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一夜的雪。
基尔笑笑,是不可置否的样子,紧接着倒头就睡。昨晚他快一点才到家,硬是咕哝着半片雪花都没看见。
我开着电视机,百无聊赖忍着偏头痛等到一点。止痛片吃完了,也没办法再用它来麻痹神经睡过去。基尔也禁止安眠药出现在我们家抽屉的任何一个角落,虽然我偷偷在医药箱藏了点,但是人已经躺在渐渐暖和起来的被窝里,也实在不想下去吃药。头痛持续了一晚上,基尔躺在我旁边睡得很熟,我翻身多次也没把他吵醒,总算是万幸。
但是我是知道的,基尔回来之后,雪下起来了,非常大。
基尔睡熟之后,我仅仅是眯了一会儿就惊醒,被一丝细微的光捕捉了眼去。
——是雪光。
也不知道是路灯的光还是别他,几丝细微的光映在雪上,经过几度反射也竟然亮堂起来。
只不过,并不很明亮。
毕竟不比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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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在雪光里又眯了一会儿,我实在睡不下去就爬起来准备早饭,轻手轻脚,尽量不去弄醒基尔——不过看他睡得这么甜蜜,只怕是我敲着锅子对他说离hun他才会跳起来吧?
匆匆忙忙弄完两人份早餐,大概已经是七点左右。天完全亮了,只是没出太阳,雪倒是停了。后半夜的雪,我原以为会持续到今天下午,也算好,路德说今天要去做义工,雪势再不收敛,我对他的义工也会偶尔不讲理地提出干涉。积雪的湿滑路面,性能再好的车子都没办法安全在雪地里行驶,更何况是还要走上一段路?
我一边琢磨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一边解下围裙挂在门板背后的小挂钩上,到了点温水把沾了冷水的手稍许捂热,然后准备去叫醒路德。
我进房门的时候,路德还在睡,昨晚他也差不多在书房忙到十二点才躺下去,那些尽量放轻的动作,我还是能够听得见。
先是习惯性的揉揉他的头发——金色的,看着也有些亲切感,而事实上他虽然同我没有任何血缘,长相倒是有点相似——然后才在他的耳边叫他的名字,提醒他时间到了。
他先是低低地唔了一声,用力眨了眨眼睛,还有点迷糊的样子——连小动作都是和基尔一模一样——紧接着蓝色的眼睛才完全恢复清明。
几点了?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坐了起来,我捏着他的被角,把他叠好的衣服弄好递给他,穿戴好之后再将手表递给他。他总是更倾向于分毫不差的钟表,而对我的估计不置一词。即便是问了,我也不妨不回答,由他自己去把握。
早餐在桌子上。他站起身子把裤子套上,我把被子完全掀起来说道。被子被我的用力一掀而完全摊开在床上,我准备稍过一段时间再去叠起。
唔。他应道。
你们今天的义工是要做什么呢?
他把衣服边缘的皱褶抚平,说道,连着几天下了大雪,原定的计划就取消了。
嗯?我叠被子的动作卡主,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表达为好,我想我的表情显得过于惊愕,以至于路德一贯坚毅的面容显出了小小的慌乱,他很快接过话头,说但是积雪过重,所以计划临时改为替孤寡老人门前铲去去积雪。
我还是有些失意。总觉得路德的那个计划是看到我错愕后悔的表情临时折腾出来的,但是还是只能放他去。
我知道了,吃过早饭以后记得把伞带上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