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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缺缺】协奏、交响与独自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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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歇洛克,他象mo鬼一样聪明,神一样骄傲,孩子一样任性,他象冰雪一样刻【】薄,火焰一样燎【】人,他象蜜一样甜,象咖啡一样苦,他象钻石一样光芒四射,可又有着星光一般的温柔,他是我认识的最好的,最明智的人。


IP属地:福建16楼2012-03-30 0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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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歇洛克,他象mo鬼一样聪明,神一样骄傲,孩子一样任性,他象冰雪一样刻薄,火焰一样燎人,他象蜜一样甜,象咖啡一样苦,他象钻石一样光芒四射,可又有着星光一般的温柔,他是我认识的最好的,最明智的人。


    IP属地:福建17楼2012-03-30 0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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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歇洛克,他象魔鬼一样聪明,神一样骄傲,孩子一样任性,他象冰雪一样刻薄,火焰一样燎人,他象蜜一样甜,象咖啡一样苦,他象钻石一样光芒四射,可又有着星光一般的温柔,他是我认识的最好的,最明智的人。


      IP属地:福建18楼2012-03-30 0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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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歇洛克,他象魔鬼一样聪明,神一样骄傲,孩子一样任性,他象冰雪一样刻薄,火焰一样燎人,他象蜜一样甜,象咖啡一样苦,他象钻石一样光芒四射,可又有着星光一般的温柔,他是我认识的最好的,最明智的人。


        IP属地:福建19楼2012-03-30 0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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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读完之后,歇洛克没有说话,我又叫了他两声,他也没有回答。我想他是睡着了。我拿起一张薄毯子帮他盖上,然后轻手轻脚地出了门去见梅丽。
          我回家的时候歇洛克已经出门了,晚上没有回来。我担心了一整夜,无数次打他的手机。第二天早上收到他一条短信:“正在调查杰克案,近期不会回家。勿念。SH。”
          歇洛克就这样消失了一周,然后报纸上又出现一条新闻,第三个被害者出现了。我心惊肉跳地读完全文,发现被害者是个女性之后,才放下心来。我觉得我不能就这么干坐着,什么都不干。我甚至给迈克罗夫特打了一个电话。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他这样回答。但他的语气使我相信,一切仍在他掌握之中,这多多少少是个安慰。但他忽然话锋一转,“请容许我提醒你,医生,想一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他是个白痴,他为了破案,可以什么都不顾。当然我不会在迈克罗夫特面前畅所欲言。
          “我毫无头绪。” 我说。
          迈克罗夫特笑了笑:“我希望不是你们的某些争执导致了这次事件。”
          我想起之前我们关于梅丽的讨论,当然他对我瞒着他感到不太高兴,但是这并不值得他离家出走吧。不过歇洛克,做为歇洛克,总是不能以常理推测的。
          我挂断了和迈克罗夫特毫无建树的电话,然后我感到坐不住了。我穿上衣服出门,我要自己到东区去找他。从这天开始,我每天下班后都在那一带晃悠,更不用说周末了。但是两周过后我一无所获,我简直快要绝望了,我开始猜测歇洛克是在故意躲着我,直到那天我在街上听见小提琴的声音。
          我循着琴声走过去,看见两个人站在街角,一个在拉小提琴,另一个口琴伴奏。我盯着那个拉琴的看,如果不是那熟悉的姿势,我简直认不出那是歇洛克。他穿了一件其脏无比的外套,里面的T恤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他的头发染成姜黄,脸上多了胡子和一条伤疤。
          我站在那儿看着他,他没看我,只是闭着眼睛专心地拉琴,我看着他如今变得肮脏不堪的长手指如同以往一样灵巧地在琴弦上跳跃,忽然间感到一阵难过。
          那条街上人来人往,歇洛克出色的技艺——虽然他故意掩饰了一些——仍然经常性地吸引人们的注意,不时有人往他们的罐子里扔一些钱。他们演奏地点的对面是一个小教堂。我在小教堂侧面的一个石墩上坐了下来,安静地倾听他们演奏。他们演奏了不少曲子,有流行的有古典的,很多都是我听着耳熟却不知道名字的音乐。
          半个小时后他们停下来休息,歇洛克放下他的琴——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的一把破琴——他在罐子跟前蹲下,把里面的钱拿出来。我看着他把纸币一张一张抚平,硬币放在手心,然后他站起来,走到街角的一个推车那里买了两只热狗。他甚至没有足够的钱买水。我看着他们坐在地上干嚼着热狗。歇洛克仿佛饿得厉害,他只有在特别饿的时候才会那么嚼也不嚼地硬往下咽。我想他是瘦了。
          我买了六瓶水,朝他们走过去。
          歇洛克仍然坐在那儿,象是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中一样,完全没有抬头。我看见那些我用吹风机吹过的柔软头发在他脖子上肮脏地打着卷儿。
          “你们的表演真是精彩 ,这是一点心意。” 我把水放下,向着歇洛克旁边吹口琴的老头儿伸出一只手。老头儿站起来,慌乱地抓住我的手使劲摇晃:“我叫杰克,” 他说,他低头瞧着歇洛克,“杰森,这位好心的先生给我们买了水。”
          歇洛克微微点了点头,拿起一瓶水。
          我感到多少安慰了一些,至于他不愿抬头看我,我猜这是他要我小心别暴露他身份的警告。老杰克不好意思地说:“杰森他不爱说话。”
          “没关系。” 我说,开始退开。
          老杰克跟歇洛克商量了一下,歇洛克低声咕哝了一句什么。
          “等一等,先生。” 老杰克在我身后叫。
          我回过头去,歇洛克正在站起身。他仍然没有抬头,但是他手里拿着小提琴。“我们想送给您一首曲子。” 老杰克说。
          


          IP属地:福建21楼2012-03-30 0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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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住了。
            老杰克吹出一个悠扬的前奏,然后歇洛克的琴声加了进来。那大概是每个地球人都听过的旋律,然而它常常伴随着帕瓦罗蒂那辉煌灿烂的男高音,听起来就象它所歌颂的金光四射的太阳一样光芒普照。我从未想到过,用口琴与小提琴奏出来的同一支乐曲,却是如此地,如此地——我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音乐能让我产生了无比强烈的感情,我只知道我呆呆地站在那里,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不让眼泪夺眶而出。
            歇洛克一直垂着眼睛演奏,嘴唇微微在动,我想他是在跟着旋律在哼唱歌词,我知道他懂意大利语。但我除了“O Sole Mio”是“我的太阳”之外,对那首歌的歌词一无所知。我盯着他的脸,看着那些我所熟悉的睫毛偶尔微微颤动,在提琴的阴影、胡子和伤疤之中我无法辨认清楚他的表情,这让我心慌意乱。曲子结尾的时候,他抬起眼睛看了我一会儿,对我微微点了点头。我长长出了口气。
            那天晚些时候,我偷偷跟着他们找到了他们过夜的地方。如果歇洛克发现了的话,他也并没有制止我。我看见他们在墙根摊开一块破毡子,老杰克给了歇洛克一些报纸,让他塞在衣服里面御寒。我想下一次我会给他们带些厚衣服过来。
            两天以后,伦敦下了十年中最大的暴风雨。贝克街的一棵大树被吹倒了,新闻上说有些废弃房屋会有倒塌危险。那天晚上,我听着窗外的电闪雷鸣,在床上翻来覆去。我想着那个破败的墙根,那块破毡子,那些揉成团的塞在衣服里的报纸,我发现我无法继续躺在贝克街的卧室里。
            我爬起来,迅速收拾了几样东西,背在身上,穿好雨衣冲到街上。这样的大雨天几乎没有出租车,我不得不坐地铁到了那个地区附近。剩下的路只能步行,我的裤子和鞋袜很快就湿透了,风很大,把雨水拧成鞭子,一下一下打在我脸上,我睁不开眼睛,低着头象游泳换气一样地呼吸——我不在乎这些,我只想尽快找到歇洛克。
            但当我到达那个墙根底下时,那里空无一人,只剩下那块破毡条堆在墙角。我不甘心地用手电照了又照,象个傻子一样原地转了两圈儿,我竟然没有想过歇洛克会离开那儿!这是什么样的愚蠢!我走开几步,手电的光芒划过周围,这让我忽然注意到附近还有别人,在一道窄窄的房檐底下,挤着不少平时住在这一带的无家可归者。他们都在黑暗中沉默地注视着我。
            我倒退了一步,镇定下来。“你们有没有看见老杰克?或者… …杰森?” 上帝我到底还不算太笨,还记得歇洛克的假名。
            没有人回答。
            我的手电照过他们,大多数人面无表情,有人用手遮住光线,有人怒吼了起来。我没有看见歇洛克,而那声怒吼也让我觉得不能久留。我转身跑开了。
            我发现我进入了无家可归者的大本营,周围时不时出现的能够避雨的地方都挤满了虎视眈眈盯着我的人。我知道我的处境很糟糕,因为这里有老杰克一样善良无害的老头儿,也有一些吸毒成瘾会为了五镑而杀人的暴徒。我虽然有枪,但我不愿意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但我想都没想过要离开这里,我必须找到歇洛克。
            我在转悠了半个小时之后,发现有几个人在跟踪我。这显然非常糟糕,如果他们把我逼入死角一拥而上,我即使有枪也不好办。我忽然加速把他们甩下,在他们的视线死角里拐进一条黑暗的小巷。我熄灭了手电,静悄悄地躲在一个垃圾箱后面,伸长了耳朵听着那几个人几乎要淹没在风雨声中的脚步。
            但是忽然之间,一只冰冷的手捂住我的嘴,另一只手紧紧勒住我的腰把我向后拖。
            我在惊恐了一秒钟之后忽然明白了这是谁。“歇洛克!” 我轻声喊道,我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眼睛里一阵发热。他一言不发,继续把我往小巷深处拖。我们从尽头的矮墙上翻出去,他沉默地带着我疾步前进,我们从破了一个洞的铁网里钻进一片工地,然后猫着腰钻进了一个巨大的水泥管。
            老杰克拿着打火机,坐在那儿吃惊地看着我。
            我尴尬地向他打了个招呼。
            


            IP属地:福建22楼2012-03-30 0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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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水泥管里筋疲力尽地坐下来,这里竟然是干燥的。管子够长,风雨并不能灌进中部。
              “关上打火机,杰克!” 歇洛克吩咐。他在我对面坐下来,我只能隐约看见他的轮廓。
              “你那滑稽的小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他声音冰冷,夹着怒火。
              “你看,我很抱歉,行不行?” 我心虚地说。“我本来以为你没有地方遮风挡雨……”我把雨衣脱下来,拿下背包,哈,竟然还比较干。我拉开拉链,“我给你带了些雨衣塑料布什么的现在看来没用了,不过,还有点儿酒”,我把白兰地酒瓶咚地一声放在地上,“还有…… 好极了,一些巧克力豆儿。”
              我把巧克力豆儿递给他,但他一动不动,我只好晃了晃手臂,尴尬地给了老杰克。
              老杰克咕哝了一句谢谢,开始刺啦刺啦地撕包装纸。我摸到一个塑料杯,倒了点酒出来递给老杰克。
              然后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至于歇洛克,他正在生气,等一会儿再说。我喝了一口酒,感到全身一下子暖和起来,连我一直在酸痛的受过伤的肩膀似乎也舒服了很多。
              “约翰,为什么要这么干?” 他的声音跟平时有点不一样,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但是管子里太黑了,我看不清。
              这个是蠢问题,我想,原来歇洛克也是人,有时候也会犯傻。“当然是因为你是个白痴,我得罩着你。” 我回答。
              他哼了一声,含混地咕哝了一句什么。我猜已经不怎么生气了,于是也给他倒了一杯酒。我还记着他的手有多凉。
              “你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他喝了口酒说,“发生的几起凶案让他们都很紧张,他们自己组织了巡逻队,会对任何一个可疑的人先下手为强。如果不是我想看看今天晚上会不会出什么事,你……”
              “但是你去了。” 我打断他,“我很好。”
              他沉默了片刻。“你得发誓,约翰,” 他说,“你得发誓再也不到这儿来,除非我让你来——”他似乎做了一个手势制止我的抗议,“你看到了,我能够照顾自己。而且我已经有了线索,很快就可以把事情查清楚了。”
              我考虑了一下。“我同意,但是如果有危险的话你一定要让我知道。”
              他嗯了一声,我听到他吞咽白兰地的声音,然后他向下躺了躺,让自己更舒服一些。他摸到了我湿透的裤子。
              “把裤子脱了。” 他说,“不然你会膝盖疼。”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个毛病是我在阿富汗时留下的,沙漠里的晚上冷得象地狱,有一次我们在阵地上趴了一整夜,从此我的腿就不能着凉。
              我考虑了一下,决定听他的。我在狭小的空间里折腾了半天,总算是把裤子扒下来了。好在我的背包里有一块毯子,可以把腿裹起来。
              老杰克多喝了两口酒,已经打起来了呼噜。我和歇洛克错开一个位置对面坐着,背后靠着水泥管。他的腿在我脸旁边。
              我们继续喝酒吃巧克力,偶尔聊上两句,我感到身心愉快,稳定踏实,虽然这不过是一个该死的水泥管子。
              “你和梅丽怎么样?” 歇洛克忽然问。
              “还不错。” 我回答。“你不是还在生气我没早点告诉你吧?”
              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笑了起来,只要他肯这样,就是雨过天晴的表示。
              过了一会儿,他问,“你爱她吗?”
              我吃了一惊,我以为歇洛克是最不屑研究“爱”或“不爱”这种问题的人,但我旋即想到他也喝了不少白兰地。
              “嗯,我喜欢她,” 我思考着说,“我已经36了,在我这个年纪,不大可能再为谁死去活来。她性格很好,和她在一起很温暖舒适,她具备一切我心中理想女性的素质。而她居然肯喜欢我。我算什么?我个子不高,又不英俊,我比她大了9岁,事业无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攒够钱开业……”
              “得了,”歇洛克烦躁地打断我,“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差。”
              “可这是事实。” 我说,我把杯子里的白兰地喝完。
              歇洛克在倒酒,我想这是他第四杯了。“所以,她能给你什么?”
              


              IP属地:福建23楼2012-03-30 0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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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耸了耸肩。“一个家庭——回家有人做饭,屋子里总是收拾得井井有条,衣服有人熨好,生病的时候有人照顾。还有孩子……”
                我感到歇洛克在我身边哆嗦了一下,我摸了摸他的腿。“你冷吗?” 我把我的毯子打开,匀给他一些。他没有反抗。
                过了一会儿,他低声说:“我不知道你喜欢小孩子。”
                “说出来之前我也不知道,”我挠了挠头发,“但是当爸爸好像也不错,你知道,我可以教他踢足球、骑自行车什么的,应该比养狗更好玩儿。”
                他不再说话了,我听见他起伏的呼吸声,似乎比平时拖得要长。我用腿踢踢他。“歇洛克?”
                他没有回答我。但他转了个身,面对着我的腿。他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他打开双臂抱住了我的腿。“睡吧,约翰。” 他低声说。
                我的腿感到一些潮气,我想那是他的衣服和头发上还没有干。但是渐渐地,它们在他的怀抱里暖和起来了。
                ……
                以后的两个星期里我一直带着手机,睡觉时不脱衣服,手机放在枕头边上。
                那天晚上,他终于给我打了电话,他跟我说了一个位置,然后说:“带着你的急救箱来。” 我急切地问是不是他受伤了,但电话已经断了。
                我心里如同火烧一般赶到他说的地方,只看到老杰克捂着一只流血的胳膊。“他在哪儿?” 我问。
                “去追凶手了。” 老杰克说。
                “他一个人?” 我难以置信地问。
                老杰克摇了摇头:“我拦不住他。”
                我检查了一下老杰克的伤势,不算特别严重。“他们朝哪个方向走的?” 我问。
                “你来不及的,” 老杰克说,他们至少离开了20分钟了。
                我心乱如麻地帮老杰克处理完伤口,警笛声就响起来了。我把急救箱扔在老杰克身边,拔腿向警笛的方向跑。我远远看见除了警车还有救护车,有人在往救护车上抬担架。我用我这一生最快的速度朝着那儿飞奔,喉咙里都感到了血腥气。
                等我到达跟前的时候,救护车已经绝尘而去。我拉住一个警员,我喘得说不出话,只能指指救护车。他明白了我的意思,摇了摇头:“失血过多,”他说,“很危险。” 我的心一沉,但还有足够的理智问出来:“是谁?”
                “两个都是。” 他回答。
                我感到脑中一片空白,手不由地松开。我在那儿站了一会儿,忽然之间双腿支撑不住我的身体,我蹲了下去。
                “约翰?” 一只手放在我肩上,我象抓到了一根稻草,猛地回头,不,不是歇洛克,那是雷斯垂德。
                “你在这儿干什么?” 他问。我没法儿回答。
                他接着说下去:“你是来找歇洛克?我已经派人把他送回贝克街了。”
                我盯着他,一时间不能明白他的意思。雷斯垂德却恍然大悟。“啊,救护车上是凶手和另一个受害者。歇洛克没事。”
                我的脑子慢悠悠地转了一整圈儿,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我跳将起来,抓住他的领子:“他真的没事?”
                “放松点儿,约翰,放松点儿。” 他挣开我的手,“他真的没事,那些自卫队员帮了他,受伤的是自卫队里的一个人。”
                我让雷斯垂德派人跟我找到了老杰克,一切安排停当后,我也坐着警车回到了贝克街。我大步跑上楼梯,到了门前又放轻了脚步。
                我轻轻推开门,歇洛克躺在起居室的沙发上正睡得人事不知。他似乎洗了脸和手,但脚上还穿着鞋。
                我给他拿了条毯子盖在身上。帮他把鞋脱掉。
                然后我在他对面的扶手椅上坐下来。
                我看着他,感到自己象个女的一样多愁善感。
                我的歇洛克回家了。
                ……
                凶手被定罪的那一天,我们接到邀请去参加无家可归者的一个庆祝活动。他们在一片空场上生了篝火烤肉,而我们带去了许多酒水。那个受伤的自卫队员也康复归来了。人们围着歇洛克,想要跟他说话,甚至有人想要伸手碰他,他们都发自内心地喜欢他。歇洛克毫不别扭地和他们握手、拥抱。
                “老杰克!杰森!我们要音乐!” 有人喊道。杰克看着歇洛克,歇洛克耸耸肩。“我带来了一把好琴。” 他说。
                


                IP属地:福建24楼2012-03-30 0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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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头发乱七八糟地竖着。我听不见他发出的一点声音。我只能听见自己风箱一样的喘气声,还有耳朵里的血脉怦怦跳动。
                  他慢慢站起身来,没有看我。“够了,我得出去一趟。” 他仿佛耳语一般地说,他挺直上身从我身边经过,推开房门,一级级地走下楼梯。过了片刻,我听见楼下大门响了一声。
                  ……
                  哈德森太太推门进来的时候,我还站在原地。她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地问:“你们吵架了?”
                  我仍然说不出话来。
                  “年轻人就是脾气大,” 她叹了口气,“不过今天的确是你不对,他从中午就开始准备做饭的材料,结果全白费了。”
                  我过了五秒钟才能明白她说的话。“你说谁做饭?”
                  “歇洛克啊,” 她说,“怎么你不知道,你这一个月吃的饭都是他做的?”
                  我摸到椅子坐了下去,我不能再站着了。
                  他告诉那是一家饭店的外卖,但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外卖盒子。我早该知道了,没有哪家店会今天做法国菜,明天做南美的菜。
                  “他还真有两手呢,是不是?”哈德森太太笑着说。
                  我摇头反驳,“他不会做饭,从来不会。”
                  “他把我的烹调书都借走了。他看一遍就都能记住,做好了给我尝的时候,还说,这一点也不难,哈德森太太,不过就是用食物做化学实验。”
                  我的脑子又开始嗡嗡作响了,我听见我自己在说:
                  “是啊,好人约翰在给你做第1000个三明治,不知道这个好人什么时候有幸能吃到阁下做的东西?”
                  “那可说不准,约翰,那可说不准,你知道我最喜欢给人惊喜。”
                  ……
                  哈德森太太还在继续:“托你的福,每次我也能分到一份,最近我都长了好几磅肉呢。” 她拍拍我的肩膀,“他不过就是脾气坏,你不是一直都让着他?”
                  “是我的错。” 我低声说。
                  哈德森太太放心了。“他明天就会回来的,先跟他道歉就没事了。” 她又絮絮叨叨了一小会儿,在厨房里弄了壶茶出来,才下楼睡觉去了。
                  我独自坐在起居室里,思考今天的事。现在我明白了,歇洛克,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他像个孩子一样依赖我。孩子伤心的表现经常会是愤怒。他舍不得我离开贝克街,可他不知道怎么表达。他觉得我和梅丽结婚,就象是梅丽抢走了我。可他的骄傲让他受不了我偶尔回来看他的提议,对他而言,那就象是我在施舍给他梅丽不要的时间。我开始设想如果歇洛克结婚的话(尽管这很难以想象),我是否会有同样的感觉,答案是肯定的,我会觉得被丢弃了,变次要了。我需要他告诉我,尽管他有了家庭,我也永远是他最重要的朋友。
                  我觉得自己是个傻瓜。
                  我在无限悔恨中等到了天亮。早上九点,歇洛克回来了。
                  他推开房门,我站了起来。
                  他迅速看了我一眼,把门在身后关上。
                  我清了一下嗓子。“我很抱歉,歇洛克。” 我抢先说,“不管我是不是结婚,是不是有孩子,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顿了顿,“你永远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比梅丽重要,比我未来的孩子重要。”
                  他吃惊地看着我,眼睛睁大。这让我看清楚了他的脸,他看起来糟透了,脸色苍白,眼窝深陷,嘴上破了一块,颧骨淤青。
                  “你跟别人打架了?” 我迅速朝他走过去,伸手要检查他的伤口。
                  他挡开我的手。“我没事。” 他镇静地说。“别道歉,约翰,” 他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没什么可道歉的。该道歉的是我,昨天晚上我喝醉了才说了那些话。”
                  我感到一阵欣慰,但我还是忍不住要确认。“所以你并不觉得我虚伪、自私… …”
                  “不,” 他打断我,“约翰,你是我认识的最好、最诚实、最正直高贵的人。能够被你引为好友,我深感荣幸。”
                  我被他那种奇怪的措辞逗笑了。“听起来挺象讽刺的。” 我说。
                  他的右嘴角微微翘了一下,那笑容快得象闪电一般。
                  


                  IP属地:福建27楼2012-03-30 0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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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钟后,他洗完了澡出来。我已经拿出了药箱,在沙发上坐着。阳光正好照在那个角落,让那里十分温暖。
                    “过来,歇洛克。” 我对他招手,他走过来,躺下。把头放在我腿上,闭上眼睛,我用镊子夹着药棉蘸了碘酒给他处理伤口。他好像很享受,阳光照在他的睫毛上 ,我发现他睫毛的尖端是其实是金色的。我忽然想起这一个月以来,他都讨好似地在家里做饭,同时却又别扭地不说实话。这让我觉得他是一个我最最喜爱同时也最需要我照顾的小孩子,我只想千方百计让他高兴。
                    “如果你不想让我结婚的话,” 我听见自己说,“我可以不结。”
                    他微微震动了一下,睁开眼睛。他凝视着我,我低头看着他,我感觉不到我的心跳,我不知道它到底是太正常了所以感觉不到,还是它根本已经停跳了。
                    “我为什么会那么想?” 他说,“不,约翰,我希望你结婚。” 他平静地说完,重新闭上了眼睛。
                    ……
                    我必须停下了,回忆这件事真让我感到疲惫。
                    2021年10月18日
                    明天是我的结婚纪念日。 鲜花已经订好,给梅丽的礼物锁在我办公室的抽屉里,晚上的餐厅预约也已经落实。这种从容不迫与我当年结婚时的千头万绪相比,真是天壤之别。
                    我在7月23日决定结婚,到选定的10月19日只有三个月不到。梅丽和我的亲朋都不算多,所以婚礼本身倒容易一些。关键是我们必须在三个月里解决房子的问题,因为孩子不久会出生,我们打算在市郊买一处房子,不再继续租房。
                    我和梅丽东奔西走了一个月,最后找到一处还不错的小房子,虽然离城区稍微远了些,好在还通地铁。房子本身有30年历史,但屋主做过不少维护和更新,倒不显得特别陈旧。梅丽第一眼就喜欢这座房子,我算了算我的积蓄,付掉首付之后还足够支付婚礼费用,于是很快签下了合同。
                    房子交割之后离婚礼只剩一个月,我们要买家具、买厨具、试礼服、订教堂、联系送餐公司、摄影师、安排蜜月旅行等等等等,虽然有哈莉帮忙,仍然是千头万绪。我每天下班就和梅丽或者哈莉碰头一起处理种种杂事,回到贝克街时通常都是十点左右。 歇洛克似乎也很忙,常常是我回到家里他还没回来,而我出门时他却在睡觉,最后一个月里我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在我离婚礼只有一周的那个周五,我疲惫不堪地回到公寓,歇洛克果然不在,我胡乱吃了点东西就上床睡觉了。睡了一阵,又陡然惊醒,我翻了个身,看到我的房门半开着,一个人影站在门口。
                    “歇洛克?” 我迷迷糊糊地问。
                    “约翰。” 他回答。他那低沉的声音有一种特质,在某些场合会让人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他仍然站在门口,这有点儿奇怪,因为通常情况下,他来我房间都是要把我从床上揪起来陪他去查案子,步骤是粗鲁地开灯、掀被子、猛摇我的肩膀。
                    “是有案子吗?” 我坐起来,用手掌根部揉着眼睛。
                    “不,” 他回答,“实际上,我在想……” 他停顿了一下,”也许你想下楼喝一杯。”
                    这真是个奇怪的要求,但我已经很多天没机会跟他说话,此刻牺牲一点睡眠似乎也没有什么。
                    “给我一分钟。” 我回答。
                    他点了点头,关门下楼了。
                    我走到起居室的时候,他正背对我在窗前站着,听见我的脚步声,他回过头来。
                    “坐!” 他手里拿着酒杯向着扶手椅示意。他手中的酒杯正好被灯光透过,如同一块深红宝石镶嵌在他艺术品一般的手指之间,背景则是大片的蓝色丝绸——那是他的睡衣。
                    我倒在扶手椅上,伸了个懒腰,注意到他给我倒的酒在我右手的小茶桌上。
                    “你看起来很累,约翰。” 他微微晃着酒杯说。
                    “哈,你不需要是歇洛克也能看出这一点。”我说,“那简直是一团糟,混乱、分歧、没完没了的细节,每一道菜我都得去尝,换掉了一道菜又要去尝,蛋糕的样式挑了两天,彩排的服装还不能和婚礼重复……不不,我还是省省吧,没必要让你也听疯了……” 我把酒杯拿起来,喝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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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在那儿看着我,微微歪了歪头。“不觉得激动和兴奋?”
                      我笑了一声。“对那些万事有人包办只等着结婚的人,也许吧。可我已经忙得完全没有感觉了。”
                      他没说什么,只是把酒喝完,又走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在我对面沙发上坐下的时候说:“约翰,最近我接办了一桩法国的案子,恐怕不能参加你的婚礼。”
                      我当然有些失望,但说实话,歇洛克会出现在婚礼那种场合实在令人难以想象。而且,我想他对我扔下他跑去结婚仍然多少有些芥蒂。
                      “那没什么,”我说,“工作总是重要的。你确定你不需要我的协助?”
                      “老实说,我不怎么确定,不过不值得你拖延婚礼——”他喝光了杯子里的酒,“不管怎么说,我得重新适应一个人工作,不是吗?”
                      “不!你知道如果你有需要的话,任何时候我都会协助你。”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当然我知道,”然后他放下酒杯,改变了话题,“蜜月打算去哪里?”
                      “希腊。”
                      “我以为你更喜欢瑞士。”
                      “但是梅丽想看爱琴海。”
                      歇洛克笑了笑。“摩丝坦小姐非常幸运。”
                      “得了,歇洛克。”
                      他放过了我。“约翰,我有个礼物送给你。”
                      我挑起眉毛看着他。
                      “是的,一个礼物。”
                      “你真的是歇洛克 . 福尔摩斯?因为我认识的那个跟你重名的家伙从来不给人买礼物,就算是圣诞节也不会买。”
                      笑意从他嘴角一闪而过:“好吧,那也许正是这次我必须要送一份礼物的原因。”
                      “那好,” 我把酒杯放下,身体前倾,两手托腮。“现在说吧。”
                      他凝视着我,明亮的眼珠微微动了动。“约翰,你今年贵庚?”
                      我不为所动。“废话少说,交出我的礼物!”
                      他笑了笑,向后靠在沙发背上:“你觉得在肯辛顿区开家诊所怎么样?”
                      “歇洛克——” 我抽了一口气。
                      “在你急着抗议之前,” 他打了个手势制止我插嘴,“先听我说。我只是替你垫付一年的房租,我相信你业务上了轨道以后会有足够的钱来还我——”
                      “歇——”
                      他不耐烦地皱起眉毛。“看在上帝的份上,让我说完,约翰!打断别人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他坐直身体,一脸不满地看着我,直到我闭上嘴巴他才继续说,“你只要反过来想一想,如果我需要钱,不管是为什么,而你正好有闲置的资金,你是不是也希望我能接受?没必要再讨论了,我坚持要你接受它。” 他以贵族老爷的派头摆了摆手,示意我现在可以说话了。
                      我张开嘴。“歇洛克,我不知道我能说什么……”
                      “那就别说。”
                      “我很感激……”
                      “完全没有必要。”
                      “是谁说的,打断别人是不礼貌的行为?”
                      “哦,那只适用于你。”
                      我看着他,无可奈何地喊了一声:“歇洛克!” 然后我笑了起来。
                      我从扶手椅上站起来,在他面前蹲下。他向后撤了撤,警惕地看着我,他的表情象一只随时准备撤退的小狐狸,眼睛却眯起来,象一只审时度势的小狼。
                      我打开手臂,“过来!” 我说。
                      他怀疑地看着我。
                      “靠,给我个拥抱,歇洛克!你欠我这个!”
                      他嘟哝了一句什么,似乎并不情愿。但他犀利的眼睛却柔软下来,变成了灰蓝色的天鹅绒。
                      我向前一扑,猛地把他抱住,同时预备着他会挣脱、甚至是一脚把我踢飞。但是他没有。他在我的手臂里僵直了半秒,便放松下来,然后他柔软的头发擦过我的脖子,我的肩膀感觉到了他的下巴。他慢慢抬起手臂,在我身后试探着围起来,就那么松松圈着待了一秒。然后忽然之间,他象是要把我勒进他的身体一般,紧紧地、紧紧地箍了我一下,他用力用到全身都在发抖,我甚至听到他的牙齿在我耳边打颤。空气从我胸膛被挤走,我不由大声喘了口气,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与此同时他的心跳从我们紧贴的心口传过来,那让我有种错觉,似乎它们跳出了我们的胸膛碰到了彼此……然而在下一次心跳之前,他一把推开了我。“回去睡觉吧,约翰。” 他猛地站起身,大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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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那天天气很好。白色的小教堂后面有一颗巨大的桦树。就象有神明给它施了魔法,无穷无尽的金色从它身上放散出来。这些金色闪烁在它几十万片叶子里,它再将之慷慨地分给脚下的大地,无论人们多么勤劳地清扫,一夜之后,碧绿的草地上又是一层灿烂金光。
                        我们的婚礼就在这片桦树底下的草坪上举行。他们在树下扎了一道纱门,观礼宾客的椅子就在十米之外。二者之间有一张雪白的桌子,上面放着我们的婚礼蛋糕。
                        我看看手表,再有两分钟乐队就要奏乐,梅丽的叔叔会带着她出现。忽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把它掏出来,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我接了起来。
                        没有人回答。
                        我又喂了一声。
                        毫无预兆地,手机里传来了音乐——
                        那是悠扬动人的小提琴声,熟悉的旋律无比美妙而又充满悲伤。它曾经在世界的许多角落回响——信徒们眼中含着热泪在辉煌的金顶下倾听、黑奴们怀着对自由的向往在旷野中歌唱、军人们以苍凉的鼓乐演奏着它的旋律走向战场……然而我此刻听到的琴声,却与这些无关。它不是在赞美上帝的荣光、也不是在歌唱自由或者勇敢,它告诉了我许多许多,却无法言传唯有神会。
                        我拿着手机呆呆倾听,眼睛望着不远处的那棵大树,一阵微风吹过,无数叶子从枝头跌落,在空气中划出许多或直或弯的金色轨迹……而那些熟悉的歌词如同燃烧的文字一般在我脑海中闪烁:
                        奇异恩典,甘甜之声。
                        无望如我,亦得救赎。
                        昔我迷失,今被寻回。
                        曾经盲目,如今得见。
                        心之惶惶,俱因此生。
                        心之惶惶,亦因此散。
                        始信之初,恩典即临。
                        一路艰危,蒙此眷照。
                        终有指引,将返家园。
                        … …
                        奇异恩典,甘甜之声。
                        无望如我,亦得救赎。
                        夕我迷失,今被寻回。
                        曾经盲目,如今得见。
                        amazing grace, how sweet the sound
                        that saved a wretch like me.
                        i once was lost but now i'm found,
                        was blind but now i see.
                        t'was grace that taught my heart to fear.
                        and grace my fear relieved
                        how precious did that grace appear,
                        the hour i first believed.
                        through many dangers, toils and snares
                        we have already come
                        t'was grace that brought us safe thus far
                        and grace will lead us home.
                        … …
                        amazing grace, how sweet the sound
                        that saved a wretch like me.
                        i once was lost but now i'm found,
                        was blind but now i s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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