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并不觉得奇怪
我看着他
这个人很特殊的一点
头上有个巨大的伤疤
横在头上
如同一个巨大的抹额头巾一般
这个人一直微笑着 不说话
嘴唇上两撇小胡子
最特殊的 是
这个人有一双红色的眼珠子
看着人
有种想把人吞噬的阴冷感觉
只是他并没有看我
只是低头微笑
我注意到
无论是谁 走到他身边都是轻手轻脚的
、、、、、


我一个又一个的讲着故事
有瞎编的 有 听来的
有我经历过的
大汉不停的叫好
其他人也都叫好
时间也被我糊弄过去了
眼看
慢慢已经到了深夜
大汉挥了挥手
“好东西不能一次听完，按规矩来。”
“先洗澡。”

洗澡
当然不是一般的洗澡
看到另外几人眼中的神情
我知道
这已经是最低的惩罚了
“小伟子，给这位爷打水 ，侍候洗澡。”
小伟子
一身雪白的皮肤
只穿了一条裤衩
似乎不觉得冷
他飞快的打来四桶水
放在门口
我真的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洗澡也没什么
我害怕的是
这洗澡背后的东西


小伟子用一个毛巾沾着凉水
在我身上淋下
我站在一个盆里
我想去搓洗身上却被拦住了
我只能这么站着
一动不动
已经是深秋的时节
晚上也是凉的怕人
我一动不动
任由那凉水带走我的体温

开始的时候
只是觉得凉
但当身体慢慢冷却下来
每一股凉水都让我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每浇一次
都让我浑身颤抖一回
我知道这是最轻的惩罚了
许是那大汉听我讲故事高兴才格外的开恩
两桶水过去以后
我浑身已经是彻底的冰凉了
我现在即使是想动也动不了了
每一股的凉水带给我不同的感觉

两桶水以后
每一股水冲下来
就如同一个冰刀刺入肉体
那种感觉让人想叫出来
但
叫不出来
因为 我的嗓子已经被猴子弄得嘶哑了
我只有在喉咙里发出丝丝的声音
冰凉
浑身冰凉

第四桶水了
已经由冰凉变得有些烫人了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过度的凉会让你感觉到有些灼热
每一股水
都像是每一股铁汁
让人更难以忍受
小伟子轻声的在我耳边说道
“我快点儿 ，他们都用十三桶水的。”
水更多了
在这种中灼热的感觉下
等到第四桶水过来一半的时候
浑身已经变成了针刺般的感觉


每一滴水
每一滴水里仿佛都包裹着几万跟针
滴在身上
又痛有痒
我手脚都不能动了
只能默默的感受那种滋味
我想
这也许就是地狱
这
也许就是对罪恶的惩罚
在那一瞬间
我仿佛是忏悔罪恶的羔羊
在那一刻
我的良心被触动了
很难想象 ，只有在地狱
你才会发现自己的良心、、、、、

四桶水
完结了
到最后一点的时候
每一滴水
都像是个重锤
击打着我的身体
带来的只是单纯的疼痛了
大汉一直在旁边看
粗声说道
“这水 一共有十八桶 名叫十八层地狱， 能受得住不死还不疯的，就只有一个人，全天下就只有一个人。”
我没心思管那人是谁
我只是想要回我的被褥和衣服
我想抱着被子睡觉
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大汉丢下一床被子来
上面有各种的味道
我描述不出那种味道
我只是想吐
那种精一液，汗臭 脚臭 和屎尿在一起混合发酵的味道
我看着那床被褥
一阵的恶心
小伟子走到我身边的时候
拍了拍我
他一碰触我
我浑身就像没了皮肤一样的痛
我努力的让自己动起来
每一次稍微移动一下
身上就一阵剧痛
浑身真的想没了皮肤一样
每个细胞 每个地方都在痛

疼痛
带给我的还有快意
我呼吸着这肮脏的气味
看着这阴冷的潮湿的牢房
那个双眼通红的人已经睡下了
其他人也睡下了
我没有睡
我也睡不着
这痛苦折磨着我
拷打着我的良心
我第一次觉得我错了
这是一个极大的讽刺
教育没有让我觉得良心不安
可是
只有区区的四桶凉水
就让良心重新回到我的身上
四桶凉水 当真比十几年的教育管用的多

我拥着那床破被子
坐在凄凉的地上
身上的刺痛依然在继续
依然是刺痛无比
冰冷的地上都比我的体温要高的多
安静
无比的安静
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或者是昏了过去
谁知道呢
醒来时身上依然很痛
但已经有了暖意了
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只是痒痒
我挠了两把
抓下来的是自己的肉
紫红色的肉


阳光
清晨的阳光
如此的迷人
我尽力的想挪到阳光下去
但我浑身动不了
小伟子如同一个大白鱼
跳来跳去
他伏在我耳边说
别乱动
慢慢活动一下
不然剧烈运动你的手就掉了
我一阵的心寒
这凉水 何尝不是杀人的利器
、、、、

那个打坐的也起来了
慢慢的走动着身子
默默的拿一块破布擦洗着水泥地
默默的擦洗着这里的一切
小伟子跳过去
鞠了一躬
“王爷好”
老者没有说话
已经默默的擦洗着
每个人都起来了
我幅度很小的活动着身体
我尽量让自己暖起来
尽量让自己动起来
那老者走到我身边的时候
我也嘶哑着声音说
“王爷好”
那老者看了看我
没有说话
继续擦洗

王爷走到任何地方
得到的都是一句尊重的王爷好
但却没有人有其他的表示
也没有人理我
任由我自己努力的运动
慢慢的
我能扶着墙走着了
猴子跳过我
取了尿桶出去了
那大汉墩子也起来了
跟他一个被窝的是那大汉
我听到墩子叫那大汉叫帮主
那红红的眼睛的留着两撇小胡子的长发男子被人称作一爷
他正慢慢的倒水
看来是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