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我们可以谈一谈。”土方说。
“哦?副长大人愿意说话了?”银时单膝跪在沙发前,一脸玩世不恭。“想和阿银谈什么?”
“让我回真选组。”
银时笑出了声。“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土方看着银时的眼睛,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而有说服力。“因为一旦春雨对幕府开战的话,不管是对真选组还是对攘夷派都没有好处。”
在万事屋的这段日子漫长的像一段回忆。
万事屋所在的歌舞伎町是江户最繁华的街道之一,土方日复一复地在屋子里听着外面传来的各种声音。小贩沿街叫卖的声音,楼下的酒肆中酒客们说笑的声音,以及各家店招呼客人的声音。
他还听到过真选组的警车呼啸而过的警铃声。
行动受到了束缚,思维却变得越发清晰起来。
他开始从这段时间发生的令人应接不暇的事情中理出一条线。
“这段时间真选组一直在调查江户的毒品交易,并且整理出了一份利益链的名单。而在准备将这份名单交上去的那天,就出了那起车祸。”土方讲述这些的时候非常平静,就像是在讲一件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不管制造这起事故的人是谁,他只可能有一个目的,就是阻止真选组将名单交出去。”
银时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装作仿佛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一般。
“最近真选组的警车经过歌舞伎町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一个礼拜前是每天三次,后来每天只有一次,最近几天都没有动静了。我认为近藤桑已经把名单提交了上去,而接下来的搜捕工作在顺利地进行。”
“不是说真选组的警车出动的频率变少了么?”银时问道。
“你以为我们真正追捕犯人的时候会这么大张旗鼓么?”土方反问。
“这条利益链牵涉的各个层面的人太多,而幕府中的人为了撇清关系一定不会轻举妄动,但是又要保全自己的利益。所以最后一定会由春雨出头,而在它们背后的会是部分幕府的官员和天道众。”土方看着银时的眼睛,说,“春雨一旦入侵,攘夷派也不会有好处。如果你让我回去,真选组和攘夷派一起面对春雨的话……”
“我很乐意看幕府和春雨两败俱伤。”银时将脸凑近土方的脸,他的眼睛直视着土方烟兰色的眼睛,“更何况,如果我让你回到了真选组,又怎么能保证你不会马上转而对付我呢?”
土方没有挪开自己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银时觉得自己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一些柔软的东西。
“一旦战争结束,我就回到这里。”他说。
“你现在一无所有,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沉默的时间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然后土方伸出手揽住了银时的脖子。
“或许我只有这样一具不太有用的躯壳。”在对方的嘴唇贴上自己的嘴唇前,银时恍惚听到男人这样说。
银时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一步。他不是没有设想过抱眼前这个男人的场景,只是他没有想到是在这种时候以这样的方式。
他曾经无数次地想过,如果没有发生这一系列的事情,如果两个人还能像最初那样一直相处下去,两个人的关系是不是就不会发展到现在这样。
可是没有如果。
一切过程都被迫戛然而止,却被迫面对一个突如其来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