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一坐

又被删了，为什么啊？
事情开始起变化的日子很快到来，现在想来，应该是在1月30日上下，与桑吧又有了不解之缘。
此盏指路明灯，正是在桑兰吧鼎鼎大名，如雷贯耳的红蜜蜂。他开了一个《有人关心韩寒和方舟子的笔战吗》的贴。此贴一出，我顿时心里一咯噔，连长于考据，思维缜密的红蜜蜂都站到了方舟子这边来，是不是我之前建立的第一印象太草率了？——麦田的投降并不是韩寒清白的佐证，而我在并没有了解双方尤其是方舟子这边论据的情况下就草率作出结论是不是太儿戏了？从这一刻起，我就决定投入一点精力对这场大戏的戏码作出自己的甄别和判定。
红蜜蜂开篇转的是曹chang*qing的文章。作为一个老min*运，他在国内不受待见，但是在桑兰问题上发的帖子，一直在桑吧算是有指导意义的文字。其实这篇文字我并没有留下太多印象，但现在看来里面的大部分论据仍然是精准无比。不过如果谈及我的心路历程的话，在那个时刻我主要考虑的是这些文本分析的内容能否用来分析韩寒的真伪这一命题。
作为一个曾经的幻想过写作的理科男（后面还会有具体提及），我当然不会认可小说或者文章的情节一定要生搬硬套在作者身上，也就是说，文章中的情节问题，都是次要论据。但是文笔这样东西则不然，因为这是一个人的特征和能力，如同一个没念过书的民工，写个借条都会表达得不通顺；一个有水平的作家，写专栏发博客都会妙趣横生，让读者欲罢不能；一个庸庸的网络写手，虽然写的东西也有人看，但读其文字就是味同嚼蜡，看完之后让人无法留下什么印象。文笔固然不是指纹那样的独一无二的index，但就如同身高视力，心算能力一样，定型之后会有小变化但不会有太大偏离——这种反例我无法论证一定不会发生，但我可以保证这件事情较难发生。
第一篇进入我眼帘的韩寒习作，就是《杯中窥人》。其实《新概念作文》的获奖作文选，在我高考那一年是热门书籍，班上几乎8成以上的人，都有通过各种途径阅读过此书。《杯中窥人》是唯一一篇给我还留下印象的，原因倒比较搞笑，因为我记住了这是某位作者在没法正常参加比赛的情况下特殊加赛的作品——没想到10数年后的今日，居然这场特殊加赛看起来成了一个笑话。但在我那时读到此文的当口，我依稀还是记得心头涌出的崇敬之情，因为我真的写不出来，达不到这样的文笔，我想我即便后来走上一条文科的道路，我也到不了这个高度，如同有人所说，天才是不存在的，但是天赋还是有差别的。

（三）
为何选择此文作为突破口？盖因当时我对方舟子整体的打韩战略的粗略印象便是以文字入手，论证某些文字不可能出自16,7岁少年笔下，而我对此并不特别同意，因为凡事总有例外，不能因为文字太老成，就否定这是年轻人所写的可能性——在方舟子早期的论断中，很多论据都可以合并为此证——而这，只是个概率上的问题，不能得出绝对结论，而且，从感性上来得出一个结论的话，我认为一个少年作家有老成文笔的可能性并不是太低，所以这个突破口不是显得很诱人。也就是说从“韩寒只有16，7岁”推出“韩寒不能写出一些老气横秋的文字”是不严谨的，在疑点中也不能算是最高端的。
但如前文所说，文笔这样东西则是另当别论。而在韩寒身上，还可以上升到另一个层面，就是文史功底。这是韩寒在16,7岁时，很有可能具备的能力——而这能力，以我所阅读到过的韩寒近年的博客，以及我手头有的《我想和这个世界谈谈》看来，真的消失不见了——这一点，确是不可思议的——因为当你具备有那样的境界和能力的时候，你不可能在你的文字和访谈中从不体现（至今韩粉们也确实找不到证明其依然存在的任何佐证），你总会多少谈到一些吧？你不可能在任何文字叙述的过程中都想不到引用你自己的满腹经纶吧？
而这篇《杯中窥人》，是韩寒在13年前，“应该”具备深厚文史功底的铁证了，无法动摇——因为这篇文章，“必须”是有确定时间，地点，空间环境的闭卷论文，而且韩家还给自己套上个框——1小时即完成，远远短于竞赛方给予其的3小时。
也正因为这篇文章是很明显的“闭卷作文”，所以客观上我们可以依此推出以下结论：如果本文作者确实为韩寒，那韩寒同学在17岁时具备的掉书袋能力相当可观。当然，我们还得达成另外一个共识，那就是如果一个人在闭卷环境下——比如闭卷作文，无准备访谈中，能够轻而易举地掉出若干个书袋，那么在他记忆深处，应该蕴藏有比此篇作文引用量大很多倍的书袋储存，他不仅博闻广记，记忆力也得相当不错。因为在闭卷环境下，这个人并不能预知自己表达的主题，在知道主题后，也必须迅速地从自己的书袋中寻找与主题相关的桥段，因为肯定不是任何段子都能完好契合自己所要表达的意思的。忘记是在哪位网友微博上看到一条内容，此网友对气势汹汹前来质问的女韩粉说道，既然你说韩寒他其实没有那么深的功底，所做的只是把自己在传说中的“小本子”上记录的东西硬拿出来纯为**而已，那么请你在若干分钟内，用你所知道的典故，或者某文学家的桥段，表达一下你现在的心情——结果该粉丝憋了半小时，也只憋出一句读起来超别扭的话。其实我想但凡在平时有文字工作经验的人都应该认同我的这一结论：书袋不是你想掉，想掉就能掉；台上的1分钟，必是台下10年功的积累。



强！

顶！继续！

（五）当然，现在看来，更直接简单的破绽摆在眼前，如果韩寒有这样的能力，别的科目不好说，语文万不会不及格，甚至只有40分的。
关于韩寒的语文考试分数，韩寒自己在博客里已经改口，称每次都在80,90分上下——其实我也不觉得一定算是百分百的假话——可能这事，发生在初中或者更早之前吧？以我自己的体会，高一高二的测验次数不会太多，期中期末外的考试应该有限，就算是做点卷子也是随便改改的。韩寒两个高一的语文期末一直不及格，且分数很低，也是事实。到南周的《差生韩寒》里面，又改口为韩寒语文每次都估计一下大约可以做到60分就停了——这事怎么听起来也不太靠谱啊，毕竟大头是几十分的作文啊，这可不是理科的考试。
韩寒自己在《看着手稿真欢乐》一文中对自己语文考试分数的评价：
方舟子在《韩寒再次自证有代笔》一文中的“考证”（应该说在过完年之后，方舟子的大部分论据就不再是独家首创了。此类证据，早就被质疑韩寒的众人翻烂了——故而建议不要因为是引用方舟子讲出来的就来一句：“又是方舟子的狡猾构陷！”而弃之不看。）

南周《差生韩寒》里的描述：

从这两组相左的描述来看，除非韩寒方面拿出更早的成绩单来，否则显然是质疑方的更可信一些。


（六）
回到文风变化的问题，《杯中窥人》不仅文风老成，可以用文言文写笑话，光是成语就用得不少，可列出来的就有“洁身自好”，“君子固穷”，“嫉恶如仇”，“惟我独尊”，“引（官）为荣”，“（摇摇）欲坠”，“人之初性本善”……《求医》中也不乏这样的成语运用。
但如翻开最近可翻到的韩寒博文，此种情况大减，如之前引用到的《看着手稿真欢乐》一文，全文只找到一个成语；又如我前不久翻到的一篇韩寒总结全年赛车的文字，不谈文章病句错字一大堆，读起来无比晦涩，全文仅用到一处“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俗成语。
不过大家也不必被成语的数目迷惑，我仅仅只是提出一个量化文字，寻找差异的方案，这个方案肯定是不完备的。但文笔上的“堕落”，确是显而易见。不客气地说一句，即便抛开所有其他非文笔相关的破绽（也就是被挺韩派称为方舟子仅有的质疑材料），在文字能力上表现出这么大的落差，韩寒被质疑仍然是很公道的事情。如果韩寒不通过某些方式证明自己依然具备此种能力，或者有某些铁证，他在文学史上也会留下硕大无比的疑点，被后人质疑。


好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