01-07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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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21.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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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楼2008-04-13 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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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楼2012-03-30 1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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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你给我的感觉总是那么的悲伤 看了你写的东西我总是有种想知道你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也许是我的幻觉 可是 我总感觉你是在哭泣
                你知道吗 人最脆弱的时候不是哭的时候 而是你想哭 但是还是要强忍着继续微笑


                15楼2012-04-07 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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