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她到来的时候,我刚好到了弱冠之年。
到来那日,她莞尔一笑道出自己的名字。她叫挽袖,小我两岁。
挽袖一看便知是自小生长在江南水乡,她是个如水一般的女子。眉梢眼角藏匿着袅娜的秀气,音容笑貌流露着安谧的温柔。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水一般玲珑的肌肤,水一般清澈的眼眸。转顾流盼,气若幽兰,令人只见一面便难以忘怀。
埃对于挽袖的来历并没有多说什么。倒是挽袖,自那以后,便接下一桩桩棘手的任务,并出色的完成了它们。挽袖着实用自己的能力告诉了所有的人,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她有足够站稳脚跟的资本。
后来,我瞒着埃调查了挽袖的来历。毕竟在这行里,小心谨慎才是保全自己的方法,切不可轻易相信于他人。
挽袖本是<尘>手下培养的一名极出色的杀手,擅长暗杀,能力不用说,但是对于暗器的运用真不容人小视。
<尘>。是这江湖上的三大sha shou zu zhi之一。而<尘>的建立者——尘,是埃的同门师兄。
我想,这便是埃对于挽袖如此过分信任的原因了吧。
我曾一度这般天真的想象过,不久之后,<尘><埃>定会联起手来共吞那剩下的一个<噬血堂>。胜负显而易见,此后江湖杀手界师兄妹二人共同呼风唤雨,垄断而且强大。
可是,后来发生的一切告诉我,我真是太天真了。
挽袖伪装得更加完美无瑕,平日里竟和弱不禁风的女子无差毫分。
我一直觉得杀手这个行当是不适合女子来做的。
有这种想法并不是因为我太强势,只是觉得女子就应当做大家闺秀或者小家碧玉,而江湖险恶,这种打打杀杀的生活怎适合女子来做?且不说我自己早已疲于如此的度日方法,但做杀手的确实往往命不由己。不知明日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是在地狱还是人间。
血雨腥风里挽袖早已忘却自己本是娇娆的红颜。
【--肆--】
“挽袖,看今日风和日暖,且无要事在身,一同出去转转可好?”不知为何,日久天长竟有一种莫名的感情在滋长。
“荣幸之至。等挽袖去换件衣裳便来与离殇同去。”可是挽袖对我还是如初见一般客气。
呵呵,这不正是杀手的特点么?不亲近,不生念,不动情。
挽袖将乌黑的头发凌乱地扎在两侧,换了一件大红色衣裙,款款走来,柔桡轻曼,妩媚纤弱,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不知挽袖这身打扮能否配得上‘公子’这一身清贵无瑕的白衣长衫?”挽袖翘唇轻笑,百媚悄生。
“甚好。挽袖天生丽质,怎样打扮都令在下神魂颠倒。哈哈。”手中折扇骤合,“挽袖姑娘,请。”
街道上人来车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而街上这一白一红二人,倒成了众人驻足欣赏的一抹景色。这对男女,眉目如画,却神韵十足,怎的看也不像是属于这人间的,倒像是天上仙,画中人。令那些形形色色的男女,欲走不能。
“挽袖,这街上,真是好不热闹。看着他们,总能令人想到平凡而坚定的感动。”我轻挥手中折扇,向身旁之人笑道。
“离殇……是羡慕他们了么?”挽袖轻声询问,眼睛却始终看着前方。
“不知,只是觉得,那种平静的生活,没有杀戮,或许会更加幸福安定吧。”
“离殇,身为杀手,你怎能如此易于感动?当心被你的幸福还得丧命……”挽袖压低声音告诫。
“呵呵,不说这个。挽袖,走累了么?这有间茶楼,我们上去坐坐如何?”不想坏了这好天气好心情,我折扇轻合,指街边是的茶楼给挽袖看。
“好。”挽袖爽快的答应。
走进这家清雅香韵的茶楼,我和挽袖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呦呵~二位客官想要喝点什么?”店小二热情的过来招呼,“这位公子好久不来了啊,小店近日刚到了新鲜上好的茶叶~诶,这位姑娘长得好生俊俏,莫不是公子的相好吧~真是郎才女貌啊~公子一表人才,姑娘长得也是倾国倾城呀~~”
“咳咳,不得胡说。”我急忙挡住口无遮拦的店小二,生怕挽袖听了不开心,“我说你这小二怎么这么多嘴,快上一壶上等的碧螺春来。”
“好嘞,您二位稍等~要一壶上好的雨后碧螺春嘞~”店小二笑呵呵地走开了。
“挽袖,这店小二口无遮拦,刚刚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无碍。”挽袖倒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点头微笑。
“这家茶楼我平日里倒是常来,虽说客人不多,但倒是清静的足够。况且这里的茶水真算得上是好味道。也不知挽袖是否喜欢饮茶?”
“这里的确令人觉得惬意。”茶到了,“碰巧,众多香茗清茶之中,挽袖独最爱碧螺春。”
“呵呵,那便是最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