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二师公,我可以进来吗?”门外一声清脆活泼的童声传进室内,温暖了这冰冷的空气。是子明,颜路回过神来,收拾好自己的眉梢眼角,轻声应道:“进来吧。”
天明依言推门而入,颜路正端坐在书案旁,看到天明蹑手蹑脚的样子,不禁轻笑了,果然是个孩子啊。
“子明,你这般的小心是怕吵着我吗?”昨天掌门师兄才教过的君子之行“要挺胸直腰,四平八稳,步履稳重”,不知道这孩子听懂了多少。天明朝颜路灿烂一笑,摸了摸后脑勺道:“二师公是不是说我走路很轻啊。本来我是想挺胸直腰走进来,可是刚刚在外面碰见三师公,他说你正在休息,叫我不要吵着你。”
听到天明说起“挺胸直腰”四个字,颜路失笑了,反声问到:“哦,子明说走路要挺胸直腰,是谁教你的?”
“掌门师尊啊,他昨天教导我们,君子之行要挺胸直腰,四平八稳,步履稳重,所谓君子坦荡,小人戚戚。”天明老老实实的回答颜路,其实他自己也不明白,这些君子啊小人啊什么的最难懂了,可自己怎么会这么顺溜的背出来呢。
“子明果然聪明,掌门师兄只说过一遍就记住了。”颜路顺手打开早已准备的竹简,暗自思量,这孩子虽然平日看起来迷糊混沌,却绝不像他外表那样简单。现在他对这句话大概不是很明白,但是只要他能记住就会有理解的一天。
“二师公过奖,子明说过要做一个像大叔那样受人尊敬的剑客,三师公说大叔就是剑客中的君子,所以子明要先做君子。”听到表扬,天明开心的话也多了起来,禁不住把前几日张良教给他的几个谦辞用上。
“哦?做君子可不是这么简单哦。”听到天明一本正经的话,还用上前些日子子房教他的谦词,当时是为了防止师叔起疑心而临时教会他说的几个词,没想到这小孩子却记住了,还能在恰当场合使用。此时,颜路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忍不住笑着说。
“不简单?嗯,是吧。“天明颇有些懊恼的样子对颜路说:“我也觉得不简单,就前几天二师公还帮我系礼节,说是君子立于天地要有礼有节。可是那个礼节很难系啊。”说罢低头看看腰间,发现腰间的礼节又松开了。
“子明过来。”天明顺从的走到颜路身边,看着那怎么也理不顺的礼节在他的手上轻轻翻转成一个漂亮礼节,动作娴熟优美,便问道:“二师公,我怎么觉得你跟三师公很像啊?” “哦?”颜路闻言抬头。
“是啊,前几天二师公教我系礼节的时候也是跟你一样,很认真也很耐心。还有,你们都很好看。”
天明的话慢慢落下,却在颜路平静如水的心中激起一片涟漪。
子房,他……..
“子明,这是今天早上我教授的内容,现在我再来教你。”颜路敛了敛心神道。
“哦。”天明看着案上摊开的书简,坐在颜路旁边,双手托着下巴,愁眉苦脸,声音很低。
“子明不喜欢读书吗?”颜路温柔的看着他。
“我不太认识字,这些字都是它认识我,我不认识他。要不二师公你教我念吧,我一定会记住的。”天明急急的说道:“他们都说我很笨,在这里只有三师公和你对我最好了。早上他们都笑我,说二师公单独给一个傻子教授课业。我不想让他们笑话你,我不是傻子。”言罢,天明倔强的眼神里竟有了丝丝水痕,亮的宛如天边的星辰。
这孩子,跟他小时候倒是颇有几分相像…….颜路轻轻的拍了拍天明的肩头,柔声道:“子明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弟子,我相信你能证明给别人看。”
“嗯,我一定会的,我不会让对我好的人失望。以前是月儿、大叔,现在是三师公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