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李贵站在寒风中，控圌制不住的打了一个喷嚏，他噤声，可是少爷已经回过了头，望着他，淡淡的说了句，“李贵，冷了？”
李贵不好点头也不好摇头，少爷喜怒无常，自己随便说句话也许就会被一顿好骂，而且就算最愚拙的人也看出来了，少爷今天心情很不好。
少爷果真冷笑了一声，收紧自己娘圌亲送的新貂毛衣，瞥了眼李贵，不说话。
李贵不敢随便揣摩少爷的心思，只有更加笔挺的站着。偷偷观察少爷的表情。
除去私心，李贵觉得自家少爷真的生了服好皮囊。更可以堪称绝色。《诗经•楚辞》中似乎有一句话，“手如柔薏。肤如凝脂”，这自然是形容女人的。但搁在少爷身上却格外合适。少爷容止摄人，还有那顾盼生辉的桃花眼，让人见之忘情。少爷的母亲是旧朝王爷的大家闺秀，是北平出了名的美圌人。纵使老圌爷生的大腹便便，却不影响他的儿子俊美至极的容颜。
只可惜少爷的右眼被眼罩遮着，李贵知道那眼罩下是何等光景。是一道青紫色的伤疤，覆盖在他如雪的脸蛋上，让人触目惊心。而少爷那右眼眼珠似乎也被挖了出来，眼窝深陷的样子显得格外瘆人。
纵使如此，少爷这张好皮囊也吸引了不少待字闺中的大家小圌姐，纷纷羞涩的偷偷打听少爷的名字，就连一些公子哥儿也来凑热闹。可少爷已经有未婚妻了，是刚从英国留学回来的霍小圌姐，出国前就是北平有名的才女，出国后更是拿到了剑桥大学英国文学系的博士文圌凭，这样的好女子和少爷可谓是“女才男貌”，霍小圌姐钟情少爷已久，而少爷也已经彻底的收了心，两人甜甜圌蜜蜜，婚期就定在了两个月后。
“李贵，霍小圌姐还在家闲着？”少爷突然发问，正暗自思索的李贵一下子吓得不知所措。
“是，少爷。”李贵唯唯诺诺的回答。
少爷只是轻轻点头，脸上笑意更深了。如果是二八少圌女，也许会被少爷这看似有情的笑容迷倒，可是李贵却只从那笑中瞧出那骇人的冷意。
“通知她一声，说明天天气晴朗，适合出游，我想邀他一起去郊外逛逛。”少爷漫不经心的说完，喝光了手中已经凉透了的酒，起身准备离开。
“可是少爷，这么晚了……”李贵刚开口，就收到了少爷带着寒意的注视。他不敢再多说，只好含糊应了声，战战兢兢的退下。
李贵离开之时，听到了少爷将手中的玉瓷酒杯狠狠摔在地上的声音，清脆的让人心凉。
少爷沙哑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声音不大，但透露着丝丝狠意。
“舒芷……”
少爷又想到过往的事了，那个舒芷，夺走了少爷的爱人，毁掉了少爷的眼睛。是让少爷狠到骨子里人。


　　【二】
已经三更，倪筝坐在床圌上，打发走了侍奉他洗漱的下人。这个时候倪筝也不想睡了，拿着从厨房里顺来的酒，自斟自饮。
窗外黑漆漆的，隐约听得见狗叫圌声和守夜下人悉悉索索的低语声。窗外月色溶溶，倪筝盯着月亮，慢慢抿了一口酒，想到以前自己和舒芷，也是在这房间，窗外月亮正好。那时自己右眼刚瞎，没戴眼罩的样子极为骇人。但是舒芷却笑得温温圌软圌软。月光打在他的皮肤上，让自己移不开眼。然后……自己上了他，但第二天舒芷就失踪了，独留他一人守在房里，拿着酒杯自斟自饮。
倪筝咬牙，忍不住想起舒芷那促狭的笑意，就是戏台上他对自己这样一笑，就让自己深陷他的温柔中，不可自拔。就算舒芷偷偷离开了他，倪筝也对他恨不起来，相反更想他了。
他摸圌着手中的象牙手链，低声唤了声“舒芷”，声音凄凉，婉转之间带着丝丝圌情意，仿佛是对着自己爱人的浓情低语。
“噗……”身后传来一声毫不掩饰的笑，倪筝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压倒，嘴唇被那人捂着。他拼命挣扎，可那人力气极大，单手就把倪筝的挣扎压了下来。他咬上倪筝的耳朵，细细舔shì，感受他身上传来的战栗。另一只手也极不安分的伸进倪筝单薄的衣裳抚圌摸圌他光洁的肌肤。
“小少爷，一年多没见你仿佛变得更有味道了。嗯……偷偷叫我的名字？”清亮的声音在耳畔想起，倪筝放弃了挣扎，任由那人作弄自己，不发一声。
“小少爷……这么想我？”那人重重地捏了一下倪筝的腰，满意的听到了他忍不住的轻圌喘。
“舒芷，你别得寸进尺。”趁着那人放开了他的嘴，倪筝冷冷地开了口。就算如此，也掩饰不住他语气中的颤圌抖。
“我可没别的意思，只是听到你要结婚了，心里不爽而已。”舒芷更加用圌力的折腾倪筝，倪筝虽然脸色不好，可没拒绝他在他身上乱圌摸乱动。
“别敷衍我，唔……”一句话没说完就被舒芷用嘴唇堵住了，吻得很狂圌热很深情，舌圌头伸进倪筝嘴里乱搅乱动。吻着吻着，倪筝发现自己起了反应。是因为人还是这个看似深情的吻？
倪筝已经喘不过气了，但舒芷却在用圌力吻着他，还伸出舌圌头舔圌他的贝齿，倪筝想推开他，却被他更用圌力的抱着，更是喘不过气。
“你想杀了我？”倪筝喘过了气，问正促狭笑着的舒芷。
舒芷笑嘻嘻的，一双凤目眯了起来，婆娑着倪筝的脸颊，“怎么舍得呢，我的小少爷。这个似乎是叫法式热圌吻，小少爷觉得舒服吗？”
倪筝打量着一年多没见的舒芷，还是记忆中那个清秀瘦削的少年，可不知从哪来了身怪力。舒芷接受着倪筝的注视，把面前的两个酒杯装满，拿起其中一个一饮而尽。
舒芷看着倪筝，觉得他着实秀圌色可餐，一张脸蛋的触感跟白煮蛋差不多，右眼伤疤似乎并没有破圌坏他整张脸的美圌感，甚至更添了点凄艳魅惑。或许是酒喝多了还是被自己捉弄的，脸上添了点红晕，加上他看似深情的眼神，让舒芷不由得感慨，阔别一年不见，小少爷相较以前似乎更有味道了。
舒芷正看倪筝看得痴迷，没注意倪筝正朝他扑过来，把他压在身下。叼起他一搓头发，放在嘴里轻圌咬。
舒芷不反圌抗，促狭笑着看着身上的倪筝。
就是这促狭的笑彻底激起了倪筝心中的不满，本来调圌情似的亲圌亲啃圌咬头发的动作变为了重重了一扯，看到舒芷吃痛的皱眉才放开他。
倪筝把全身重量都压在了舒芷身上。倪筝比他高，可舒芷并没有感觉到压圌迫感。从倪筝的身形就看得出他相较去年瘦了不少。他有些心疼的覆上倪筝仅存的左眼，倪筝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睫毛扫过倪筝的手心，惹得舒芷心也跟着痒了起来。
倪筝的嘴凑到了舒芷耳边，声音轻柔又带点怨恨，“舒芷，你怎么不早来？我都要结婚了。这一年多你去了哪里，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回来？”
舒芷亲了亲倪筝的左眼，不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倪筝身上带着一股酒气，双目入水，脸上更是艳若丹霞。着实让舒芷看得入了迷。要知道小少爷的酒品可是很好的，可以把俄国的伏特加当水喝，如今醉得双目朦胧，更是让舒芷心里涌上一种成就感，原来小少爷想他想到喝了这么多酒。
倪筝双手软圌软的，着不上力一般。轻柔的抚圌摸更是让舒芷心神荡漾，恨不得把小少爷压下来就是一通乱啃乱咬。不过舒芷想着他这会回来是讨倪筝欢心的，还是还是要事事顺着他，一年多没见，他可不想被这点小事弄得和倪筝心情变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