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路的手举起好久都不见芰洁有反应,他诧异的抬头叫了声:“芰姑娘。”
芰洁忙搭着秦路的手臂跳了下去,追进门内,见八阿哥正在问丁才话。
“你家主子呢?”
丁才躬着腰答道∶“回八爷,我们爷正在书房呢。”
八阿哥皱起眉头,不悦道:“书房?主子任性,做奴才的就不会劝劝吗?”
丁才头上冒出一层冷汗,战战兢兢答道:“八——八爷,不是奴才们不劝,实在是——爷的脾气,您是知道的呀。”
八阿哥想起十阿哥那倔强的性子,也就不再为难丁才了,“你先去通报吧。”
“是。”丁才逃难似的跑开了。
八阿哥见丁才跑远了,便对身后的芰洁道:“我先带你去个地方。”
八阿哥带着芰洁来到一座气派又不失雅致的院落前,芰洁透过敞开的院门打量着院内的布局。
“这是正院。”芰洁稍后便得出结论。
见八阿哥毫无反应,芰洁诧异的问道:“八爷带我来这里有何用意?”
八阿哥并未答话,而是抬手指向正上方。芰洁面带疑虑的抬眼看去,霎时百感交集。
只见院门上方悬挂的牌匾上龙飞凤舞的题着三个大字:雪霁园。
“雪凝”的“雪”,“玚霁”的“霁”,正是出自十阿哥的手笔。
“雪过天晴,这就是十弟的心愿。”八阿哥微微翘起嘴角,“也算是我的心愿吧。你总该看到他的良苦用心了吧。”
看到了,看到了呀。他明明知道这么做是犯了皇家大忌的,可是他还是做了。只不过是一座院落的名字,他却执意以此宣告她将来的名位。他要告诉所有人,她将会是他十阿哥的嫡福晋。
“名利不过是身外之物,你要珍惜的是他对你的这份心。”八阿哥俨然一副兄长作派,极力为自己的弟弟作说客。
“谢谢你。八哥。”芰洁哽咽道。
在她来之前,本已做好了同十阿哥决裂的准备。如果不是八阿哥的冷淡产生了对比,她怎么会发现十阿哥对她的宠溺?如果不是八阿哥带她来这里,她又如何得知十阿哥的情深意重?所以她是真心诚意的感谢他。
“芰洁,总有一天,你会住进这里。”
熟悉的声音掠过耳畔,芰洁为他话里的坚定而感动的落泪。她迅速的转过身向声源飞奔而去。
八阿哥只觉身侧人影闪动,待他转过身时,芰洁已经稳稳的扑进十阿哥怀里。
“我不在乎住在哪里,我只在乎你一个人。”
距离不算远,八阿哥足以听清芰洁深情的表白。他看得见十阿哥欣喜的笑容,听得见十阿哥深情的回应:“我只要你一个人的在乎。”
八阿哥紧抿着嘴唇,再也笑不出来。这难道不是他曾经最想看到的结果吗?为什么他的心里没有一丁点的开心?他应该开心的,不是吗?为什么会这样?秦路见自家主子出来,忙迎上去。却在瞥见八阿哥的苍白无血的面孔时惊呼出声:“爷——”
八阿哥愠怒道:“鬼叫什么?”
秦路虽然惧怕自家主子的脾气,却更担心自家主子的身体,“爷,您的脸色很不妥。”进去时还好好的,怎么出来就——
八阿哥怔了怔,不耐烦道:“不碍事。明早派人把爷称病告假的折子递上去。从明日起闭门谢客,任何人都不准随意进出。”
秦路压下心头的好奇与担忧,答道:“奴才领命。”
八阿哥三步并作两步,迅速掀帘上车。他十分确定,这个地方再多呆一会儿,他定会失血过多,还是早走为妙。免得又一年半载卧床不起,他可不想再尝一遍那即痛苦又磨人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