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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文文~】嘛……~比较无聊的一篇鲤吹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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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觉的我写反派比较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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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夏日祭的阴谋 (上)
水田杏叶淡淡地笑着,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腰上,浑身上下散发着说不出的邪气。她俯视着全班,视线扫过班里不正常三人组的时候微微顿了顿。
羽衣狐真没料到她居然会和这三个宿敌坐在同一间教室里。奴良鲤伴,花开院秀元和那个女幽灵山吹乙女。若是她早知道奴良鲤伴和山吹乙女的“御业•灵动影舞”会是那般样子,在那之前,她就不会允许阴摩罗鬼把山吹乙女带出去,阴摩罗鬼还为此陪上了一条性命。想着想着,杏叶嘴角勾起的一抹笑意更浓了。
下面有同学打了个哆嗦。
鲤伴在认真地凝视着杏叶,金色的眸中流转过千万神采。杏叶在他这里的代名词就是母夜叉,他曾想尽办法躲避这个可怕的女生,可如今,她变了。
秀元仰倒在椅子上,笑了笑。
山吹也垂下了头。
三人的脑中在思考的,都是同一件事,这件事来得太迅速,让他们一时间无法接受。杏叶说道:“东京都的夏日祭,也就是神田祭,每年都是同样的模式,确实会让人感到无趣。今年,我们就换个形式。玩一个面具游戏吧,怎样?” 下面鸦雀无声。班长杏叶的建议得不到呼应还是第一次。
但是,她的语调太冷漠,没人敢吱声。倒是新来的花开院秀元,傻乎乎地举起手来,大声道:“好呀好呀,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呀!” 杏叶撇撇嘴,继续说道:“那就通过这个提案。夏日祭那天,除了游戏项目和店铺的准备,每人戴一个面具,选择和平时不同的发型,争取让别人认不出自己来。夏日祭开始的时候,每人手上有五颗豆子,认出一个人,就可以获得那个人手上的一颗豆子,夏日祭结束的时候,谁手上的豆子最多,谁就可以获得神秘的奖品,怎样?”
杏叶微微一笑。
这次,同学纷纷响应了。
“不错不错啊,我支持!”“我也支持哟,终于可以试试换个形象了。”“到时候绝对让你们认不出来啊!”
杏叶在同学们越来越嘈杂的讨论声中走下了讲台。她的脸上仍然挂着笑容,只不过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放学后,樱花树下,三人聚齐了。
山吹从家里带了个大毯子,三人跪坐在上面,山吹蹙着眉,夹在两个面带微笑的男生中间。
“动作真快啊,这才几天过去,羽衣狐就找到了宿体。”鲤伴哼笑一声,“这之后呢?羽衣狐想做什么?”
秀元假装沉思了片刻,细长的眼睛微微弯了起来:“那只小狐狸呀。她能做什么呀?只有分娩。”
“分娩?”山吹被震惊到,一瞬间脱口而出。
“哎,是分娩。”秀元又重复道,“地狱之门被某种力量给打开了,小狐狸死去的部下们趁机从门里走了出来,小狐狸一定认为此次是她重新崛起的好机会,所以聚齐那些复活了的部下们,等待转生。可京都的封印还在,小狐狸没办法回到贰条城,只能跑到东京都来,顺便打击打击东京不听话的妖怪们……嘛,以上都是我随便说的,不保证真假呀。”
秀元“啪”地合上手里的折扇,眼中笑意盈盈。
鲤伴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头,将酒水一饮而尽。他的余光落在秀元身上,眯起眼,似是不经意地问道:“这次击败羽衣狐的可能性有多大?”
秀元笑了笑:“当年,我认定滑头鬼击败羽衣狐的可能性不到万分之一,最后果真只是击败了她的宿体,本体逃之夭夭。小鲤伴要做的,也是击败她的宿体而已。”
“击败宿体?”鲤伴冷哼一声,“只是击败宿体的话,诅咒依然会存在的吧。”
山吹皱眉。
诅咒?
鲤伴以前从没提过诅咒的事。
秀元也眯起了细长的双眼:“你们妖怪很在意诅咒的事情么?”
鲤伴看了一眼山吹:“顺其自然吧。” 话题到了这里,基本要终结了。秀元站起来,手搭凉棚:“呀~东京的夏景也很不错,有机会真想再来一次呀~” 山吹也跟着站了起来,面色稍显凝重:“那杏叶同学还有没有可能被救下来?”


101楼2012-12-02 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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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 夏日祭的阴谋 (下)
    樱花学园中,戴面具的一年D班学生俨然成了一道风景线。一年D班的男生素来以搞怪出名,而女生大多以暴力出名,这次的面具游戏也没有按普通的路子出招。动物面具已经沦为最普通的种类,还有人戴上怀旧的奥特曼面具,大多数是逼真的人脸面具。从背后看人脸面具,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可当面具转过来的时候,其狰狞可怖的面部表情吓翻了不少学生。
    被吓倒的女生纷纷去找水田杏叶告状,可是找了半天也没看见她的影子。
    “杏叶同学不会也参与面具游戏了吧……”“听说面具游戏就是杏叶同学出的主意呢。”
    “我以为像她那样的人应该置身事外的啊。”“大概也想放松放松了吧。” 此时,水田戴着她的面具,踏入了校园。水田的面具很普通,就是夏日祭上也会卖的狐狸面具,只是,那只狐狸没有眼睛……
    水田的部下们也混在了人群中,四处搜寻单身的幽灵女妖怪。
    奴良组的妖怪也悄声匿迹地在校园的小树林里**,随时等待奴良鲤伴的命令。 “感觉……大战要开始了的样子。”山吹望着阴气笼罩下的樱花学园,感叹。昨晚,鲤伴集结了他的百鬼,命他们先行在学校里潜伏着,现在,奴良组里又只剩下干部们了。
    “山吹,紧张吗?”鲤伴关心道。
    “不啊,有鲤伴大人在,而且我现在也派的上用场了,所以不怎么紧张。”山吹笑了笑。人类鲤伴的脸也跟着在微笑,眉眼很柔和,衬托着整张脸都阴柔了不少。
    鲤伴看着自己那张脸,顿时哑然。
    “山吹啊,要不……考虑考虑咱们把头套交换一下?”
    “不!鲤伴大人的头套太难看了啊,我也相信滑头鬼大人年老了不会是那个样子的!”
    “我有预感啊。我老了会是这样子,老爹老了也大概会是这个样子吧,不过我应该老得比他快,他是全妖,我是半妖嘛……”鲤伴很认真地说道,“山吹,你是幽灵妖怪,老了也应该是现在的样子。呐,我要变成这样了,你会不会抛弃我?”
    鲤伴的眼睛俏皮地一睁一闭,等着山吹的回答。
    山吹不理他。
    鲤伴黏糊糊地缠上去,拽着山吹的胳膊晃啊晃:“你不会扔了我吧,孝敬老人是美德啊。”
    山吹无语了。
    鲤伴这家伙,一天到晚不是懒皮就是夜袭,虽然很可爱……但他绝对是故意的。
    山吹铆足力气抽打了一下鲤伴的胳膊:“鲤伴大人不要说丧气话!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我都会爱着你啊。”
    鲤伴不动了,抬头,定定地看着山吹。
    山吹瞥了一眼鲤伴的金眸,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在不断攀升,狭窄的头套快要爆炸掉了。
    鲤伴笑了几声,拾起山吹的手,在上面轻轻地吻了吻。
    是啊,他们约定好要一生相濡以沫的。 “哟哟,恩爱夫妻呀!” 听到熟悉的声音,鲤伴和山吹同时转头,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如果不是浓重的京都腔和调侃的语调,他们几乎要被眼前的人骗了。
    不仅眼角的纹路画得很精致,就连肩上的三尾狼皮围脖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唯一不同的,是那双漆黑的眸子,瞳眸中天然的睿智削弱了‘滑头鬼’形象的霸气。
    “你……秀元,你,你,你不会是迷恋上我老爹了吧。”鲤伴几乎结巴,“那种胡子拉碴的大叔,你怎么怎么怎么……”
    山吹也惊讶地掩住嘴,说道:“花开院大人!你的头发,是怎么立起来的?好厉害啊。”
    “这个呀。”秀元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咧嘴笑道,“保密哟。”
    “如果我老爹看到你,一定会羞愤而死。”
    “为什么?”秀元问。
    “太太太……实在是太……”鲤伴的嘴角抽了抽。
    山吹替鲤伴表达出他的想法:“花开院大人,你这个‘滑头鬼’很美丽呢,看到真正的滑头鬼大人,我只想到霸气。”
    “那就是不像?”
    “不不不,非常像,只是感觉不同而已。” “是么,那这样呢?”
    秀元微笑着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那冷冽的感觉和之前截然相反,简直像极了认真战斗的滑头鬼。


    103楼2012-12-02 1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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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鲤伴和山吹不禁张大了嘴。
      “真正的妖怪之战,会在今日展开。夜晚的校园大概会变成充满杀戮的战场吧。奴良鲤伴,这是你第一次正面对战京都大妖怪羽衣狐,千万要谨慎呀。滑头鬼当年也几乎是拼了性命……”秀元想起了滑头鬼那颗被挖走的肝脏,“今后,奴良组也会和羽衣狐交锋数次,直到羽衣狐的转生次数达到极限、或者她彻底死亡、或者她的目的达到,这是第一次,不要大意呀!”
      秀元严肃的表情又变得柔和。
      “哦!”鲤伴答道,声音短促而有力。
      “不过,在那之前,请两位换一下装束,可以吗?”秀元笑道,“这样的装束实在太容易被人发现了呀,小狐狸的部下一定在四处找你们呢。”
      “那你……为什么装扮这样?”鲤伴指着秀元。
      “为了吸引小狐狸呀。”秀元轻描淡写地说道。
      “那样太危险了!”鲤伴急道。
      “小奴良,不要小瞧我呀,我好歹也是花开院家的家主,擅长阴阳术和逃跑,不会那么轻易地被小狐狸抓住的。”秀元笑了笑,从和服里掏出两个动物头套,“好了好了,后辈就要听前辈的话,戴上这个。”
      两个动物头套,一只鸡一只猫。
      鲤伴和山吹面面相觑。
      “你戴这个……”鲤伴别扭地把鸡头套递给山吹。
      “为什么?”
      “不为什么啦,你就戴这个。”鲤伴认真得像个发糖果的小孩。
      山吹呆呆地看着小鸡头套那过于幼稚的脸,一阵无语。于是,滑头鬼和一只鸡、一只猫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校园。 “记住,你们是在拼时间。你和羽衣狐,谁先找到对方,谁就能占到先机,先机是很重要的呀。最好不要被同班同学认出来,尽量避着他们走。妖怪是有妖气的,不管他们把妖气藏得多深,妖怪和人类总会有微妙的不同,仔细在人群中搜寻出羽衣狐和她的部下。”秀元说道。
      “嗯,明白了!”
      “祝两位好运呀,我走这边,你们走那边,夏日祭快乐哟。”秀元挥挥手,他的身影逐渐湮没在了人群之中。 “花开院大人……”山吹望着秀元不断远去的身影,喃喃道。鲤伴正打算安慰一下山吹,让她别担心秀元,却看到山吹扬起头,纯黑的眼眸中盛满了喜悦。
      “感觉,有花开院大人这样的伙伴,真的很可靠呢。奴良组也很神奇啊……作为妖怪的组织,竟然能与阴阳师交好。”
      “那是因为滑头鬼和花开院秀元都是很奇特的物种。”
      “哎?”
      “走吧,要紧紧地跟在我身边哟,不要被人群冲散了。”鲤伴握住了山吹的手。
      鲤伴的温度从掌心渐渐传来,山吹的手指颤了颤,指尖接触到了鲤伴的骨节,鲤伴垂头,对山吹温柔地笑了笑。
      看着他的金眸,山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在颤抖。
      走在深爱之人的身旁,为他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天下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了吧。藏匿自己对鲤伴来说简直小菜一碟,他挽着山吹的手,很快就在人群中行走自如,其他人就像没看见他们一样从他们身边走过去。
      鲤伴来到了奴良组妖怪躲藏的小树林,打头阵的是青田坊、黑田坊和首无。 “哟,我的百鬼……”鲤伴缓缓摘下猫咪头套,“一起玩个游戏吧。”
      “又玩游戏?”首无无奈道。
      黑田坊眯起了眼睛:“少主是认真的,看来不只游戏这么简单啊。”
      “是寻找羽衣狐的游戏。”鲤伴扬起了嘴角。
      一些早期跟在滑瓢身边的小妖怪打了个哆嗦,那个盘踞在京都的大妖怪中的大妖怪,名声绝不是吹嘘出来的。
      但是,滑头鬼是魑魅魍魉之主,身在奴良组,小妖怪们都自持着一份骄傲。
      “呐……这个游戏可是很有趣的哟,可是,受伤了就不好玩了。”鲤伴掏出几张水田杏叶的照片,发到青田坊、黑田坊和首无的手里。
      “就是这个女生,她是羽衣狐现在的宿体。但是她现在可能戴着面具。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在她发现我们之前找到她的所在。”鲤伴环视了一遍他的百鬼,笑道,“大家分成三组,分别跟着青田坊、黑田坊和首无,藏在教学楼前、操场前和校园的后门处,不动声色,等着京都妖怪和羽衣狐路过。如果某一组发现了强大的妖怪或者羽衣狐的话,就等待机会在天上放红黄蓝三色烟花,其他组和我会去援助。奴良组是大家庭,千万不要逞强,清楚了吗?”
      “是!”妖怪们答道。
      “我带着山吹在校园里随机走动,试试运气。听清楚了就散吧。”鲤伴一声令下,妖怪们自动分成三个组,各自朝不同的藏匿地点走去。
      ……
      “啊啊,真无聊啊。”一个京都小妖怪发牢骚。
      “是啊是啊,这么多人,哪儿找什么单身的幽灵女妖怪啊!”另一个小妖怪应合道。
      “真想去到处逛逛,看起来很有趣。”
      “嗯嗯,强烈同意。”
      两个小妖怪互相看了看对方,一致点头,他们最喜欢玩玩游戏吓唬吓唬人类了。可当他们准备拔腿**的时候,一个女生走近了他们。
      女生说道:“啊啦,你们两位,是在找人吗?”
      “是啊。”两个妖怪神情古怪地看了看女生,然后视线定格住。
      眼前的女生,单身,是妖怪,正好符合两个条件。虽然有点蹊跷,但他们一下就捞到大鱼了啊……两妖怪相视一笑,说道:“是啊是啊,小姑娘跟我们走吧。”
      “行啊,当然可以。”女生微微拿开面具,露出了下面青色的脸孔。
      这个女生就是被太刀上的灵魂俯身了的若菜。而太刀上的灵魂,是阴摩罗鬼的残念。


      104楼2012-12-02 1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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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 羽衣狐击退战之一 (下)
        烟花的虚影在天空中散去,灰烬萦绕着浮空的云丝,在静雷的摩擦中消失殆尽。
        羽衣站起身,从庭院里缓步走出。
        奴良鲤伴握紧弥弥切丸,金色的瞳眸中闪烁着寒光。
        “哼,又是同样的小把戏,真是无聊啊。”羽衣狐拨了拨额前的碎发,垂在腰际的马尾随之摇摆,“滑头鬼的孩子,游戏开始了哟……”
        羽衣狐微微皱了眉头。
        如果不能打破奴良鲤伴和山吹乙女的御业……她羽衣狐就基本没有胜算了。 “我也要……战斗!”
        嘶哑的声音从山吹身后传来,她四下里瞧瞧,发现了正在挣扎着站立的若菜。
        若菜面色铁青,浑身上下都泛着锈色,额头上的青灰纹路尤其明显。
        “若菜同学,休息休息去吧……别逞强了。”山吹蹲下来,摸了摸她的额头。奇怪的是,她额头上冷冰冰的,根本没有人类的温度。
        “山吹。”鲤伴把她拽起来,“她被阴摩罗鬼俯身了,等秀元来了再说。”
        “阴摩罗鬼?”
        “她头上的纹路和阴摩罗鬼胳膊上的纹路一样,大概是妖怪的残念。” 话音未落,羽衣狐已经等得不耐烦,无数尾巴朝鲤伴袭来。团团墨黑缠绕在鲤伴身上,尾巴只打中了鲤伴的幻影。
        鲤伴抱起山吹和阴摩罗鬼,转移到了更远的地方。
        羽衣狐又向前逼近一步,忽然,她身体僵住了,再想动弹却被红色的弦绳紧紧锁住。
        黄发少年的脑袋率先冲入战场。
        鲤伴道:“首无?”
        美丽艺妓的波浪长发亦是铺了满地,少女的发丝把羽衣狐卷了个水泄不通。
        “纪乃?”
        千把万把刀刃自天而降,纯黑的僧人化作冷冽的兵器,利刃仿佛能刺穿万物。
        青色的和尚重拳迎击,顿时天崩地裂。
        柔软的清水凝集成细碎晶石,硬度堪比金刚子弹。
        百鬼的畏惧封锁了枯山水后院,更是包围了势单力薄的羽衣狐。 “黑田坊,青田坊,河童……你们都来了啊。”
        鲤伴的身后,聚集了整个东京的百鬼,负载了整个东京的黑暗。
        “少主。”
        “少主。”
        “少主。”
        “少夫人。” 最后一声格外打眼,众妖怪的目光纷纷汇聚到山吹乙女的身上。
        山吹脸红了红,低下头。
        鲤伴浅笑着,一把搂住山吹的腰,往自己的怀里带去。山吹的脸正好埋在他肩窝里,他轻轻抚摸着山吹的黑色长发。
        “说的没错,就是少夫人。”鲤伴挥舞着雪白锃亮的妖刀,笔直地护在山吹身前,“以后,会成为奴良组二代目总大将的妻子。”
        群鬼欢呼雀跃,斗志更加高昂。
        一波又一波的欢呼声中,阴摩罗鬼的侧脸被天上焰火照亮,他的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容,眼中却是彻底的寂寥。
        眼前又浮现出小棠甜美的微笑,那时候的微笑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这样也好,年幼的花小姐属于他,长大后的花小姐属于奴良鲤伴。对他来说,也没什么遗憾了。
        梦中的少女一脸幸福地依偎在百鬼之主的怀中,光是看着,就觉得心里又被喜悦填满了。
        阴摩罗鬼颤抖着起身:“呐……奴良鲤伴,跟我喝交杯酒吧。” 瞬间,喧闹声不再,寂静以阴摩罗鬼为起点,蔓延到了整个院落。
        众人的目光又移向青灰色面孔的女生。
        女生手举着暗红色太刀,身体连站都站不稳,嘴角扬起一抹强笑,双眼无神地望着奴良鲤伴。
        鲤伴睁大了双眼。
        阴摩罗鬼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的青灰色纹路忽明忽暗。
        “奴良组的年轻少主……为了山吹……花……让她……永远……幸福……”
        “能活着回去的话,奴良组就是你的家了,阴摩罗鬼。” 阴摩罗鬼无力地笑笑,然后,目光化为利剑,身形一闪,举剑冲向被禁锢住的羽衣狐。
        羽衣狐冷笑,身后的尾巴张牙舞爪。
        “喂!太乱来了!”鲤伴抱紧山吹,跟着阴摩罗鬼狂奔而去。
        阴摩罗鬼这家伙,几乎飚出了非人类的速度,不仅人类的躯壳可能会毁掉,就连他的残念也可能灰飞烟灭。羽衣狐的尾巴挣脱了一切束缚,弹开了河童忍法,黑暗器演舞和青田坊的重量一击。数不清的尾巴环绕着羽衣狐,好似她最忠诚的部下,施展出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攻击防御。


        107楼2012-12-02 1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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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古妖怪的战斗方式进入了第二个阶段,羽衣狐的尾巴可以自动嗅出对她有敌意的畏,击溃它们。
          只有一种妖怪的畏令她无可奈何,其余妖怪在她看来都是杂碎。京都妖怪一点点包围了枯山水庭院。嚎叫着,怪笑着,朝奴良鲤伴的百鬼发动攻击。年轻的百鬼拼死战斗,却仍然应接不暇。
          畏字的旗帜骤然插在了战场的中央地带。
          战场上走来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滑头鬼。一个威风凛凛,身后站满了奴良组的干部,百鬼簇拥。另一个眉眼间笑意盈盈,各种式神唱歌旋舞。
          羽衣狐以为自己眼花了,愣神间,她的一条尾巴被阴摩罗鬼生生砍掉。
          这一击似乎耗尽了阴摩罗鬼的全部力气,阴摩罗鬼朝鲤伴笑了笑,羽衣狐的鲜血溅了他满身,他虚弱地倒了下去。
          女生的手腕一软,手上的太刀从手中脱落。她脸上的青灰色褪去,脸色恢复了正常。太刀刀身的暗红色也消失了,刀把上的青灰色印痕渐渐淡去。
          阴摩罗鬼彻底死了。
          “喂!阴摩罗鬼!喂!”
          虽说是新来的部下,但这是鲤伴第一次目睹部下死亡。
          整个战场寂静了一秒。羽衣狐高声尖叫打破了短暂的寂静:“妾身的尾巴!妾身的尾巴啊!!啊啊啊!”
          每一条尾巴都相当于羽衣狐的性命,斩断一条,她就减少一次转生机会。
          ……
          ……
          奴良组的妖怪和京都妖怪打得不可开交。
          “好样的,阴摩罗鬼。”鲤伴默念道。他牵起山吹的手,说:“让这场闹剧结束吧。”
          山吹点点头,闭上双眼,展开手臂,身体化为透明,和鲤伴合为一体。
          鲤伴的身体薄如空气,轻轻穿过数重阻隔,一刀劈入水田杏叶的非要害部位。
          羽衣狐失声尖叫。
          奴良鲤伴没有将妖刀拔`出`来,水田杏叶的伤口处流下些许鲜血,而羽衣狐的畏从伤口处大量流失。
          “式神•破军。”
          秀元食指中指夹着阴阳师的封印符,浅笑着出现在奴良鲤伴的身后。
          十二封印符环住了羽衣狐,符咒上燃起蓝紫色的火苗,十二具白森森的骷髅代替了符咒。
          羽衣狐慌乱了。
          上次,她就是因为式神•破军,被迫从宿体里逼出,白白浪费了一条转世生命,销声匿迹了十几年。
          如今,又一次失败。阴阳术已经展开。
          式神•破军
          十二先神,退散百鬼,祛除凶灾。
          东海之神名为阿明,西海之神名为祝良;
          南海之神名为巨乘,北海之神名为愚强;
          四海大神,百鬼退避,荡凶灾,急急如律令!
          羽衣狐的灵魂在挣扎,她仿佛被千万只手扼住了脖颈,她的生命正在迅速消失。她的孩子,鵺,还未孕育,便失去了出生的希望。
          世界在她的眼中旋转颠覆,天空的光芒渐渐消亡,她眼前,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了。
          水田杏叶的身体倒在地上。
          京都妖怪停止了战斗。
          羽衣狐的灵魂又一次消散而去。
          战后的微风异常萧索,百鬼破败不堪。虽然都精疲力竭了,但是小妖怪们还是忍不住吼一句:“是奴良组的胜利啊!!”
          百鬼欢呼。
          京都妖怪沉默着离去。枯山水在普通人类的眼中,还是那个寂静的庭院。校园里的奏乐声不断,欢笑声不断,焰火爆鸣声不断。一只手从鲤伴透明的身体横穿过去。鲤伴吓了一跳,回头,发现是乐呵呵的秀元。
          “呀~纯天然防御,好神奇。”秀元笑。
          两个小丫头式神应和道:“好神奇,好神奇!”
          鲤伴无语,山吹也无语。一场战斗结束了,日月还是以前的日月,星辰还是过去的星辰,斗转星移,一天过去,日子和之前没什么变化。鲤伴为杏叶和若菜做了简单的治疗,通知了双方的家人后,一辆救护车把两个女生拉去医院。
          百鬼回到奴良组总宅摆酒席庆祝胜利,秀元跟过去蹭饭。滑头鬼嘲笑了半天秀元,把他的乔装批得体无完肤。
          秀元说:“果然,小奴良的头发是脑袋撑起来的吧,没有修长的后脑勺,可撑不住这头发呀。我弄了好久才把头发弄起来,现在又快掉下来了。”
          秀元的表情很是惋惜。
          在滑头鬼眼里就是欠揍。
          滑头鬼使劲晃了晃头发,咆哮道:“才不是!天生的,看到没有,本大爷的头发是天生的!”
          鲤伴和山吹在一旁忍笑。百鬼回去了,夏日祭也结束了,鲤伴和山吹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医院看望同学,鲤伴心情不错,山吹却面带忧愁。
          “大家都承认你是我老婆了。”鲤伴揽过山吹的肩膀。夏夜的晚风轻轻吹拂着两人的发尾,鲤伴觉得浑身燥热,恨不能搂住山吹,狠狠地亲几下才满意。
          山吹没有回应他什么。
          鲤伴低下头,拨开她的刘海,吻了吻她的额头:“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山吹摇摇头:“总觉得若菜和杏叶的受伤是因为我。”
          “你啊……”鲤伴轻声笑着,“我知道你很坚强,可是坚强不代表把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扔,这些都与你无关,嗯?”
          山吹点点头。
          鲤伴说的她都明白,但是她忍不住自责。
          鲤伴又笑了几声,转而严肃道:“跟我在一起,快乐吗?”
          山吹脸红:“和鲤伴大人在一起,再幸福不过了……”
          “那永远和我在一起吧,好不好?”
          “哎?”
          “嫁给我吧,好不好?”
          “鲤伴大人……”
          “气氛不太优美啊,不过,先答应我,好不好?以后我会在你最喜欢的地方向你求婚的。”
          “鲤、鲤伴大人……”
          山吹把手背贴在脸上,却怎么也止不住狂跳的心跳。鲤伴显得异常镇定,金色的眸子中装满了温柔,浓密的睫毛一眨一眨,黑色的卷发在空中翻飞。
          鲤伴注视着山吹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禁笑笑,双手贴上她的手心,捧着她的脸颊。 “山吹,嫁给我。”
          “嗯。” 流星划过深蓝的夜幕,天神落下琉璃般的泪水,凤萧声动,玉壶光转,一朝承诺,千古不负。


          108楼2012-12-02 1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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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 鏊地藏(上)
            医院里,白色的窗帘安静地垂落在窗前,被褥是雪白的,地板是雪白的,整个病房洁白无瑕,一尘不染。
            太阳升在半空中,夏日的暖风懒散地四处飘荡。
            棕色短发女生揉了揉眼睛,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水田杏叶的尾巴把她扫到几米外的情景。
            她虽然被那把太刀的灵魂占据了身体,但她能随着太刀看到外面的世界,只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而已。
            浑身上下隐隐地刺痛,脑袋还是眩晕恶心。
            那重重的一击几乎和挨了车祸没什么两样。
            若菜长长叹了一口气,余光里瞟见了她的同班同学——山吹乙女。
            “山吹同学?”若菜说。
            山吹正歪着头,朦朦胧胧地睡着,腿上枕着个鲤伴的脑袋,鲤伴的双手环着山吹的腰,把她当成抱枕了。
            “唔……啊,若菜同学。”听到声音,山吹醒过来,“抱歉,让你受到惊吓了,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没什么。”若菜又闭上了眼睛。果然,和平时的若菜不一样。也对,她受了重伤,总不能勉强她笑出来。
            山吹低下头,轻声道:“对不起。”
            “没什么。”若菜半睁着眼睛,嘴角微微翘起。
            看到若菜笑了,山吹也不由得笑了,只是若菜的眼神中毫无笑意。
            若菜瞥了一眼鲤伴,说道:“山吹同学,奴良也真不会照顾人呢,竟然睡在女生的腿上。”
            “啊……这个是……”山吹捋了捋鲤伴鬓角的黑发,笑道,“这个是我自愿的,奴良同学很累了,我想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累了就回家,我不会怨你。”
            “对不起。”
            “山吹同学,我冷漠的样子是不是很讨厌?”若菜连嘴角的笑意都没有了。
            山吹连忙摇头:“谁生病了心情都不会好的,我理解。”
            若菜的嘴角稍微颤了颤,随即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若菜笑道:“这样,才是大家心目中的若菜吧。”
            山吹点点头:“我去给你倒杯温水吧,要叫护士来么?”
            “叫来吧,谢谢哟。”
            山吹起身,把鲤伴的脑袋放在凳子上,端着水杯出去了。若菜靠坐在床上,望着窗外依约明媚的阳光,嘴角的笑意逐渐散尽。
            总是笑着,真是件很累人的事啊……
            若菜又看了看旁边的病床,水田杏叶还在熟睡。若菜冷笑:“班长大人,你也一样吧,总是风风火火地帮助别人,很劳累,所以才被妖怪占据了心灵。” “咚——”
            鲤伴的脑袋从凳子上骨碌下去,正好磕到床栏,鲤伴捂着脑袋,身子一歪,整个身子差点从凳子上跌下去。
            “嘻嘻。真笨。”
            “山吹?……原来是若菜同学啊。水田呢?她醒没醒?”鲤伴使劲揉着眼睛。
            “没呢。”若菜动动嘴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你挺爱笑啊,身体已经没事了吗?”鲤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四下里寻找山吹,却不见她的影子,“山吹呢?你看见她了么?”
            “她去叫护士了。”若菜的眼中混入了几丝冷意。
            鲤伴长长地“哦”了一声,眼睛还是到处看,看不到山吹的身影,他扁扁嘴。山吹的腿软绵绵的,枕起来很舒服,腰身纤细,他还想多抱会儿呢……结果山吹就这么把他放凳子上了。医院走廊里,山吹端着杯热水,急匆匆地往护士值班间走。忽然,有个人拍了拍她的胳膊,
            山吹停住,但没敢回头。
            回头会被狼吃掉,回头会被挖双眼,回头会被诅咒……各种悲剧警醒着她的神经。
            “山吹乙女吗?”
            有个长得很不正常的小老头走到她面前,老头脑袋上顶着个巨型的红眼睛,笑容猥`琐,嘴里只剩下六颗牙了。
            虽说这小老头长得不不和蔼,但长辈就是长辈。山吹鞠躬,微笑道:“请问您有什么……”
            没等她说完,老头咯咯笑了,笑声尖锐刺耳:“山吹乙女,知道那个叫水田杏叶的为什么没醒来吗?”
            “大概是伤比较严重吧。”
            “哈哈哈……仅仅是个刀伤,奴良家的小子还给她治疗了,怎么可能现在都醒不来呢?”


            109楼2012-12-02 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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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 鏖地藏 (下)
              次日中午。
              山吹把黏糊糊的鲤伴扔给秀元管教,袖子里藏了把短刀,独自一人来到枯山水庭院。
              穿过木拱桥,走过彩石路,山吹静静地坐在和式屋外的走廊上,望着院子里圈圈赭石色砂砾波纹。庭院里,简单的摆设,一花,一草,一石,一木,仿佛囊括了大千世界。
              真是个凝神静心的好去处。
              山吹又想到了医院里紧闭双目的水田杏叶。
              鏖地藏说,如果不来找他,那水田杏叶就再也不会醒来了;现在,她如约来了,水田也会如约醒来么?
              山吹手心里攥着短刀,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几乎要冲破胸膛。
              鲤伴常说,有敌人在眼前,斩掉就好了。然而,结束一个人的性命,又谈何容易。
              “嘿嘿嘿嘿嘿……山吹乙女,你来了。”
              鏖地藏的怪笑声在天空中响起。
              山吹抬头一看,发现他正站在房檐上。他身旁,还站着个蒙住半边脸的男子,凶神恶煞的,山吹似乎在战场上见过那个男子。
              左半边脸背负着父亲的墓碑,平安京大妖怪酒吞童子的儿子,茨木童子。
              “就是这个女的啊。”茨木童子冷笑着看向鏖地藏,“你这老东西也真是黑心眼啊。”
              鏖地藏嘿嘿一笑,说:“山吹乙女,你袖口里藏着把短刀,没错吧。嘿嘿,想杀了老夫,也没那么容易。”鏖地藏给茨木童子使了个眼神。
              “别得意啊老东西,我是看在那位大人的面子上才听你使唤的。”茨木童子飞身跳到走廊里,朝山吹伸出双手。
              山吹警惕地后退。
              “嘁……只是让你别乱动而已。”茨木童子朝地上啐了一口,“别对我亮出你的刀啊……我可是,非常喜欢血的味道呢,一个不小心,你的小命就没了。”
              “喂,茨木,现在还不能杀她!”鏖地藏在房檐上嚎叫。
              “知道知道,真啰嗦。”
              茨木童子面无表情。
              山吹犹豫了一下,把短刀扔在了地上。鏖地藏这才放心,开始絮絮叨叨地说事。茨木童子直接靠在廊柱上睡觉。山吹双手拢在身前,笔直地站立着。
              当鏖地藏第三遍重复原话时,茨木童子不耐烦了,冲着房顶大吼道:“豁牙露齿的老头子!你有完没完!?”
              鏖地藏大致说了两件事。
              第一件是羽衣狐的诅咒,滑头鬼世世代代不能和妖怪产下孩子。
              第二件是奴良鲤伴必在年纪尚轻时死亡,杀死他的人必会是他最爱的人。山吹很安静地听完鏖地藏的叙述,淡淡道:“我知道了。那你是不是可以让水田杏叶醒过来了?”
              鏖地藏怪笑的声音突然止住,惊讶道:“你不惧怕?”
              山吹勉强扬起一个微笑:“我是奴良组的妖怪,没什么好惧怕的。我命令你立刻让水田杏叶清醒过来,否则我会叫鲤伴大人过来。”
              山吹从兜里拎出一个手机,是那次KTV遭遇羽衣狐之后,鲤伴送给她的,上面只有鲤伴一个人的号码。
              “那、那是什么?”鏖地藏呆住。
              茨木童子倒很淡定:“老东西,那是文明的利器啊。”
              山吹翻开手机盖子,从容不迫地拨打了鲤伴的电话。
              开启扩音器。
              手机里传出“嘟——嘟——”的等待声。
              鏖地藏和茨木童子都屏住了呼息。
              山吹笑道:“现在,立刻,让水田杏叶清醒过来,否则鲤伴大人来了,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回去。” 电话接通了。那边传来鲤伴的声音。
              “喂?山吹,山吹,你在哪儿?都快上课了,你有什么……”
              “我在枯山水庭院。”山吹微微一笑,漆黑的双眼上下扫视着茨木童子,又朝房顶上瞥了一眼。
              然而,她的手心已经渗出涔涔汗珠,心脏剧烈的跳动声不绝于耳。茨木童子哼笑一声,看向房顶:“喂,老头子,适可而止吧。”
              鏖地藏脸色苍白。电话里又传来鲤伴的声音:“山吹……你跟谁在一起?”
              山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医院、医院的医生,他们说水田同学醒了,让我去看一眼……他们说不方便在学校出现,所以在枯山水那里找的我。”


              111楼2012-12-02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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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 酒吞童子
                大约二十年前,京都大妖怪羽衣狐转生复活,各地奇女子纷纷失踪,人心惶惶。
                那一年,山吹的母亲被挟入京,她的父亲为了寻找母亲进京,结果父母双双遇害。熊熊烈火中,她坐在剑道馆的最深处,不省人事,后化为幽灵妖怪。
                丑时之女曾羡慕她又一次找到了幸福。那时,她尽情地依偎在鲤伴的怀里,享受着他给她带来的安逸。
                然而,鏖地藏预言,鲤伴不能同妖怪产下孩子,而且,鲤伴会死在最心爱的人手里。无论真假,鏖地藏的那些话都无法磨灭。她手心里的幸福梦幻而瑰丽,仿佛童话世界里的一抹虚影,梦醒了,童话不再是童话。山吹闭上了双眼,靠在了那个人的肩上,双手轻轻抓着他的和服,指尖颤抖。
                鲤伴抚摸着她的黑色长发,从发根顺到发尾,无比怜爱。千言万语堵他的在心口,最后只剩下一声叹气。
                他也是偶然听到的羽衣狐的诅咒。
                他六岁的时候,不小心闯进了奴良组干部议事的房间。房间里阴气重重,干部们围坐一圈,正在听一个妖怪的发言。
                “少主已是半妖,若再与人类交`合,后代便只有四分之一的妖怪血统;若执意与妖怪交`合,滑头鬼的血脉便就此终结。滑头鬼大人,您怎么想?”
                那妖怪的语调阴阳怪气。
                他没有听到父亲的回答。
                父亲在看着他,神情严肃:“鲤伴哟,你怎么想?”
                那时候,他手里拿着个皮球,并没读懂父亲脸上的严肃:“我?哈哈,我同桌的女孩子挺可爱的,不过我不想和她结婚,我不是特别喜欢她。”
                之后,父亲笑了,奴良组的干部们也笑了,他脸上一阵冷一阵热,气冲冲地关上房门,当时他还暗暗发誓,有了喜欢的女孩子就和她私奔,不要那些坏妖怪阻挠。日月如流,光阴似箭,天地间,十年的时光不过弹指一瞬,如今,他真的有了喜欢的人。
                鲤伴环着山吹,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我同桌的女孩子特别特别可爱,我好想和她结婚,可是她不同意呢,怎么办?”
                山吹双眉紧锁。
                “那咱们私奔好不好?”
                山吹摇头:“鲤伴大人太任性了。”
                鲤伴捂住她的嘴。
                “忘掉狐狸的诅咒吧,好不好?”鲤伴垂下头,嘴唇贴在了山吹的耳边。
                热气洒在她的耳垂上,山吹浑身打了个激灵。鲤伴笑笑,他知道,山吹是个倔强的女孩子,这份倔强,也正如山吹花的高贵以及无法等待。
                鲤伴温柔道:“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这段时间里,我会想办法斩断羽衣狐的诅咒,然后我们永远永远生活在一起,生下很多很多可爱的宝宝,好不好?”
                山吹吸了吸鼻子,攥紧双手。她想再说一次,相信鲤伴大人。她想坦然地面对这份幸福,却仍然有很多事难以放下。
                鲤伴捏了捏山吹的脸,笑道:“还不高兴啊。”
                山吹躲开他的视线。
                鲤伴端详着她的侧脸。山吹皮肤十分细嫩,脸蛋红扑扑的,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一想到眼前的女子便是他未来的妻子,他就迫不及待地想吻住她的红唇。
                山吹感受到面前男子炽热的目光,不由得捻住衣角。
                心脏又在拼命跳动了。
                “山吹。”鲤伴眯起双眼,嘴边扬起一丝坏笑,“你知道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么?”
                山吹觉得自己大脑“轰”地一下子炸了,瞪一眼鲤伴,转头走人。
                鲤伴黏上去,笑得天真无邪:“老婆大人要回家了?”
                夕阳下,山吹回眸,仿佛一切又回到了从前,平平淡淡的日子,简简单单的喜欢。鲤伴赖在山吹身上,山吹只能拖着鲤伴往前走,越走越慢,越走越累。鲤伴一开始只缠着山吹的胳膊,后来又缠住她的肩膀,搂住她的腰。
                终于,山吹忍受不了这个费力的走路模式,停下,正色道:“鲤伴大人,天气很热,请保持距离。”
                “回去,一起洗个澡吧。”
                “鲤伴大人!” 天气依旧热得异常,花开院秀元也没有从东京离开,地狱之门在东京的某处悄然开启着。地狱。


                113楼2012-12-02 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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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倍晴明和山本五郎左卫门的余魂面对面而坐。
                  山本剩下的一颗血红眼球转了转,说道:“我的眼睛来了。”
                  “哦哦,一定又带来好消息了。”安倍晴明阴森森一笑,“最近,不知道是谁打开了地狱之门,交流便利多了。”
                  “真希望这地狱之门一直开着,我们的计划就能完全按照意愿执行了,哈哈哈哈哈。”山本大笑,“那个可恶的鲤伴,总有一天让他跌进地狱,尝尝死亡的滋味。”
                  鏖地藏阴笑着,朝安倍和山本走来:“山本大人,晴明大人,好消息,您吩咐的事全办妥了。”
                  安倍说:“母亲大人的事如何了?”
                  鏖地藏说:“和您的预料一样,羽衣狐大人转世后来到东京都,虽然战败,但也把奴良组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了,奴良组里最大的威胁就是奴良鲤伴和一个叫山吹乙女的幽灵丫头。”
                  安倍说:“接下来,让母亲大人先等等,不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千万不能急躁。新的肉`体成熟之前,不要被奴良组发现。”
                  鏖地藏说:“是,晴明大人。按照您的吩咐,新的肉`体已经在准备中了,很快就会成熟,嘿嘿嘿嘿嘿。”
                  安倍笑:“那可真是给奴良鲤伴一个惊喜了。”
                  鏖地藏奸笑:“不过有件事值得注意,晴明大人。阴摩罗鬼的残念在死前斩断了羽衣狐大人一条尾巴。”
                  安倍得意道:“连阴摩罗鬼都能斩断母亲的尾巴,那就不用提奴良鲤伴了……所以,我才让母亲大人少安毋躁,等那个肉`体成熟后,奴良鲤伴也会拿母亲无可奈何的。不过,阴摩罗鬼好像到地狱来了啊,在酒吞童子的身边打杂。”
                  鏖地藏问:“酒吞童子?”
                  安倍说:“一千年前占据京都的大妖怪,我击退他后,他跑到地狱来了,在地狱自成一霸,稍微令人头痛的妖怪啊,好在他与我们不是对立关系,他的儿子茨木童子还是我们忠诚的部下。”
                  ……
                  ……
                  奈何桥上,一名男子穿着垂地的束带,酒红色的长发随意散在身后,四周堆满了歪歪斜斜的酒瓶子。
                  “奈何奈何奈何奈何……嗝。”男子打了个响亮的酒嗝,晃了晃手里的空酒瓶,仰脖,伸着舌头想舔掉最后一滴酒,却一滴都掉不出来。他眯起一只眼睛,瞪大另一只眼睛使劲瞧着黑洞洞的酒瓶口。
                  最后一滴酒掉出来了,正好落在他的眼睛上,他嘶叫一声,猛地闭上眼睛,疼得在地上打滚。
                  “嘻嘻嘻嘻,酒吞大人在私底下就这副德行,可悲兮。”
                  嘲笑男子的人,是个站在奈何桥土台旁的老婆婆,老婆婆手里端着一碗孟婆汤。
                  “滚!”酒吞怒吼一声,眼睛还是像火烧一般的痛,方才在桥边潇洒赏景的美好形象彻底毁尽,“黑心孟婆汤老婆子!你有什么资格说大爷我!”
                  “黑心?嘘——有人来了。”老婆婆提醒道。
                  酒吞童子立刻躺在地上装死尸。幽幽的三途河上飘荡着一只小船,一名青年男子在小船上闭目养神。
                  船划到奈何桥畔,船夫轻摆船桨,小船停靠在岸。两岸,深红色的彼岸花吐露着妖冶的花丝花瓣,满眼望去,一路延伸到黄泉的尽头。
                  彼岸花染红了黄泉之路,仿佛静静燃烧的火焰,照亮了通往阴间的路途。青年男子起身,还未动一步,便被船夫扣紧手腕。那人转头,不由大惊,方才面相老实的船夫竟然变成了尖耳猴腮的小鬼。引路小鬼一摊手,说:“划船费,十文。”
                  “十文?”那人皱眉,“不是一直都是六文么?”
                  “给不给吧。”小鬼尖声叫道,“不给就把你推下河,这辈子当水鬼吧。”
                  那人往下一看,差点晕厥过去。原来三途河的河水并不像看上去那么清亮,里面布满了没钱过河的水鬼。冰冷刺骨的河川中,怨仇极深的水鬼们不时伸出尖尖的爪子,想把船上的人拽下去。
                  那人没办法,翻翻兜,掏出陪葬的纸钱,数出十文交给小鬼。小鬼尖笑着,嗖地一下驾船消失。
                  那人走上奈何桥,望见三生石,顿时感慨万分,嗟叹一声:“奈何今生花飞去,待得来生破浪回。唉~~”
                  酒吞忍不住噗哧一笑,刹那间酒精气四溢。
                  那人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装死的酒吞,叹气道:“可怜啊可怜……到冥界了还做个可悲的酒鬼。”那人走过奈何桥,找到传说中的土台,土台后果然站着一名和蔼的老婆婆,老婆婆手里端着碗热汤,笑得满脸皱纹。
                  “想必您就是孟婆?”
                  “嘿嘿嘿,是啊,年轻人,冥府规定,孟婆汤一碗二十文。”
                  那人掏掏兜,脸色逐渐阴沉下来。他没有二十文余钱了,去世时家里只想到三途川的渡河钱,兜里只给他装了十文,这下全交给了那个小鬼。
                  “罢了罢了……今生记忆带着就带着好了,转世后也作个前车之鉴。”那人叹着气,想从孟婆旁边走过。
                  结果孟婆眼中寒光一闪,劈手拦住那人的去路:“敢不喝我孟婆汤的人,去陪水鬼吧!”
                  酒吞也忽地从地上爬起来,作势要把那人往桥下扔去。
                  那人求饶道:“大爷大姐,饶过小的吧,小的真没钱。”
                  “去去去,穷鬼。”酒吞一手拎起那人的领子,举高,到处晃悠着正高兴,身子一转,却看到一张严肃的少年脸。
                  少年无奈道:“酒吞大人,您有一千岁了,喝醉酒了可以不再发酒疯么?”
                  “阴摩罗鬼啊!你小子终于来了,给大爷把这人拖回去,生~~吃~~”
                  那人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大爷饶小的一条命吧!!”
                  阴摩罗鬼叹气,从酒吞手里面接过那人,解释道:“别着急啊,酒吞大人平时就是这个样子的,他逗你的。有钱喝孟婆汤的去冥府转世,没钱喝的去酒吞大人那里做做工,挣到钱了就可以喝孟婆汤去转世了。”
                  酒吞没趣地踢走一个瓶子,说:“阴摩罗,你太认真了,失去今生一大乐趣啊。”
                  “调`戏正经人的乐趣。”老婆婆在一旁接话。
                  两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阴摩罗鬼嘴角一抽。
                  他在冥界服侍的这位酒吞大人啊……扬名在外,内里却缺根筋,被安倍晴明击退之后,稀里糊涂地就在地狱过了一千年,乐趣是调`戏经过奈何桥的正经人,性格不好,心眼却不坏。
                  “酒吞大人。”阴摩罗鬼又严肃起来,“安倍晴明那边联合了山本五郎左卫门,好像有什么阴谋。”
                  “阴谋?”酒吞童子一双酒红色的眸子凝视着阴摩罗鬼,“阴谋跟本大爷有什么关系?”


                  114楼2012-12-02 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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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先搬到这儿吧。。哈哈,啊哈哈,啊哈哈哈哈。。。搬得我腰酸背痛。。【心音:哪有~~】
                    反正搬到我们家小酒出现就好了嘛。。~~~~暑假的时候小酒还排在姐姐喜欢的人名单第四位呢~是超喜欢的角色~~~可惜在各种文里面都是悲剧。。在姐姐的这篇倒霉文里嘛。。也挺悲剧orz有时间好想写一篇酒吞大人是主角的文文呢~~~~让我们酒吞sama也幸福一把~【有时间?= =


                    115楼2012-12-02 1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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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哎~好怀念啊。。还是去年2月份的事呢。。去年2月份姐姐刚19,今年就20了orz去年2月份刚学会骑自行车,今年就骑了一个半学期了呢~~~~
                      哎= =去年那个时候滑头好像还没有那么崩坏,今年就崩的一塌糊涂= =。。时间真是。。变化的太快了


                      116楼2012-12-02 1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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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鲤伴抖抖僵硬的筋骨,站起身:“我要说的就这些了,还有,你们没急事的都别走,这周末是我们的婚礼。”
                        鲤伴傻兮兮地笑了笑,往前走几步,又不放心地停下来:“还有还有,我和她的孩子会成为下一任魑魅魍魉之主,至于羽衣狐的诅咒,你们就当耳旁风吧。”
                        鲤伴拉开门,走出去。一瞬间,房间里鸦雀无声,直到滑瓢也站起来,嘴里喊着:“散了吧,都散了吧,记住本大爷的儿子是二代目就行了。”之后,干部们才低声议论着离开了。
                        破除羽衣狐诅咒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死羽衣狐。
                        可这谈何容易。
                        奴良鲤伴的强大毋庸置疑,很多妖怪也都亲眼见识过他和山吹乙女的鬼缠,但命运中的生死又有谁能说得准确……
                        干部们从会议房间里鱼贯而出,看到那位鞠躬行礼的二代目未婚妻,不由得叹气。
                        滑瓢出来的时候,雪女很平常地跟了上去,很平常地和他打招呼,很平常地跟在他身后。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向他索吻,说什么一定要把那个人的嘴唇夺过来也只是醉酒后的宣泄。如今,他有了美丽温婉的璎姬,连孩子都长那么大了,她要做的,就是永远站在他身后,守护着奴良组。
                        呐,乙女妹妹,祝你幸福哟…… 鲤伴搂住山吹的肩,下巴在她颈间蹭蹭,柔声道:“冷么?”
                        “鲤伴大人,现在是夏天。”
                        鲤伴笑笑,双手贴着她的身子下滑,停在她的腰上,抱紧:“我冷,我们回屋睡,嗯?”
                        “随便随便你。”
                        自从鲤伴第一次黏着她睡觉时,她就想开了。反正她以后会嫁给他,有些事,早一些晚一些都不重要了……
                        鲤伴手上一使力,把山吹打横抱在怀里。山吹脚下忽然悬空,差点失声叫出来。鲤伴垂下头,含住了她的双唇。
                        漫天的星斗化作湖水里的泪滴,一颗夏夜的流星拨开了平静的湖面。颤抖,波澜,闪烁,悸动。
                        夏天的夜晚,她的脸颊又一次因为他而升温,她的心跳又一次因为他而加速。
                        鲤伴只是轻轻地含着,没有下一步动作。犹如山吹花般美丽的女子,他的山吹乙女,如今,终于要属于他了。
                        鲤伴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瓣,双眼迷离:“山吹,摸摸我的心脏,看它是不是随着你的一起跳动?”
                        “傻……傻鲤伴,怎么可能……啊……”
                        鲤伴把她抵在墙上,双手撑在她的两侧,低头,狠狠吻上她的双唇。
                        两人的唇舌绞缠在一处,濡湿的声响打动了寂静的夜。他握住她的双手,把她容纳在自己的掌心里,把她围困在自己的臂弯中。
                        山吹乙女,山吹乙女……他心里疯狂地重复着这个名字。
                        属于他的,山吹乙女。
                        他怀抱着她一起入睡,两人额头顶着额头,鼻尖碰着鼻尖,彼此呼吸着对方的空气,十指交握。
                        山吹,说好了,我们要一生相濡以沫。
                        ……
                        婚礼的日子,天气晴好。空气里夹着些微的湿气,不闷热也不干燥。
                        清晨,天还未亮的时候,鲤伴就被一群乌鸦拖走了,嘴上还念念不忘温暖的被窝。山吹也被雪女和毛倡妓叫醒。
                        雪女手臂上搭着几条纯白色的婚服,毛倡妓手里捧着淡金色和银白色的宝石珠花。
                        山吹揉揉迷糊的睡眼,笑了笑:“谢谢。”
                        雪白的衬裙,雪白的腰带,垂地的长振袖,橙黄纹路的提摆……一件件穿上,不差分毫,衣物华丽而不失圣洁。戴上棉织帽,新婚的女子宛如从天而降的仙女,不著尘垢,纯洁美丽。
                        山吹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垂下了眼眸,没想到,她也有出嫁的一日,嫁的还是自己最喜欢的那个人。
                        心里甜甜的,笑意也在她嘴边荡漾开来。
                        毛倡妓打开化妆盒,想了想,说道:“乙女妹妹只需要扑一层粉底,抿一抿口红就行了。”
                        “谢谢。”
                        雪女扶着山吹,两人缓缓走到梳妆台前,坐下,乌黑长发静静垂在山吹身后,发尾束着淡黄瓣珠花,长长的提摆铺了满地。
                        山吹浅浅地笑着,心思早就飞到了鲤伴身上。
                        鲤伴那边,鲤伴从乌鸦们手里夺走衣服,飞速穿在身上,结果穿得歪歪斜斜。滑瓢破门而入,有生以来第一次大声教训了鲤伴一顿,鲤伴才乖乖地呆住,让乌鸦们帮他把衣服穿整齐。
                        鸦天狗在一旁飞来飞去,手里的折扇打开又合上,合上再打开,嘴里念念叨叨,比鲤伴和滑瓢还急躁。
                        奴良组宅里宅外热闹非凡,数百只琵琶齐声拨响,数百名女妖翩翩起舞,繁花乱坠,舞乐声香。小妖怪们端着酒菜,顺次放到主屋中。客人们早已入座,大碗大碗地喝酒,小口小口地抿茶。
                        屋外的樱花树下,璎姬一身粉红色樱花和服,乌发长长散落,滑瓢握着她的手,眼中是满满的柔情。
                        “妖怪大人,小鲤伴怎样了?”
                        “他也长大了啊……璎姬,记得么,我们成亲的日子在春季,就是樱花盛开的季节。”
                        “是呢,妖怪大人。”
                        “今日,不由得怀念起当年的日子了,我的璎姬还像那时一样美丽。”滑瓢不安分地搂住璎姬的腰,“那时……我们有了鲤伴。”
                        璎姬拍掉滑瓢的手,努起嘴,大步走开:“我去看小乙女了,不理你。”
                        滑瓢无奈地笑笑,走去招呼客人们。


                        118楼2012-12-03 1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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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 相濡以沫 (下)
                          鲤伴终于摆脱掉鸦天狗,从后院大步绕到山吹的屋子外,敲敲门。
                          “鲤伴大人?稍等。”
                          雪女和毛倡妓都去招呼客人了,山吹独自一人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捧着个小盒子。盒子里是一枚小巧的山吹雕花戒指。
                          山吹看着戒指,浅浅地笑了。
                          生前,她还是少女的时候,妈妈曾给她订做过一枚棠花戒指,说如果她有喜欢的人了,就把那枚戒指送给他做定情信物。
                          妈妈说,少女就像春季盛开的娇艳花朵,而且是永远不会凋零的花朵。
                          喜欢的人戴着花戒指,就如同与自己相伴。他心中的她永远不会萎蔫。
                          如今,那枚棠花戒指早已丢失,取代棠花的,便是她手里这枚山吹花。
                          山吹把戒指捧在手心里,痴痴笑着,满脑子都是鲤伴,想得出神。忽然,一双手搂住她的肩,山吹吓了一跳。
                          “很漂亮的戒指……送我的?”鲤伴低沉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山吹的脸颊倏地红了。
                          她点点头,轻声道:“妈妈……曾经说过,花是少女的象征,所以、所以……”
                          鲤伴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却还是坏心眼地追问道“所以什么?”
                          “所以……我、我想让鲤伴大人一直戴着它。”
                          山吹觉得自己的脸快红透了。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即便他即将是自己的夫君,她还是会心跳不已。鲤伴倒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说道:“好啊。”
                          然而,他的指尖在颤抖,心脏亦是疯狂地跳动。
                          从小到大,围着他转的女生不少,她们红着脸送他生日礼物,向他诉说琐碎的小事,他对她们一直都心平气和,就像对待朋友一样。
                          只有眼前的这位少女,让他有了不一样的感觉。见不到她,他的心里痒痒难忍;见到她,他的心又狂跳不止。在她面前,每一秒的淡然都是他努力装出来的。
                          鲤伴想让她知道,他不是没用的男人,想让她安心地依靠在自己怀中,想听她说话,想看她微笑,想吻去她的眼泪,包容她的调皮,记住她的一颦一笑。
                          想牵着她的手,和她平静地度过一生。
                          刻骨铭心的爱恋化作温柔的眼神,和一句简单的承诺:“我爱你啊……山吹。” 眼睛里湿湿的,山吹眨眨双眼,两颗泪珠不经意地滑落了。
                          这是她第一次哭。
                          她不希望和别人一起承担痛苦,却希望和喜欢的人共享幸福。她落下的,是幸福的眼泪。
                          山吹枕在鲤伴的怀里,耳畔传来他有力的心跳声,心里格外安宁。
                          “鲤伴大人,妾身也一样。” 门外传来女子嘤嘤哭泣的声音,鲤伴走过去拉开门,惊呆。
                          他美丽的母亲正抹着泪,哭得比山吹凶猛一百倍。
                          鲤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不会是老爹欺负母亲大人了吧……
                          山吹也走过去,小心翼翼地问道:“璎姬大人,怎么了么?”
                          “不不……没怎么。”璎姬呜咽道,“太感动了,实在是太感动了,当年妖怪大人也说了一样感动的话。”
                          鲤伴的脑子里浮现出他那胡子拉碴的老爹。
                          “……老爹他说什么了啊?”
                          “他、他说……”璎姬的脸渐渐变红,“小鲤伴,小乙女,不说这个了,婚礼快开始了。”
                          “母亲大人,居然岔开话题,我越来越想知道了啊。”
                          “鲤伴!结婚之后可要好好学习,考上著名的大学,扮演好人类这个角色啊!”
                          “啊啊,是是是。”
                          璎姬笑笑,挽过山吹的手,一步一步朝主屋走去,华美的樱花和服与圣洁的白无垢婚服交汇在一处,引得偶然路过的小妖怪们移不开双眼。璎姬搀扶着山吹,笑道:“对女孩子来说,结婚是个很重要的日子呢。”
                          “是的,璎姬大人。”
                          “嘛嘛……以后小乙女可以称呼我‘妈妈’了。”
                          山吹抿着嘴唇,努力压制住又一次落泪的冲动。
                          ‘妈妈’这个称呼,她到底有多长时间没叫过了,她也不太记得。只是,很长很长时间以来,她总是一个人。
                          现在,有了鲤伴,有了朋友,还有了父母。


                          119楼2012-12-03 1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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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吹唤道:“妈妈。”
                            “唉唉。”璎姬笑道,“对对,就是这样,真是幸福呢。” 远处,客人们纷纷坐进主屋,笙箫琴乐也随着进入主屋。高声的嬉笑,悠扬的筱笛曲,高低沉浮的尺八音……世间的热闹好像全部被推进一个有限的屋子里,妖怪们说说笑笑,迎接着新郎和新娘的到来。
                            “稍微,有点怀念啊。”璎姬圆圆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形,“妖怪大人的预言竟然实现了呢。”
                            “预言?”山吹问。
                            “妖怪大人说,跟妾身在一起的话,他的身边会变得很热闹。嘛,儿子长大成人,娶到美丽的妻子,儿孙满堂,光是想想就很高兴啊。”
                            山吹默默地看着璎姬,笑了笑,没有接话。
                            对于妖怪来说,有些事可以慢慢来,可是对于人类来说,有些事无法永远等待下去。
                            比如,子孙满堂。
                            鲤伴说他最终会斩断羽衣狐的诅咒,和她诞下很多宝宝。可是,最终的那天又是哪一天?璎姬大人,可以等待到那一天么……
                            “怎么啦?结婚的时候女孩子不可以露出悲伤的表情哟。”璎姬笑道。
                            山吹勉强笑了笑:“母亲大人,我很快乐。”
                            “哎……?”璎姬拉了长长的尾声,神秘道,“小乙女不会是在想晚上的事情吧。”
                            “晚上?”
                            “对对,就是晚上哦……哎呀哎呀真是的,很快,小乙女就会知道了,我们小鲤伴可是很不错的男孩子呢。”
                            说完,璎姬的双颊通红。
                            鲤伴一路在后面跟着,一路听着母亲大人和老婆大人的对话,听到这里,也不由得笑了笑。
                            山吹有些迷糊:“鲤伴大人确实不错,各方面都很好。”
                            鲤伴突然插话道:“当然了,我‘各方面’都很好的。”
                            璎姬来回看着这俩孩子,顿时哑然,也不知道他们是太开放了还是怎样,这俩孩子居然完全不害羞。想当年,她可是连眼睛都不敢睁开的…… 快到主屋的时候,山吹的手忽然一抖,脚下也差点绊倒。亮堂的灯火映在她的脸上,遮盖住了羞涩的红晕。
                            她终于明白璎姬大人说的事了,晚上……
                            鲤伴大人太厚脸皮了,居然强调他自己‘各方面’都很好什么的……
                            太厚脸皮了啊。鲤伴没注意到山吹的局促,还大大咧咧地拉着她的手,跪坐在客人席的最前方。
                            山吹触碰到鲤伴的指尖,心里一阵波澜起伏,手指不住地发抖。
                            她发抖,他便握得更紧,还用魅惑人的眼神望着她,金色的瞳眸中仿佛能溢出满满的幸福。
                            客座中,奴良组的妖怪们都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睛朝新郎和新娘看去。
                            山吹低下头,想掩饰住脸上的红晕。
                            明亮的灯火,醇厚的酒香,依约衬托着山吹那张清秀的脸,鲤伴望着山吹,眼神就定格在她的脸上,不动了。
                            他的新娘,比春末盛开的山吹花还要美丽。
                            “山、山吹……”鲤伴难得有紧张的时候,“你还没给我泡山吹花茶。”
                            “哎?山吹花茶?”山吹的心也是扑通扑通乱跳着,“那个,对不起……来年的时候可以再泡给鲤伴大人。”
                            “说定了哦。”
                            “嗯。” 鸦天狗宣布婚礼开始。
                            满屋的掌声,满屋的祝福。大家都说,结为连理的妖怪真的可以共度一生,活到天地毁灭的那一天,这份爱恋可以持续几千年、几万年……
                            而因为各种原因,妖怪里能成家的数量较少,所以,新婚的妖怪夫妻可以获得天下妖怪的祝福。
                            山吹自然也知道这些传言,她的脸颊粉扑扑的,黑发白衣,格外可爱,格外美丽。拜堂,念誓词,交换戒指,共饮交杯酒……整个过程,山吹觉得自己好似童话中的公主,和梦中的王子走到了一起。然而,童话的终焉仅仅是一场盛大的婚礼,她和鲤伴却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一想到这里,甜甜蜜意就涌上她的心尖。
                            拜堂时,璎姬激动得差点又哭出来,滑瓢便一脸‘过来人’的表情,安抚着璎姬,照着鸦天狗写的稿子说了一大串啰里啰唆的寄语。
                            鲤伴对待这些寄语却十分郑重,就像他对待这场心底千呼万唤数次的婚礼,他希望自己给山吹带来的永远是最美好的回忆。
                            鲤伴捧着山吹的手,把雕刻有家纹的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垂头,轻轻吻住新娘的无名指。
                            鸦天狗奉上九度交杯酒。
                            酒水依然是往常的酒水,不浓不淡的妖铭酒。两人交杯三次,饮酒三次,三三得九,寓意天长地久。
                            酒水的暖意便散布到全身,这酒仿佛是世上最神奇的酒,最醉人的酒,最美的酒。这也是山吹和鲤伴最长的一次对视。
                            山吹没有逃避这次对视。她望着鲤伴,鲤伴亦对望着她,两人的距离很近,她几乎能在鲤伴的金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他的世界中,好像只剩下了她。金色的海洋中,她在微笑着,山吹花盛开的春园中,她亦微笑着。接下来,又是满屋的掌声,满屋的欢声笑语。鲤伴和山吹在各个座位间游走,饮着清酒,得到奴良组所有妖怪的祝福。
                            窗外,正午的骄阳走到西边,橘黄色的阳光斜斜地照亮人世间。东京,浮世绘町,妖怪之主的婚礼进入了尾声。
                            ……


                            120楼2012-12-03 1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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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天上一轮弯月。
                              越往鲤伴的房间走,山吹的心情越忐忑不安。虽然以前,鲤伴总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在她的房间住一晚,两人缩在一个被窝里睡觉,可那仅仅是拥抱的程度……
                              如今,她要移到鲤伴的房间里,和他、和他……
                              鲤伴神秘地笑着,伸出一只手,对山吹说:“老婆大人,请进。”
                              “先、先洗澡再说。”
                              山吹的衣柜也被移到鲤伴的屋子里。她摘下头上的帽子,脱下提摆,叠好,又拿了一套换洗的衬裙。
                              鲤伴呆呆地不动。
                              山吹难得找到一个调笑鲤伴的理由:“鲤伴大人不会是紧张了吧?”
                              “怎么会?”鲤伴还在装淡定,“我在想要不要和你共浴。”
                              山吹无语。
                              鲤伴这才缓缓拉开自己的衣柜。
                              山吹更无语了。
                              鲤伴在一件一件刨衣服。他的衣柜里,所有内衣外衣都混在一起,虽然都是洗干净的,但看起来实在惨不忍睹。
                              在那一堆乱七八糟的衣服中,山吹突然发现了一件眼熟的。
                              “那件外套……”山吹指了指一件女式外套,“那是……”
                              “啊,你说这个。”鲤伴快速解释道,“这是我有一次睡在学校了不知道是哪个女生盖在我身上的扔了怪可惜的就留下来了,我发誓我以前绝对没有跟任何女生有过不正当关系!”
                              鲤伴喘了一口气,等待山吹发落。
                              山吹扑哧一笑,说道:“那件是……是我……是妾身盖在你身上的。”
                              鲤伴张大了嘴。
                              “嘛嘛……别这么惊讶了,鲤伴大人,赶快找好换洗的衣服去洗澡。” 鲤伴迅速涮了一遍身上,头发也是胡乱的擦了几下。他心里莫名地很烦躁,小小的火种从心底冒出来,一直蔓延到他的小腹下方……
                              鲤伴快步走着,到房间门口,深呼吸,拉开门——
                              里面空无一人。
                              “啊啊!”鲤伴又揉乱了自己擦好的头发,烦躁地铺好床褥,烦躁地来回踱步,又烦躁地站在门口。
                              门外,有个女子的身影站定。
                              鲤伴迫不及待拉开门。
                              “鲤伴!”门外的雪女吓了一跳,手里的茶点差点掉落在地。
                              “嘁……钓我胃口。”鲤伴没安好气地说道,“大晚上的你来干什么啊?”
                              “鲤伴~”雪女看着快要爆炸了的鲤伴,笑道,“作为长辈,我听说晚上的某些活动很消耗体力,所以趁活动还没开始的时候送来些茶点,文雅一些吧,小鲤伴。”
                              鲤伴往嘴里扔了一块小点心,飞速嚼了嚼,吞下肚子。
                              雪女一边笑着一边走了。
                              房间里又剩下烦躁的鲤伴。终于,屋外响起了轻轻细细的女声:“鲤伴大人,妾身进来了……”
                              鲤伴的所有感官立刻被调动起来,又被他自己生生压下去。
                              镇定,镇定……
                              当山吹进屋的时候,她看到鲤伴正在端坐着品茶,看上去正人君子相十足。山吹笑了笑,跪坐在鲤伴对面,端起茶碗,长长舒了一口气。
                              屋外月色正好,不如出外赏月?
                              山吹想这么对鲤伴说。所谓能拖就拖,等品茶赏月过了大半个晚上,鲤伴应该没有那个兴致了,她对那种事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山吹。”鲤伴放下茶碗,一双金眸深深地看着她。
                              “是!”
                              鲤伴笑笑。
                              面前的女子双颊微红,单薄的亵服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长发柔顺,皮肤细腻……鲤伴觉得他再也忍不住心里面的火苗了。
                              “山吹……”鲤伴站起来,走到妻子的身边,搂住她的双肩。
                              山吹明显一颤。
                              “山吹……”鲤伴把脑袋埋入她的颈项间,双唇吻着她白`皙的脖子,双手也环住她的纤腰,手上一带,山吹便落入了他的怀中。
                              鲤伴的嘴唇朝山吹的嘴唇凑近,金眸上蒙了一层薄雾,柔情满满。
                              山吹紧张得牙关都在发颤:“鲤、鲤伴大、大人……今、今晚月色正、正好,不如……”
                              不等她说完,鲤伴难耐地吻上她的唇,吸`吮着那两片柔软的唇瓣,用舌尖碰着她的舌尖。
                              鲤伴双手一抬,打横抱住山吹,朝床褥走去。
                              洁白的床褥,一如洁白的新娘。
                              鲤伴炽热的手接触到了那冰凉的肌肤,一寸寸下滑,流连忘返。
                              两人的衬衣被扔到了一旁。山吹紧紧地闭着双眼,鲤伴细致地吻着她的睫毛。
                              他结实的胸膛贴着那绵软的地方,鲤伴搂着妻子的身体,燥热难耐却依旧温柔似水。
                              屋外,月色正好。
                              屋内,酣畅淋漓。
                              他一次一次的碰撞,仿佛撞击着她的灵魂,她与他相拥,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他握在手中,细细呵护。
                              十指紧紧交握,灵魂紧紧交融,心与心最近距离的接触,他回应着她的呓语,他抚摸着她的发丝。
                              山吹花前最美的少女,是他的女神,是他发誓用尽一生守护的人。
                              满天的星芒闪闪烁烁,他的女神在用漆黑的星眸望着他,嘴边挂着最美丽的笑容,他的内心格外满足。一夜的云雨过后,山吹沉沉地睡在了鲤伴怀里。
                              她渐渐步入一个梦境,虚幻而可怕的梦境。


                              121楼2012-12-03 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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