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希斯的脸上,似乎完全没有其他学生那种诚惶诚恐的敬畏表情,仔细看看,他竟是在斜着嘴角微笑着的。
“……伊撒尔殿下。”他轻声说道,带着某种掩不住的戏谑意味。
他离我最近,这句话只有我和他听得到。我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僵了僵。不知怎的他现在的那个笑看上去真的特讨打。
我决定暂时无视他:“你们起来吧。不打扰你们上课了,我这就走。”
学生们一个个小心翼翼地起身,无声无息畏手畏脚地从我身边穿过走廊,溜进空教室里。希斯的动作慢吞吞的,还很绅士地帮一位女生收拾了一下散落在地上的书籍,结果落在了最后。当他最终他懒洋洋地迈向教室门时,我神经质地脑子一热,伸出手去,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反应很快地转过头来,看着我眨眨眼睛:
“有事么,殿下?”
我怔在那里。我发现自己其实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下意识地拦住他。是想解释吗……不过又有什么好解释的,我本来就没和他搭过几句话,熟都算不上熟。我有点窘地看着希斯的脸。没想到近距离一看我注意到了,他的眼睛非常漂亮,那眸子极美的形状和轮廓,竟是和路西法完全如出一辙。除了颜色不同,这双眼睛,几乎就是路西法的眼睛,我不会认错。
我呆呆地望着他的眼睛。怎么……会这样?
“……殿下,”希斯突然发话,“这个,我说,您可以放手了么?痛死了真的……”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一直抓着他的手。我赶紧放开。
希斯揉了揉手腕。他舒展了一下肩膀,然后相当随意地侧着身子立在走廊上,似乎是习惯性地伸出左手顶着下巴,右手像是怕冷似的抱着左胳膊肘。
“殿下,您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啊?”他语气里已经是带了一丝无奈。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真的说不出来。
我傻乎乎地看着他侧身而立、抱着胳膊顶着下巴的样子,一直看到他莫名其妙地自己打量了一遍自己,然后相当疑惑地望着我。不过,我没有注意。
路西法。
我在心里满脸泪痕地大喊。
路西法。
路西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