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金吧 关注:15,948贴子:53,252

【原创】the paradise in my fallen soul[言峰绮礼中心]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1L度娘,CP为言金和言峰绮礼x紫阳花夫人,文章重心在绮礼的女儿身上
虽说是偏离原作的捏造但是不推荐动画党看,作者自我满足居多
吧主觉得不合适就删了吧


1楼2012-02-07 12:22回复

    并不是初次乘坐这种现代交通工具的古代英灵从上飞机开始就是一副很不耐烦的表情,随手把把简单的行李和伪造的护照扔给了自己的Master,找到自己的座椅倒头就睡。得到了肉体之后的吉尔伽美什已经早就不需要单靠Master的魔力供给维持存在了,战争结束以后一个月,已经不能满足区区冬木市的风景的他立刻把散步的范围扩大到了全世界,三天两头跑到绮礼找不到的国家去闲晃再过三天两头再回来是经常的事。
    不过这种行为在他发现三十小时的国际航班带来的无聊和全身水肿等委实叫尊贵的他无法忍受后就消停了。
    他的同行对言峰绮礼来说绝对是计划外的事。
    本来以为吉尔伽美什绝对不屑于(坐三十小时左右飞机)陪他回到故居的,没想到这位一时兴起的王在听他说起这次的行程后却兴致高扬的和他一起踏上了飞往意大利的航班。
    “这次回去以后,我想去见见我女儿。”
    听到他这么说的吉尔伽美什的表情一瞬间从微微的惊愕转成了发现什么好玩的事物的笑容,那种表情,就像当时他在言峰教会的地下室里对自己说明何为愉悦一样。
    言峰绮礼在云层之上闭起了眼睛,脑中浮现出妻女的面容。
    上次见到自己的女儿已经是略嫌久远的记忆了。
    那个时候她还是个新生儿,刚刚出生的婴儿抱起来轻的难以置信,沉睡的面容安静简直让年轻的言峰绮礼怀疑那是不是活物。但是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肤之下的血管里又确实有血液在流动,虽然微弱却安稳的有心脏跳动的触感。那无比脆弱的生命,自己的手再用力一点就会支离破碎的身体,是继承了自己血脉的孩子。
    当时的自己的手几乎是颤抖着抱着自己女儿幼小的身躯,自己理智的枷锁牢牢的禁锢着自己的身体和思想,汹涌的感情向他涌来,他简直想扔掉怀中女儿捂住自己的耳朵,奈何那声音是从他心中传来的,他只能靠着自我掩饰的本能紧紧的抱住女儿的身体。
    直到现在,他才能正视自己当时的心中所想。
    那个时候像潮水般淹没自己的感情,绝对不是感动。
    而是破坏欲。
    3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女儿的瞬间言峰绮礼的内心十分惊异,因为那个小小的身影和自己的亡妻过分相像了。记忆中的画面铺天盖地的涌现到眼前,默然而温和的银发女子微笑着用手捧下自己的眼泪,欣慰的用最后的力气抱着自己的身体,用她虚弱的声音“你是爱我的。”
    记忆中的妻子用渐渐失去温度的手捧起他的脸,自己的眼泪沾湿了她的双手,和她的血液交融在一起。她笃定的对自己下了裁决,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那个苍白的影像在自己眼前和面前这个幼小的银发少女完美的重合了起来。
    真的是太像了,连那种生命力薄弱的感觉都如出一致。
    “喂,绮礼,镇定点。”黄金的Servant轻快的拍了拍他的肩,用充满戏谑意味的语调把他从对亡妻的回忆中拉回了现实。“令人感动的父女再会,你如果感动的哭出来会变成让本王放声大笑的滑稽的喜剧的。”
    经过作为代行者锁锻炼的出的自我制御让他的表情依旧看起来毫无感情波动,但是能够一眼看穿人本质的英雄王已经看出了他的动摇。
    “抱歉,失态了。”
    眼前依旧有些陈旧的教堂,和亡妻拥有同样容貌的少女正疑惑的打量着他。
    他步伐沉稳的走到卡莲的面前,把手掌放到她的额头上,对她说“好久不见了,卡莲,愿主的加护与你同在。”然后抬手再她的额头上划了个十字。
    就像无数次他看着自己的父亲做过的那样。
    “言峰神父!”卡莲的养父发出了不满的声音,对着她的生父怒道“您不能这样!这是不被容许的!她是罪人的孩子!没有领洗的孩子不能接受祝福!”
    而有生以来第一次得到祝福的少女则愕然的看着他,琥珀色的瞳孔放大了好几倍。
    卡莲的养父的不快让言峰绮礼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他伸手环抱住女儿,用手掌堵住她的耳朵,让她听不到怒吼声。
    


    3楼2012-02-07 12:23
    收起回复

      “把迷途的罪人领向神所指引的道路不正是我们的职责吗。”
      “住口!”本来只是稍有不满的中年人听到这句话以后好像就好像受到了什么莫大的侮辱一般的,像被点燃的蜡纸一样烧了起来“只不过是个借着神的名义杀戮的恶徒——”
      “您刚刚说的话,会被视为对代行者的不公正言论,希望您能为自己的每一句话负责,慎而言之。”言峰绮礼用简单的陈述打断了他。
      原本愤怒的中年人在听到这句话后立刻噤了声,卡在喉里的愤怒和恐惧交汇在一起让他的脸呈现出一种发青的白色。
      代行者是什么样的一群人,他再清楚不过了。
      那是一群能面无表情的进行杀戮,把信仰和道德放在执行力之后的凶徒。
      “我要带走她。”言峰绮礼抱住自己女儿瘦小的身躯,厚实的手掌依旧捂在她的耳朵上“在这个孩子变成一件无趣的死物之前,把她引领向████才是我作为父亲能为她所尽的最后职责。”
      教堂内的空气如同被泼上液氮一般的冻住了。
      这个言峰绮礼,真的是那位德高望重,谦卑和蔼的言峰璃正的儿子吗。
      他不是只是个恪守戒律,诚实稳重的的青年吗,这种让人犯恶心的寒意到底——
      “你——”
      “别吠了,杂种。”毫无礼貌可言的责难。刚刚一直站在一边用玩味的眼神看着这边的金发青年,忽然像看腻了无趣的肥皂剧一般皱起了眉头“如果再胆敢让本王的耳感到一丝聒噪,本王就让你立刻死在地上。”
      完全不敢反驳。
      如同被液氦冻成冰层的空气忽然被这个年轻人的存在感震开了似的发出剧烈的震颤,教堂的主人一瞬连呼吸都不敢了,生怕扰怒了眼前这个金发青年。
      “祝贺你获得新生,卡莲,从今天起你将聆听着神的教诲成长。”言峰绮礼把手掌从女儿的耳朵上移到肩膀上,矮下身和她保持平视“要用心,刻苦,心中充满对信仰的觉悟,向成为你祖父那样拥有良好人德和端正品行的优秀的圣职者而努力。”
      黄金的Servant眯起眼睛扯出一个玩味的笑容,注视着自己的Master和他的女儿。
      呵,绮礼,你真是越发有趣了。
      在女儿面前简直就像一位真正的圣职者一样。
      4
      “绮礼,本王不记得你是这么无趣的人啊。”黄金的英灵从自己的Master的手上抽走深红色封皮圣诗唱本,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红玉般的眼瞳中写了满慵懒,还有无聊。
      这是言峰绮礼把女儿接回家的五天后的晚上。
      吉尔伽美什终于厌倦了在这个陌生的国家漫无目的的散步,回到了自己的Master身边,并发现他的状态和自己离开前并没有任何不同,好像他离开的四天在时间的夹缝中凭空消失了一样。
      “让本王无聊的罪可是很重的。”他笑着扯开言峰绮礼的领子,弯下腰与他唇齿相交,手不老实的从他的领口伸了进去,指尖轻轻的划过神父平常被修士袍的高领藏的严严实实锁骨。
      五天时间。
      五天时间能用来干什么呢。
      带着女儿把满是尘埃的宅邸打扫一遍。从高脚柜的抽屉里翻出三年前的结婚戒指带回无名指。把自己十岁之后就收进书架里阁的圣经绘本故事,圣诗唱本,还有台式风琴乐谱翻出来抖去灰尘晒去霉斑。把那台已经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的风琴搬到向阳的窗口,擦干净再调好音。带着女儿去教区的成衣店买了崭新,没有皱褶发黄和褪色的修女制服和睡衣,回家的路上顺路去超市买了文具、简单的生活用品,和食材。把厨房整理出来,把刚净晒干的桌布铺到木桌上,用白瓷的盘子和碗盛上自己做的调味料放的很重的菜,捏着女儿的手教她怎么用筷子。
      正面印象来说是一位认真严谨,温和而耐心却又无趣的圣职者。
      在表象上于他的父亲,导师,妻子,女儿来说堪称完美的儿子,学生,丈夫,父亲。
      那是遇见吉尔伽美什之前的言峰绮礼。
      不肯正视自身的扭曲,带着满腔的虚无,固执的把自己锁在一个清廉正直忠于信仰的圣职者的壳里,并让他的至亲之人都相信了这个假象。
      


      4楼2012-02-07 12:23
      回复

        他教女儿读圣经,给她讲解每一章节的寓意,教她唱圣诗,教她用硬笔写字,甚至教她用风琴弹欢乐颂。卡莲的身高还不够踩到风琴的踏板,只能坐在父亲的膝盖上努力的记住面前看起来每个都一样的黑白键顺序,然后听父亲一遍又一遍耐心的弹给她听。
        “今晚就算了吧,卡莲在隔壁睡觉。”言峰绮礼不动声色的把吉尔伽美什的手从胸口拿开,起身把被扯开的领口扣起。他轻轻的吻了一下自己的Servant的额头,权当安抚,便自顾自的熄了灯丢下他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温和的拒绝对方的求欢。
        “……等等。”吉尔伽美什在神父关上门的前一刻撑住了门板,伸长手臂抓住神父的后领子把他拉到自己的面前“本王可是瞅着那小姑娘说不定能长成和你一样好玩的玩具才没阻止你往她身上无意义的倾注时间的哦?但是这遥遥无期的未来的乐趣若是会剥夺本王现在的乐趣的话,那现在宰了她本王也无所谓。”
        吉尔伽美什这句话应该是玩笑。
        但是就言峰绮礼对他的了解,让一条生命消失对他来说也并不超出玩笑的范围。
        在他的观念里,万物皆是他的,全世界的活物皆是他的臣民,本就是他赐予的生命他想收回来也是他的自由。
        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就没法当没听到。
        年轻的神父轻叹了一口气,把吉尔伽美什带进门内,用绝对不会吵到熟睡中的女儿的力度轻轻的合上门扉。
        “我不管您在期待什么,”言峰绮礼在自己的Servant面前站定,用毫无起伏的声音说道“但我可以确定的是,我现在为了那个孩子所做的一切绝对不是无意义的。”
        他继续平静的对吉尔伽美什陈述道。
        “那孩子和她的母亲太像了。不但相貌如出一辙,就连身体方面也是,这样的她估计活不过三十岁吧……不,只能活到我这个年纪也说不定。”
        “所以?”
        “她和我不一样,已经没有二十年的时间可以浪费了。”
        这么说着的言峰绮礼眼神平稳而坚定,和一年前的他完全不同。虽然做着那时候的他才会做的事,说着那个时候的他才会说的话,但是毫无迷惘。
        不,一年前的他的话,说不定都无法平静的面对自己的女儿。
        没有母亲,不被祝福,父亲是杀人者的垂死女童。
        这样的女儿,这种悲惨而脆弱却又无比真实的生命,不正是撬开他愉悦的源泉的绝好诱因吗。
        “虽然有点仓促,但是我要让她体验我被浪费掉的二十年所发生的事。”
        “值得庆幸的是,我人生之前的二十多年在遇到你之前可以都说是虚度了也不为过。虽然在那之前漫长的求道给我的身体和灵魂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但是当这条求道之路在走到你的面前后,之前的一切似乎都无关紧要了。”
        “但是遗憾的是,由于我之前的怯懦,我的女儿已经在教会的手中变成了一个只知道不幸的孩子。从小就生活在不幸中的稚童,只会对不幸越来越麻木,对外界的非难和自身的痛苦都越来越缺失反应——对,就像温水烧杯里的青蛙一样,最后只有悄无声息的变成一件死物这一条路。”
        “毕竟是血浓于水的女儿,让她就那样麻木的死去,多少有点于心不忍啊。”
        他说着说着微笑了起来,温和的就像是一位满溢父爱的普通父亲,衷心憧憬着自己的女儿健康成长一样。
        但是那幅表象却骗不过人类最古老的英雄王。
        剖开那层正直的圣职者的壳,底下有着什么样的扭曲的存在,吉尔伽美什再清楚不过了。
        他兴致盎然的用眼神示意言峰绮礼继续说下去。
        “总之先帮她建立坚实的信仰和健全的人格吧,我主不会对他的子民吝啬布施他的福只的。就算是不被祝福的孩子也一样,只要心怀对神的信仰,满心虔诚,终有一天会得到应有的救赎。”
        然后当拥有了鲜活的生命力和坚定的信仰的卡莲·奥尔黛西亚站在他面前的时候——
        不、想象就在这里打住吧,过高的期待是会降低真正品尝的美味的。
        她最后是会变成和父亲一样在无尽的前路上追求愉悦的狂信者,还是成为像母亲一样为了证明无法得到的爱而结束自己生命的可悲女人,甚至只是个不断悲叹自己命运、唾弃自己的身体的善感少女,都是无比值得期待的。
        


        5楼2012-02-07 12:23
        回复
          在自己的恩师的女儿身上无法获得的快乐,自己的女儿又如何呢。
          将这个残破却又无比接近空白的女孩拾起来,由自己亲手培养又会造出怎样的存在,简直太让人迫不及待的的想知道后果了不是吗。
          教会本来就不幸的孩子信仰和罪恶,痛苦和快乐,让她理解主的福只和戒律,再让她为她染上世界的恶意。
          那样的孩子,将会成为怎样的矛盾的**啊。
          虽然要花点时间,大概要十年或者二十年,再久一点也无所谓。
          这还只是一品亲手酿制的新酒,封入窖之后慢慢等就好了。
          言峰绮礼,我的鼻子可还是很敏锐的哟。你身上具有和我一样的味道。
          那个吸血鬼一般的瘦小老人让人毛乎悚然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由至亲的痛苦所孕育的愉悦——
          微笑从神父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往日的面无表情。
          那个老人于他来说是个让他非常厌恶的存在。
          他用专注的视线盯着自己面前的英灵,相比之下,就算是吉尔伽美什于他来说也能让他愉快的多。
          他看着黄金的英灵脸上那不愉快的神情慢慢变成了浓烈的笑意,然后放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甚好,甚好啊绮礼,看来本王养出了不错的怪物啊!”他那华美的音色即使这般高声也不觉得聒噪,甚至可以说反而是悦耳的“这样的怪物能养出什么来,就让本王拭目以待吧,可别让本王失望——”
          仍然担心会吵醒熟睡中的女儿的言峰绮礼,在英雄王开心的声音进一步拨高前,用深吻堵住了他的唇。
          神父伸出双手把把黄金的英灵揽入怀中,闭上眼睛与他唇齿交叠,彼此交换唾液和温热的吐息。吉尔伽美什紧绷的身体在他的怀中慢慢放松下来,最后把全身都倚在他身上。
          “…唔…嗯……”
          比平日来说都要浓厚的亲吻,收不住的**的水渍声和轻吟声从金发青年的唇角滑出。
          结束后黄金的英灵直接瘫在了言峰绮礼的怀里。
          “不过有一点得纠正”吉尔伽美什那温软的纯的贴着他的耳廓,用诱人的声音低语着“作为你的神的子民而活的言峰绮礼已经死了,你现在是本王的子民。”
          他的右手抚上神父的胸口,修道服的布料底下包裹着的胸腔中是他那被黑泥注满的心脏。
          “……是、我的王。”
          言峰绮礼苦笑着抱紧了怀中的英雄王,探出手锁上了门,又加上了隔音的小魔术。
          今晚不让他满足的话估计他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to be continue→……
          顺说一下这个“我的王”是物主所有格。


          6楼2012-02-07 12:23
          回复
            △这段和言金没啥关系了,基本是在讲紫阳花夫人,不喜可跳……
            言峰绮礼第一次见到他的妻子时,第一印象是冲击世界观的美丽。
            那个时候她已经快死了。
            为什么会那么想,当时的自己觉得不可思议,但是现在已经释然了。
            那是他第一次直面,属于他者的漫长的死亡。
            尽管他已经经历多无数次的生死攸关的时刻,也见证过无数的人死去。但是在每一次死斗中,生死都是一瞬间的事。或许这么说不太恰当,因为死亡并不是意识停止就结束了。一个人完全死去非常耗时间,但是绮礼从来都没亲眼见过。
            对他来说将死去是烛光,每次都是在战火中一掠而过,熄灭也不过是啪的一声。从来都没想过,也不敢去想。当他静静的坐下来,观察一个将死去的人,那快燃尽的蜡烛将会绽放出怎样的光辉。
            那个女人是黑暗中亮眼的白色。
            言峰绮礼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一瞬间以为她是一具尸体。
            那是当然的,因为她身上不但没有活人的气息,还有尸臭的味道。她的周围都是腐坏的尸体,身边是潮湿的黑暗和从尸体中滋生出的病菌和恶臭。她全身是伤,皮肤呈现出尸体的青白色,手脚上都有溃烂发白的水肿和脓包,坏死的皮肉外翻开,露出干枯的脂肪和血管,已经坏死的一只眼睛肿流出浑浊粘稠的液体。衣服**掉的组织液染成了奇怪的硬块,没有干掉的地方已经起了霉斑。
            那个时候的言峰绮礼虽然还年轻,但已经是一位经验丰富颇有功绩的代行者了。死亡对他来说并不少见,那以上的惨死他也不是没见过。所以当他看到那个惨死的女人——不,那个时候该称为少女吧,看见那一幕的他内心毫无波澜。他已经不会为杀戮而兴奋,也不会因为尸体而掩面了。
            但是,那虽然是很细微的声音,他却还是听到了。
            那是活着的生命的声音。
            说不上来到底是呼吸声,还是心跳声,甚至只是少女那微弱的体温震动空气的声音。
            总之他确实知道了,眼前这个少女还活着,并非一具尸体。
            有了这个认识的一瞬间,他忽然觉得眼前的少女美的不可思议。
            他的心跃动着,欢腾着,身体不自觉的靠近了濒死的少女。如同看到了名画的艺术家和初恋的少年。那说不定是人生的第一次,他直观的感受别的事物的美丽。
            因为他,是天生只对其相反面抱持着兴趣的人类。
            能让他感到美丽的不是蝴蝶而是飞蛾,不是蔷薇而是毒草,不是善而是恶。
            也就是所谓的缺陷者。那是他想极力否定的事实。虽然无法理解一般人所抱持的良知、信赖的道德,良善。但他却无比完美的遵从了那一切,不停地追求从一开始就没有的、即清澈又美丽的心,并给自己做出了一个清廉正直的壳来收纳自己扭曲的灵魂。
            只可惜当他看到少女的那一刻,本能比理智先占据了他的思维。
            那个时候的言峰绮礼处于一种很微妙的窘境之中。
            简单的说就是他被困住了,和一堆腐烂的尸体和一个只剩一口气的少女一起。
            他在异端讨伐的过程中,先于同伴一步到达目标的工房,然后准确而迅速的杀死了目标的魔术师。醉心于研究的魔术师甚至都没感觉到危险,就被黑键刺穿了喉咙,吐着血沫痉挛的倒在了地上。杀死目标之后是对目标研究物的销毁。这一点他们圣堂教会和魔术协会不一样,对这类东西向来不保留,而是刨根掘底的消灭干净。
            他对着死去的魔术师在胸口划了个十字,低声念道“愿主赦免您的罪。”就转身走进了应该是用来存放他研究素材和研究成果的地下室。
            地下室的大门随着他的进入哐当一声关了起来。
            然后他就被困住了。
            相当厚重的门,栎木和合金制的,十分坚固。那扇门是一关上就会自动上锁的设计。并不是魔术,而是物理上的机关,也难怪长年和魔术师打交道的少年没有注意到。
            他用指节敲了敲那扇门的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随之而来的还有指节裸露的皮肤表面的疼痛。这时他才注意到门的背面涂了某种类似强碱的东西来保持门口的干燥,手一碰就生疼。这让他暂时不得不放弃了用自己的手去强推开这扇门的想法,虽然真的实行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于是少年的代行者转过身,继续沿着石阶往地下室深处走去。
            暗沉的地下室中点着蓝色的冷光,并不足以照明,但是用来看路却足够。
            地下室挖的相当深,最开始十来阶石阶和墙壁上都涂着强碱,他沿着螺旋状的楼梯一直到往下走了将近十米才感觉空气湿冷了起来。
            阴暗的地下室越往下走越潮湿,空气中带着恶臭的腥味,墙壁上的强碱渐渐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滑腻的藓类植物和霉斑。原本干燥的石阶也变得滑腻了起来,他每走一步都能听到粘稠的水声,似乎一不注意就会滑倒。
            一般人在这种密闭而黑暗的空间中一路往下的话,怕是早就被自己的心理暗示吓疯了吧。
            那种死寂的,潮湿的,令人作呕的黑暗。
            只会让人产生正在一步一步走进地狱的错觉。
            但是少年只是平静的,捏着黑键向下走去。
            最后他看到的景象确实也能称之为活地狱没错。
            异端魔术师的研究品立刻嘶鸣着朝他扑上来,他反射性的挥出黑键。刀刃直直的插进了那怪物的胸腔把它定在了地板上,它发出娃娃鱼一样的嘶声,喷出冰冷粘稠的液体然后挣扎着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再活动。
            冷暗的的室内一瞬间变得极其安静。
            片刻后,嘶鸣声忽然像打碎了的镜子一样从四周响起来,包围了年轻的代行者。
            那是介于人类和两栖类之间的怪物,腹部贴着地面活动,爬行的动作像蜥蜴,但是起跳的动作却像蛙类。谢天谢地,黑暗中他看不真切到那些生物的外形细节。那些东西的敏捷度非常高,接连着超他扑来,他一边躲闪着一边把它们按数歼灭。每杀死一只封闭的室内中那腐坏鱼腥臭就会更浓烈,那种生物的叫声传到他耳中就像被刀片刮着耳鼓一样刺耳。
            这种生物虽然经过各式各样的改造,但是并没有自我修复和不死的属性。
            清扫工作结束的很快,年轻的代行者下手十分利落,不一会冷暗的地下室中就没有明显的生命痕迹了。
            然后他就在那充满恶臭的尸堆中,邂逅了自己未来的妻子。
            


            16楼2012-02-22 01:41
            回复
              啊对了,这篇全是有玛丽苏嫌疑的捏造……忘记说了


              17楼2012-02-22 01:42
              回复
                一般的少年在毕业前夕都会迷茫吧,会犹豫自己将来的轨迹和进路,将各种各样不存在的妄想和假设放到蓝图上反复权衡。一边考量这自己真正的价值和极限一边藏掖着梦想以及想做的事,反复犹豫举棋不定。
                可是绮礼没有,他明明照这个势头下去说不定能当上枢机主教,更光明的前途要多少有多少,身上也不乏师友和至亲的期待。
                但他却毫不犹豫脱离了普通升迁的轨迹成为了杀人者。
                他不是不迷茫,而是并不像同年的少年一样是“到了毕业的时候忽然迷茫起来”,是一直都在迷茫的状态中度过了此前十余年的人生。
                他曾经以为只要一直虔诚的聆听主的教诲,坚定身心和信仰就能得到救赎。他跟随父亲在巡礼圣地走肿了后脚跟,也断过食,鞭打过自己,用各种各样堪称自虐的苦行磨练自己还没有长开的身体。并非寻求肉体上的痛苦。说起来,对信徒们而言至极重要的不是肉体上的痛苦,而是精神上的痛苦。他对痛苦并不陌生,却从来没有感到过和痛苦相反的感情,幸福啊快乐啊救赎之类的。别说这些了,他就是连自己命悬一线的时候连求生欲都没有。
                并不是有想死的念头,而是并没有迫切的想活下去,因为“生”这件事对无法感受到美丽的他来说并不富有魅力。若自己天生即罪人的话,那没有此程度的处罚就和世界不相配,他所信仰的道德如此教导着,他也如此笃信着,却什么都没有看清。
                这种烦恼作为十几岁少年的烦恼来说太过沉重了,虽然站在他周围的视点来说他是个不骄不躁潜心磨砺自己的可造之才,对看的透彻点的人来说也只不过是个用自己认为的理智的大人一般的思维方式思考的早熟小孩的庸人自扰。但是他自己知道,那困惑的重量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足以将他压垮的重量。
                生活中完全没有正面情绪,那是多可怕的事啊,更可怕的是他在没有正面情绪的同时因为有信仰这一层救赎连负面情绪也很稀薄。
                简直就是个虚无的人。
                空壳,人偶,机械,行尸走肉。
                有很多很多的词能形容他这种状态,但是都不完全贴切。
                他比起完全的虚无之人来说还有个希望,就是这条满是荆棘的求道之路能走到尽头,那尽头有他穷尽一生也要得到的答案。
                不管那是不是真的,至少那时的他相信。
                于是他选择了比任何人都要激进的生活方式,走上了杀戮的道路,像狂信者一样成为了主的利刃。但是他身上完全找不到叫做‘激情’的东西,他也没有像狂信者那样狂热的眼神,眼中依旧是一片虚无。
                


                56楼2012-09-05 19:38
                回复

                  少年点点头。
                  这番话他听不太明白,只是在逻辑上理解了,但是感情上却无法理解。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将这番话记了下来,就像两岁时背诵下来的摩西十诫一样。虽然不理解,但是还是像个孩子那样把这当做“正确”给加入到了自己还未成形的世界观中。
                  他活到了结婚生子的年龄,以后也会活的比那位浪费了回程火车票的前辈更长久。后来在混沌而迷茫的生中遇到了愿意和自己相爱的可怜女人,和她结了婚,有了孩子。装着妻子和女儿的照片的项坠他也有,直到妻子死之前都还一直贴身带在身上。但是他无论陷入怎样的困境,都从来没想起过要看它一眼,即使是命悬一线的时候也没有想起过她们。
                  青年的言峰绮礼用指腹抚摸着无名指上的银质戒指,想起的却不是带着和它成对戒指的女人。
                  那段往事过去十余年后,现在的他终于能在旅途中想起自己的家人了。但滑稽的是,那却是在自己真正的家人都离去之后,如同过家家一般拼凑起来游戏。这种感情若说成爱简直都是对那个单字的亵渎吧。
                  他现在想的也不是什么家人的音容笑貌,而是十余年前的他连想象都觉得龌龊的事。
                  那是前一天晚上的事。
                  他躺在宽大的睡床上,听着平稳和呼吸和心跳声从自己的身体两侧传来。
                  背后是女儿熟睡的平稳呼吸声,面前是吉尔伽美什带着蛊惑意味笑容的脸,那双红色的眼睛在薄暗中闪烁着**而诱人的光,红宝石一般美丽而澄澈。他在静谧的薄暗中看着吉尔伽美什美好的唇形轮廓裂开,合上,柔软的唇瓣无声的变化出两个口型。
                  “Ki-rei”
                  他看着自己的名字无声的从黄金的王唇齿间吹出,立刻觉得一阵无名的热从胸腔里燃起,连女儿从他背后传来的安稳的呼吸声都没法将那热度安抚下去。
                  啊啊,真想立刻就压倒在他身上,让他出声,让他用那华美惑人而又**声音不知恬耻断断续续的叫自己的名字。
                  能洞悉人心的王怎么可能看不透他这点想法呢。
                  吉尔伽美什主动凑过去捧起了绮礼的脸,低头吻下去。他们在薄暗中接吻,侵犯彼此的口腔内部的敏感处。激烈的接吻让呼吸有些缭乱,唇齿交叠时不可避免的有些**的水声,但是都被压低到了最低。
                  那行为作为接吻来说已经太过浓厚了,更像是仅仅靠着唇舌在**。
                  唇齿交缠,翻搅着对方的舌头,轻咬对方的嘴唇,彼此交换呼吸和唾液。扫过齿列,舔过上颚,轻抚口内的粘膜,吸进对方的吐息。
                  如果卡莲这时候翻个身,不小心碰到了她父亲的背的话,她说不定就会发现父亲的背部绷紧的和跳动的钢铁一样。
                  他们都没有在接吻中闭上眼睛,绮礼甚至能看的那近在咫尺的红色的瞳面上映着自己的皱起来的眉宇和黑色的眼睛,那里面浮起的情绪毋庸置疑是情欲。吉尔伽美什那双威严而**的眼睛正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慑人的瞳仁沉在澄澈的深红之底。那双眼睛像深红的漩涡,他得像水中的泅人一样徒劳的抓住点什么才能让自己不被吸进去。
                  


                  58楼2012-09-05 19:48
                  回复
                    有肉的地方实在发布出来
                    只能贴地址了
                    http://bulaoge.net/topic.blg?dmn=kumokawa&tid=2394046#Content


                    59楼2012-09-05 19:51
                    回复
                      这更不可能了,这种小镇子不可能提供这么好的社区服务,但是难道全村每一家都有人战胜了暖炉和被的诱惑,跑出来铲雪了吗。
                      然后他一边走一边刻意的竖起耳朵仔细听,有些人家就算开着窗子里面也没有传出小孩欢闹的声音或是婴儿的哭声。
                      这实在是太不自然了。
                      当然,这个时候他还只是注意到不自然,但没有发现这是魔术师的作为。
                      他沿着坡道,踩着白雪一路往上走着。
                      然后他看见了最诡异的部分。
                      一个小女孩在铲雪。
                      这倒不是什么诡异的部分,诡异的是那个小女孩在发烧,明明在发烧还在铲雪。他有试图阻止过,但是女孩却异常坚持一定要铲完。而且明明因为发着烧,该很痛苦才对,她的脸上却挂着幸福的笑容。少年代行者没办法帮女孩铲完了雪,然后勒令女孩一定要回去休息。
                      然后他往前走了几步,不放心了从窗子窥视着房子内部,希望能看到那个女孩好好的吃点药睡觉去。
                      但是那个女孩只是在床前坐着。
                      坐着。
                      坐着。
                      坐着。
                      坐了三小时,直到她的父母回来。
                      太诡异了。
                      那天晚上,和次日,少年都隐蔽了气息,藏好身形,去好几家有小孩的家庭观察。
                      每个小孩都是一样。明明是假日却准时七点起床,去教堂做了礼拜以后回家写作业帮忙家事,做完之后就在一个地方坐着,一动不动。这绝对是不正常的,每个孩子都异常的听话还可以勉强解释为近年的老师越发出色了,但本该用于玩乐的时间却坐着一动不动绝不可能是自热现象。
                      是魔术,只能是魔术。
                      少年代行者在十二月二十三号向教会反应了这个情况,得到了“彻底调查,务必避免轻举妄动和不必要的接触”的命令。
                      然后他在二十四号下午用电话向教会传达了他找到的异端魔术师的名字,以及他在镇子的周围调查到的结界构成和他所推断的和这位魔术师所使用的魔术构架。接着他得到了第二个命令,教会临时给予了预备役的他异端审问官(Inquisitor)的资格,要求他“谨慎的和异端接触,拷问出动机,判断是否会对镇民造成生命危险。若是则当场处决,若不是则先拘留起来,要求解除术式并等待教会方面明确此人身份的结果。”
                      报告传回的相当晚,是在二十七号的晚上。
                      然而这次的报告内容很奇怪,“我看见了!那是圣杯!原来我之前看到的一切都是误解!啊啊,那一定是圣杯没错,那内里的酒液也毫无疑问是耶稣的血!那些孩子只是在几年前的圣诞夜饮下了真正的圣杯之酒,领会到了主的真理圣言罢了,我只是碰巧看见了他们祈祷的样子!我真是丑恶之人,居然用我丑陋的心和肮脏的灵去猜忌那些纯洁无垢的小天使们!他们都是饮下圣杯之酒的神的子民!”,异常亢奋的声音隔着话筒传过来。
                      本来以为他是被催眠了,但是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有活力。对着他隔着电话下了解除催眠的暗示也毫无反应,完全不像中了催眠的样子。也不是精神失常,问了他几个问题都对答如流,那些问题里夹着暗号和只有代行者才会知道的细节,同时也排除了是其他人给自己用了改变声音的魔术冒充他的可能。
                      于是因为“圣杯”这个词的出现,这个事件移交给了第八秘迹会处理。
                      之后第八秘迹会派出了文职人员,取回来确认之后,那个被称为“圣杯”的东西只不过是个做工精美的黄金酒盏。
                      本来这个事情到这里就该结了,直到几天前,某个打扫存放品仓库的清洁工忽然发狂然后猝死,死的时候手上抓着的就是那个黄金酒盏。
                      这是第一个因为这件事而死的人,死状很是可怖,但是却检测不出魔术的痕迹,却检测出了病理上的奇异之处。具体的还要等内部医院的详细分析,但是上面已经判断出“这很危险”。于是调查及抹杀命令就下达到了言峰绮礼身上,选择他是因为这件事在书面上还是属于第八秘迹部管,而在第八秘迹部之中,没有人比原代行者的他更合适做这件事了。
                      虽然说是调查与抹杀,但是其实抹杀就够了。
                      


                      61楼2012-09-05 19:52
                      回复

                        绮礼愣了一下,随即跟上了少年的脚步。
                        名为安德·瓦尔丁诺少年带着他在乱石和杂草丛生的山路上走着,开始还叽叽喳喳的对他说几句话,但是不小心踩空两三次以后就闭嘴专心看路了。绮礼一直谨慎的和他保持着十步左右的距离,但是对方则是完全将背后暴露给他,无论言行还是气息都感觉不到一点敌意。
                        从他那里零散的得到了合理的情报,整理一下杂乱无章的对话概括一下大概是他被艾伦医生控制了。不单单是他,是那个村子的所有人。那个医生会使用让人绝对服从的魔术,不是单纯的暗示或是Geass那种传统而温和的东西,而是能彻底扭曲人行为的强力魔术。只要接受到了命令就一定会被强迫完成,不管怎么反抗都没有用。
                        之前他看到的那些孩子反常的原因,就是因为艾伦医生的这个名为人心控制的魔术。
                        “他每天早上把孩子们集中到教堂做礼拜,然后在那个时候给他们安排好一整天的任务……像上课写作业帮做家事什么的,然后再给第二天必须再倒礼拜堂来的命令。如果是平常到还没有什么破绽,因为任务排的很满,只是被我发现的那天学校放假了所以凭空比平常多出了八个小时空余时间。在那段没有被给予任何命令的孩子们就只能坐着不动,所以让我发现了异常。”
                        少年领着绮礼一直往前走着,走了大概半小时终于走到了平地。
                        路边违规停着一辆小型越野车,所幸这里不是什么主干道,即使停在这里也不影响交通。
                        “不用担心,我不会对你不利的,虽然我的身体已经彻底被异端侵蚀了,但圣灵一直在我心中未曾离开。”安德拉开驾驶座的车门自己坐了进去,然后示意绮礼坐上去。他看着站在他身后警惕的,不肯动作的绮礼,露出了友好的微笑,“而且我如果在行驶途中做什么……我估计也活不了了吧,这边的山路虽然不算太险峻但是也很是崎岖,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呢。”
                        这里也不能放他走。
                        绮礼暗自思咐着。
                        倒是也有将他绑起来让他指路,自己来开车这一选项。
                        但是自己现在右手不能用,只凭一只手没法应付崎岖的山路。
                        果然,这里只有先暂时相信他吗。
                        绮礼点了点头,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一进去就闻到了扑鼻而来的血腥味,这不是安德腹部上那个新鲜的小伤口的味道。是至少一个成年男性的动脉被切开了以后的出血量,又放了五六个小时半干涸的味道。
                        “那我接着刚才的说吧,言峰神父。”安德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东方人的名字对于西方出生的少年来说读音有点困难,他念出来以后绮礼一瞬间没反应过来那是在叫自己。“后来我向圣堂教会报告了这件事,得到了调查的命令——但是其实并没有我报告的那么顺利,因为我其实在调查的过程中就被那个死老头发现了。但是我太蠢了,当时没有注意到,只是向教会回报了调查结果,然后圣诞夜的晚上……”
                        他说着说着,声音哽咽了起来,好像在回忆什么痛苦的事情。
                        少年咬着自己的嘴唇,咬牙切齿,好像要咬碎自己的舌头来惩罚自己一样。
                        那明明是平常言峰绮礼看了会觉得想会心一笑的场景,他却不可思议的一点都不觉得有趣。
                        “……我被抓到了,然后被他下了让我蒙混教会的命令,但是我没有放弃……我试着说了些圣杯什么的,我想那样的话,就算不是行动部队的人教会也多多少少会再派人来调查。”
                        车子在山路上跑了起来,稍微有些颠簸。路况的原因也是有的,但更重要的应该是这少年的驾驶技术不怎么样。
                        言峰绮礼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后座。
                        那里倒是没有尸体,但是有一小块粘稠的黑色,一直从座椅底下连到被作为后备箱的空间。
                        “可是那个老头子早有准备了,他命令我将我告诉教会的话一次不漏的复述给他,然后准备好了假冒的圣杯。只是个稍微有点魔力,然后又是黄金制的魔术礼器而已。没想到教会……教会就这么放弃调查!本来我都快绝望了,还以为自己要被神抛弃了,得一辈子为那个异端卖命……”少年没有注意言峰绮礼那张脸上依然没有表情的脸上产生的细微变化,依旧是开着车自顾自的说着“直到前天,那个老头子要我来杀了教会派来的人。”
                        那么这车里后座的血,应该是被他杀死的,预定来接引自己的神父的血吧。在隧道里设置炸弹的犯人应该也就是眼前这个少年无误了。这么说起来的话,这辆车并不是安德的而是那个被他杀死的神父的所有物。
                        他的驾驶技术没问题吧?
                        


                        65楼2012-09-05 19:57
                        回复
                          “不过还好,他的命令有漏子可以钻,他说要杀却没说要全杀死也没说要确认死亡。言峰神父,我刚刚已经在那隧道里杀过你一次了,而本来预定来接引的神父也已经……所以我已经完成了命令。但是太好了,你果然是货真价实的主的利刃,和我这种半调子不一样,不会这么简简单单就死掉……”少年说着呜咽了起来,为了不让自己哭出来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求求你……救救村里的人们,救救我吧……”
                          “你现在是要带我去哪里?”
                          沉默了良久,经过了漫长的无言,言峰绮礼终于开口向少年问了话。
                          “回镇子,那个老家伙没什么攻击手段,我直接带你到他的面前,杀了他……”他缓缓的沉下了脸,捏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发白,车子颠簸的时候盛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不受控制的滚落了下来。“杀了他……杀了他,一切就结束了。”
                          车内尴尬的沉默又持续了十分钟,只有少年吸鼻子的声音,两边都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最后是绮礼侧过身子伸出手,将没受伤的左手放到少年的小腹上。
                          他的掌心随着魔力的流动在伤口的位置泛出淡淡的冷光,再移开手的时候,少年小腹上的伤口已经消失了。
                          “啊…谢谢”少年愣了一下,随机换上一副复杂的表情对绮礼道了谢“没想到圣堂教会也有会使用魔术的人。”
                          是由治愈魔术联想起了那位医生吧。
                          “刚才为什么攻击我?”
                          绮礼也不想多做解释,于是对他抛出了自己其实心里有底的答案。
                          “啊,抱歉……真是非常对不起,居然对您刀剑相向。”少年先是慌张的道了歉,然后立刻对绮礼吐露了想法“我虽然希望您能活下来,杀了那个老家伙,救我和镇上的大家……但是,如果教会派来的人连我都打不过的话…那就算被我带到那个老家伙面前,也只是和我一样变成他的傀儡吧。因为那个老家伙自己虽然没什么攻击手段,但是能控制我,把我当做武器使用……作为一名圣职者,与其成为异端的傀儡和饵食还不如带着干净的肉和清洁的灵死去的好……对不起,我是个过分的人把?”
                          “不,你这判断是正确的。你是个合格圣职者呢,安德。”神父摸了摸少年的额头,然后又抛出第二个提问,“梅尔·艾伦为什么不逃走?”
                          “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应该是他逃不动吧”被称赞的少年红了红脸,然后回答道“那个老家伙身体很差的样子,一年四季都坐在轮椅上挂着输液瓶,说不定车舟劳顿都能要了他的命……”
                          言峰绮礼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了。
                          又是沉默。
                          车内的光线明暗随着车外的蓝天白云山石树木变换着。
                          “路挺长的,刚刚治好自己的伤应该耗费了不少魔力吧?”少年小声的提议道“可以先睡一会儿。”
                          “好。”
                          言峰绮礼简短应答到,便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他当然不可能真的睡,毕竟他还没有完全信任身边这个少年。
                          言峰绮礼只是闭上了眼睛假寐,然后适当调整了呼吸频率和肌肉紧绷度使自己看上去像真的睡着了一样。
                          算得上是试探。
                          但是坐在他身侧的少年只是专心的看着前方的路开着车,完全没有一点要对他不利的兆头。
                          颠簸的山路一直开了五小时,眼睑上的光影不断的变换着,像一个单调的单色万花筒。
                          绮礼自认算得上脑平衡系统强度不错的人,还是觉得多少有点犯恶心。
                          等路稍微平稳下来一点的时候车外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到了,前面就是。”
                          就在绮礼以为自己真的会睡着的时候,他听到了安德叫醒自己的声音和打开车门的声音。
                          言峰绮礼装着刚睡醒的样子慢慢睁开眼,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座古旧而朴实的教堂。没有过多的装饰,不知道是本来就是黑色还是被雨水浸成黑色的古旧外墙和灰白而开裂的木制的大门,在欧洲算得上是极其常见的建筑。
                          绮礼跟着安德下了车向教堂门口走去,脚下是喀嚓喀嚓的石子路,明明还没到七点周围却安静到了让人毛乎悚然的地步。不管他再怎么放轻脚步,每走一步都还是能听到石子间碰撞磨砺的声音。
                          “我就不进去了,万一过会被他下了命令我就又会对您刀刃相向……而我不去,他就没有什么能对抗你的傀儡。”少年推开古旧却不怎么厚重的木门,生锈的门栓发出的呲声细长而刺耳“……但是他会操控村里别的成年男性,人数不少,请当心。”
                          “好的,谢谢你带我到这里来。”
                          安德·瓦尔丁诺转过身,想对身后的男人说句祝福,却发现转头之后并没有看到那个高个子的东方人神父。
                          他看到的是穿着同样款式修道服的身体。
                          自己的身体。
                          只有身体。
                          颈子上有巨大断面的,自己的身体。
                          浓稠的的血液从颈子的断面喷洒出来,飞溅到了三米高的门框顶,浓稠的血液浸进了古旧的木门上的裂纹,在薄暗中变成了黑色。


                          66楼2012-09-05 19:57
                          回复

                            头和身体中间被切出了断面,头这边的断面好痛,身体那边也应该痛的但是因为已经和头分开了所以痛觉传达不到大脑。
                            想叫,但是喉咙已经被切成两半了,只能发出岔气一样的嘶声。
                            少年的意识急剧的归于黑暗。
                            死。
                            这是他的脑最后理解到的信息。
                            死。死。死。死。死。
                            这就是死。
                            他的头和身体向不同的角度倒去,身体发出沉闷的声音,头在石子路上滚了好几圈,发出愉快的喀喀声。
                            教堂的门在他面前关上了。
                            在他那脱离身体的脑还没有彻底死去的时候,接收到的最后的景象是言峰绮礼握着黑键的左手,银白色的剑身上的,应该是自己的血吧。
                            


                            67楼2012-09-05 19:57
                            回复

                              16
                              教堂的大门在言峰绮礼身后关上了,将傍晚的光线和门外的血腥都关在了门外。
                              眼前深幽的圣堂。
                              傍晚的圣堂既没有日光也没有月光,彩绘玻上的圣母像在这微妙的明暗中慈爱的微笑变成了让人不快的表情,就象是用那无感情的眼睛注视着扰乱神的家的异端们一样。明明是神圣的场所,却让人觉得那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中蛰伏着什么喋血的凶兽一般让人毛乎悚然。
                              绮礼的视线越过一排排的信徒席。
                              在祭坛前坐着一位老人,背着光看不清五官,只能看到漆黑的轮廓。
                              以及感受到,在他周身流动的魔力。
                              “哈哈哈,真是可怕的年轻人。圣堂教会也真是不可小看的组织啊,居然培育出了你这种圣职者。”听起来十分温和而苍老的声音从走廊的尽头传来,那是一个老者坐在祭坛前。
                              言峰绮礼没有回应他的讽刺,只是握着还在滴血的黑键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每走一步,随着他的脚步声,黑键上的血都会滴下来在地板上发出小小的啪地一声。
                              走进了之后才发现坐在祭坛前那个男人似乎还不到说是老人的年纪,虽然头发花白了,脸上也有些皱纹,但是至多也就是五十岁。他坐在轮椅上,边上是挂着输液吊瓶的支架,瘦弱的身形和了无生气的脸让他看上去老了三十岁。
                              洗的发黄的旧衬衫熨的一丝不苟的贴在销售的身躯上,干枯细长布满皱纹的手,被各种药剂染黄的指尖。脸上带着老式的圆形眼镜,遮住了半张脸,让绮礼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这个中年人看上去十分人畜无害。声音温和而圆润,笑容彬彬有礼,身上带着温文尔雅的欧洲老绅士气质。同样是外貌苍老的魔术师,这个人和那个间桐家的老者,以及言峰绮礼见过的大部分年迈的魔术师差别都很大。这个男人完全不会让人产生恶感,甚至和同样满身绅士气质的传统魔术师的时臣比起来,都更像一个普通人。如果不是他身边那微弱的魔力的流动(居然也不会给人带来一点不快),他看上去就是一位让绮礼联想到自己学生时期经常去叨扰的那位校医的普通老绅士而已。
                              “什么时候发现的?”
                              梅尔·艾伦医生用温和而平静的声音对手持血刃的代行者询问到。
                              “从一开始。”言峰绮礼的声音没什么笑意,但是嘴角已经勾了起来。“艾伦医生,你没想到圣堂教会也有会魔术的人吧,而且还是专门杀伐异端的代行者里的人——真遗憾,我就是个会治愈魔术的代行者。”
                              他无力的扬起骨折的右手,看不出外伤但是却明显的留着治愈魔术修补过的痕迹。只是勉强用治愈魔术修补过的手一时还没法发力,但是这已经是相当优秀的治愈术了。但是言峰绮礼要展示的并不是他的手,而是悬浮在他指尖的东西。
                              深色的珠子大小的形状,在照明不够充分的情况下看不太真切。
                              那是血。
                              是悬浮在他指间的血滴。
                              “血液这种东西,在我所信奉的教义里象征着生命,其重要性无论怎么形容都不会过分。虽然血液的流通在以前被教会禁止了两百多年,直到上世纪初才解禁,但是魔术师们可不会管这个。”黑衣的神父再一次加深了唇边的笑意,这次,倒是显露了他内心对这种行为的深深的嘲讽,“他们不会管法律和禁令,只会自顾自的寻找最合理有效的方法。”
                              他用背诵教科书一样的语气平铺直叙的说着故弄玄虚的内容,一边说一边小小的活动着右手的手指。刚刚死去的少年的血液,随着他的动作在神父的指尖像会跳舞的精灵一样随着他纤长有力的手指舞动着。
                              “专精治愈的魔术师在很早之前,在欧洲的科学还没发明辨识血型的方法前就发明了解析血液的小魔术。粗略的解析能分辨出血型,手腕精细一点的就能解析出成分和里面附着的病毒或是毒素。那可是你、我、以及每一个学习治愈魔术的人都会的伎俩不是吗?”
                              “真是不错的技术,圣堂教会的后生里居然有对治愈魔术这么熟稔的人。如果你不是站在追捕我的立场上,我简直想收你为弟子了。”中年人带着温文尔雅的微笑赞许到,然后用和学生讨论问题的语气对为取他性命的代行者发问“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68楼2012-09-05 20:00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