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露之花
——一种人用黑色的眼睛看见金色的世界。另一种人什么也看不见。
一
我带上我的吉他去流浪,还有,带上我的笔记本。
我漂流在这庞大却冷酷的水泥林子中,我不在乎有没有人关心我,我甚至对街上那些行人扔给我的纸币都要骂一番。
我恨这些使世界碎裂的人——尽管他们从未做错什么。而我有像他们,从这个人到那个人,从他们中索取我所要的,然后就扔掉。
我抱着吉他,离开银行的地盘。它已经让我索要到我想要的,现在它没有价值了。
拐到街角,我听见一个女孩坐在椅子上哭。她把手机握在手中,让我打消了抢劫的念头。“你怎么了?”我的嘴里好像塞满了煤渣,是因为我太久没有开口的缘故吧。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我猜是被我的样子吓到了,又把头埋到臂下。
我看了看四周。我不知道她的亲人在哪儿。我以为一个正常人应该有亲人,至少有朋友,哪怕只剩宠物才对,只是在现场,我没有发现。
“女生是不应该哭的。”我庆幸我的声音回来了,“除非和男友吵架了。”
她抬头,迷惑地看着我。两行泪挂在粉红的脸颊上,而我不为所动,继续说:“你应该彻底地忘掉他。天底下,没有男人是善良的——包括我。”我想她大概伤透了心,所以她没有起身追我,或者说,她追不上。总之,她的手机落到了我的手里。
我进到网吧,快活了好一阵。五点二十分时,它响了。我没有犹豫,马上就接了。
“凝露,我……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