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魔药师
"呸,肮脏的半精灵,滚远点"一声愤怒的咆哮从莫格里的身旁传来。话语里透露着说不出的不耐和厌恶,仿佛碰上了什么令人极度恶心的东西。
少年茫然地抬起头,把目光从脚下洁净的街道转到眼前这个肥胖中年人身上
在傍晚沉沉的夕阳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像球一样的物体,噢-不,应该说是一个像球一样的人类,此刻他那双夹杂在两片殷红肥肉中的双眼放射出骇人的凶光,状似一头饿极的疯狗。
莫格里害怕极了,他迅速地向后退了好些步,但任觉不够,又慌张走进了左手边最近的一个店铺,这才放下心来。他重重松了口气,确定自己没有危险后,才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屋里的视线很暗,仅能够从那些陈放在周围阁架上莹莹发光的瓶瓶罐罐中视物。
横置在莫格里前方的是一个长长的木质柜台。台面上杂乱的放着许多药草,样式多种且颜色各异,大多数他都是叫不出名字的;药草旁边是一杆小称,青铜色的,里面还放着少许粉末;最引起他注意地是最左边一个水晶球,球体透明无暇,而且散发着温和的白光,使得整个屋子在昏暗寂静里还隐隐透着一股神秘感。
这样大胆的观测似乎引来了主人的不悦,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从柜台下方传来。
“小子,你看够了没有,还不快过来帮一下忙”一只枯黄的刻满了岁月痕迹的手搭上了台面,想要以此为支点使自己站立起来,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的缘故,在身体刚伸展到一半的时候就没了力气,因此就这样尴尬地进入了窘境。
莫格里赶忙走到柜台下,迅速地托住老人的身体。借着这股力老人顺利的直起了身子,他先把一堆古朴的书籍放上桌面,然后轻轻拍打完身上沾染的灰尘,最后才开始将目光放到身旁的少年身上。
虽然现在还是初秋时节,但因前些天北方的寒流悄悄潜入这座大陆南方的城市,人们的着装也因此渐渐地厚重起来,有的甚至已经穿上了绒绒棉衣。而老人眼前的少年,却仅仅身着一件旧得褪了色的麻布衣裳和一双前脚都已破了洞的草鞋。凛冽的寒风将他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吹成一种不健康的紫红色,即使在昏暗的视线里也显眼异常。
“冷吗?”老人发出了第一个问题。
“还好”莫格里说着违心的话。
“如果你是来应招学徒的话,那么现在你已经合格了。”老人嘴角微笑着看着少年,样子和蔼而慈祥。
莫格里呆呆地愣在原地,似乎还没从老人的话语中回过神来。其实,从早上开始他就在街上转悠了,他先后去了城南的武器店、城北的裁缝店和城中的拍卖行、以及基林路的诸多商铺、旅店,但不是被委婉拒绝了,就是被直接晾在门外,更甚者还有谩骂和拳脚。
他是个孤儿,从他记事起就已经是了,他从没见过父亲或母亲,却非常想念他们,特别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时常做梦,而且是同一个梦,梦里会有一个美丽的女子出现,端坐在他的面前,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述说一段奇异的篇幅。在他十岁那年,他终于从一位老人的口中得知梦中的女子讲述的是一段奇异的元素感应法,至于如何会出现在梦中就不得而知了。当时他兴奋得直叫,认为这是母亲留给他最宝贵的财富,此后每天他都会花大半的时间来练习这篇元素感应法。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成功的。
正如每个爱幻想的孩子一样,莫格里也有自己的梦想,他希望将来可以成为一位魔法师,一位受人尊敬的魔法师,为此他时刻准备着。尽管它看起来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尽管自己正处在社会的最底层,尽管生活像一条锁链勒住了他的脖颈,但仍不能熄灭他对梦想的向往。
在回过神以后,一股难以表述的兴奋窜上了莫格里的脑门,他连说话都显得有些不自然了。
“真。。。真的吗?”莫格里声音颤抖地说。
“当然,不过做我的学徒会吃很多苦的喔!”老人捋了捋胡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