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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这个年龄,五岁的孩子们所见到的事物截然不同。
但世界的残酷性代表著即使所见之物有所差别,但依旧是伴随著疼痛而来的真实。
从临镇回到研究所的グリーン看著自家一头钻进医学研究中的哥哥有些不解。
从一年前开始,绿就像是突然爱上了医学研究似的,学著以前父亲的样子穿上了对现在的他来说还有些大的白外挂,搬起那些厚重的医学原文书开始念了起来。
当然奇怪的人不止グリーン一个,大木博士也问过绿为什麽突然对医学感兴趣了。
“虽然爸爸妈妈不在身边,但是读著医学著作的时候就会想起他们全身心投入工作的样子呢。”
“我也想,成为爸爸妈妈那样伟大的医学研究者。”
グリーン的记忆里,绿是这样回答的。
“哥哥还真是喜欢爸爸妈妈啊。”稍微打了个呵欠,グリーン走向厨房的位置。有过一小段的时间没有喝水了,他感到喉咙里有些乾涩并且不太舒服。
经过大木博士的房间时稍稍停了下步子,因为难得的从大木博士的房间里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在グリーン的认识里,爷爷几乎不会和别人发生争执,就算是在pokemon的研究上面产生分歧,但是也不会是这样的语气。
最初只是因为好奇而已,グリーン抱紧了伊布在大木博士的门外停了下来。
“我说了不可能!那是我的儿子和儿媳的骨灰,我不能让你们拿去研究!”
“他们的死是你们造成的!为什麽他们会找到这里来,我差点连一个孙子也是去了!”
“当初是你们说会保护我的儿子和儿媳我才让他们回来的!”
“现在居然要拿我儿子儿媳的骨灰做鉴定,你们开什麽玩笑?!”
“砰——”
接著传来像是用力砸了电话机的声音。
グリーン却像是失了魂一样的向后退了两步,原本一向情绪起伏不大的脸上第一次明显的出现某种不属於孩子的表情。
【爷爷刚刚说了什麽……?】
【爸爸妈妈不是离开了而是被人杀害…了?】
【是谁…爷爷口中的‘他们’是谁?】
【连哥哥也差一点被……?】
グリーン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塞满了无法接受的东西,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冒出来,伴随著这样的疑问和不可置信,グリーン紫绿色的瞳里开始弥漫出毫不掩饰的深刻憎恨。
难怪爷爷说爸爸妈妈突然离开了,但是却招呼都没有和他说一声。
难怪那一天哥哥会昏迷并且脸色苍白眉头紧皱成那样。
难怪爷爷会利用特权给他们兄弟一人准备一只伊布。
难怪……
原来太多被グリーン自己刻意忽略的问题一点点被挖掘出来,他握紧了拳头克制住自己下一秒就会捶打到墙壁上的冲动。
グリーン转身飞快的跑去厨房大口大口的喝著水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却发现还是如开始那样的无法控制。他用力皱了皱眉,接著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グリーン将伊布放下,接著从抽屉里找出妈妈送的口罩。
黑色的口罩上面有一个鲜红的叉字符号。
那是早些年グリーン对花粉过敏的时候妈妈给他特别定制的,虽然グリーン并不喜欢戴在嘴巴上的感觉,却不得不这麼做。的确那时候感觉好了很多,所以グリーン下意识的觉得现在是不是也能够用口罩让自己沸腾的血液冷却下来,让自己所有的情绪波动都能平复一些。
从口里呼出的空气被关在口罩里,湿暖的感觉让人并不太感到愉快。
グリーン反复在脑袋里要求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能让自己的异常被哥哥发现,同时他也打定主意不将这件事告诉哥哥。
他不想让绿回忆起那时候的画面。
他虽然不知道父母死的时候究竟是怎样一个场景,但是他可以想像得到。连一向坚强的哥哥都承受不住到了昏倒的地步,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惨烈。
グリーン捂住胃蹲了下来,他希望这个动作能够压制越来越严重的反胃的感觉。明明没有见过那个场景却开始想像著,他终於知道为什麽要搬来研究所,而原来的家又是什麽时候被烧掉的。
父母…是死於火焰吧。
脑袋里勾画的焦黑色人形物体让他冷却的杀意又似乎复苏,グリーン握著身旁的木刀狠狠用力,骨节因为过度的力道而泛起苍白的色泽。
【我要…杀了他们。】
【我要,为父母报仇。】
【我不能让他们毁了我现在的生活。】
【要保护哥哥和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