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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看红袖哥的《冰火》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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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里转载肖红袖的《冰火》,算不算违权呢?希望红袖哥别介意,这篇文章好像是2003年11月16日红袖哥在天涯论坛网发的,但是············至今都没更新了·····都将近9年了吧,红袖哥,你好歹说个话吧,还写不写呢?毕竟九年了,人等都冷了,我觉得故事开头非常好看,红袖哥,你是忘了吗?然后我又在广同去找,在那里是06年发表的对吧············故事都这么精彩,而且才开头,······请大家看看这篇文章是否要续写。
冰火(By:肖红袖)
导读:
1、将以最快的速度连载,不食言;
2、故事细节中无性描写,勿失望;
3、非写作专业人士书写,莫奢求。
1
龙教官问:『什么是荣誉?』
贺冰大声地回答:『荣誉就是扞卫自己的尊严!』
龙教官面无表情地摇了一下头,夕阳中他的侧面有种刀削的骨感。
零下三十度,北风徐吹,呵出的白汽凝结成霜,霜挂在贺冰额前的碎发上。
龙教官又大声地问:『告诉我,什么是荣誉?!』
贺冰『啪』地一下立正,庄重地敬礼,响亮地回答:『荣誉就是扞卫祖国的尊严!』
『好!』龙教官满意地点头,喝令:
『去,为了祖国,把足球抢回来!』
贺冰立即转身,迈开大步,棉鞋跨过国界碑。界碑另一端小小的村庄象海市蜃楼一样在气流中模糊,狂风卷起的雪粒子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生疼。
他很想回头看看,看龙教官是否仍在盯着自己,但他不敢。
前方十五米,咯苏斯小学的操场上,几个身材高大的俄罗斯男孩正疯狂地抢踢着足球。
他们的脸上汗水密布,剧烈运动产生的热量让他们丢下了厚厚的狗皮帽子,压扁的发端冒着腾腾热气。
金色头发的小男孩抢到了球,抬脚射门,偏了,足球弹在铁管门框上,弹跳着到了贺冰的怀里。贺冰一把把球抱住了,再也不松手。
男孩们跑了过来,把他围住,盯着他看。
他们用俄语叫嚷着,把足球放下。
贺冰不理他们,猛回头开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地喊:『这球是我们国家的!』
他们一哄而上过来争抢,突然有人抱住了他,推倒了他,把他的脸按在踩成硬冰壳的雪地上,冰凉的一下。
他仍不松手,蜷着身子紧紧抱着球。
他们用手拉,用脚踢,贺冰耳边风声簌簌的,鼻子上全是冰冷的雪的味道。
他抱着球往回滚动,身子也象一个球,离界碑越来越近。
突然金发小男孩发出一阵开怀的笑声,笑声清脆得象冻僵的树枝在折断。
在笑声中贺冰滚回到了自己的地方,那些孩子们也停止了追逐。那金发男孩仍在笑,并且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声用汉语说:
『你滚得象球一样。』
贺冰站了起来,拍打着身上的雪。龙教官已经走了。
他盯着那小男孩看,他的鼻子很高,鼻翼旁边有浅浅的雀斑,鼻子头儿被冻得红红的。
他骂了一句:『你妈的!』
小男孩并不生气,仍旧笑着,对他吐舌头。
小男孩的名字叫安东,咯苏斯小学一年级的学生。
贺冰并不知道什么叫『荣誉』、什么叫『扞卫』,甚至也不知道什么是『祖国』。他在红星村红星小学读二年级。
他们因足球而相识,时间是一九七九年十一月。
2
记忆中,红星村里只有冬天。
因为习惯了冬天,孩子们便感觉不到寒冷的存在了。
或许人就是这样的,当习惯成为自然,一切便会理所当然。
亚杰买完船票,时间是下午四点三十五分,距开船还有十五个小时。
他迈着闲散的步子在市区里转了一圈,漫不经心地买了些食品和一本杂志,准备留在孤独的旅程里打发时间。
晚上八点钟的时候他回到了宾馆,刚打开电脑就看到了一封新邮件。
是伊梅发过来的,问他什么时候回家,还问他电话为什么打不通。
他把邮件丢进了垃圾箱,没有回复。
九点半的时候,伊梅的邮件又发了过来,他看也没看地再次删除。
十点整,伊梅接连发了三封邮件,邮件的内容是相同的一句话:



IP属地:四川1楼2012-03-11 20:12回复
    方琪说:『没事儿。』
    但校友名单里并没有乔亚杰的名字,因为他不是这个学校的。
    亚杰是陪庄翰平来参加校庆活动的,庄翰平是学校特意请来的嘉宾,此次活动还安排了他的一次成功学讲座。
    讲座时底下座无虚席,很多人是想看看有钱人的派头的,有更多人则是想看看电视台《疯狂现场秀》金牌主持人伊梅的芳容的。
    这一次庄翰平坐在台子上,而方琪坐在了台下第一排的位置。
    4
    方琪并没有被庄翰平的夸夸其谈所吸引,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台上后排的位置。
    后排坐着亚杰和伊梅,还有学校里的几张老面孔。伊梅的确是光彩照人的,比电视里看起来更迷人,一件天蓝色的天鹅绒秋装把她衬托得典雅而高贵。亚杰仍旧面无表情地坐着,偶尔抬起手腕看一下表。
    四十五分钟后,庄翰平讲完了,同学们立即挤了上去,抢着和伊梅庄翰平合影,索要他们的签名。方琪被人群拥动着推到了台上,差一点儿撞到亚杰,趔趄了一下。
    亚杰伸手把他扶住了,浅浅地笑了一下。
    方琪也笑了一下,脸不觉地红了。
    这一瞬间亚杰的心里突然有了种奇异的感觉,他想,庄翰平的眼睛的确是很毒的。
    方琪慌张又窘迫地说了声『对不起』,便回头向人群外挤。出了电教室的门,一直到了外面操场上,他的心还在『扑通、扑通』地跳着。这晚月亮很圆,校园里的景致上象铺了一层月光织成的纱一样。
    他想起了刚才与亚杰的距离,只有几厘米,就要靠在一起,甚至已经感觉到了来自那个陌生躯体的温度了。他幸福地傻傻地笑着,然后往宿舍的方向狂奔。刚跑了两步,摸摸口袋,才发觉原本揣在裤子口袋里的钥匙不见了。
    丢了?
    他胡乱地在身上找了找,仍是不见,又按原路返回,仔细地借着月光在小路和草丛里搜寻着。
    人群散了以后,刘副校长要请几个人去吃夜宵,亚杰把一串钥匙递给他,说:『刚在地上捡到的,一个学生掉的。』
    刘副校长说:『这帮孩子总是那么马虎,谢谢你了乔总。』
    亚杰说:『小孩子嘛,总是这样的。』
    庄翰平说:『要不让我们名主持人来个失物招领吧,呵呵,丢钥匙的学生肯定幸福死了。』
    伊梅撇着嘴说:『庄总这个人总是这么损,又拿我开涮。』
    刘副校长说:『交给学生会吧,明天广播一下就人来领了,我们先去吃饭。』
    亚杰说:『我知道是谁掉的,就是那个主持联欢会的那个,说不定一会儿就会回来找呢。』
    刘副校长说:『哦,你说的是那个方琪啊。那可是我们学校的人才哩。』
    正说着方琪真的从门外找进来了,在门口探头,看见了他们几个,顿时满脸尴尬。
    刘副校长哈哈笑着说:『乔总说的还真没错儿,你看来了不是?喂!你是不是找钥匙呢?在这儿呢!』方琪讪讪地说是,过来拿过了钥匙,说谢谢刘校长。
    刘副校长说:『你得谢谢乔总才是,咱们堂堂万通的老总亲自给你捡回来的,哈哈哈哈。』
    方琪更窘了,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儿上,忙对亚杰也说了声谢谢,还下意识地躬了一下身子。
    亚杰微笑着看他,那笑容简直美好极了,非常具有亲和力,非常从容也非常帅气。 5
    就是在这样的笑容里,方琪记住了亚杰的名字,乔总。在方琪心里,亚杰是那么神秘那么有距离感。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还年轻的人竟是集团的老总了。万通集团捐建的图书馆崭新屹立着,就象一座立体的丰碑,而亚杰就象这碑上的一颗星星,可望而不可企及。
    以后每到图书馆里坐下,方琪总是不由地想起了亚杰,想起他浅浅笑容和内敛的温柔眼波,以及酷酷的不说话的样子。当时庄翰平正在和伊梅传绯闻,谁也不会想到亚杰在其间充当着一个重要的角色。
    黑色奔驰从电视台开出来以后,经过新民大街,亚杰脸上的笑容突然僵止了。他轻轻地放下车窗玻璃,点燃了一根烟。
    庄翰平说了声:『抱歉……』
    亚杰说:『没什么。』
    庄翰平说:『可是你不开心了。别这样。』
    亚杰说:『没什么开心不开心的。保安部孙经理说他要辞职,我让人事部把申请报告拿过来了,你自己看看。』
    


    IP属地:四川3楼2012-03-11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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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翰平说:『人事部自己会处理的。决定了不用给我看。』
      亚杰说:『刘妈打电话来问,今晚炖什么汤?他们从乡下送来了一只野山参,还有几只兔子……』
      庄翰平说:『别这样。』
      亚杰说:『都说了没什么了。』
      庄翰平说:『你知道,我也很难的。』
      亚杰说:『是啊。任何事情都可以有人替你打理了。只有感情不行。』
      庄翰平说:『老爷子的呼吸器一摘,人也就得交代了,我不能让他死不瞑目。』
      亚杰说:『所以我说了,我没什么。只是,再去电视台,我不想陪你了。也没我什么事儿。』
      庄翰平说:『我只是跟她玩玩儿,还不是为了应付老爷子。』
      亚杰突然把烟蒂狠狠地丢出了窗外,努力地压低着声音,说:『你还以为你玩得起么?三十六岁了,头都玩秃了你。』
      庄翰平『嘿嘿』笑了一声,说:『活到老玩到老吧。』
      话虽如此,庄翰平却是没有什么心情玩感情游戏的。正如亚杰所说,他已经是三十过半的人了,发达的脑子里装的多半是商业现实,能留几块田地给感情生长呢?他十九岁是电子厂的技术员,二十三岁做了车间主任,然后跳槽,二十五岁经营起了二十人的玩具小厂,三十岁自己开起了贸易公司,一转眼公司成了集团,他成了风光无限的老总。金钱开路,前呼后拥,他有几回花前月下呢?
      亚杰知道,这一次他不是玩儿,是来真的。
      但亚杰能怎么样呢?
      亚杰象一根草,不管他的外型多么有型、笑容多么有魅力,他仍是一根草而已。
      他的记忆开始的那一天起,他就是属于庄翰平这桩大树下的草。
      他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又该到哪里去,他只知道那个清晨很冷,冷到人不能行走,四肢是僵硬的,嘴唇厚得象一本字典。他睁开双眼,就已经属于庄翰平了。
      更确切地说,亚杰失去了记忆,不知道自己是谁,姓什么叫什么,什么样的身份和背景,什么样的年龄和经历。他想不起来,努力想也想不起来,睁开双眼之前的一切都是空白的,象被抹了的磁带,没有任何波段,只有倒带轮的嘶哑旋转。
      他睁开双眼,在庄翰平的床上,浑身赤裸,头痛欲裂。
      但他没有问我是谁,我这是在哪里。他只是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看着庄翰平的脸。
      6
      庄翰平的脸就象一个符号深深地定义在亚杰的记忆初始里,因此庄翰平是他的坐标,是他唯一的定义。
      庄翰平说他当年二十岁,他就是二十岁,过了十年到了今天他就是三十岁,而他到底是不是到了三十岁,或者二十五也或者三十五都不一定,他不知道,也无法去证实和确认。
      庄翰平说他是流浪儿,他就是流浪儿,他或者曾有家庭有父母亲人朋友等等等等,只是或许,也或许没有。
      庄翰平说他叫乔亚杰,他就是乔亚杰,虽然他知道这个名字原本是『侨亚街』的谐音,而他是在这个街口被捡到了,救起的。但他不叫乔亚杰又能叫什么呢?叫什么都是对的,也许又都是错的。
      所以对于亚杰来说,他就是空心的草,心被无端地抽去了,谁抽的?不知道。
      有一万个不知道,砸破脑袋也索不到答案。
      所以亚杰是庄翰平的秘书、副总、管家、情人、儿子或者什么什么的,也或许什么都不是,这是一件很难定义的事,并且庄翰平也不知道,不是讳莫如深,他对他的记忆也仅是从十年前在侨亚街口把他背回来开始的,其它的,不知道。
      周末酒会,庄翰平和伊梅一起去参加,亚杰一个人在保龄球馆打球。
      球童见他无精打采的样子,细心地帮他要了杯柠檬水,又叫了份果盘。收局的时候问:
      『乔总今天怎么不出去玩儿?周末啦!』
      亚杰擦了擦汗水说:『没什么好玩的。』
      球童说:『怎么不见庄总呢?平常你们可是形影不离的呀。』
      亚杰勉强地笑了一下,说:『他PARTY去了,最近比较忙。今天你们生意好象也很冷清的样子啊。』
      球童说:『是的呢。对面的黑马一开业,又有几个会员退卡了,都跑到那里注册去了。』
      亚杰问:『什么黑马?』
      球童说:『刚开业两天的,健身俱乐部啊,听说挺火暴的,我都想去看看了。』
      


      IP属地:四川4楼2012-03-11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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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琪急忙说:『我还没有女朋友呢。真的乔总。呵呵……要不,您帮我介绍一个吧?』
        亚杰说:『我有的话,先自己留着了。』
        说完看时间估计庄翰平那边酒会快结束了,亚杰起身准备离开。
        方琪说:『乔总,您不知道,我这个人……恩……特别喜欢结交朋友……特别是象您这样的,又年轻又成功……我很想跟您学点儿什么,真的。』
        亚杰说:『别一口一个您的,听着别扭。我有事儿先走了。我们,再见吧!』
        8
        亚杰出了黑马,立即叫司机开车去接庄翰平,自己一个人叫了一辆的士回家了。
        回去的一路上,亚杰脑海里还浮现着方琪那憨憨傻傻的样子,心里面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想,那真是个单纯的人啊!青春洋溢、健康活泼,精致的五官颇具明星风采。他对自己是不是充满了好感呢?肯定是的,他诚惶诚恐地崇拜着一个看起来又年轻又成功的自己……唉,自己还年轻么?成功么?不知道。自己究竟多少岁都不知道,成功更是无稽之谈,不过是一根草而已……
        因此他心里面一丝丝激越又一点点冷却了下来。
        回到小别墅澧,刘妈炖的乌鸡寒菌汤也没有喝,径直地洗了澡换上了睡袍。
        看了一会儿电视,大概十一点的样子,楼下传来了刹车的声音,应该是庄翰平回来了。
        果然没隔一分钟,楼下房门巨响着开了,先是听见有什么东西摔到地下的声音,哗啦啦瓷器打碎了。然后刘妈大惊小怪地叫:『哎哟,庄总,你怎么啦!』
        亚杰往楼下走,站在楼梯上就看见庄翰平四仰八叉地躺在门口的地毯上,他可能是喝醉了酒,把门口的落地瓷台灯给撞碎了。刘妈忙着扫那些瓷器碎片,怕扎伤了人。亚杰跑了下去想搀扶他,一阵阵刺鼻的酒味儿呛得他差一点吐了。这个时候伊梅也晃晃悠悠地从外面进来了。
        伊梅摇摆着去扯躺在地上的庄翰平,也跌坐在地毯上,嘻笑着说:
        『说了不叫你喝那么多,你还说你没事儿?咦?这儿是哪儿啊?』她揉着醉眼发臆语,『这儿是你家吧?不是大中华,哈哈,你骗人!』
        亚杰忙叫刘妈把伊梅扶到沙发上去,自己又去拖庄翰平。庄翰平一翻身,喘着粗气把亚杰推开了,自己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扑到了沙发上,嘴里嘟囔着:
        『嘿嘿,谁骗你了?……这儿就是大中华!……今晚我把大中华所有的总统套房都包下了,就跟你……我们两个人自己睡!……』
        伊梅醉得眼睛睁不开了,头使劲地往下沉,仍叫着:『骗人!骗人!……你跟我睡?算了吧……那亚杰跟谁呢?……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庄翰平叫:『你看出来了又怎么样?……老子,老子说了算,我说要谁就要谁……我、我……』说着就要呕吐,刘妈忙拿着痰盂来接着。亚杰看着他们的丑态,心里突地滋生出无限反感,夜风吹得他脊背发凉了。
        伊梅一边往庄翰平身上靠,一边不依不饶地说:『那你说,你说你要谁?』
        刘妈生怕他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连忙对亚杰说:『他们喝醉了,说胡话呢!太冷了,你回去睡吧,我来照顾他们。』
        亚杰顺势说:『那就辛苦你了。煮点儿酸梅汤给他们醒醒酒。』说完回楼上去了。
        楼下折腾了多久亚杰并不知道,但这一夜他失眠了。
        他脑海里反复更迭着两张脸孔,一会儿是方琪的笑脸,一会儿是庄翰平的醉态,清晰着,模糊着。
        庄翰平老了,发福了,十年前这张脸虽然消瘦,但目光却象丝一般柔软。但现在呢,已经混了。
        方琪的笑容仍是几小时前见到的样子,腼腆又灿烂,没有一丝阴霾。
        9
        清晨时亚杰终于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刚睡了一会就仿佛看见了茫茫的白雪,然后有人在奔跑,有人在嘶喊,但看不清人的样子也听不清喊的是什么。他一急,又醒了,阳台上的晨光铺了进来,秋的气息在弥漫。
        他站在阳台上舒展身体,看见楼下院子里司机在洗车,猜想是昨天晚上有人弄脏了车,不是庄翰平就是伊梅。
        但他并不想立即下楼去探询什么,很多时候他已在生活里学会了隐藏和圆滑。
        刘妈进来打扫卫生,说:『那个主持人走了,今早五点就回去了,我给开的门。』
        


        IP属地:四川6楼2012-03-11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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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杰给方琪打电话的时候,方琪还趴在宿舍的被窝里,打着哆嗦。亚杰的声音从声筒里传了过来,那感觉简直就象是听到了温暖的天籁。
          亚杰说:『你在干什么呢?睡觉?』
          方琪说:『今天没课,还躲在被子里。外面好冷,好象是下雪了。』
          亚杰说:『是雨加雪,外面挺漂亮的。健身操教练还怕冷啊?』
          方琪说:『我从小就特别怕冷,在这边几年了还适应不过来呢。当时听说考到北方来了,我做了两个星期的思想斗争。唉。我是被我老爸逼过来的。他原来做过地质勘探,特别向往这所大学。要不我就去北京了。』
          亚杰说:『呵呵,原来是这样啊。』
          方琪说:『乔哥你在干吗?』
          亚杰说:『坐在壁炉前看电视。』
          方琪说:『哇,羡慕!什么样的壁炉?是不是有圣诞老人钻进来的那种?』
          亚杰笑,说:『估计他钻不进来。因为我把烟囱给堵上了。现在是电烤炉,干净些。』
          方琪说:『今天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呀?我还以为乔哥把我给忘了。』
          亚杰说:『我看下雪了,想问问你冷不冷。』
          方琪缩在被子里,大叫:『冷、冷得要死呢!其实宿舍早就供暖了,但我们这个房间早就不保暖了,再过一段时间墙壁上都是霜。学校里又不让用电热毯,真变态。』
          亚杰说:『这样啊?那你可真惨。等一下我给你送两件冬天穿的衣服去,你到学校门口去等我。』
          『真的呀。』方琪高兴地坐起来,说:『好啊好啊!』
          亚杰把那件麂皮茄克包了起来,经过专卖店的时候又进去买了一件棉袄,然后赶到了学校门口。这时候雪下得更大了,白茫茫地旋转着裹了下来,天地间象开满着樱花一般。学校门口没什么人,方琪打着一把红色的伞,一边往手心里呵气一边跺着脚,样子很滑稽也很可爱。
          亚杰远远地看着他,觉得他还只是个孩子呢,心里柔软了起来。
          他提着袋子顶着雪走了过去,方琪打着伞迎了过来,咧着嘴微笑着,鼻子尖儿冻得发红,象个马戏团的小丑。突然,象电流冲过了脑门儿,一些光斑一样的模糊影象在亚杰面前闪烁,他诧异也惊悚,好象有什么要复苏,却瞬间疾逝了。再一看,方琪已到了眼前。
          方琪把亚杰揽到了伞底下,说:『看你头发都打湿了。这天气最讨厌,又阴又冷。』
          亚杰把装着衣服的袋子递给他,说:『有一件是去年的,但应该穿着合适。还有一件棉袄,这下你不用怕冷了。』
          方琪高兴地说:『谢谢你,哥。』
          不知什么时候他顺口地改了称呼,叫亚杰为『哥』了,这个变化是那样微妙,也那样自然。
          亚杰很有兴致,顺手把衣服袋子打开,把那件麂皮茄克掏出来,『你先穿上试一下,出来也不多穿些,看你冷得直打哆嗦。』
          方琪听话地把伞交给亚杰撑着,把衣服穿上,问:『好看吗?』
          果然,这件衣服象有魔力一样,立即使方琪变得神采奕奕的。这么近的距离看方琪,他的嘴唇和睫毛,他的俊俏与健康,觉得他有藏也藏不住的气质,并且在高档皮衣的衬托下,越发生动性感了。
          亚杰说:『恩,挺合适的,好象给你量身定做的一样。看来我的眼光也是很毒的。』
          方琪抚摸着茄克的面料,翻看领口和袖口的做工,禁不住问:『这衣服很贵的吧?哥我不要。』
          亚杰说:『没关系,你穿着吧。』
          刚好手机响了,是庄翰平打来的。
          庄翰平没有问他在哪里,急匆匆地说了一句:『老爷子不行了。到医院里来。』
          亚杰忙跟方琪说了再见,径直赶往医院去了。
          13
          医生和护士已经抢救完毕了,等亚杰赶到时,空荡荡的高护病房里只剩下庄翰平和伊梅两个人守在病床旁边。
          医生宣布,病人已进入脑死亡状态。也就是说,他已经没有意识了,也不可能直接地干涉别人的意识。
          亚杰小心翼翼地靠近病床,试探性地叫了一下:『伯伯。』
          庄翰平说:『别叫了,他听不见。他已经是植物人了。』
          植物人?没有意志和知觉,却不停止心跳的人?他的呼吸完全靠着呼吸器,只要开关一拔,他就彻底结束了。但谁能杀死他呢?虽然呼吸器每小时计费,他躺在那里,动也不动只是呼吸就得时刻花钱。一天两钱,一个月六万,一年七十万……这真是昂贵的呼吸。
          


          IP属地:四川9楼2012-03-11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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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视屏幕的光斑打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他有刚硬又不失柔软的侧面,象个成熟又糅合着稚嫩的怪物。他看得非常专注,甚至忘情地为了一次精彩的投篮动作而欢呼起来。
            亚杰就一直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总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谁呢?亚杰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懊丧地敲打了自己的脑袋一下。
            刘妈敲开了门,先是给两个人冲了杯热果汁,又问亚杰:『客人留在这里吃晚饭吗?』
            方琪忙着站了起来,看外面天色已暗,又把目光投向亚杰,嘴唇蠕动了两下并没有说什么。亚杰说:『那就多加一份普通客餐吧。』
            刘妈应声出去了,方琪也明显地高兴了起来,又在竭力压制着某种兴奋。他的眼睛仍旧盯着电视在看,却仿佛有第三只眼睛在时刻盯着亚杰看
            亚杰躺在床上看杂志。亚杰去了一趟卫生间。亚杰回来了。亚杰在修指甲。
            窗外又飘起雪来,房间的壁炉热气不断扩散。亚杰脱下长长毛衣,换上一件纯白色的羊绒薄衫。
            他真是个优雅又神秘的人啊,方琪想。
            开餐的时候,房间里突然停电了。刘妈说可能是保险丝烧断了,亚杰下楼看了看,说是供电局的问题。再回到餐厅里,刘妈已经点燃了桌子上的蜡烛。烛台是水晶的,烛光在折射中散着彩虹般的瑰丽光影。
            这顿晚餐也就突然变得浪漫了起来。
            烛光下方琪的脸是饱满又富有光泽的,他矜持地笑着,缓缓地吃着,目不转睛地盯着亚杰看。亚杰也在看他,不露声色地看,心里也开始谴倦这样片刻的时光了。
            刘妈突然说:『客人喝酒吗?我都忘了拿过来,真不好意思。』
            方琪连忙说:『我不喝,我还是学生呢。』
            刘妈笑,说:『现在学生哪有不喝酒的。』
            亚杰说:『学生还是不要喝酒,不好。』
            话虽这样说,他自己虽然没喝酒,却也感觉有些酒意的陶然无可抵挡地袭上来,头晕晕的。
            方琪说:『这样子好象搞生日晚餐似的。对了哥,你什么时候过生日?』
            亚杰说:『我的生日……就是一年中的某一天吧,呵呵。』
            方琪说:『不告诉我?那就不说好了。我的生日是三月三号,怎么样?好记吧?』
            刘妈叫起来,说:『三月初三?真巧了,跟庄总是同一天呢。怪不得你看,你穿的衣服都跟庄总的一模一样。』
            方琪说:『我不是三月初三的,我是三月三号的,农历的我记不住。』
            刘妈说:『哦,那至少也得差一个多月了。』
            正说着话突然来电了。强烈的灯光刺得大家眨了一下眼睛。
            刘妈吹灭了蜡烛,一缕白烟在烛芯上袅袅地升了起来,在空气中飘着,缭绕过方琪的脸庞。
            亚杰猛地盯住这一瞬间,强烈地撞击感觉让他心跳不已,但……想不起来了,真的想不起来,这样的情景,白烟缭绕,脸庞侧面,目光,那些感觉,自己见过?还是没有见过?在何时何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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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晚餐后,方琪又坐了一会儿,把杯子里的热柠檬汁喝完了才告辞。亚杰并没有挽留他。
            亚杰把他送到大门口,嘱咐司机一定要把他送到学校里面去。
            方琪恋恋不舍地再回头看了亚杰一眼,只见亚杰仍在门口的灯下站着,薄薄的白色羊绒衫上挂满了雪花。雪花一片片亮晶晶地反射着微小却又璀璨的光,那些光斑让亚杰的微笑变得有些象油画了。
            方琪的心猛地似乎被一只手握了一下,揪得一动。他叫:『哥,我走了。你回去吧,外面冷。』
            亚杰说:『走吧。路上小心。』
            方琪上了车,关上门,仍忍不住又回头隔着尾窗看。
            车缓缓经过栅栏环绕的别墅区,开始加速了。
            一切好象是做了一场奢华的梦。
            在路上司机问他:『你是乔总的朋友?怎么以前没见过啊。』
            方琪说:『是新朋友。』
            司机说:『那以后常来玩儿。乔总这个人朋友不多,有时候也挺闷的。』
            方琪说:『你们乔总总那么忙,我还怕他没时间呢。』
            司机说:『乔总比庄总轻闲多了。公司里没什么事儿,现在就是一天跑一趟医院,然后就呆着。』
            『医院?』方琪问:『怎么了?他病了么?还要每天去一趟?』
            


            IP属地:四川12楼2012-03-11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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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啊 为什么没人理我················ 难道是红袖哥发帖 你们才理?


              IP属地:四川14楼2012-03-12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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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看来还只有我算是铁杆粉丝呀~~这个帖子已经很久没更新了,估计不会有下文了。


                IP属地:内蒙古15楼2012-03-21 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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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时饥渴的很 以为同志小说都是《北京故事》那样h 所以为了解决生理需要 下了很多同志文(后来听说有耽美,我想我狂下的文章有耽美文) 然后也许是天意 我从电脑下的文章中随意挑了一部 看了红袖的第一篇文《这圈子很毒》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喜欢他的写实风格(尽管文章里面没有h,呵呵) 还为我以后的人生做了些启迪 然后疯狂收他的资料 发现了这个贴吧 很欢喜 看了他第二篇文章《冰火》 没完······这不是挖坑吗 然后疯狂搜完整版 都没有 所以在这里有生以来第一次不潜水发帖 竟然没人回我
                  呵呵 现在终于有人回我了 不管怎样都谢谢你了 你的网名叫“爱袖” 真是铁杆粉丝啊 哈哈


                  IP属地:四川16楼2012-03-21 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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