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忻]
晨光熹微的时候,我被不轻不重的叩门声敲醒。门外传来软糯的催促声。带着长江尽头吴侬软语的底调。
“刘忻,快起来了。小万在楼下等你。”
我揉揉眼拉开窗帘,米黄色的阳光倾泻下来,我垂眼往下望去。
苏妙玲靠在旁边的香樟树旁,戴着白色的耳机,双手插在裤袋里,像是冥冥之中有什么感应似的她忽然抬眼往上望。
于是我们的视线无声相撞。
她甚至安静的不想说话,微微张开嘴巴做出”快下来”的口型。只有我看的懂。
我和苏妙玲都是处于16岁读高二的年纪。苏妙玲是我的小学同学兼初中同学很不巧也是我的高中同学。
那也就是说,我们认识10年了。从她们家搬来这个城市住到我们家对面起,整整10年。
我用笔很用心的算了一下,16分之10等于8分之5。
也就是说我人生中8分之5的岁月里都有她。只要我们永远在一起,这个数字就会无限扩大下去。
永远在一起这种话说起来突然就感觉有些不自然。
[苏妙玲]
其实我不是一个特别安静的人。他们说我像被飓风不停卷过的天空,安静得像淌在没有云彩的蓝色里。我想是吧,我不太喜欢总是开口说话,太累了。但是我常常把自己想说的话都打在手机里。然后保存。过一段时间储存器满了再删掉。
当然,我手机是有密码的。
我每天早上都会在刘忻家楼下等他一起上学。谁叫我们顺路而且关系好呢。
我很早的时候就认识他了。在上小学的时候。
那时候搬来这个空气里总带着潮湿的灼热感的南方城市。第一个认识了他。
他那时是我同桌。每次我总是安分的端端正正坐在桌子前看书的时候他总是摇着我的胳膊说,小万小万我们出去玩吧。
语调里带着一丝的甜腻撒娇。但是我每次都奇怪的不觉得怪异。更不会觉得烦躁。
我经常想我这么不爱热闹的性格怎么会和他这么个人来疯相处这么久。但是据说性格是需要互补的,唯有和他在一起我才能保持现在的姿态继续好好地生存。
小学毕业初中毕业都是走了很多人,奔向城市的各个角落。留在一起的人竟然只有我和他。刘忻常常老神在在地摇着头说,小万,这是什么,这就是缘分呐。
其实吧。我觉得缘分这东西也没什么,就只不过是碰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