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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00-07《诗经注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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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广东1楼2012-03-07 15:01回复
      ……翻译诗歌,能达意已是上上之作,至于韵味则丧失殆尽,留下不尽的遗憾。后来看到朱光潜先生在《诗论》中的一段话,他说:
      诗不但不能译为外国文,而且不能译为本国文中的另一体裁或是另一时代的语言,因为语言的音和义是随时变迁的,现代文的字义的联想不能代替古文的字义的联想,比如,《诗经》:‘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四句诗看来是极容易译为白话文的。如果把它译为:‘从前我去时,杨柳还在春风中摇曳;现在我回来,已是雨雪天气了。’总算可以勉强合于‘作诗如说话’的标准,却不能算是诗。一般人或许说译文和原文的实质略同,所不同者只在形式。其实它们的实质也并不同。译文把原文缠绵悱恻,感慨不尽的神情失去了,因为它把原文低徊往复的音节失去了。专就义说,‘依依’两字就无法可译,译文中‘在春风中摇曳’只是不经济不正确的拉长,‘摇曳’只是呆板的物理,而‘依依’却带有浓厚的人情。
      朱先生把译诗之不可能归结为不同语言之间音与义的差距,真是精确不磨!他所举的恰是《诗经》的例,因此我们不厌其长地引证出来,为自己的不作译诗找一个根据。当然,目前众多的译本也不可厚非,它们毕竟有助于初学者了解诗句的含义,不失为读诗入门的途径之一。
      最后,想谈一谈《诗经》的韵律。押韵是诗歌的基本要素之一,《诗经》当然也不例外。但是,两千多年前的语音,同今天有很大的差别。用普通话去读《诗经》,实在难以理解它的韵律,因此更有必要加以说明。这个问题从明、清学者到今人都做过大量研究,《诗经》怎样押韵的问题,基本上是解决了。但是,困难在于如何将那些不同于今音的上古韵的读音表达出来。汉语拼音只适用于现代汉语,无法表示上古音中某些字。反切是一个方法,清代小学家们便是用的反切。不过时至今日,反切几乎成为‘绝学’了,在《诗经》的读者群中,我们估计懂得反切的同志不会超过百分之十。更何况由于语音的变迁,即便懂得反切原理,也未必能切出正确的上古音来。比如入声,在普通话中已经消失,因而也就无从找一个适当的反切下字来表示上古音的入声声调。最精确的当然是国际音标注音法(王力先生的《诗经韵读》便是用的国际音标),然而,且不说上古音拟测是否有科学根据,单是这么几个国际音标字母,除了从事音韵研究的专业工作者之外,识得的人恐怕寥若晨星。表达得纵使十分精准,无人能解也是枉然。这真是令人进退维谷的难题,于是我们不禁想到了‘直音’这个比较古老的方法。注直音的优点是人人能懂,缺点是有的注音字只能近似,不可能十分精准。我们在本书每一章的注释之后加上‘韵读’一项,基本依据清代学者江有诰《诗经韵读》,标出该章所属韵部及每个押韵字。上古音与今音差异很大的字,在括号中加注直音。实在找不到声韵相同的直音,不得已只好用反切代替。凡是入声字,都于以标明。比如《关雎》第四章‘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采、友二字押韵,‘友’字的古读我们用直音‘以’字标出,但‘采’字找不到确切的直音,只好用反切‘此止反’来注音(反切的基本原则是上字取声,下字取韵、调)。又如《关雎》第三章‘辗转反侧’一句,‘侧’字在韵脚上,不过它是个入声字,入声在今天的普通话中已经消失,我们只能用一个声韵都相同的平声字‘淄’来注音,同时表明‘淄入声’。北方不少地区的读者也许看了这个注还是读不出入声的音来,但至少可以藉此明白这个字在上古是读入声的。这种办法当然很粗糙,不过我们表明韵脚,只是为了让读者了解某字在上古的读音与今音不同,因而在《诗经》中是押韵的,并不是想证明可以用现代汉语普通话来精确描述上古音,更不是要求读者按照上古音去朗诵《诗经》。我们只希望达到‘庶几近之’的目的,用江有诰的话来说,便是‘可便于初学,亦不致见笑于通人’。如此一番斟酌的苦心,不知能否得到读者的认可,这也就算是出版这本书的原因之四吧。
      ……
      本书在撰写初稿时,承黄坤、王铁、曾抗美同志大力协助,稿成之后又承曹大民同志工楷誊清,在此一并致以衷心的谢意。在全书的撰写过程中,自始至终得到朱菊如同志的鼎力支持,更是我们铭感不忘的。
      程俊英
      蒋见元
      一九八七年七月于华东师范大学古籍研究所


    3楼2012-03-07 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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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经注析.程俊英,蒋见元著.中华书局.1999(重印)


      IP属地:广东4楼2012-03-07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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