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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九门(2月底连载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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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之前替我发帖的小二很长一段时间不能上网……外加我决定把本文在网上写完,所以开了这个新帖。
在老帖子留邮箱地址的同学们请放心,全文完成后,还是会给大家发邮件的=w=
然后,三叔好像自己也开始写老九门的故事了……如果出现什么与官方设定冲突的地方,见谅。
我会从第一章开始再贴一遍,改改错别字什么的=w=
至于度娘会删掉的那些段落,还是得请大家去博客或者晋江上看。
谢谢在停载时等待着的、留下邮箱的读者们=w= 爱你们哦~~
好啦,我们开始吧。



1楼2012-02-25 22:27回复
    嗯哼。


    来自手机贴吧2楼2012-02-25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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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8 16:13:26
      广告

      一、
      1931年9月18日,22点,中国沈阳,柳条湖。
      顺子突然听到远处的一阵巨响,他从地上一个打挺爬起来,奔到洞口向声响处望过去。夜很深,只看到远处的一抹火光。
      他心急如焚地等待着,不一会就看到他弟弟狗子气喘吁吁、连滚带爬地跑回来:“哥——哥!日本人,日本人炸铁路了!”
      “走!回去告诉老爷,快!快!”顺子一听,心中叫苦,立刻扯着弟弟骑上马,朝张家老宅奔去。
      寒风猎猎,柳条湖附近,已经传来交火的声音。顺子一边往回跑,一边扭头看向南满铁路的方向,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
      两个人一路打马,好不容易回到张家,一推门就哑着嗓子吼起来:“东家!少东家!打起来了!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张家大宅立刻喧闹起来,灯一盏盏亮起。少东家张启山从西屋里披着衣服匆匆走出来,白净的脸在灯笼的光影下显出年轻人特有的意气和愤怒:“打起来了?鬼子真的敢打?”
      “哎哟我的少东家,可不是打起来了,你听听,连炮声都有了。快穿好衣服上马吧,不然,就真的来不及了!”顺子他爹,张家的老管家齐叔,一脸慌张地扑过来,手忙脚乱地给张启山扣上马褂的扣子,又往他身上披大氅。
      张启山有些不快地皱皱眉,却没再说什么,打量了一下园中跑来跑去收拾行李的下人,只问:“我爹呢?”
      “东家已经起身了,也在更衣,吩咐我们送你先走。”齐叔说着,拉着张启山就要出门。
      张启山一抬手,隔开齐叔,问:“我爹不跟我一起走?那我要等我爹。”
      “少东家!”齐叔的汗都急出来了:“你怎么就不听东家的话呢。东家吩咐了,让你上马,跟着队伍一路往南走,不到长沙就千万别停下!你娘和你姐姐弟弟都在那里等你呢,张家的家财也过去了大半……少东家,我们这帮老奴还等你过去再起东山啊!”
      张启山却越听越不对:“怎么说得好像我爹不能跟我一起去长沙了?他怎么了,莫非是痨病又犯了?”随问着,他举步就往张老爷子住的堂屋走,老管家拦都拦不住。
      果不其然,一走近,就听到张老爷子撕心裂肺的一阵咳嗽。张启山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去扶起被众人围住的张老爷子,帮他顺气:“爹!”
      “启山,”张老爷子用力握住儿子的手腕,“带上,带上他们,走,现在就走,快走!”
      “好,我们走。”张启山二话不说,俯身把他爹抱起来,就往屋外走:“顺子,备车!”
      “车走不快,咳咳咳咳……”张老爷子用手扒着儿子的手,“骑马,你骑马……快走!孽畜,你敢不听老子的话!”
      张启山不为所动,跳上马车,小心地把他爹安置好:“爹,要死,咱们爷俩死在一起。”
      张老爷子仔细端详了一下自己大儿子的脸,最终,重重地叹了口气。
      待得张启山出去,马车催动,他才对守在他身边的顺子说:“顺子……我让你走的时候,你就带上你们少东家走,听见了么?千万别让他回头,哪怕是夯晕了扛着,也不能让他回头。”
      “东家……”顺子的眉皱在一起,他为难地望着张家的主人,却不敢开口应承。
      “启山他,从那件事以后,就恨鬼子恨得牙痒痒,你们都是知道的……要不是我身体不顶事,他早就去投了东北军。咳咳……这傻小子哦,扛着枪,能杀几个鬼子?更何况……哎,上面早就说了,攘外必先安内呢。”
      “少东家身手好得很,只要能打,肯定能报仇!”忠仆顺子听不下去了。
      张老爷嗤笑:“身手好有个屁用?身手好能打得到人家的飞机坦克了?身手好就不会被人家的雷子炸死了?身手好,就敢违抗军令了?”
      顺子说不出话来。
      张老爷又咳了一阵,笑着说:“启山很聪明,只要他脑子能转过来。以后我不在了,你要多多提点他。就跟他说,要赢,是要靠脑子的。”
      顺子眼眶一热。他从小跟着张启山做小厮,张老爷待他就像儿子。现在看张老爷这幅样子,又说着永不再见的话,他心中实在不好受。
      张老爷子说完,就闭目养神了。顺子这些天一直在日本驻军那边盯梢,也是累极,被马车这样摇晃着,竟也睡着了。
      张家的马队行了数日,终于到了辽宁省边界的一个小村。连日的奔波让张老爷子的身体吃不消,陷入了昏迷。
      张启山吩咐众人在村中停驻,求了村里的老郎中给看病。谁料老郎中连脉都没把,只看了一眼病人的脸色,就直摇头。
      顺子急得要扑上去跟人家拼命,被张启山一挥手拦了下来。
      日夜不停的赶路,让张启山的脸上布满细密的胡茬,眼眶下面一片青紫。他的声音很低,带着疲惫:“顺子,送郎中回去。”
      “可,可是,东家他……”顺子的眼睛一片猩红。
      “咱们去北平。”张启山的声音没有起伏:“咱们尽快动身,去北平的洋医院给爹治病,一定来得及。”
      “走、走不了了少东家!”却在这时,狗子满头大汗地跑回来,“我刚才打听到,所有的码头都被日本人围了,官道上,官道上也来了日本坦克。咱们走不了了!”
      屋里一片死寂。齐叔跪在张老爷子床边,发出一声垂死一样的啜泣。
      张启山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他爹——张老爷子脸上已经没多少生气了——许久之后才转向一脸受惊的老郎中:“你们村……靠近边界吧?从哪里能出境。”
      但他们没能走脱。
      有一个连的日本兵驻扎在中朝边境上,在张家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用机关枪一阵扫射。
      张老爷子,齐叔,以及跟着伺候张老爷子的一群老人当即毙命,背着张老爷子赶路的狗子也没能幸免于难。
      顺子死死地抱着张启山的腰,把他按在地上不让他回去,才终于逃过一劫。
      张家车队,29人从沈阳出发,至此,只余张启山等七人,全部被抓进日军集中营。


      3楼2012-02-25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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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集中营里过着的是生不如死的日子,每天进来的新囚犯,总是带来一个又一个令人更加绝望的消息。
        东三省沦陷了。东北军全面溃败。后无援兵。中央要求全体官兵“不抵抗”。日本人屠村。
        每一个消息都让牢笼里的囚犯们陷入新一阵的沉默。
        他们不光忧心父老乡亲们的命运,也忧心自己的。每天都有人被车运走,运去黑龙江挖矿……连傻子都知道,这一去,就再也不可能活着回来了。
        当然也有人说过要逃,有个祖籍山东的年轻人,眼睛亮晶晶的,挥着拳头,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我们逃,难道真的要等到鬼子把我们弄死不成?我看了地形,附近都是些低矮灌木,不妨碍走路。稍远一点就是树林,只要进了林子,就不会被发现了!”
        经他这么一说,很多人的心思也都活络起来了。他们开始热烈的讨论,一开始说话的山东人却感到有人拉了拉他的衣服,一回头,是个黢黑精壮的汉子。汉子压低声音对他说:“这位小哥,借一步说话。”
        山东青年不明所以,举步跟着汉子走到一个小角落,这才注意到那里还坐着几个人。为首的是个面目俊朗的年轻人,一双黝黑的眼睛似乎可以看到人心的深处,让人顿感手足无措。他身边环坐着5个人,一看就是唯这个年轻人马首是瞻。
        “坐。”年轻人客气地对他点头,然后自我介绍说:“敝姓张,张启山,沈阳人。刚才听小兄弟有心出逃,不晓得有没有什么详细计划?”
        山东青年挠挠头,十分窘迫:“还没……我只是想,等守卫薄弱的时候。”
        张启山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山东青年心中暗暗叫奇,这人怎么好像带了面具一样,没有一点表情。但他的话显然不像表情一样不兴波澜:“哦?守卫薄弱的时候?那是什么时候,吃饭时、做工时还是放风时?小兄弟可有仔细观察过附近的地形地势?灌木虽然不拦路,但是也不能庇护人形。更何况,鬼子是养了狗的。在灌木丛里逃命,只会给狗留下一路味道……如何逃得掉?”
        山东青年被问得哑口无言,无名火起:“照你这么说,咱们是逃不掉咯?妈的,我看你就是个胆小的孬种,自己不敢走,还非要拦了他人的去路!”
        “小哥,我们少东家不是这个意思……”邀他过来的汉子连忙解释,不料引了山东青年的一声嗤笑:“少东家,好大的面子,难怪这般自以为是目中无人!集中营都进了,还做什么狗屁东家!你们哪,就等着黑龙江挖矿吧!”
        说完,甩手而去。
        一时间,坐在张启山周围的几个张家伙计都露出了愤恨之色,唯有张启山,只是垂下眼,低声说了句:“也罢。”
        顺子知道,张启山从被日本人抓进集中营开始,就没能睡一个安稳觉。他总是在夜里突然睁开眼睛,愣愣地盯着铁窗外的一小片星空出神。
        但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少东家,只能在少东家睁开眼的时候,蹭过去陪他坐着,念叨那些在沈阳的往事:
        门庭若市的张家古玩店、皮草行;张启山那几个被气走的先生;从小玩到大的小伙伴;入冬后漫天的大雪;鞭炮噼啪中红红火火的春节。
        在跟山东青年聊完的那个晚上,张启山如常地夜半惊醒,在顺子靠过来时,突然开口了:“顺子,你恨我么。”
        顺子吓了一跳:“东家,这是哪的话?”
        “……英子,是被我害死的。现在,齐叔和狗子也因为我……死了。你们齐家,就剩你一个了吧。”张启山的声音很低,却很平稳。
        顺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东家,我妹子我弟弟,还有我爹,都是日本人害死的啊。”
        张启山嗤笑一声,眼睛转向顺子,眸光锐利:“哦?顺子,你跟我说实话,你就从来没想过,如果当时不是我去栅栏里喝花酒,你妹子就不会来找我被日本人看上,绑了去糟蹋,就不会自杀?你就没想过,如果不是我执意要出边界,你弟弟和你爹,就不会死?”
        “东家。”顺子坦荡地迎着张启山犀利的眼神,“这些我都想过。可我也知道,你为了给英子报仇,杀了那几个***日本人,还差点把自己的命也陪上。我也知道,您要出边界,是为了给我们大家一条活路。更何况,老爷也……”
        张启山浑身一颤,淡定的表情终于出现了裂痕,一种让人心苦的悲痛懊悔出现在他的脸上。他的嗓子哑了,声线懦弱地不停颤抖:“是啊,如果不是我……爹他也不会……如果我当时在他身边,能护住他,他也不会……”
        “东家!”顺子一急,一把握住张启山的肩膀:“东家,杀死老爷的是日本人,不是您!您别嫌我话糙!如果不是这帮鬼子入侵,我妹子怎么会死在这如花似玉的年纪?我弟弟还没娶媳妇啊!我爹还没享福呢!东家,您快明白过来,您看看,您看看睡在这的满地的人!不是只有咱们一家家破人亡,不是只有咱们一家流离失所啊东家!”
        这个硬朗的汉子终于流下眼泪来,他死死攥着他主子的肩:“东家,您别恨自己,要恨就恨他妈的日本人。您有劲也别朝自己使,您得存在,您得出去,您还得出去杀鬼子呢!您得给老爷报仇,给我们一家报仇啊,东家!”
        张启山垂着头,浑身颤抖。他只是个20岁的,血气方刚的小年轻。他的逻辑还很简单,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的正义还很简单,不过是替天行道。他的背负还很简单,不过是几家店铺。
        但是,国破家亡给了他狠狠地几耳光,他身上背着忠仆一家的性命,背着自己亲爹的死亡,背着国仇家恨。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国家不能庇护自己,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军队抵御不了外敌,不明白,为什么在自己的国土上,会被关进这样的牢笼,不见天日,不得温饱,终日做工。
        可他终于懂了。
        现在的军队,挡不了外敌保不了家国;
        现在的自己,保不了血仇血不了家恨。
        要赢,是靠脑子的。
        张启山抬起头来,他反手握住顺子的肩膀,眼泪还没抹干净,嗓子还是哑的,但他明明白白地说:“顺子,等着,我带你们逃出去,然后咱们一起杀鬼子!”
        “嗯,东家!”


        4楼2012-02-25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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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6楼2012-02-25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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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真见到了。
            日本人把囚犯聚集到场地的中央,指着地上两个浑身弹孔和齿痕的人,桀桀怪笑:“你们的,想逃,就是,这个的结果!”
            众人沉默地看着地上,浑身还在抽搐的山东青年,以及跟他亲厚的另一个男人,默不作声。
            日本人显然对这个场面非常满意。他指挥身边的两个小兵,把两个出逃被抓回来的男人捆绑好,挂在了班房门口,然后挺着太君肚溜达着走了。
            中国人都低下头,默默地走向仓库,把军资货物运上军车。没有人有勇气走过去,看看自己垂死挣扎的同胞。
            张启山在原地站了一会,四下打量,见没人注意自己,举步走到山东青年二人面前。
            他没有什么表情,眼中波澜不兴,耳边是山东青年垂死的呻吟:“帮帮……我……”
            “走好,兄弟。”他轻声说,伸手掐住那男人的脖子,一个用力。
            那个渴望逃脱并且勇敢尝试的年轻人,终于不用继续痛苦了。
            (这一段度娘好像会吃掉……)


            7楼2012-02-25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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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水里泡的时间久了,就会有种自己死了的错觉。
              墓室里很黑,很安静,顺子隐约觉得,连自己的喘息声都消失了。
              距离他们6个伙计跟着张启山从集中营出逃,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只隐约感到盗洞外的天空,亮了又暗,然后又亮了。
              山东青年死去的第四天,张启山偷偷杀死了日军的一条军犬,然后将其分尸,乘着做工的功夫把狗的躯体一路扔到了他看到的古墓那里。
              然后,佯装不知的带领寻狗的日本人到了古墓,借着埋狗的机会,跟自己的几个伙计一起挖通了古墓。
              也是老天庇佑,挖通古墓的第二天,天降大雨,下了一天一夜。
              就在那时,他们接到消息,3天以后,一行七人将被装车送往黑龙江。
              于是,来不及再细细规划什么,就在将被装车的前一天夜里,张启山带着六个伙计逃了……
              “顺子。”张启山的声音在墓室里响起来,不啻于一颗炸雷。
              顺子猛地清醒过来,轻声回了句:“爷。”
              “嗯。”张启山的声音很平淡,似乎他没有在水里泡两天似的:“把人都叫过来,时候到了,咱们走。”
              顺子听后一阵激动,他结巴着确认:“爷,咱、咱们……日本人,日本人不搜了?”
              “两天了,我听着他们把狗栓回去了。咱们逃出来了,走吧,进林子就彻底安全了。”
              “哎!”
              七个人湿淋淋地从墓室里爬出来,连滚带爬地往林子中去了。
              三个月后,长沙刘家,迎来了7个客人。


              8楼2012-02-25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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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福建来自手机贴吧9楼2012-02-25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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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8 16:0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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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重开了啊


                  10楼2012-02-25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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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怎么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呢。要不怎么说,有些人的本性就是面上冷漠内里慈悲呢。
                    说的就是张启山这孩子。他从小衣食无忧,跟着家里老人学了一手分星定穴的好本身,也学了一身盗墓行当、外九行的规矩。
                    张家在东北,虽然是靠了盗墓发家,但到了张启山他爹那一代,基本上已经漂白。盗墓什么的,不过是捞点外快,或者是用来解燃眉之急的。
                    所以,也让张启山多了点盗墓行当里罕见的菩萨心肠。他不晓得别的盗墓贼是怎样的拎着脑袋求口饭吃,他只晓得,不乐意看别人折在他人的墓里。
                    这副心肠,一直到被抓到集中营里,都还是有的。不然,也不会只有他肯多管闲事拦住山东青年的去路——那一晚,又有几个人是真的睡着的呢?
                    但说与二月红相遇的这一遭,他在路上犹豫了很久,还是让家里的其他伙计拿着东西回去了,带着顺子,重新下了盗洞,去救二月红他们一伙。
                    说实话,直到被卡在机关里命在旦夕,二月红才真的把张启山的提醒当回事。
                    自古以来,盗墓的南派和北派,就看着对方不顺眼。
                    南派嫌北派虚,你都盗了别人的墓了,还管什么墓主人高不高兴呢?辛辛苦苦千难万险地下一次斗,还非得就拿一两样,亏不亏啊。伪君子。
                    北派嫌南派蛮,盗墓好歹是个有技术含量的事,到了你们手里怎么就变成土匪山贼了?动手就刨,还一扫而空,你就不怕损了阴德拿了富贵没得享受?未开化。
                    所以,二月红听到张启山说古墓凶险,面上虽然不显,心中却是嗤笑的。北派,就这么点胆子,还摸金校尉呢。
                    再加上张启山年纪尚幼,面皮又长得好,一身小牛犊的义气,便又把他的提醒弱化了三分——这才实打实的吃了个亏,一班8个人困在古墓左耳室的陪葬棺材上,看着地上越涨越高的水银,一筹莫展。
                    却在这时,听到头顶上的泥土一阵响动,一张略有点熟悉的脸露了出来:“喂,南派,上来!”正是张启山。
                    二月红一看大喜,二话不说,拍拍身边的几个徒弟,就让他们顺着张启山递下来的绳子往上爬,他则最后一个才上去,上去的时候,水银都漫过他的脚了。
                    二月红带来的其他7个人,已经被顺子领着带回地上,盗洞中,只剩下张启山还在等着二月红。
                    待得二月红一上来,启山就立刻用包着布条的手扯掉了二月红浸了水银的鞋袜,裤子也撕掉了一块扔掉,然后扯了自己的一块里衣,很是麻利地给二月红裹了双简易的鞋子。
                    二月红本来就是唱旦角的,身量比常人小些,此时被张启山整个搂在怀里处理水银,也没怎么觉得不自在,看东北小老虎没心情跟自己说话,也就有眼色地不开口,反而打量着身处的窄小盗洞,心中慨叹:这手艺,真是没得说。北派也是有些可取之处的嘛……
                    他身下,张启山确定了一下两人身上都没有剧毒的汞了,才没好气地拍拍在他身上坐得自在的二月红:“喂,南派,愣着干什么,快出去啊!”
                    东北人的大嗓门在耳边响得跟闷雷似的,二月红不乐意了,一翻身,趴坐在张启山身上,秀眉紧锁:“嚷嚷什么,叫我二爷。妈的,出哪里去?你还想让二爷空手出去不成。”
                    把张启山气得啊,直接笑起来了:“二爷?还二大爷呢!怎么,没让汞毒死心里不痛快是不是?不想空手出去,别碰机关啊!”
                    二月红眨眨眼睛,一脸混不吝:“对,爷就是不痛快。让爷空手,爷还就不走了呢。”他说着,很是惬意的把背往身后的盗洞土壁上一靠,把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压在下本身,也就是张启山的身上。
                    张启山气结,一个扭身将二月红掀翻在地,举拳就往二月红脸上招呼,二月红也不含糊,两个人就这样在狭小的墓室里,你来我往的打了起来。
                    最后,还是身量已经长开,又经常实战的二月红取得了胜利,把张启山压在了身下,动弹不得。
                    东北小老虎气得眼睛都红了:“不算,再来!”
                    “想得美!”二月红也气喘吁吁,心说,TMD,小子年岁不大拳头挺硬啊,随即恶狠狠地问:“说,给不给爷带路去主墓室。”
                    “呸!”东北小孩十分硬气,气得二月红用力攥他的手腕。
                    “到底带不带路!?”也不怪二月红死乞白赖地要张启山带路,北派的盗洞曲曲折折,由头太多,一旦张启山把他扔在里面自己跑了,再把出口一堵,二月红就死定了。他是看出来了,这东北小子是个言出必行的愣货,只要他服软认输了,二月红就铁定安全。
                    “你不是本事么,自己去啊。”手腕上的疼痛对张启山来说,不痛不痒,他还有心情刺激刺激这个南派。
                    可二月红是谁,跟在家做少东家的张启山当然不是一个段位。只见他转转眼珠,突然坏笑着问:“哎,小老虎,你开荤了没有?”
                    张启山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二月红笑得好像偷着酒的狐狸:“哟~这就害羞了?怎么样,为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哥哥给你开开荤可好?”
                    “你你你你你敢!!我我我我我我跟你拼命啊!!”吓得张启山玩命扑棱。开荤?开荤不是应该找那种香喷喷软绵绵的妹子么!之前娘还说,过了生日就让英子给他做通房。
                    二月红笑得花枝乱颤,低下脸,作势要亲,把气都吹在张启山脸上:“怎么样~带不带哥哥去摸东西?”
                    “带带带带带!!!”张启山可劲地结巴,一副良家妇女的样子。心中恨极,不要脸地南派,呸!!!
                    二月红可算是满意了,施施然松了手,可还没等他往后挪开,张启山就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从地上弹起来,二月红躲闪不及,只听“咖”得一声,两个人的牙,就狠狠撞在了一起!
                    “嘶……!!”


                    12楼2012-02-25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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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还有之前说的出版问题=w=
                      因为《九门》这个故事同人得略彻底了一点,所以~
                      我在写其他的长篇^^
                      全文完结之后也会考虑找画手画插画,出文字志的事……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啦~


                      13楼2012-02-25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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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张启山听说二月红去了刘家,就扔下顺子出手昨天倒的大件,自己一骑快马就赶了回来。
                        虽然他一直怀疑,这长沙城里的二爷二月红,就是4年前在墓室里遇到的混账南派,到了南边,街头巷尾的风传听了不少,但是没见过面,总是不敢确认的。
                        所以在堂屋里,一跟二月红打上照面,张启山就一改平时面具一样的冷面孔,给了个写满兴奋的笑脸——莫说是二月红愣了一下,连一直看他百般不顺眼的刘掌柜,一时间都被煞住了。
                        啧,果然是年轻,平时冷着脸看不出来,这一笑……还挺讨喜的嘛。
                        张启山现如今是进了别人的地头,再加上正吃瘪,急需地头蛇的照应,所以软了嗓子凑上去,轻轻唤了声:“二爷。”
                        二月红也不含糊,倍儿给面子地站起来拍拍他的肩:“小老虎。哟,四年不见长那个大了,上次见面还是个半大小子呢。”
                        张启山眯眯眼睛,勾勾嘴角。
                        刘掌柜吓得虚汗都起了:“启山……啊,你怎么不跟舅舅说,你跟二爷相熟?”
                        张启山扭头看他,满脸冰霜。
                        二月红今儿就是来给小老虎撑场面,顺便把张启山收归麾下的,此时不出头,更待何时,当下便说:“这就是你不对了,启山啊”这名都是刚知道的,二爷不愧是学戏的,能做会演,“怎么来了这阵子,不见你们张家店铺的生意开张?”
                        “备着呢。”张启山语气恭谨,一点也看不出是几年前那个嘴硬心软,会在盗洞里几乎气哭的小少年。
                        “嗯嗯……”二爷点头,眼睛在刘掌柜脸上停了一会——刘掌柜的脸都快被汗水洗了——才挪开,不知怎么,嘴贱又加了一句:“怎的不见你爹?东北还有生意?”
                        张启山身体僵硬了一下,半天才答:“二爷,我爹他,出逃的时候,被鬼子用机关枪扫射死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二月红有点尴尬,回头狠狠瞪了小徒弟阿四一眼:混账,身家背景不给爷摸清楚!
                        阿四委屈得直揉鼻子,心说:二爷,这些可都是喝着茶嗑着瓜子才该聊的了。
                        无论如何。二月红和张启山这两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地下工作者”,此时此刻在刘掌柜面前狠狠地演了一把铁哥们。直把刘掌柜演怕了,才勾肩搭背地去了后院话家常。
                        正戏,这才敲锣打鼓地开张呢。
                        “发了吧。”一到后院,二月红就松开了搭着张启山的手,轻轻拍打了一下衣袖,似乎那一点皱褶让他很在意似的。
                        张启山也敛了表情,淡淡地应了:“找几个大件江湖救急,没注意是二爷已经踩好的盘子,对不住了。”
                        “所以你就出手给半截李了?”二月红扶手站在树下,笑得带点寒意:“你倒精乖。”
                        张启山没说话,也没什么表情。
                        二月红自顾自说下去:“你现如今也是虎落平阳。你是个聪明人,肯定知道,南方不是你们北派分针定穴蛮闯单干的地方。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这话说得够清楚了:小子,跟着二爷有肉吃。
                        张启山定定地看着二月红,他对二月红有股子莫名的亲近,因为与二月红的相遇,代表着他人生最肆无忌惮、无忧无虑的一段日子,肆意洒脱,睚眦必报,何等快意。
                        现在的他已经今非昔比,再也不能笑得肆无忌惮、心软得天经地义了。
                        不知道怎的,也许是旧时的相识软化了他心中的某个角落,不同于面对半截李的人,张启山说了实话:
                        “二爷,我不打算就这样过下去。”
                        二月红一愣,上下打量了一下身量长开、周身带着点孤寂仇恨气息的张启山,抿抿嘴:“你说。”
                        “二爷,东三省沦陷了。小日本贪心不足,过不了多久,全中国都要陷入水生活日之中。”
                        “二爷,您不知道东北的同胞们是怎样含着热泪背井离乡,不知道我们的国土上,外敌是怎样对我们的同胞侮辱践踏的。”
                        “二爷,我青梅竹马的妹子被日本人糟蹋了。我好兄弟全家都葬身日本人的枪口下。我爹……”他有些哽咽,“我是命好才侥幸从集中营里跑出来,为了一条命,在古墓里泡了整整2天的水,幸好不是寒冬腊月,不然,张启山这条腿也就废了。更不要提跟着二爷下斗摸金了。”
                        


                        15楼2012-02-25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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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澳大利亚来自手机贴吧19楼2012-02-25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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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红一把把张启山揽进怀里,他像哄小孩一样在张启山耳边说:“我懂,兄弟,没事了,兄弟……”
                            “**算个P……打仗算个P……我老婆死了……死了……丹丹……”张启山紧紧攥着二月红的衣服,他哭不出来,只能把满心的苦涩用语言宣泄圌出来——连宣泄都不敢高声叫喊。
                            这就是他为自己选择的道路。他不是不痛,只是这种痛比不得他身上已有的那些伤口。只是他,不敢痛。
                            “我是不是……做错了……”
                            “启山。”二月红温柔地拍打张启山的后背,“你没错。你是对的。”
                            “……这一切,真的……值得么……”
                            “值得。”二月红把张启山抱紧在怀里,替他掉了眼泪:“值得的。”
                            这个年轻人,带着一身稚圌嫩的仇恨,踏上了一条前途一片黑暗的道路。
                            没有经验,没有援兵,四面楚歌,天下为敌。他四处游走,给自己带上虚伪的冷面具,他拿着从祖圌宗坟里刨出的钱财,试图砸出这个民圌族未来的命运。
                            他做着这一切,仅仅是凭借着意志。
                            他没有信仰,不懂那些从俄国法国美国舶来的大道理。他只是从中国东北走出来的小老虎,遍体鳞伤地想为自己讨回个公道。
                            他有着中国人民最朴素最强烈地愿望,他想捍卫家园。他想报仇雪恨——“滚出去!从我的家园滚出去!以命偿命!以命偿命!”
                            从他爹死在敌人的机关枪下,张启山就已经不相信自己可能圆满,不相信自己可能幸福了。
                            所以长沙城里的富贵撼动不了他,年轻貌美纯洁的娇妻撼动不了他,身居南方的安逸舒坦撼动不了他。
                            无论他在哪,他都身在战场。无论他在哪,他都身处绝望。
                            张启山的确没有心,他的心早就寒透了。早在集圌中圌营,他亲手掐死那个向往自圌由、勇敢反抗的年轻人时,就死了
                            。二月红把一切都看的通透。
                            报仇,是张启山跟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点牵扯。
                            二月红可以不管国运,半截李反正没有家仇,他们都可施施然抽身而出,继续做为富不仁的长沙一霸。但张启山不行。
                            他停下报仇,放下反抗的武器的那一刻,就是死期。
                            所以二月红替这个只能往前闯的年轻人掉下了眼泪,所以他在张启山耳边一遍一遍地说:“小老虎,你没有做错,一定、一定、一定要走下去,直到终点你就会看到,值得,一切都值得。别怕,二哥哥拉着你。”
                            这句话,在1949年10月的第一天,北京天圌安门城楼下,二月红曾笑着对张启山重复过。
                            他笑着指着身后欢呼的同胞说:“你看,一切都值得。”
                            那时候的张启山露出了罕见的明朗笑脸,回答道:“嗯。”
                            当然,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24楼2012-02-25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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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8 16:0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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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阿四皱起眉头,他相信二月红不会骗他……那这刘家,就不是倒斗行家咯?既然如此,半截李为什么会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把他们请了来。他不再说话,抽着烟,皱眉沉思起来。
                              陈阿四提出这个盗佛比试,是有缘由的,而不仅仅是他想在道上给自己攒名望。
                              这长沙城里呢,大宗的古董交易其实是被张启山、二月红、半截李三家半垄断的。
                              其中,张启山走得是高层线路。他的家底最后,案底最白,所以,官面上的人跟华人华侨,都喜欢跟他拿货——毕竟,贼赃说不来不好听。
                              二月红的货走得是奇和全。他的戏班子没有固定的消费群,现在很多压箱底的好货,都是二月红还是少班主的时候,跟着戏班走南闯北倒来的。拜南派盗墓贼“贼不走空”的优良传统,只要进个像样一点的墓,无论大小,无论贵贱,能拿走的,他们就会通通拿走。反正戏班子学徒多,能装东西的箱子也多,从金银珠宝到锅碗瓢盆,凡所应有无所不有。所以,南派的盗墓贼,历史理论知识和鉴宝能力虽不必北派,但赚得,绝对不比北派少。想要闻所未闻的奇货,找二月红,就算是找上路子了。
                              而半截李走的就是黑市。准确地说,半截李不是个盗墓贼,而是个强盗。他可没有什么南派北派地讲究,对他来说,能弄到古董,倒腾到他的市场上,卖出个好价钱,就已经足够了。基本上整个江南的黑市古董交易,都有半截李的影子。他的货源也很广,不仅是自己古人下斗摸,也会在当铺里收。
                              这三家,有自己的伙计和货源,商业程度很高,形成一定的帮派、家族模式。
                              与之相对应地,还有另外三个家族模式,就是霍、齐、解。但他们的模式,跟张、李、二月红三个,完全不能相提并论,一定要说的话,不过是一门营生,跟种地的、挖煤的,没有任何差别。
                              陈阿四学成出师,打算自立门户时,就仔细的考虑过,自己未来要怎么谋生。他是二月红的徒弟,却不愿继续依附于师父,所以势力最大的三家是没有他的门路了。而霍齐解三家,一个都是女人、一个守着个小盘口、一个基本上不沾下斗只管倒卖……都是屈才了。
                              看来看去,陈阿四终于在长沙城相中一个人,那就是吴老狗。乡下里来的土夫子,在城里没有什么人脉门路,却有点实打实的本事。虽然不像张启山大爷那样,每个月固定几天去寻龙定穴,不像二月红一样消息灵通,也比不得半截李那样霸道强大,但胜在踏实稳妥,自己看中一个穴,自己找手艺人合作,摸出来的东西自己消化。
                              于是,阿四盯上了这种小生意,也就是道上说的“夹喇叭”,有人挑头,找有手艺有本事的人,组成一个小队一起下斗。
                              可陈阿四毕竟是陈阿四,他不是眼皮子浅,不想求大富贵的吴老狗。他陈阿四,即使是夹喇叭,也要搞出了名堂!就算是做小点的买卖,也要做成这一行的金字招牌!
                              所以出师的当天晚上,陈阿四找到了二月红,说了这个主意……
                              他在地上按灭了手中的烟,一想到二月红对他的大恩大德,阿四就总会想到自己还给对方的那个假图纸……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是,……二月红的大恩也……他实在坐不住了,跟二月红说了一声,就到盗洞口蹲着去了。
                              二月红还在眯着眼抽烟,直到他的一个学徒,轻轻把一张折叠后的纸放进他手里。
                              他抖开那张纸,只见那是一张古墓的图纸。二月红漫不经心地碰碰坐在他身边的另一个学徒,那学徒看了一会,便压低声音对他说:“二爷,跟咱们那张,不一样。”
                              二月红眼中精光一闪,他弹弹手上的烟,低声问:“记下来了么。”
                              “嗯。”那学徒早就激灵地在自己手上的地图反面把不一样的地方腾了下来——这地图,二月红在给霍三姐前,特意让学徒抄了,人手一份。
                              二月红动作细致地把那图纸叠了,递给先前给他这纸的人,然后笑吟吟地把阿四召回来:“喏,抽烟。”
                              “谢谢师父。”阿四连忙接过来,又就着二月红手上的火柴点了,笑得满是谄媚。
                              而这时,那张曾经离开他口袋的墓室图纸,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陈阿四总是忘记,自己有个师兄外号佛爷(小偷),还有个师兄,过目不忘。
                              这边,解当家跟齐铁嘴也在百无聊赖地抽着烟。
                              半截李李爷早就做到了手下准备好的座上,还悠悠闲闲地喝着小茶。
                              解当家看齐铁嘴老是盯着天上的星星看呀看,就也跟着抬头,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什么门道。他真是憋坏了,只好看着刘姓五兄弟在地上忙活,看着看着,还真让这位知识分子看明白了。
                              他撞了一下看星星的齐铁嘴,用下巴忙碌的刘家五兄弟:“看,炸弹。”
                              “啊?”齐铁嘴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嘭得一声巨响!把这位不晓得“爆破”技术的半仙唬了浑身一震,差点从坐着的石头上跌下来。
                              刘老大的兴致勃勃地声音也在这时传来:“李爷,墓道,炸开了!”


                              28楼2012-02-26 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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