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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很忧郁的四次圣杯战争后记。[坑。言切/闪枪/骑士旧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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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之间总维持着十分微妙又平衡的关系,一直到远坂时臣要与间桐雁夜分开,紧接着几天后他收到酒宴的请帖为止。那个曾经说喜欢他的人,与他最仰慕的人走到一起,曾经的三人却只剩下他一人。
——被狠狠的丢下了呢。
也对,魔道名门与名门十分般配的组合,不论是对于远坂家而言还是禅城家而言都是相当满意的吧。只是谁有考虑过名为间桐雁夜这个人的心情呢?被两位青梅竹马所抛弃了的心情,比任何任何都要痛苦不堪。但是无法憎恨呢,完全无法憎恨呢,看到那个女人幸福的笑着的时候,如同被剜了一刀心头不停滴血的间桐雁夜却只能微笑着祝福,祝福自己最仰慕的女性与……那个男人的生活幸福。
能够幸福就好了,能够比任何人任何夫妻都要幸福就好了。这样的话即使痛苦忍耐也没有关系的吧,双方都是所自己所在乎的人,所以,能够好好的在一起,幸福的话……即使被丢下,独自一人,也没有关系的吧。
但间桐雁夜还是逃离了家族,开始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即使说着只要他们幸福就够了这样的话语,但是看到他们甜蜜的好像遗忘了最初还有一个人存在一般,间桐雁夜便无法抑制住心情。逃离,逃离魔道的世界,逃离他们所在的世界,这样的话,不会听到他们的消息,不会看见他们的身影,这样的话会好过许多吧。
一直到,知道远坂樱被送往间桐家为止。
“呐,这样的话就相当于把圣杯交到间桐家的手上了吧,你满意了吗?雁夜?”
用熟悉的声音说着冰冷的语句,那样陌生的语气让间桐雁夜甚至产生了眼前之人并不是远坂葵的错觉。远坂葵抬起头望向间桐雁夜,继续说道。“间桐家把樱从我身边夺走还不够吗?到底要有多残忍呢?为什么偏偏要在我面前杀了他呢,就这么憎恶我们吗?”
“……不……不是的……”
间桐雁夜的反驳相当无力,他此时觉得面前的远坂葵是如此的陌生,以至于他不敢相信那是他一直仰慕着的女性,他的视线从远坂葵的身上移到远坂时臣的尸体上,又再度移了回来。
“不是的……本来葵小姐也好,樱也好,都能够幸福的……他不在的话……”
——远坂时臣不在的话,如果没有这个人的话,自己就能够一直喜欢着葵,那样的话葵也好樱也好都不会被卷入这个战争之中了吧。
“开什么玩笑!”远坂葵大喊着,“你根本没有爱过任何人!你怎么可能懂!”
——没有喜欢过人……?没有喜欢过的人吗?怎么可能呢。
间桐雁夜的双手猛的掐上了远坂葵的脖颈,仿佛是要阻止她再吐出言辞一般。
一直在仰慕着的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从最初到现在一直都喜欢着的啊,到底是为什么而忍耐着,拼命忍耐着痛苦的啊?为了这个一直崇拜着景仰着爱慕着的女性与他的女儿,所以哪怕要再度回到那个家也好,哪怕生命被侵吞也好,哪怕是忍耐着无尽的痛苦与折磨也好,才这样拼尽性命的啊。
所以,怎么可能会,没有喜欢过人呢?
在间桐雁夜脑中温和微笑的墨绿长发的女性渐渐消失转变成了一个棕发红衣的男人。带着优雅而温和的笑容抚摸着他的头发,叫着他雁夜的人。因为不能责怪那个女性,所以才把所有恨意包括如同被背叛一样的难过全都加诸于这个男人的身上,想要杀了他想要杀了他想要杀了他,非常非常的憎恨着,其实比起真正的恨意而言更多是迁怒吧——既然没有打算有结果的话最初为什么要说出那般的话语呢,只是为了哄骗人心吗?根本根本不懂被离弃的自己到底有多么难过吧。对那个家伙而言到底有真的喜欢过吗?还是只是随便的玩玩而已?不知道,因此只能憎恨着,这样的话至少抱持着无尽的怨憎的间桐雁夜才能撑过一次又一次那近似酷刑的折磨。
如若一个人对另一个毫无感情,又怎么会产生名为恨的情绪呢?那些至深的恨意都是从埋藏在心底至深的爱而成长出来的。
等到间桐雁夜反应过来之时远坂葵已经昏迷倒在了地上,毫无动静的躺着模样看上去十分像旁边倒在地上的远坂时臣一样,间桐雁夜的喉间发出含糊不清的声响,他已经失去了勇气去查看远坂葵是否还活着。一直不断受刺激的理智被崩断了,他颤抖着往后退,不停的往后退,而后转身踉跄朝圣堂教会的外面跑去。
沉寂着没有一颗星星的夜空迎接了这个已经失去一切的青年。
而埋没在深处的黑暗开始涌动。


108楼2012-06-19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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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一直在不停寻找爱丽斯菲尔却未果的亚瑟在看到冬木市人民会馆中发出的狼烟时,借由着身为SABER职阶的保有技能驾驶着摩托车来到会馆旁,沿着阴暗的场馆外围绕了一圈并未有发现的亚瑟有些焦躁。比起真正的MASTER卫宫切嗣,亚瑟对于爱丽斯菲尔更有亲近之心,自从对方被莫名的掳走之后从未休息一直不断的找寻对方身影的亚瑟碧绿的瞳中充满了疲惫之色。距离战争开端已经过了许久,距离战争结束已经越来越近。如果再找不到的话,其间所意味着含义便让亚瑟不愿正视。
    顺着通往停车场的坡道往下,亚瑟停下了一直被驱驰着的摩托车,他相当明白这里将会是决斗的战场,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何人所选定的,但以英灵的视力想必都看到那如同挑衅的狼烟。不过想必会以这种方式来让SERVANT聚集的人,大概也不外乎是那几人了吧。算了,不管如何决战终是要来的。亚瑟眉头微微皱起轻叹,他刚打算转身却突然感觉一个魔力点出现在自己的感知范围中,并不陌生的方式,并不陌生的魔力波动。
    一直借由着黑雾隐蔽在阴暗的角落里的英灵渐渐出现在亚瑟的视线中,紫色的头发垂落在盔甲之上,骇人的血色双眸落在亚瑟的身上,黑骑士的唇角缓缓扬起拉开了一个邪妄的弧度。
    “吾王。许久不见。自从您上次离开之后,臣下一直甚是想念您呢。”
    “……BERSERKER。”
    亚瑟用低沉的声音念着对方的职阶,对方之言让他想起了并不算太过美好的回忆。之前一直
    被禁锢在间桐宅中,若不是偶然间寻得机会拿回属于自己的圣剑并借机逃走的话,大概获得胜利取得圣杯是完全不可能之事吧。望着眼前之人,亚瑟的心情十分复杂,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想与之一战,毕竟那具身体时属于他的骑士,那个完美的湖之骑士的,但若不杀死对方的话,想必眼前已经被怨念之色污染的英灵必会阻止他得到圣杯,没有圣杯便不能改变历史便不能——拯救他的骑士。
    黑骑士带着微笑朝着亚瑟走近,他的手中看起来未握着任何武器,但亚瑟并不敢因此小看他,早在之前亚瑟便已吃够黑骑士的那个能将凡俗之物宝具化的保有技能的苦头了。手中出现透明的剑身,亚瑟持握着被风王结界覆盖住的圣剑进入战斗的姿势。
    “啊,吾王,您便是如此着急与臣下战斗吗?”仿若毫不在意一般黑骑士如是说着,他凝视着亚瑟的神情如同在看一个顽皮的孩子,“啊啊,算了。想必臣下的温柔不够满足您,或许在疼痛之后您才能感受到臣下给予您的快乐呢。”
    “……BERSERKER——”
    亚瑟仅是喊出黑骑士的名讳,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黑骑士完全没有给他时间的打算,从鞘中拔出的是那柄与亚瑟手中圣剑成对的,来自精灵的赐予的剑,尽管已经堕入魔道以缠绕着黑雾的魔剑之姿出现,但威力不但未减反而更加的强悍。
    尽管早有准备,尽管并不是第一次交手,亚瑟架住黑骑士魔剑的圣剑到底是由于力道问题滑了一下,两柄剑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事实上亚瑟的近身战斗能力并不足以跟黑骑士相提并论,他唯一比之占优的是庞大的魔力,之所以一直以来能够不断的战斗也是因为这股魔力的加持使得他的身体数据有所增强——但是,为什么完全比不过对方呢?
    像是激发出全身的魔力一般,黑骑士手中之剑与他身上缠绕上了浓重的黑雾,猩红的眼瞳中闪烁不明,自战斗以来黑骑士并未再和亚瑟交流过一句话,或许是因为为了激发全部的实力之故这位英灵已经陷入了狂暴化之中,剑剑斩下去都是最大的力道。亚瑟频频后退,即使有魔力加持但他也招架不住对方猛烈的攻势,当然这或许也有亚瑟每当找到反击之时一剑斩向却在最后下意识的克制力道,反而让黑骑士抓住了时机攻击的原因。
    尽管不断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将对方制服,这样才能取得圣杯,才能拯救眼前之人,但对方那让亚瑟太过熟悉的面容实在让这么王者无法发挥出全力,这也是为何亚瑟之前一直想逃离黑骑士身边却不使用真名解放的原因。若是将所有魔力凝聚成一击的话,想必黑骑士的身体数值再过强悍也逃不过化为飞灰的结局,早在之前被迪卢木多划伤的左手由于他的另一样宝具现在已经痊愈了,但基于魔力并不算太过充裕以及另外的原因亚瑟并不打算这么做,因此在一个每次挥砍之下都想取他性命,而自己又发挥不出全部实力的情况下,亚瑟被黑骑士的攻势迫得只能以守势招架。
    


    110楼2012-06-20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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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与剑交加碰撞擦出火花,亚瑟快速的后退数步调整了一下姿势,高强度的战斗对于最近一直在不停奔波寻找爱丽斯菲尔的他产生了不小的压力,微微眯起碧色的双瞳亚瑟举剑,狠狠的击上黑骑朝着亚瑟的腰身横扫而来魔剑。力道震荡导致亚瑟的手腕产生了不到一秒麻软,而黑骑士的神色却毫无变化,平实无华的剑技一如生前一般无愧于大不列颠的第一骑士之名。
      “吾王啊,您比以前进步了不少呢。”
      带着微笑黑骑士低声赞扬到,如若不是以此时的角度亚瑟能够毫无遮挡的看见对方猩红的双目的话,想必亚瑟会将黑化的英灵误认成他的骑士吧。低声传来的话语与深埋在内心的回忆重合,紫发的骑士温和的抚摸着他的头发夸奖他剑技的进步,亚瑟突然想笑——是啊,他怎么可能战胜对方呢,明明在成为王之后他所有的武艺都是由那位骑士手把手教导出来的啊。
      “……兰斯洛特……BERSERKER……”
      回忆与现实错乱,亚瑟挥剑的动作稍稍迟滞了一点,便被抓住这个机会黑骑士狠狠一击打飞撞到墙上。喉间溢出呻吟,亚瑟艰难的用手撑地想要站起来,黑骑士的移动速度很快,在亚瑟起身之时便来到了他的面前,包含着黑暗与恶意的血色双眸映照着面前金发骑士王的身影,黑骑士举起剑对准亚瑟的右臂斩下,此时亚瑟正挣扎着起身,视线的余光瞥见魔剑斩来他没来得及调整姿势便挥剑而上,试图阻拦黑骑士的动作。
      于此同时,在地下车库的机械室里,一个青年痛苦的喘息着。痛苦,实在太过于痛苦,除了痛苦以外什么都没有,名为痛楚的东西占据了间桐雁夜的整个感官。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抓握住什么,然而他却仅是能够将手抬离地面一点却又无力的垂下,间桐雁夜喉间发出模糊破碎的声音,自从上次强烈的刺激之后他的理智便已破碎,而此时被大量抽取魔力的刻印虫扭曲着痛苦的啃噬着他的血肉。
      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间桐雁夜十分明白这个事实,可是不能让BERSERKER停下,必须去战斗,因为那个已经不记得叫什么名字的神父答应过把圣杯给自己。对,圣杯,只要能拿到圣杯一切就结束了,那样一直以来的愿望,想要救出小樱这个愿望也可以实现了。
      啊,真想再见小樱一面,真想再见一面,可是身体就连挪动的力气都没有了,想要见樱,还有凛。可是凛不行,为什么不行呢?间桐雁夜已经想不起来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他的潜意识里知道自己并不可以去见凛,是想要逃避什么人还是什么事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了。除此之外,还想要见一个人,但是见不到了不论如何都见不到了,啊,那个是谁,连名字都已经忘记了呢。间桐雁夜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穿着着红礼服的身影,但他已经不记得这个人是谁了,连所有的恨与爱都不记得了,只是直觉认定这是一个相当重要的人,他还想要见对方一面,但是他的认知中这已经是做不到的事情了。
      被痛苦缠绕着折磨着,不断被抽取过量的魔力的刻印虫突然失去了动静,而依靠刻印虫存活的雁夜也在同时失去了意识。
      ——不好!
      朝亚瑟右臂斩下的魔剑突然停住,而亚瑟挥击而上的剑却由于攻势太快而没办法停住,金发的王者眼睁睁的看着手中的圣剑不受思维控制刺向黑骑士的胸膛,剑穿透盔甲与肉体发出哧的一声,蕴含着魔力的鲜红血液溅了亚瑟一脸。握剑的双手缓慢的松开,亚瑟怔怔看着眼前的黑骑士与他胸前的那柄剑。
      “……BER……BERSERKER……”
      黑骑士低下头看着没入胸膛的剑,与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亚瑟不同,黑骑士能够清楚的察觉到来自MASTER那边的魔力供给此时已经停下,这也是为何他的动作也产生滞迟的原因。他凝视着眼前的错愕的金发骑士王,突然扬起唇角笑了起来。
      “啊……真是令人头疼的人,吾王。”
      尽管已经做好了要将对方杀死才能取得圣杯的心理准备,亚瑟心中此时却泛出了无以名状的悲伤。果然仅仅是心理准备而已,一旦真的将对方的灵核破坏,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消失这种事,到底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呢。缠绕在黑骑士身上的黑色雾气散去,血色渐渐从眼中消褪,恢复原本之姿的骑士倒下,亚瑟下意识的接住了对方的身躯。
      


      111楼2012-06-20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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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吾王……之前对您做出了那样的事……”几乎用尽全身气力诉说着的骑士露出苦笑,他恢复了属于自己的神智,而之前的那些记忆同样十分清晰的展现在他的面前,兰斯洛特费力的仰起头,“……臣下,愧对第一骑士之称……愧对当初之事……若是当初,您能够制裁臣下……”
        若是当初,不是王的骑士。若是当初,未曾于皇后在一起。若是当初,未得到少年王者的喜爱。若是当初,若是没有当初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了吧。
        无法达成许下的誓言,无法守护想要守护之人,无法对王尽一名骑士之责。被王赐予第一骑士称号的臣子却最终导致了国家的破灭,到底为什么会如此呢?明明想要守护的是这个国家,这位王者,还有那位女性啊。可是什么都没守护着,立下誓言一次又一次被破弃。
        兰斯洛特想起了那位身为皇后的女性的哭泣。
        被当做理想中的王后这个部件,这位女性的心情没人在乎,王并不喜爱她甚至可以说对他毫无感情,只不过是国家的必需品而已,就跟王与骑士一样。一直到遇到了那位骑士为止,王后在第一次见面之时便萌发了爱意,而身为骑士的他又怎可能对此毫无感觉。最终,王的骑士与王的王后背叛了他们的王。但事情的发展并不仅仅是那么简单,发现了骑士与王后私通之后的王并不是因为王后的背叛而愤怒——从始至今,王所在意的一直是那一位陪伴他的骑士。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呢?到底是什么起那么少年的王者对他的骑士起了异心。或许不过是跟王后一样的缘由吧,在所有人都将他当成王这个国家所需要的部件之时,只有那位名为兰斯洛特的骑士看到了他真实的一面。无法控制的禁忌爱恋在王者的心底萌芽,作为一个人类而不是一个完美的王,他想要独占那位骑士的温柔。只要那样的话,便是再过疲惫,再大的压力与责任他也能支撑下来。
        ——因为你是王的骑士,所以我是骑士的王。
        那位王曾经这样说过,但这样的恋情比起骑士与王后的私通更不被人民所接受吧。那时,王并不在乎,可他的骑士在乎。骑士的态度让王误认为骑士是为了王后,这无疑更激怒了王者,于是这件事便被一些背叛者所利用,以至于到最后王真的不得不选择处死王后。王的骑士借机逃走,却在听到王后要被烧死之时再度回来劫了刑场救走王后,不得不为的做法却在另一层面将王推上了下不去的高台。
        那时王一直一直在城楼之上注视着他的骑士杀入军中,凭借着高强的武艺犹如进入无人之境一般将王后救下。这便意味着不论王再怎么为骑士辩驳也无法掩埋对方犯下的罪行,他的骑士已经不能再作为他的骑士存在于他身边了。选择了王后背叛了王的骑士和选择了骑士背叛了王的王后,将王独自一人留在了冰冷的宫殿之中。
        唯一在乎剥去了王的华丽外衣之下的那个少年的人已经没有了,他与另一个人选择新的生活,却把当初的誓言抛却,对于那个少年的王者而言,大概是相当于整个世界崩毁了的感觉吧。然而一切并未结束,一切还未结束,在人民与臣下强迫之下不得不去讨伐曾经的骑士,与此同时在王离开之后的圆桌立刻发生了叛乱,以至于最后整个国家毁灭。
        陷入不断战斗中的王,陷入持续战争中的国家,其根源毫无疑问是那位背弃誓言之人。
        ——所以,若是不存在就好了。若是不存在背叛了王与国家的骑士,那样的话,那样的话王会与王后在一起,国家也不会因此而覆灭了吧。比任何人都自责,比任何人都憎恶着自身,也比任何都憎恶着世界。若王没有喜欢上自己的话,若王后也没有喜欢上自己的话,那样的话会不会一切都能正常的发展下去呢。
        太多的悔恨生成了太多的怨因而造就了骑士心底的黑暗面。如果失去理智是不是就能不会再这么痛苦了?如果作为一个狂乱的野兽而不是一个想要守护国家的骑士,那样的话或许就能不用愧对任何人,任何一个人。找不到原谅自己的方式,找不到赎罪的方式,陷入无尽悲伤之中的骑士忍不住这样想着,直到他听到了召唤为止。
        “……若是您能够制裁臣下的话……那样的话,若是当时臣下死去……便也不会有,圆桌的崩毁了吧。若是臣下不存在的话……”倒在亚瑟怀里的兰斯洛特轻轻笑着,紫色的双眼从溢出了泪水从脸颊边滑下,“能够在您眼前死去……能够在您怀中死去……这样的臣下,简直像一个忠义的骑士……一样呢。若是当时……能够这样,该多好……”
        “……不,不是的……!”
        亚瑟不知所措的搂紧怀中的骑士,他很想说不是的,并不是你的错啊兰斯洛特。如若没有这位骑士的话,亚瑟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一直以来所坚守的理念,到现在为止想要完成的守护,不仅仅是因为王的责任而已,不仅仅是因为握起了那把剑,而是因为曾经答应过骑士的诺言啊。
        失去骑士的王,即使到现在依然想要完成和骑士约定好的事情。因为不那样做的话,那么,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当我依然在保护着这个你曾经想要守护的国家之时,便能够当你还未离开还在我身旁,仅此而已。金发的骑士王一直是这样的想法,直到现在想要借助圣杯之力改变历史的轨迹,也不过是因为不愿负当初之誓而已。
        并不是因为多么伟大的理想,不过是【如果我做到了当初的誓言的话,那样也许你便会回来我身边完成你对我立下的誓言】这样简单的,却支撑着王一直走到现在的,幻想而已。
        “……并不是因为你才覆灭的啊……兰斯洛特……如果真要说的话,恐怕应当说,不存在的是我这个王才是啊……”
        如若他不是王的话,最后想必也不会这样了吧。从最初的最初,他便不想成为那个人民理想中的王,如果他不是王,他也不是骑士的话,恐怕会要好上许多吧。又或许是,名为阿托利斯的人不存在的话,也许那个被寄托了深重含义的国家,也不会覆灭吧。
        ——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王者呢。
        ——因为持剑并非是为了国家,只是,为了他。
        怀中的兰斯洛特闭上眼,随着魔力的溃散渐渐消失,泪水从亚瑟的脸庞滚落正好落到了将要消散的兰斯洛特脸上,他抬起手抹掉水珠而后借由剑支撑着站起。必须,要拿到圣杯,这样才能将那个誓言维持到底,这样才能改变他的悲伤。不论是身体还是心上都满布伤痕的大不列颠王一步步朝着终局走去。
        而之前一直被埋没的黑暗已经苏醒睁开了双眼。
        


        112楼2012-06-20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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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他们上方的音乐礼堂之中,爱丽斯菲尔冰冷的尸体躺在礼堂的摆台之上。吸收到了足够的灵魂之后埋于人造人腹中的圣杯开始显形,灼热的温度升起环绕着圣杯四周的火焰将爱丽斯菲尔的尸身烧毁,渐渐显露出黄金圣杯的姿态。然而,随之显形的并不只有圣杯而已,圣杯之中有某种漆黑的浑浊的流质渐渐溢出,顺着圣杯蜿蜒而下落到了地板上,钢筋水泥的建筑仿佛不能承受其重一般渐渐被腐蚀融毁。
          右手中的魔枪被扣下扳机的瞬间——
          左脚踏上地面发出巨大声响碎石飞起的瞬间——
          卫宫切嗣的眼里只有言峰绮礼,言峰绮礼的眼中只有卫宫切嗣。
          直到最后他们都未发现透过天花板坠下来的漆黑之物。在生死交错的瞬间,激战中的两人同时被上方滴落的黑色泥土洒满全身。
          【五】
          满是尸骸与血色的世界,如同被暗沉的血液所染红的天空以及头顶上看似太阳般深沉的黑色旋涡。卫宫切嗣站在这尸山之上观察着这个世界,而身着黑裙的爱丽斯菲尔则站在了他的旁边微笑。
          “是的,你是正确的,切嗣。”
          杀戮,为了拯救更多的人而杀死其他人,为了拯救世界而不断使双手沾满了鲜血。这是一直支撑着卫宫切嗣的理念,他从未怀疑过这般做法之后的意义——只有有人能够被拯救,只要大多数能够被拯救,那么世界便是趋向于被拯救,哪怕即使脚下埋藏的是无数的尸体也好。
          “……爱丽?”
          卫宫切嗣感到怪异,身侧之人毫无疑问的长着妻子的脸,但是不论是语气还是神色都透露给卫宫切嗣一种十分微妙的怪异感,是因为眼前的爱丽斯菲尔穿着之前所未见过的黑色长裙之故吗?不,不仅仅是如此。卫宫切嗣沉默了片刻,而后开口。
          “这是哪里?”
          “这是你所追求的愿望能够被实现的地方,圣杯的内侧哟,切嗣。”注意到卫宫切嗣打量环境的神色,爱丽丝菲尔笑了笑而后继续说道,“不过不必害怕,此时这里只是相当于未形成的梦境一类,而它在等待你赋它他新生。”
          卫宫切嗣注视着这个世界,黑色的泥土如同大海一般吞没着干枯的尸体,仿佛被血色侵染而成的天空,以及头顶上漆黑深沉仿若能挤压坏所有东西的黑洞,怨念与哭嚎伴随着风而起,如若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现在卫宫切嗣所在环境的话,那必然是地狱无疑了吧。
          “看,这就是圣杯。虽然还没有形态,但容器已经被装满了,接下来只要祷告就可以了。被许下愿望的话就能以相应的形态诞生,在那之后才能出现在外界,所以快点祈祷吧,只有你才配赋予他姿态。切嗣。”爱丽斯菲尔催促着。
          而卫宫切嗣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任何一个正常人大概都无法将那漆黑之洞认为是美好的东西吧,因此为什么对方还能一脸平静的露出微笑呢。突然间卫宫切嗣想起一个问题,若按对方所说,容器已经被填满圣杯开始显形的话——
          “那么,你是谁?”
          “啊,我就是爱丽斯菲尔,你只要这么想就可以了。”
          卫宫切嗣眯起双眼,他骤然抬起右手的枪指向爱丽斯菲尔,或者说这个长有人造人面孔的不明生物,他的语气低沉食指搭在扳机之上。
          “回答我。别试图蒙骗我。”
          爱丽斯菲尔轻轻叹了口气,彷如带有怜悯一般的目光注视着切嗣,而后她有些落寞般的笑了
          笑。“对,我不否认这只是一个面具,如果不以某种形态出现的话,我就无法与你对话。但是我确实拥有着爱丽斯菲尔这个人格无错,在她消失之前最后接触到的是我,她希望我能用这个形态迎接你的到来。”
          “也就是说,你是圣杯的意识?”
          “确实可以这么说没有错。”借由着爱丽斯菲尔的身体,它轻轻点了点头。
          “……那么,既然如此,你打算如何实现我的愿望?”
          “ 啊,这个答案你不是早就已经清楚了吗?我会继承你的做法,像你一直所做那样去拯救那个世界。”
          “……什么?”卫宫切嗣无法理解对方话中的含义,或者说他无论如何也不想这么去理解。
          


          117楼2012-06-25 2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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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嘛,没办法。接下来只有让你去看看你的内心了。”
            ——真是低劣的游戏。
            卫宫切嗣的身体被控制着一次又一次的杀戮着,选择拯救人数更多的船只从而把另一条船毁灭,他的双手颤抖,天平已经失衡卫宫切嗣想说这不是正确的,这并不是他想要的方式,然而披着爱丽斯菲尔的它却剥开了卫宫切嗣之前一直所想要逃避的问题,它在展示给卫宫切嗣看那些被计算着为正确,但却引发了无数的牺牲的拯救。
            尸山堆积的越来越高,每一张面孔都是卫宫切嗣所熟悉的脸,那些亲手被他杀死的人们脸上饱含着憎恨与怨念,仿佛再控诉着他做法的错误。
            不,不是这样的!
            “……这就是你想让我看的东西?”
            “是的,这就是你的真理,作为卫宫切嗣内心最真实的回答,这也是圣杯将会实现的愿望。”
            “不!不对!”卫宫切嗣看着被鲜血染红的双手喊道。“这并不是我的愿望!我希望能借助其他的方法因此才希望依靠奇迹之力……”
            “你认知中所没有的做法不可能包含在愿望之内的啊,切嗣。如果你想要拯救的世界的话就只能用你已经认知的方法来实现。你所期待的却又因自身实力无法做到的事,圣杯将会以巨大规模来完成,这便是奇迹。”
            “……你想对,全人类做出这种事……就这样实现我的理想吗?”
            “正是如此,你的愿望最适合圣杯的形态,卫宫切嗣,你简直太适合[此世全部之恶]的名号呢。”
            卫宫切嗣的手扣下扳机,卫宫矩贤的脸被击中,同时娜塔莉亚·卡敏斯基的脑浆迸裂溅到卫宫切嗣的脸上,但是还未结束。剩下三人,救一个还是救两个圣杯已经帮切嗣做出了回答,持握刀柄手撕裂了久宇舞弥的身体。
            就这样,世界上只剩下了两人。再也无需去衡量其价值,因为这是用四百九十八人的性命所换回来的宝贵希望。卫宫切嗣转头,他看见[妻子]与[女儿]灿烂的微笑。这就是他所想要的结局吗?付出这一切,牺牲掉无数,仅仅是换回来了最初的平静吗?
            卫宫切嗣染血的生涯将会以这样难以得来的温暖作为终结,如果只要有这两人在的地方就是世界的话,那样便不会有那么多的纷争与杀戮,便也无需拯救。只要这样,就能够达成愿望了,是这样的吧。
            “对吧?明白了吧,切嗣,这就是圣杯为你所成就的愿望。”
            只要祈祷就足够了。复活深爱的妻子,夺回心爱的女儿。这一切在圣杯的无限魔力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只要完成之后,剩下的就全部都会是幸福,因为世界上只剩下三人,所以只要能一起幸福的活下去的话世界就已经被拯救了。
            ——但是,真的是这样而已吗?
            卫宫切嗣清楚的明白,虽然眼前的人并非他的妻子,但是爱丽斯菲尔的人格确确实实的融入其中。作为人造人的爱丽斯菲尔显得与其他人造人不同的,自是她的独一无二的意识。要怎么复活呢?再制造一个同样想法的人造人吗?还是把她从这漆黑中分离下来呢?
            爱丽斯菲尔已经死了。
            从最初的最初,卫宫切嗣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只要圣杯战争开始,爱丽斯菲尔一定会死去,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也好,他会和心爱的妻子分离,这已经是从最初就注定好的事实。但卫宫切嗣并不会为此悲伤,爱丽斯菲尔抱有着与他相同的理想,他们一起为这个理想而献身。当爱丽斯菲尔死去之时,卫宫切嗣的理想便不再是他自己一人的理想,他的愿望上承加了所爱之人那份愿望的重量。
            因此。绝不容侮辱。
            这份理想的重量,这份愿望的代价。那是付出鲜血与无数牺牲所换来的,所在意之人一个皆一个为这份理想死去,那些因此牺牲的人们正是将他们的生命加诸在了卫宫切嗣的理想之上。既然已经为此付出了那么多,既然已经为此牺牲了这么多,既然已经为此杀掉了父亲,既然已经为此害死了娜塔莉亚,既然已经为此让久宇舞弥失去了性命,既然,已经为此让爱丽斯菲尔成为了冰冷的尸体。
            既然如此,既然已经在背负了这么多所爱之人的鲜血之后,又怎么能放弃呢?怎么能容许这样的玷污,怎么能容许这样的歪曲。
            


            118楼2012-06-25 2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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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所想要的,和平的世界;我所为此付出的,难以实现的愿望。
              ——绝不是如此!!
              绝对不是将全部人杀死之后与所谓的妻子和女儿安详的度过余生,如果一开始仅是想要如此的话又何必去付出那么多呢?代价已经沉重到将这个理想刻进了卫宫切嗣的身体里,即使到最后他发现他没有办法拯救任何人,一直以来所做的事情都是[错误]的,他自以为能拯救很多人但到头来也不过是在不断牺牲他人的性命而已。说到底,到底拯救了谁呢?就连他自己本身也未曾拯救吧。
              但是,已经不能回头了呢。不能回头,不能否认,不能后悔。否则的话那些牺牲的意义的就全部白费了,那些所爱之人流出的鲜血便全部失去了价值,所以即使明白了所有的一切,也只能够这样坚信着。
              ——必须,这样坚信着。
              “……已经,不能一起去寻找胡桃树的新芽了呢。”
              卫宫切嗣看着女儿,而后望向了窗外。当初白茫茫的雪景此时已经变成了漆黑的泥,抱着卫宫切嗣手臂的伊莉雅斯菲尔摇了摇头对着他绽开了笑容。
              “完全没关系的,伊莉雅只要能和切嗣还有妈妈在一起就足够了呢。”
              “……”卫宫切嗣抬起手,而后抚摸上最为疼爱的女儿的白色长发,泪水从他的眼眶里溢出,一寸寸的蔓延上脸颊,他的声音低哑而哽咽。“谢谢……爸爸也最喜欢伊莉雅了。只有,只有这点,我敢发誓,真的……”
              ——真的,非常非常的爱着你。
              ——但是,对不起。
              ——即使这样的做法,最后的后果,会让你死去。
              泪水不断从卫宫切嗣的眼角流下,其实他一直知道妻子与他共同愿望,想要拯救这个世界的最大原因是什么。如果他能够成功的话,如果他能实现愿望让这个世界不再有战争的话,那么属于战争范畴的圣杯战争也会从此不存在。只要在她与他的手中结束的话,作为圣杯容器的女儿就可以好好的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而不是有一天再度重蹈覆辙,让美好的生命最终以变成圣杯结束。
              其实,他也想这样做到啊。但是不行呢,完全不行呢。如果选择了圣杯的话,那就和之前的信念背道而驰了呢,如果那样的话就等同于所有的牺牲都没有价值了,那样的话沾满鲜血又是为了什么呢?所以不可以,一定要背负着走下去。因为已经走到了现在,放弃的话,就真的,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就连那些已经失去的人们所留给他的,美好的回忆也全部会失去——因为他无颜以对。
              “对不起……伊莉雅。”
              卫宫切嗣一边流着泪水,一边将枪口抵在了少女的下巴之上。
              对不起,不能完成约定。对不起,不能守护你。对不起,明明说好了不会让你受到伤害。对不起,不能带着胜利凯旋回家了。对不起,大概背叛了艾因兹贝仑家的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吧。
              对不起,不能再在一起,去寻找胡桃树的新芽了呢。
              对不起,伊莉雅,爸爸失约了。
              对不起,爱丽,我没有办法让我们的女儿过上平静的人生。
              对不起。
              眼前被制造出来的女儿的幻想,与覆盖着妻子面容的圣杯的意识一瞬间与卫宫切嗣记忆中的两人重合。挽着他的双手一直微笑着支持他的妻子,与高兴的坐在他肩上与他笑闹的少女。卫宫切嗣的内心流下泪水哽咽着道歉,而他的手却如同一直以来冰冷的机器一般,扣下了扳机。
              “……再见了,伊莉雅。”
              伴随着爱丽斯菲尔的惨叫,伊莉雅斯菲尔倒在了地上。卫宫切嗣压住了尖叫着扑上了妻子,他凝视着白发女性此时充满着悲切与绝望以及掺杂着对他的憎恨的红色双瞳,毫无疑问——会有这样的感情,不管这具躯壳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属于爱丽斯菲尔的人格还残存着。
              这也就意味着,卫宫切嗣必须要杀死自己的妻子,真正的杀死。
              是多么的痛苦呢?亲手杀掉自己所爱之人。但是卫宫切嗣早已习惯了,习惯了一次次因为自身的原由而失去至爱,当痛到不能再痛,当崩溃到不能再崩溃,便可以完全不必在意了,便可以作为一个冷静而理智的机器工作了。这个对旁人相当残忍的人,对于他自己也非常的残忍。卫宫切嗣的双手用力的掐上爱丽斯菲尔的脖颈,泪水不断的滑落与属于伊莉雅斯菲尔的血迹混合在一起,使他的脸庞显得更加狰狞。
              


              119楼2012-06-25 2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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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干什么……为、为什么……拒绝圣杯……和我们,我的伊莉雅……为什么,你要这样?!”
                从将枪口对上女儿的下巴时,卫宫切嗣便已明白之后该做什么会做什么,尽管他的内心濒临崩溃,但那一直运转的理智却使得他得以继续行动。他扣住爱丽斯菲尔下巴的手收的更紧了一些。
                “——因为,我——”
                从沙哑的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近乎空洞,舍弃了一直追寻着的圣杯,也放弃了与初衷完全相饽的奇迹,失去了所有却做不到任何的拯救,卫宫切嗣内心被折磨的痛苦得将近崩毁。而此时爱丽斯菲尔会被杀死,会被他亲手杀死,但让他感受到痛苦的并不是他要【亲手】杀死爱丽斯菲尔,或者是爱丽斯菲尔会死这个事实。而是,两人所有的坚持与理想都被颠覆,让爱丽斯菲尔付出生命的寄托,两人一起共同追求的理想,已经不存在了。
                ——这才是让卫宫切嗣内心近乎崩溃到空洞的原因。
                “我要,拯救,世界。”
                在所有崩盘下仅剩的信念,即使如此空虚也好,如果不靠此坚守最后的阵地的话,卫宫切嗣这个人格恐怕会立即死亡的吧。爱丽斯菲尔的眼中盈满了憎恨与怨愤,她的手掐上卫宫切嗣的肩膀,黑色的泥顺着他的血管流入身体之中,白发的女人失去了高贵的仪态彷如化为了厉鬼一般。
                “我诅咒你!卫宫切嗣……我诅咒你……痛苦,悔恨,直至死亡……绝对,不原谅你……!”
                “啊啊,随便。我说过,由我来背负你。”
                由我来背负你的怨,你的恨,你的不甘,以及你未完成的愿望。
                所有一切,都只要由我来背负就足够了。——所以,好好睡吧。
                你已经可以休息了。已经足够了,一直以来陪伴在我身边的你已经做到需要做的一切,足够了。你已经可以好好的,不用再痛苦,不用再难过,就这样睡去陷入长眠。
                谢谢,足够了,爱丽斯菲尔。
                晚安。
                我的,挚爱。
                卫宫切嗣用力扭断了爱丽斯菲尔的脖颈,在女性不再动弹之后场景再度发生了变化。之前侵入精神的幻境在醒来之后才发现仅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卫宫切嗣的右手的枪口还直直的对准着身前保持跪姿一动不动的言峰绮礼。
                必须快一点,如果那漆黑的泥土真的是从圣杯溢出的话,那么这也就意味着上面已经开始举行降临的仪式了。必须要阻止才行——像是把感情与理智分离,任由着感情在一边痛苦着的卫宫切嗣冷静的思考着。他所坚持的信念即使到现在也必须坚持到底,因为那已经是唯一剩下的道路了。
                “……太愚蠢了。我无法理解,为什么要拒绝他?”
                言峰绮礼比卫宫切嗣醒来的时间稍迟,他想要起身却被卫宫切嗣冰冷的枪口抵着背部,因此他不得不维持现在的姿势。与卫宫切嗣所求完全不同,言峰绮礼完全没有想要拯救世界如此伟大的愿望,他只是想借由圣杯得到他所想要的答案而已。卫宫切嗣的人生中有过悲伤有过痛苦有过感动有过幸福,而把这些全部放弃了的男人最终变得空洞只能追逐唯一剩下的寄托,而言峰绮礼完全不同,他的前半段人生空虚而毫无意义,除了必须做的就只剩下必须做的而已,在参加圣杯战争对卫宫切嗣感兴趣之前,从未体验过其他情绪的言峰绮礼一直渴望着获得这些被卫宫切嗣放弃掉的东西以填满空虚的人生。所以,如果圣杯的意识将之前展现给卫宫切嗣展现的东西展现在他的面前的话,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同意吧。
                如果能得到自己所想要的,那么毁灭世界又算得了什么呢?如果能得到这些感情,那么即使最后只剩下自己与所在意之人又如何呢?如果能填满这个空虚的人生的话,那么,就算付出所有所有的一切,也都毫无所谓。
                这就是言峰绮礼,和卫宫切嗣的理念几乎背道而驰,却在坚持上那么相近的人。
                “……你认为得到那种东西会有什么好处吗?”
                低沉的带着愤怒的声音,这是卫宫切嗣第一次直接听见言峰绮礼的声音;空洞的含有沙哑的声音,这是言峰绮礼第一次直面卫宫切嗣的声音。如果真要算起来的话,事实上这还是两人第一次的见面。不得不说,缘分与命运这种东西真的很奇妙,尤其是孽缘。
                “你这家伙,抛弃了一切,牺牲了一切,终于走到了这里,却放弃唾手可得的东西!”同时与黑泥进行了接触的言峰绮礼一直都将卫宫切嗣与它的交流看在眼里,而对于卫宫切嗣的选择言峰绮礼完全不能理解。
                “……那只不过是用巨大的牺牲换来并不那么值得的东西,仅此而已。”卫宫切嗣的声线趋于平淡,如若不是脸上的还残留着泪痕,大概谁都无法想象他之前才那般痛苦的流泪过。
                “那就让给我!对你而言毫不重要的东西对我来说却是有用的。如果是询问我的话,想必我能毫不犹豫的给予它答案!”言峰绮礼几乎是吼出声,那个在乞求着等待着诞生的意识多像是一直空洞的不断追寻的他啊,因此言峰绮礼想要看到它的诞生,如果真的可以见到的话,那样也许他就能明白一些他一直寻找而未果的东西了吧。“别杀它,它在渴望着自己的诞生!”
                “言峰绮礼。你真是,笨得不可理喻。”
                面对显得有些激动的言峰绮礼,卫宫切嗣眯起双眼冷静的说道,而后他没有再给对方说话机会,装有狙击子弹的手枪的扳机被扣下。准确无误的一发,卫宫切嗣从身后贯穿了言峰绮礼的心脏。
                战争进入了尾声,黑暗早已在冬木市人民会馆的上空降临。


                120楼2012-06-25 2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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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枪与剑的交错发出响声,亚瑟退后几步再度挥剑而上,事实上持久战对于他相当不利,而迪卢木多却又一手持握着长兵器,红枪的攻击范围要比亚瑟的剑大上不少,亚瑟必须近身才能攻击到迪卢木多,但他必须小心格挡红枪的攻击,因为那柄破魔之枪得能力他早已领教过。只是这样一来只有一把剑的亚瑟便很难在抵御红枪攻击之时再格挡黄枪的攻击,好在他的铠甲能够挡下不少来自必灭之枪的袭击,但这样持久的消耗下去,必定是他战败无疑。
                  魔力,已经不多了。亚瑟咬了咬唇望向舞台之上的圣杯,如果拼尽全部魔力的话大概可以放出一次真名解放,那样的话便能够打败他们。但是这个位置,若是这样真的开启攻击的话那么位于舞台之上的圣杯肯定也会被击中的吧。
                  ——该怎么办?亚瑟对于久攻不下的局面显得有些焦躁,而正是因为这些焦躁感和之前魔力的消耗让他即使是在面对迪卢木多也无法发挥出身为骑士王的实力。
                  突然间,在相当于礼堂二层的墙上,没有向外突出的半圆形包厢内,借由着火光的映照下亚瑟透过包厢的玻璃窗发现了一个穿长风衣如同黑色幽灵一般的身影。是卫宫切嗣,亚瑟先是一怔而后随之欣喜起来。卫宫切嗣手上还存有两个令咒,而只要把这两个令咒发挥到适当的地方,就能完全打破现在的僵局,最终取得胜利。而吉尔伽美什似乎并未发现亚瑟他的正牌MASTER的存在,此时如果卫宫切嗣发现现在的情况是相当不利的僵局时,应当也会毫无犹豫的使用令咒命令吧。
                  果不其然,卫宫切嗣手上的令咒发出了红芒。
                  【以令咒命之——】
                  【SABER。】
                  【使用宝具的真名解放,破坏圣杯。】
                  “……什……”
                  命令自亚瑟的灵魂深处传来,他手上的剑再次发出了风压,他还未明白发生什么事之前便已把之前交战中的迪卢木多给撞开,黄金色的剑身散发出光芒。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命令?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做出这样的命令?他不是最想要得到圣杯的吗?疑问在亚瑟的心中弥漫,而他的身体却不受控制。
                  “……卫宫切嗣……!!”亚瑟大喊着,他高举起剑的双手突然停下了动作。位于SABER这个职阶所带来的特级抗魔力使得这位传说中的骑士王能够暂时性的抵抗令咒所带来的束缚,他的手不停的颤抖,也许很快他便会抵御不住挥下圣剑发挥最大的能力破坏圣杯了。
                  之前被亚瑟突然打开的迪卢木多稍微一愣,随即与身后吉尔伽美什同时明白过来,亚瑟此刻异常的举动全是出于令咒的束缚。这让他想到了在最初一战之时,自己也曾被令咒命令过而不得不与亚瑟中止骑士的决斗一事。
                  “……SABER的MASTER!你想要打断骑士之间的决斗吗?!”
                  迪卢木多很快便在二楼的包厢里寻找到卫宫切嗣的身影,他眯起金色的双瞳,握住双枪大喊。而与此同时吉尔伽美什皱起了眉,毫无疑问亚瑟的这个架势是想要破坏圣杯无疑,且不说那发挥最大威力的一剑会不会伤到在亚瑟右前方的迪卢木多,若是圣杯被破坏的话毫无疑问英灵们全部会消失回归英灵殿的吧。
                  “……杂种,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吧!”
                  计划被打乱而多少有些不快的原初之王将王之财宝开启,吉尔伽美什任何的犹豫,他乐于满足狼犬的愿望从而看到对方充满感激的表情,但他并不打算让他的狼犬就此死去。无数的剑支瞄准位于包厢之内的卫宫切嗣,然而还未等到他进行攻击,卫宫切嗣手上仅剩的令咒再度发出光芒。
                  【以最后的令咒命之。】
                  【SABER。破坏圣杯——】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卫宫切嗣!等等!”
                  巨大的束缚之力再度施压上来,本就在强压之下显得痛苦的亚瑟此时再也支撑不住,高举黄金之剑往下落,眼见所有的坚持与希望都将要毁于一旦,亚瑟不由的高声大喊。
                  “住手!!!”
                  身体内的魔力被激发而后编入黄金之剑释放的光辉之中,耀眼的如同太阳一般的光芒横断整个礼堂直击浮在舞台上空的圣杯。借由着强大的敏捷位于亚瑟身前不远的迪卢木多向侧后跃去,避开了这强大的一击,还未落地他便向吉尔伽美什所在的地方望去,所幸的是吉尔伽美什在判断出亚瑟会发出攻击之时便已敏捷的避开了胜利与誓约之剑的破灭之光。漂浮于台上的黄金圣杯最终被这一击斩至破碎,而后逐渐消失不见,亚瑟看着这一情景忍不住闭上眼。所有一切已经结束了,他的愿望最终还是没能够实现。
                  


                  122楼2012-06-26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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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洛特……”
                    伴随着破碎的叹息声,大不列颠的骑士王的身影因为魔力的透支逐渐消失不见。因此他没来得及见到之后的灾难,应该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吧。被胜利与誓约之剑产生的光束集中的舞台上空,天花板难以承受这样的破坏而坍塌了下来,因此在场剩下的三人都见到了悬挂于星空之上犹如漆黑太阳的孔。
                    “……这是……?”吉尔伽美什微怔。
                    “……什么东西……?”迪卢木多愣住。
                    与站在二楼包厢里的魔术师不同,两位英灵同时感觉到了来自于第六感的警告。——危险。这个东西相当的危险。一直以来思考模式完全不在一个轨道上的两位英灵第一次十分默契的同时朝对方所在的位置看去。
                    事实上卫宫切嗣并不知道圣杯只是一个开关,而天上的这个孔才是真正的与埋藏于园藏山之下的黑泥连接的通道。所以他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不应该让亚瑟破坏掉圣杯,而应该是让亚瑟斩断这个通道才对。失去了开关的控制,漆黑的孔中某种泥土状的物体如同瀑布一般倾塌而下,落于之前摆放圣杯的舞台之上。
                    迪卢木多与吉尔伽美什的距离并不远,以迪卢木多的敏捷而言大概以不到一秒的时间便能来
                    到吉尔伽美什的身边,黑色的洪流落入舞台之上朝两人的方向席卷而来。迪卢木多在那一瞬间并未来得及思考,他仅是凭着下意识朝吉尔伽美什奔去——尽管他并不知道要怎么躲避汹涌而来的黑泥,尽管他不知道即使到达了吉尔伽美什身边又能做什么阻止,尽管其实如果他转身向后奔逃的话,把敏捷发挥到极致便足以躲开黑泥的追逐。尽管如此,他的身体却早在他的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做出了行动,他抬起手试图将吉尔伽美什拉住。
                    吉尔伽美什此时是侧身站着,因此他能看到汹涌的涌来的黑泥也能看到朝他奔来的迪卢木多。金发的王者能够感受到黑色洪流的危险,虽然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碰触之后会有什么结果,但这位原初的王十分相信着自己的实力,天下之间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战胜他。此时的距离已经来不及逃离躲避了,吉尔伽美什十分明白这一点,他的红瞳中映出迪卢木多的身影
                    ——这些黑色之物太过于危险,所以绝对不能让他留在这里。
                    【真是个笨蛋,向后逃的话以他的敏捷应该完全足以躲避才是啊。】
                    这是王者的脑海里浮出的最后一丝想法,与此同时位于他右手上的原本属于索拉的令咒,发出了炫目的红芒。在迪卢木多的手碰上黄金之铠的瞬间,在黑泥压上吉尔伽美什战裙下摆的瞬间,迪卢木多被强大的魔力强制的传送到人民会馆的千里之外。
                    “……ARCHER!!”
                    完全的怔住了。迪卢木多的手上还残留着属于黄金之铠的冰冷触感,但此时周围的环境已经不再是进行过决战的冬木市人民会馆,迪卢木多不知道这里究竟是哪里,他也不想去知道。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吉尔伽美什的与他的最后对视,即使身后的黑色洪流滔天,金发的王者的嘴唇却微微的扬起,在那一瞬间做下决定借由着令咒的力量将他送走。
                    ——为什么要这样做?
                    迪卢木多不能理解,明明对方也与他一样感到了那些东西的强大危险性,为什么却还自己一人留下?明明以令咒的强大用途完全可以一瞬间增强他的实力,然后暂时性的将之拦下为对方躲避创造机会的。吉尔伽美什明明可以用令咒这么做,当时他已经离王者那么那么的近了,运用令咒的强制性完全可以忽视掉这个前后站位的距离问题啊。为什么要选择另一种方式呢,为什么要将他送离呢。
                    身为SERVANT,身为被召唤而来的英灵,不正是为了保护MASTER,为MASTER夺得圣杯而存在的吗?尽管吉尔伽美什并非是迪卢木多所承认的主人,但毫无疑问现在迪卢木多的契约正是在吉尔伽美什的手中,那已经是完完整整的契约。那么在危险的时候,不正应该是让他去抵御的吗?这不才是抢下契约获得另一个从者的用途的吗?为了增加获得圣杯的可能性,为了失败的危险性,即使吉尔伽美什只把他当做一个玩物也好,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也应当作出舍弃玩物的这种判断吧?
                    


                    123楼2012-06-26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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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即使到现在迪卢木多也不愿相信吉尔伽美什已经消失的这个事实,那位最古老的王者既然拥有着足以破界的宝具,那么或许有能够抵御下那危险之物的宝物也说不定,只是那个宝物会消耗上大量的魔力以至于吉尔伽美什给他提供的魔力中断了,只是这样而已。
                      迪卢木多忽视掉了理智的分析这般猜测着,他不断的在废墟里穿梭着试图寻找到那个身穿金铠的身影,即使被火焰不小心烧灼到而传来了疼痛迪卢木多也完全不在意,踏过无数破碎的砖头瓦砾,见到无数烧毁成焦炭的尸身,迪卢木多来来回回的兜转着却完全没发现那个想要寻找到的人。
                      怎么可以这样呢。
                      怎么可以先他而消失不见呢。
                      怎么可以独留下他一人呢?
                      怎么可以让他来承担,再一次的如同诅咒的失败呢。
                      “——ARCHER!!!!”
                      沙哑的大喊响彻天空,迪卢木多在空无一人,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寂静废墟中近乎疯狂的找寻着。
                      只是,再也不见那个带着戏谑的,总是嘲讽着他,却给予他最大的自由,带着某种他不愿意承认的温柔的黄金色身影了。
                      再也不见。
                      魔力即将耗尽,迪卢木多喘息着停留在冬木会馆的废墟边,此时的他已经再也没有气力去寻找不可能找到的人了。又一次的回到了这里,迪卢木多注视着眼前的废墟,半个小时之前他和亚瑟还在此战斗,二十分钟之前吉尔伽美什用红色的瞳注视着他将他送离。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残留在指尖的冰冷触感深深的刻入他的记忆之中,即使到现在迪卢木多还存有手指正碰触着盔甲的错觉。
                      ——不过,只是错觉而已。
                      迪卢木多不由的苦笑,尽管在赶来之前其实已经知道了,但是还是不死心的想要寻找。但是,真的没有了呢,那个家伙真的不见了。濒临消失的迪卢木多不知为何脑海中回放起从前的记忆,从成为骑士团开始,到酒宴之上与格兰尼公主背叛了主君私奔,而后两人一路逃亡在芬恩派来了外来者追捕之后,他不得不动手将之杀死,一直到后来芬恩迫于压力不得不将他们迎接回来,他本以为之后会是平静而幸福的生活,他本以为在此之后他能偿还对于主君的歉疚,但却未想到他的主君如此憎恨着他。
                      迪卢木多并不怨恨主君芬恩,也并不责怪公主格兰尼,他能够理解两人皆是有自己的理由,只是让他夹于中间陷入两难而后誓言未得完成。因此迪卢木多希冀着能够再来一次,为自己的主君好好的效忠,这是他响应了来自圣杯的召唤的原因。但在此之后,他与骑士王所定下的决斗誓言未完成,主君受伤陷入残废而后被夺走令咒,而主君的未婚妻最后也失去了参加圣杯战争的资格。
                      【这样想来的话,似乎立下的誓言,承诺过要做到要守护的事……都没有完成呢。】
                      就连最后,那位虽然不被他承认,却确实让他感觉到欠了对方的原初之王也先他一步离去——为了保护他。
                      可是,我是一位骑士啊。
                      我并不是需要人守护的公主一类的人。
                      我一直以来都想要完成骑士之职,守护应当守护之人。
                      但是,为什么到最后,却会变成这样了呢。
                      被敬仰的人所憎恨——迪卢木多想起了最后芬恩的神色。
                      被想要效忠的人所指责——迪卢木多想起了凯奈斯的责骂。
                      而最终被自己所怨愤之人保护——迪卢木多想起了吉尔伽美什唇角的笑容。
                      果然是如同诅咒一般的结局吗?果然是被诅咒了的命运吗?如果不是我的话,如果不是我做不到守护的话,如果不是我存在的话。
                      结局,恐怕不会如此了吧?
                      如同缺氧一般的窒息感,迪卢木多的身影渐渐变淡,他快要消失了。他抬起手已经无力的垂下,迪卢木多的视线与意识逐渐变得模糊。如果说从生前到现在负了很多人的话,如果说一直都有觉得歉疚而想要赎罪补偿的话,骑士团团长的面容闪过,优秀而自傲的魔术师的神情闪过,最终,停留在金发王者带着难以一见的温柔,于迪卢木多现下看来犹如诀别一般的笑容上。
                      “……ARCHER……”
                      艰难的吐出话语,迪卢木多望着前方的吉尔伽美什被黑泥吞没之地,缓慢的闭上眼。
                      


                      125楼2012-06-26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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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罪恶,无数的罪恶。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饕餮、**。
                        罪罪罪罪罪罪罪,杀杀杀杀杀杀杀。
                        ——只有一个念头还真是无聊啊。
                        弥漫着无尽罪恶的黑暗里,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刚刚从黑暗中苏醒的罪恶愕然,在这个世界里这个只有无尽的恶的世界里不应该有任何属于【肯定】的声音。不可能的。这个怨恨与诅咒的漩涡之中不存在任何正确与肯定,因为世界认定了这一切都是丑恶的所以诅咒才会诞生在这里。因此这样的词句完全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正是。】那个声音再次宣告,【世界原本就是如此。既然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为何要叹息
                        与惊讶?】
                        【什么才是对的?】充满着诅咒的声音发问。【有谁承认?有谁允许?又有谁来背负罪恶?】
                        给予黑暗回答的是一声如同嘲讽一般的大笑。
                        【愚蠢的问题。这根本不必问。】那个声音高傲而轻蔑的说道,【王来承认,王来允许,王来背负整个世界。】
                        【王是什么?】黑暗在发问的同时意识到他的自相矛盾,这个绝对不可能有其他存在的地方,它却认为有什么不能存在的异物存在于此。那就是【王】,即绝对的掌控者,独一无二的存在。
                        他的名字就是——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就是我!”
                        伴随着破碎四处飞溅的泥,动用了所有的怨念也没能消化掉的异物于黑暗中现身,他赤裸的站在了燃烧着火焰的废墟里,金发的王者此时不再是身为英灵的灵体状态,而是获得了货真价实的肉身——之前未被黑泥所消化掉的结晶被吐了出来与他意识结合在一起形成了新的肉体。
                        “为争夺这种东西还真是无聊。”吉尔伽美什嗤笑了一声,而后他往前走了几步打量四周的环境。
                        而另一边,正当迪卢木多魔力不足以支撑将要消失之时,如同之前魔力供给突然断掉一样的情况,汹涌的魔力在此时猛的向迪卢木多的身体里涌去。犹如被掐住脖颈几乎窒息后却突然被松开的一般的难过感,迪卢木多再度凝聚起来的身体不由得踉跄几步,还未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个身影顺着迪卢木多眼角的余光映入他的眼中。
                        那是他之前寻找许久却未找寻到的人——燃烧着的烈焰仿佛有意识般的避开了金发的王者,尽管全身上下赤裸着身体,却依然保持着高傲的神色,的的确确是他记忆中的英雄王无错。
                        “……ARCHER……”
                        用低到几不可闻的声音念着这个名字,迪卢木多怔在原地透过火光望着吉尔伽美什。不是幻觉也不是错觉,并不是将要消亡时记忆的回放,而是对方真的出现在了眼前,迪卢木多之前原以为不可能实现的猜想在这一刻确实成为了真实。或许是火光太过刺眼了,迪卢木多这样想着,他感觉到视线模糊。枪之英灵的金色双眼中不受控制的蒙上了一层雾气,而后化为了水珠从眼角坠落。
                        如同听到了呼唤一般,在迪卢木多低声念着名字之时吉尔伽美什转过头正好对上了迪卢木多注视着他的视线,吉尔伽美什微微眯起了双眼与之对视。而后,金发的王者踩在废墟之上往他的骑士身边走去,四周弥漫着的大火仿佛有意识般的让开了道路。吉尔伽美什将还在愣神的迪卢木多搂入怀中抬起手抚摸着对方有些毛躁的头发,虽然烧伤对于英灵的愈合能力完全不算什么,此时已经完全的愈合了,但是吉尔伽美什还是通过迪卢木多看上去带着些灰痕的铠甲与脸察觉到了这个事实。
                        “从最初开始,我便一直觉得你真是一个愚笨的骑士,迪卢木多。”
                        吉尔伽美什挑了眉说道,与此同时他抬起手帮迪卢木多擦掉了脸边的水迹,当然这样的后果自是导致还沾着灰的迪卢木多的脸变得乱糟糟一团,若是有认识之人看见的话想必大概真的认不出来这个顶着一张花猫脸的英灵是被誉为光辉之貌的骑士吧。
                        “……ARCHER。”
                        迪卢木多的声音沙哑,一反常态的没有反驳吉尔伽美什的话语,之前一直想要说却来不及说的话语在此时堵在了迪卢木多的喉咙,反倒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即使被擦拭了泪水却还是一直流下,迪卢木多低下头抬起手再度擦了一下眼角使得本来就有些脏兮兮的脸变得更加惨不忍睹。
                        


                        126楼2012-06-27 0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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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堡很忧郁。
                          本来身为古老贵族艾因兹贝伦家的私人领地,城堡君一直受到相当好的照料,不仅每天都有人偶们清扫还定期有工人上门维修,历经了数百年却没有任何一点残破的模样,反而像是王宫贵族们的居所一样豪华——这一切都停留在了几个月前的某一天为止。
                          自从城堡君的主人,噢,或许该说是前主人艾因兹贝伦家的老族长死去之后,某位金发的英灵占山为王,城堡君就过上了惨无人道的生活——当然,是它自认的。除了每天没事干就喜欢去跑步然后森林里的大树们就莫名的会少了几棵的神父,除了无时不刻都想逃跑结果一逃跑最终的结果就是跟神父干起来弄得子弹黑键乱飞前魔术师杀手之外。剩下的两人才是让城堡君真正感到蛋疼并且即使没蛋也疼的罪魁祸首,虽然枪侍脾气很好的几乎没有用武力的时候,但是某位金色的暴君却是一不爽就会开宝具的人,当然他的宝具自然不可能是向着他家狼犬使,因此城堡君和森林君总是变成了那被殃及的池鱼。
                          如果城堡君有所谓的意识的话它大概会直接大喊【你们小俩口吵架打架上床解决好吗别整天没事就在那里轰轰轰啊喂!】,可惜的是虽然枪侍和金发的王者都是英灵之身,但显然都没有和物体沟通的能力,当然就算是大概也没有人会去听忧郁的城堡君发牢骚吧。时间过得很快,四个人外加伊莉雅与后来切嗣与绮礼一起去接回来的士郎在吵吵闹闹乒乒乓乓各种闹腾之下生活了四年。趁着切嗣与迪卢木多还未睡醒,绮礼与吉尔伽美什来到了城堡深处的地下室里,轻车熟路的打开机关后两人来到了一个幽深如同地牢的地方。
                          中央是一个高台,看上去是年代已久的祭坛,上面斑驳的痕迹证明以前这里也用来进行过祭祀或者召唤一类的仪式,除了圆形高台周边的五道石梯,顺着向外圈有一条环形的走道之外,便是类似于古罗马斗兽场的兽栏一类的设置了。如果间桐家的某位在这里的话,必然会觉得此处和间桐家的虫仓的造型有种异曲同工之妙——或许大家族都少不了这种研究吧。事实上铁栅栏里并非是空无一物,除了一些堆放着已经有些发臭的死体外,就剩下一些昏睡着年龄不一的人类了。
                          按下按钮打开栅栏,吉尔伽美什带有厌恶的神色走入其间,若是可以的话他倒是一点都不想来到此地,不论是环境还是格调都极不符合他的审美观念,不过若说城堡里有一处能够不那么容易被英灵发现的话,大概也就只剩下这里了。因为吉尔伽美什并不想让迪卢木多发现此时他所做的事,如果那位正直的英灵知道的话大概宁愿了结了生命也不肯享受着通过吸取他人的灵魂而得到存留于现世的时间吧。是的,英灵可以通过杀人或吞噬灵魂一类的方法从而获得魔力,但一般情况下有MASTER和圣杯供应能量的英灵并不需要通过这种做法来补充魔力,除了个别有特殊嗜好英灵以外。
                          但现下吉尔伽美什的处境却由不得他选择,身为MASTER的绮礼早在圣杯战争中便被切嗣打穿的心脏,后来借由着吉尔伽美什的魔力连接心脏被黑泥的魔力补全,也就是说绮礼本身就是依靠着圣杯所提供的魔力而存活,并且以吉尔伽美什作为连接。而因两人的契约而被留下的迪卢木多存在所需的依托同样是吉尔伽美什的魔力,加之王者存在于现世本身也需要依靠魔力的缘故,之前所能够支持着吉尔伽美什单独行动的魔力已经完全不足以支撑三人存在于现世了,因而他不得不选择依靠杀人而获取魔力这种方法。
                          拿着人类所制的刀剑刺穿了昏迷之人的心脏,吉尔伽美什多少有些不满的冷哼一声,他并没有喜欢虐杀的特殊癖好,能够早点离开此地也是他现下所希望之事。杀害了数十个人,吞噬着残留的灵魂波动,吉尔伽美什感觉到魔力有所补充之后往后退几步,旁边的绮礼在他离开栅栏内之后按下了放下栅栏的开关。
                          “……真是麻烦啊,或许这种情况要等到下次圣杯战争结束后才有所改善吗?”吉尔伽美什微微皱起眉头,“也就意味着这六十年内本王都要来做这种事?”
                          


                          140楼2012-08-18 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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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英雄王。如果不依靠强行抽取魔力以此来保证魔力充足的话,LANCER他也会消失。”绮礼平淡的开口,一瞬间就戳中了吉尔伽美什的软肋,英雄王瞥了一眼栅栏中的尸体轻哼一声却未再说什么,而后他与绮礼一起离开了这个地下的祭坛。
                            他们离开的很快,以至于谁也没有注意到祭坛之上有某种黑暗在凝聚。
                            此时,在远离艾因兹贝伦的城堡的时计塔。
                            距离圣杯战争结束的时日已经快将近两年了,回到了时计塔的韦伯时常会盯着右手背发呆,如今手背上属于令咒刻痕没留下任何一点痕迹,如果不是记忆里那浓重的一笔,韦伯甚至会觉得那不过是一场梦境——一场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的梦境而已。
                            一切仿佛都回到了原点, 韦伯依然是时计塔中的一位魔术师,只是他不再像当初那般渴求着他人的认可,那般的胆小而怯懦。因为他记得他赢得了一场战争的胜利,那位黄金的SERVANT认可了他身为臣子的身份,他独自一人在金色的王者的威压之下活了下来,只是那位会摸着他的头发豪爽大笑的英灵已经不在了。
                            所有游戏碟都被韦伯搬了回来,除此之外还有晚来的一件大战略的衬衫,韦伯把它们珍藏起来收在柜子里,偶尔他也会在闲暇之时打打游戏,把衬衫放在旁边自言自语,仿佛这样就能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名为伊斯坎达尔的大帝依然留在他的身边。
                            只是,那不过是幻想罢了。
                            韦伯站在走廊望着窗外的湛蓝的天空默默想着,他手里拿着凯奈斯的遗留下的资料,这位MASTER似乎从圣杯战争结束之后就失去了踪迹,据埃尔梅罗家族称似乎已经死亡了。韦伯并不清楚其中的内情,毕竟在圣杯战争中死去的人实在太多,只是看到那位曾经让他感到讨厌与害怕的导师所留下来的已经算是遗物的资料,他依然会有些感慨。
                            现在的他已经能够担当讲师的助手一职了,圣杯战争给他带来的并非是魔法的精进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被那位帝王教导着的他,已经能够自信的处理绝大多数的问题了。走进图书馆,韦伯放下手中的资料,而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了当初作为圣遗物召唤RIDER的红色披风的残片,接着韦伯伸手轻柔的抚摸着已经残破的布料。
                            【呐。RIDER。】
                            【不知道,你在英灵殿还好吗?】
                            【现在的我已经能够独挡一面了,毕竟是你的臣下,总不能为你的颜面蒙羞的。】
                            【游戏都已经通关了好几遍了,大战略的衣服还很新,可惜如果当时早一点送来的话,你就能拿到了。】
                            韦伯的唇角露出笑容,带着一点苦涩和自豪,他收起了披风的残片开始整理图书馆的资料。如果可以的话,韦伯真的想要再重来一次,以现在的他而言虽然算不上什么助力至少不会再如当初那般任性的拖了那位帝王的后腿。若不是因为他太过弱小而碍事的话,那位帝王想要取得胜利也并非不可能的事吧。
                            ——可惜。没有如果。
                            【RIDER,我有在变强大,你能够看到吗?】
                            【RIDER,我的王啊……】
                            【RIDER……】
                            突然间,韦伯身体一软猛的向前以前压在了书架上,还没等到他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身体的魔力似乎被大量的抽取了出来,与此同时他感觉到他体内的魔力似乎在沿着什么不知名的通道流失到一个地方。这种感觉让韦伯产生了一种熟悉感,简直就像——当时在冬木市念诵完召唤的咒语,英灵现世时那一瞬间魔力通道被连接上的感觉。
                            “……RIDER……?”
                            韦伯睁大双眼呐呐的吐出那个词汇,他手中的资料不自觉的落到了地上发出啪叽的声响。
                            “……RIDER!!”
                            韦伯猛的转身向外跑去,跑出图书馆,跑过走廊与教室,跑出了时计塔。一路上撞见了不少人,但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话就这么一直跑到了时计塔的大门口。闭上眼,韦伯借由着魔力连接感应着方向。
                            【北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是艾因兹贝伦城堡所在的方位……?】
                            没有知会任何人,韦伯飞快的跑回家开始上网订机票。无论真假,只要有一线希望能见到那人,他都会赶过去的!
                            


                            141楼2012-08-18 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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