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奇都吧 关注:8,026贴子:47,126
  • 8回复贴,共1

【原创/闪恩/FIN】《青鸟》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对一楼一直很头痛、不知道该说啥的路人某……这样|||
Fate strange fake原著衍伸。
文风纠结,伤眼抱歉OTL


IP属地:上海1楼2012-02-20 18:21回复

    ♪:《たった1つの想い》KOKIA
    《青鸟》
    由于他的一句话,那里建起了城墙。
    九公里。七贤者用土胚奠起基台,在表面砌上烧砖和沥青。它钻出地面匍匐在那片比时间更永无止尽的荒漠中,像大地上一道不会愈合的疤,又像任意一个狂风从另一头卷来的黄昏都有可能睁开黄玉之眼呼啸游走的沉睡之兽。人们在烈日下搬运石块,每到一定高度就铺上一层芦苇席。妇女为丈夫送来水和食物,捂住孩子们的眼睛不让他们看向沙漠。在那些仿佛烧制土块之声附着了每一粒沙尘的日夜中,他经常一个人站在埃安纳的塔庙顶端眺望那里。好像专注等待着从那纵横驰骋的巨痕中孕育出的不论什么神兽或怪物,只是久久站着任沙风鼓起白色的长衫,像是对天空张开了双臂。
    那是它有生以来最深沉而美丽的睡眠,像是远离一切苦难后的奖励。
    合成兽醒来时躺在有些潮湿的草地上,接连几滴露水滑下树叶砸中了它的眼皮。认识到自己正处于昨夜昏过去时的位置,它站起来跑了几步,甩了甩皮毛上的水珠,然后仰头发出一声并不太响的呼喊。它的英灵很快出现在身后,白衣绿发被茂盛树林遮掩点缀,同样赤脚踩着草地,发出琐碎的响声。
    它转身跑过去,英灵慢慢蹲下让满怀的浆果落到地上。它看了看食物又凑上去嗅英灵的手。他用力擦过它头顶耳间又拂去了些水,狼使劲甩了甩脑袋,垂头开始咀嚼果实。英灵走向不远处的河流以手掬水饮下,一些冰冷的液体顺着他纤细的手腕滑进袖子乃至喉咙胸口,白衣有些部分湿透了贴在身上。半晌银狼也走到河边舔水止渴,望着远处发呆的英灵就伸手随意捋起它的皮毛,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在毛上绕着圈。
    ——太好了,你的伤没有大碍。
    银狼从嗓子深处咕哝起来,又往人身边凑了凑。它在那白衣上蹭了蹭脑袋,他就侧过身握住它的前爪,避开了尚未完全愈合的枪口以纯熟的动作把它抱进了怀里。天越发亮起来,开始有鸟的啭鸣,听得到森林深处动物们活动的声响。草叶忽然沙沙响动起来,银狼直起身,同时英灵一探手捏住了身边草丛里活蛇的七寸。狼含糊咕哝了几声表示不接受蛇肉烧烤。英灵踌躇了下就把它放了生。我也不太喜欢蛇。他若有所思地咕哝。合成兽感到极度的安全,连浴血的噩梦和不确定未来的恐惧都忘却,又在那暖和的怀抱里昏昏欲睡了。
    “人类只要拥有符合人类身份的那点力量就够了。”
    “超过这个范围呢?”
    “哼,那些贪心想成为神的杂种,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
    话没说完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本来靠墙坐着的人掀开了被子让双脚落到地面。就这样简单的连串动作还引发了一阵轻微咳嗽,缓过气后还抬起头直视对面的人:“吉尔伽美什。”白衣碧眼的青年一字一顿道,“我请求与你决斗。”
    “如果你能站起来——快给本王躺好!”
    好像多坐一秒脸色都会更透明,几下就被按倒重新躺回床上。期间病人没有反抗挣扎,确实已经没有激烈动作的力气。躺回去后也只是一双眼睛还炯炯有神看人,被盯的对象表情有些气急败坏,可能是因为按倒挚友时感觉到那体温着实烫得厉害。
    “真不知道你是烧糊涂了还是怎样,这么一副破烂身体还打算挑战我……”
    “下次你以如此蔑视的口气提起人们时,就必将那个广场的决斗分出胜负。这是说好的。”
    “嘁,难道你跟那群杂——平凡人类——是同种族吗?”
    “因为这里的人们都很好。”
    说话已经很轻,不了解情况可能会误解为悲伤的叹息,而就这一句话让口出狂言的王者闭了嘴,尽管后者对内容明显并不买账。总之对话就此告一段落,吉尔伽美什在床边坐下,也什么都不干,只看着对面的窗和窗外。
    上次病人在城墙工地转悠,回家途中倒下,乌鲁克王歇斯底里爆发了一通,最终抓住他的手跪在了地上。这情景是想象的,当时恩奇都昏迷,而金发赤眼的王没允许其他人呆在旁边。当恩奇都恍惚醒来,带来现实感的是被紧攥而发麻的左手。病人就摸了摸挚友的头看他转醒,眼眶有些肿或许是因为太累了。
    “今天你觉得怎么样?”
    “真稀奇,你从来不问这种问题的。”
    吉尔伽美什嫌恶似的更加别过头去,躺在床上的人就连丝毫表情都看不到了。所见只有金发下给人柔弱印象的细嫩耳廓和一段白皙的后颈。傍晚时分的晚风吹进来,成队归鸟排着翅膀在空中搅出透明的气泡。
    “至少……还不会是今天。”
    听到这话吉尔伽美什立刻把头扭了回来还抬了抬下巴烦躁地哼了一声,肩膀也耸了几下。恩奇都使劲握了握他一直抓着床边的手,又平平静静重复了一遍。
    “不会是今天的。”他再度起誓一般轻声说道。
    


    IP属地:上海2楼2012-02-20 18:24
    回复
      城墙修到第二个月的时候,因为疲劳倒下的人开始多起来了。每天都有在工地晕厥被送回乡镇的人,翌日清晨那家的幼子会在母亲的呜咽或尖叫中代替父亲重回沙漠。牛被牵出田野,背上沉重的灰土石块与人一同慢慢在烈日下踱步。正午时分的街道空无一人,傍晚在门前等候丈夫归来的妇人望着彼此忧虑的眼睛。孩子们尚认为父亲参与了值得骄傲的事业,因为杀死巨兽的王之荣光是任何人造物都不足以歌颂的。他们带着满身污垢汗臭的父亲每每以虔诚的跪姿给他们一个全力的拥抱。最强壮的人也不再谈论明天。
      有一天傍晚乌鲁克的统治者们到了街上,他们没有给那个黄昏带来太大的改变,沉默的理由从疲惫转至敬畏毕竟不算什么。这是个奇异的光景,所有人都在房屋门口恭顺低头不发一言,没有人高呼王之英名,也没有人因前日逝去的亲人咆哮哀鸣。王与他的挚友从这条寂静的仪仗队中走过,只有一户人家门口没有人而传出泣声。他们就走了进去。目睹的人发出不知所措的惊呼。
      那里有个显然已回天乏术、只等着死神拉他最后一把的年轻男人。哭泣的是他新婚的妻子和摇篮里只知以哭泣的婴孩。那女人在看到来人就吓得摔在了地上,发现拉自己起来的是恩奇都时甚至连哭泣都暂时忘记只是呜咽着出神。丈夫喉间翻滚的浑浊呻吟使那双膝盖重新开始颤抖。王站在那里,不说话,只是注视着那垂死之人的无用挣扎。这行为让他的挚友无法理解,他忆起森林里离开族群在一处秘地等待咽气的老象,下意识想回避。但吉尔伽美什固执在那里看到了最后:那年轻男人在抽搐中停止了呼吸,妇人呆滞地跌在地上。恩奇都走出屋檐时,里面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号。
      你认识那妻子吗?——基于自己最早与他决斗的缘由,恩奇都认为提出这个问题还算有依据,但对方应该会立刻眯眼瞪自己答“怎么可能!”,这就很浪费时间。因此当晚回到宫殿后恩奇都还是选择了第二个问题。问时语调甚至并不确定,因为那问题的关键词他几乎今天第一次听到并说出。
      他问:吾友,何为死亡?
      这个下午他看到的是森林里长大的泥人偶最不能理解的事情。他不懂那挣扎是在与谁搏斗,呜咽是为何而起,甚至不懂那男人最后带着发紫脸色陷入的长眠与之前每个夜晚的睡眠有何不同。在森林里,那样睡去的狼第二天就会作为残骸顺理成章归于泥土,会有生命因此饱腹,它的幼狼不会在原地滞留不去。
      被请教的人闻言并不惊讶,仍斜倚在床上饮酒。半晌坐直了,还是握着酒杯,一手招他走近。
      “这是前日工匠送来的酒杯……光泽跟之前的陶物不一样吧?你再看看它的图案。”
      “有些泛金色……是掺杂了什么其他物质吗,我曾在深山里见过类似的泥土。这图案是前日击倒的芬巴巴和吾友你……还有我。”
      “都没有错。为了这只杯子本王赐了他三头牛,因为他造出的是件宝物。这奇特的光泽不会被时间侵蚀而黯淡,我与你的事迹也将在不绝的赞颂中万代流传下去——这就是不死,恩奇都——而英雄之死能够成就不死。所谓死亡就是当人世间的一切都不足与我等为敌时神赐来的强大使者,是我们必定会击败的最终一个敌人,它的俯首称臣将使一切荣光成为泥板上镌刻的永恒!”
      “……但那妇人在流泪。”恩奇都轻声道。“一个人的死亡使他人悲伤。”
      乌鲁克之子烦躁地摇了摇手,“你总是在这种时刻认错同类,即使你喜欢的那个妇人和我都教了你无数次。”他猛地站了起来,“那是蝼蚁之死!今天傍晚你所看到的——因为他的一生平庸得没留下任何值得赞颂之物,所以只能以廉价的他人之泪送以下葬。那只是消失而已,没有真正活过的生物根本不配领受死亡——竟把本王与那样杂种相提并论,即使是你也——”
      听到前一句话时恩奇都已经默默拆掉了木门框握了一条长木棍,听完就把另一条丢给了吉尔伽美什,退开一定距离摆了架势,互瞅了几眼就猛冲了过去。然后又是一场只有当事人双方知道缘由的大架,打到供品桌破烂墙壁又多了几条裂缝被当事人的母亲喊了停。吉尔伽美什哼着气,恩奇都丢下烂木头把缠得乱七八糟的脖上纪念品链绳理直了。乌鲁克王妃很快赶来,勒令两人去河流里打个滚冲掉满身汗热。在黑暗中并行时吉尔伽美什好像听到了朋友若有所思的低喃。他没听清,要求恩奇都再说一遍。对方摇了摇头说没有什么,先他一步就蹿进河里了。
      


      IP属地:上海3楼2012-02-20 18:26
      回复
        ——但只因为你说过正是这份无所适从的“特别”使一切宝物黯然失色。
        太久没派用场的指甲有几片断了,完好的也已渗满了污泥。踌躇了几秒是否要把它们咬掉,一声金属击地的尖鸣就替他做了否定选择。用手将土堆捂实,覆上一厚层枯叶,慢慢踱下山坡。遍身金甲的英灵似已等得无聊至极,对视的赤红眼神完全像见到猎物而瞬间兴奋的野狮。
        “久等了。谢谢,还等我送它回去。”
        “依本王的看法,那种疯狗暴露着变成秃鹫的饵食即可。但你若执着,对朋友,我无论何时都不会太介意多等一会儿。”
        熟悉的声音与语调,甚至点燃心中同样感情的挑衅式用词。对手已兴奋地舔起干涸的嘴唇,抱胸站姿后的王之财宝隐隐可见。眼睁睁看着相伴几日的主人被子弹击穿身体的震怒还在使指尖微颤,即便之后追逐那曾有一面之缘的魔术师耗费了一些珍贵的魔力,现在也是迎接一场阔别决斗的绝好时机。
        他闭了闭眼稳住魔力不足带来的微微眩晕。依现在的情况撑不了太久,他想。
        “我说过,吉尔——不要随便使用这种蔑视语气的称呼。”
        ——但或许也不会花多长时间吧?
        乌鲁克的泥偶向后退了一步摆开架势,对面站着他昔日金光万丈的王。同样的场景,流云翻滚,刻盘停滞千年后再度开始转动。
        但或许死亡——或许还是如你所说,能够成就一些东西。
        无论有着怎样接近人的面貌,都不是真正的人类。没有父母、兄弟、子女,因为从头开始就只是为了牵制你过于庞大的力量而被制作出来,除此以外没被赋予任何意义。好像笼中系上锁链的鸟,一生仅被一种命运束缚。因为你而存在于世,又仅仅作为你的朋友而死。来不及和其他任何人产生联系,只是从始至终单纯站在你身边的人生。即便发生在怎样的舞台背景下也不会改变——任何时间地点,只要那里有你在,我就(才)可能被呼唤而出。
        既是最初也是最终的愿望与誓言。这样想的话……这可能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人生也说不定。
        ——因为出生时就能强烈感觉到彼此的存在,所以一个即将死去的时候,可能另一个也会有同样明确的预感。
        ……可惜这次也没法确认这点了。
        爆风让丛林尖叫起来,同样的兵器猛烈撞击爆出比正午之阳更刺眼的光芒。彼此眼中的彼此,嘴角无掩饰的笑意,从伤口滴落地面的鲜血,瞬间消耗大量魔力的眩晕。一切都是这一刻确实存活于此的证明。
        他想,即使这受着绵绵煎熬又品味晦暗狂喜的渐渐死去之感,都是如此熟悉。
        FIN。
        Appendix
        按照成田的设定下去会怎样,脑补了合成兽被怀恨在心的原主枪圌杀,恩奇都在魔力断绝的情况下浩浩荡荡跟闪闪干一架,最终因为魔力问题一方消失而分出胜负。至于闪闪是不是知道挚友需要补魔……知不知道都一样,我觉得。
        整个人被KOKIA打了鸡血,hard-boiled尝试失败╮(╯_╰)╭
        


        IP属地:上海5楼2012-02-20 18:35
        回复
          先精后看~


          IP属地:美国6楼2012-02-21 22:13
          回复
            怎么说呢……好棒的文……QAQ……好想说句楼主求勾搭什么的(啊呸)


            IP属地:浙江来自手机贴吧7楼2012-03-26 20:23
            回复
              自己都快忘记这篇了的LZ掩面默默冒出了头……


              IP属地:上海8楼2012-03-26 20:29
              回复
                对於恩奇都而言,能够与吉尔相伴已是心满意足了吧。
                因他而生,也理所当然的因他而死。
                他们的世界由两人所构成。
                当一方塌了,另一方刻骨铭心的痛又该如何宣泄呢
                (半夜不知所云的感想)


                9楼2012-03-26 23:18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