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六道骸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有演讲天赋。
云雀恭弥毫不留情地把水洗在他的伤口上,六道骸飘忽的声音打了个颤。
“你知道么我其实不是日本人。国籍这东西好说的很,我看着那一栏的德国变成日本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感觉。我只是觉得以后上了战场,看见了德国人也能痛快的杀下去。”
“最开始流浪的时候靠幻术赚一点钱。勾画那些美好如童话的东西,我只庆幸我是闭着眼的。那样的世界怎么会有。”
“我第一杀的是德国军人,他们让我用幻术弄几个不花钱的女人,看到一半其中一个扑过来把我压倒,我想都没想就杀了他们。”
“被带进军营的时候我体内还翻涌着刚才的感觉,我听到那些特国人不加掩饰的话语,恨不得杀了这全营的人。”
“那个上校和他们不一样。啊,我去的时候他还只是个连长。他用很好听的日语叫他们住手,明明带了敬语却威严无人忤逆。”
“他问我叫什么名字,我用日文念自己的名字给他听,我只会这一句。听完后他抬手摸着我的头说你受苦了。”
“他说他是中国人,留学到了日本认识了一个姑娘。才子风流,只许自知。他说句话的时候换成了中文。孩子随了母亲姓,容貌随了自己。”
“那姑娘最后重病,死之前把孩子送到他面前,跪拜三次还了他一生夫妻情分。他和那孩子缘分太浅倒是谁也介不入谁。”
“那孩子。。。。”
“少说几句,不然天亮之前就割了舌头。”
六道骸费力的转过头,军用水壶里的水会用来处理伤口,云雀恭弥的声音涩沼得像是梗咽。
“你知道我做了什么。”
“亮了一晚上,你把大半的力气用来维持这玩意儿了吧。”
SOS。国际求救信号。哪怕是来抓捕六道骸的部队也不会怠慢,战俘的利用价值远大于战犯。
“被看穿了。”六道骸重重的咳了一口血,机体的修复早已停止。他粗略的算了一下。肋骨骨折,失血过多的情况下,他或许勉强的撑到天亮。只可惜,在这之前飞机坠毁时,他为了
护云雀恭弥撞到了岩石上。
他想终究是没救了。
最后一程,不如你来送我。
“让我们把那个故事说完吧。。”
“最后。。。那个孩子。。。”六道骸开始出现生理上的休克。他仿佛回到那般流浪的日子,每晚蚀骨的寒冷会让他只想睡觉。
不行。。。睡过去的话。
“那个孩子啊。。。”
就再也看不见他了。
“那个孩子被送进军营少年班,成了不眨眼的凶手,然后他回到部队,看见他的父亲倒在瓦砾中,最后死盯的那个方向。”
“是你,六道骸。”
还记得我。。
“你是为了我父亲爱屋及乌还是单纯的变态我没兴趣知道。”
“我从来没有怪过我的父亲。想走这条路不过是。”
“我只想确定最后你是死在我手上的。”
六道骸努力想说些什么。他仰起天看着云雀恭弥却只是笑。轻佻的被他笑成追逐十年的局。
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十年前云雀恭弥被带走的时候,他端着他的三叉戟连结界都布好了。
他想过无数种结局,最后选择了他最不屑的一种。不过是因为云雀恭弥是带着笑离开的。
十年后他选择背叛时,只想听那男人说一句:“云雀会笑着回来的。”
“云雀恭弥,我还没输。”
“我会咬杀你到输的那一刻。”
六道骸记着他真正放下心来的同时开始飘雪。不同于积的际雪,那是黑如研墨的雪,通透纯粹。
“我的拐子是浮萍拐,凤梨头。”
看啊,原来你一直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