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碍 折原临也篇
折原临也如往常一样蹦蹦跳跳的走在马路上。
今天天气很糟,折原临也蓦然想到。随后并没有像平时那样笑着说出“阿咧,一向不会被天气影响的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见到有趣的人类太兴奋了么?”这种语气轻佻的话,反而沉下脸,难得的连表情都阴郁起来。他想其实自己并没有表情淡漠的理由,但是又懒得换一个开朗一点的。
刚刚收到短信,沙树果然在自己说的那家蛋糕坊找到了工作。
折原临也啪的合上手机揣进兜里,放慢了步子。因为想要看看有没有太阳所以望向了大概是东的方向,一排排的大厦墓碑一样常驻在那里。
自然而然想到了纪田正臣。
那个少年,现在大约和自己在同一条路上吧,或许已经回家了。总之没有碰面的必要和可能。
往事并没有多么值得回想,但今天的天气适合折原式怀念。
比沙树受伤更早之前,折原临也和纪田正臣关系很好。虽然不排除因为需要利用黄巾贼而与正臣往来,但事实上折原临也是真心喜欢纪田正臣。
黄巾贼内部有人不小心目睹栗楠会交易现场,所以栗楠会委托折原临也,希望他能提供那几个少年的情报,然后解散他们的保护伞黄巾贼,这样栗楠会才能悄无声息不惊动任何人的封锁消息。所以这件事一开始就与纪田正臣无关。
但更重要的是,折原临也见到少年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
阳光开朗聪明敏锐都是少年表现的引人关注的地方,然而折原临也偏偏就看到了少年的寂寞和迷惘。
折原临也曾用一句话形容少年。
纪田正臣总是寂寞到灿烂,而后灿烂着寂寞。
越是和他相处,越能理解少年内心的善良和柔软。
曾经折原临也的爱好包括玩弄善良的人,纪田正臣是第一个善良温情到折原临也不愿毁坏的人。
他那时是那么那么心甘情愿的帮纪田正臣。喜欢看着少年活力满满的样子说:“好强啊!临也先生!即使人远远没有蓝色平方的人多,只要是临也先生就能赢!”喜欢在他的眼里有自己的身影。
随着时间增多的不仅仅是感情,还有几乎满溢而出的独占欲。
折原临也要的是纪田正臣的爱。于是有一天,他假装是在和正臣开玩笑,略带紧张的问出那句:“那……正臣也喜欢我么?”
得到了少年认真的回应:“嗯!非常、非常喜欢!”
临也尚未来得及拥抱少年,就因为下一句同样很认真又加了几分郑重的话怔住了。
少年夸张的伸长手臂,说:“足足有这么多哟,临也先生。我喜欢你,与爱情无关,关乎信仰!”
我喜欢你。
与爱情无关。
少年原本只是单纯的想突出临也是他的信仰,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对自己的感情只是种信仰,不过是种信仰。
折原临也瞪大了眼睛,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讶异。
而那个茶发少年好笑的看着他,说了些什么,临也没能听见。折原临也那时只在脑中听见一句话:
信仰是你们之间的障碍,不打破的话你什么都得不到。就算你拥有了全世界,也不会拥有纪田正臣。
于是有了那次事件。
那时的折原临也用最快的速度布置好一切。本来并不打算以这种形式解散黄巾贼,毕竟自己还是很可怜沙树那孩子,但是莫名的想要毁了她。
让我稍稍报复一下,也可以吧。
从回忆中脱身的折原临也想,那时的自己远比现在疯狂。
现在的自己不会再那样做将纪田正臣越推越远。但即使到现在也还没有改变最本质的想法。
想要霸占他,想要独占他的过去未来。
就算自己变成他过去的魔,被怨恨也罢总之要死死的贴进他的生命中,让他忘不了躲不掉。
注定,你是我的弃子之王,不能走上别人的战场。
也许是感到急迫也许是感到危险,折原临也选择那样决然残忍的方式斩断少年对他的信仰。
哪怕被怨恨,也不要永远被你仰望。想和你牵手拥抱亲吻,而不是这样孤零零的从高处俯视你……
整件事情的过程折原临也都快忘记了,唯一固执的待在脑中无论如何忘不掉的是自己在医院用语言击溃了少年后那最后一声无奈又略带决然的叹息:“反正……你喜欢她。” 雨忽然大了一点,又淡淡推远,大概是被风吹的。
折原临也想起来前两天和沙树见面时沙树表情严肃说的那些话。
——临也先生你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懂。
——临也先生你何苦爱的那么破釜沉舟,爱到不惜毁灭彼此。
——为什么不能稍稍松手,就当可怜可怜正臣,也别再折磨自己。
——你有什么权利,为了自己的爱情,让这么多人陪葬。
而自己只说了一句话:“因为我要我下地狱的时候他陪我一起。有他的地方是天堂。” 折原临也面无表情,仰起头,眼睫渐渐湿了,表情也渐渐沾染上一丝悲戚。
我们也不是没有细碎的小幸福。
下雨天去接你,我撑着透明的大伞,你被藏进伞下。一向善于用话语彰显存在的你却沉默了,被问及原因你说想要好好体会和我一起安静看雨的心情,表情淡淡的暖。
那天我们难得的安静走了很久。
今天早上你来拿买家要的情报,表情是一贯的淡漠疏离,对比太强烈。我们之间终于隔了那么那么高的冰山,在这里都看不清你的表情。到底为什么我们越走越远,明明打破一层障碍却生长出更多黑色的裂缝,张牙舞爪的吞噬我在你心中的领地,把你带到离我更远的天际。呐,少年啊,让我们回到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