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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小裳
再祭度娘~~
另一边，巧韵从那次突围以来便再没回到欧阳克身边，而青依更是脱离了欧阳克的“掌控”，消失于人海茫茫……
一日，日暮时分，欧阳克与一班姬妾刚刚在一家客店落脚。夕阳透过木格窗打在桌案前，打在桌旁男子的身上。夕阳，所以会引来人们的感叹与唏嘘，只因它始终是那样单纯的美好着，半点不受外物扰乱。它只会给清明盛世谱写恢弘的赞歌，只会为污浊乱世送去拢在冥冥中的光明。
欧阳克特别喜欢夕阳，他经常独自一人登上白驼山的山顶，静静享受着夕阳的赏赐，慢慢倾吐着弥漫在世俗中的混沌气息，默默汲取着缕缕斜阳铺洒的静谧与祥和。带着这样的心情，迎接那似乎想要吞没一切的漆黑。
“少主。”商巧韵一袭紫杉，持剑，出现在欧阳克面前。
“你怎么来了。”欧阳克把玩着墨扇，目光游离。
巧韵行礼，“多谢少主救命之恩。”
欧阳克不答，好歹撇出一抹笑意，“你可知道，青依不见了。”
巧韵一顿，心中思量一刻，认真道：“少主，巧韵有个疑问~~”
“说。”
“少主，你对青依姑娘究竟是什么感情？”
欧阳克仰头，注视着巧韵良久，又若无其事的走到巧韵身边，微笑着说：“你心细如尘，你觉着，我对她，是什么感情？”
这话并不像是玩笑，语中透着阵阵寒意，巧韵慌了神，连忙低下头一副顺从的样子，“巧韵不知。”
欧阳克突然叹了口气，将商巧韵拉到床边并排坐下，“你知道梦境，会引起很多感触的。当你夜夜梦中出现同一个人，那种感觉，很玄妙…”这语气，似是心酸，又似陶醉。
巧韵愕然，“难道少主会因为一个梦境而爱上一个人吗？！”
欧阳克用带点搪塞的语气宽慰道：“你想太多啦。”说着站起身来。
巧韵似乎有些激动，也起身追问：“少主绝世英明，就不曾怀疑，为什么他的人要在围攻我的同时劫持青依呢？”
欧阳克不语，缓了一口气，漫不经心地说：“你知道她在哪儿。”
巧韵沉默了。
夕阳渐落，天色渐暗。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
房门开了。“这位姑娘，刚刚有个人送了封信过来，说要交给这里的一位青衣女子。”
“好，知道了。”小二走后，程瑶迦对青依说：“你的信。”
“我的？…”拆信，只见上面寥寥几个字：青依姑娘，今晚子时，山间小亭，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瑶迦凑了过来，一看便知是“不怀好意”，“说！背着我对谁芳心暗许了？”
青依只奇怪这写信之人的身份，正思索着是不是那个白衣少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顿了顿，笑骂道：“说什么呢！怎么这么八卦啊！”
“啊？八卦？…”
“…嗯，学名叫‘多管闲事’。”
“哼！”程瑶迦扭身坐在桌前喝茶。
“程大小姐，商量个事儿呗！”青依满脸祈求，拽了拽瑶迦的衣袖，“你陪我去！”
程瑶迦见青依如此奉承，也特意摆出一副小姐样子，盘问着：“陪你去可以，你要告诉我你要去赴谁的约。”
“唉。其实我也不确定送信的到底是谁，去了就知道了嘛。”
瑶迦看了看青依，想来她也不会认识什么有来历之人，于是玩心大起，一转眼珠，心中有了主意。边饮茶，边打着小算盘。
一日，日暮时分，欧阳克与一班姬妾刚刚在一家客店落脚。夕阳透过木格窗打在桌案前，打在桌旁男子的身上。夕阳，所以会引来人们的感叹与唏嘘，只因它始终是那样单纯的美好着，半点不受外物扰乱。它只会给清明盛世谱写恢弘的赞歌，只会为污浊乱世送去拢在冥冥中的光明。
欧阳克特别喜欢夕阳，他经常独自一人登上白驼山的山顶，静静享受着夕阳的赏赐，慢慢倾吐着弥漫在世俗中的混沌气息，默默汲取着缕缕斜阳铺洒的静谧与祥和。带着这样的心情，迎接那似乎想要吞没一切的漆黑。
“少主。”商巧韵一袭紫杉，持剑，出现在欧阳克面前。
“你怎么来了。”欧阳克把玩着墨扇，目光游离。
巧韵行礼，“多谢少主救命之恩。”
欧阳克不答，好歹撇出一抹笑意，“你可知道，青依不见了。”
巧韵一顿，心中思量一刻，认真道：“少主，巧韵有个疑问~~”
“说。”
“少主，你对青依姑娘究竟是什么感情？”
欧阳克仰头，注视着巧韵良久，又若无其事的走到巧韵身边，微笑着说：“你心细如尘，你觉着，我对她，是什么感情？”
这话并不像是玩笑，语中透着阵阵寒意，巧韵慌了神，连忙低下头一副顺从的样子，“巧韵不知。”
欧阳克突然叹了口气，将商巧韵拉到床边并排坐下，“你知道梦境，会引起很多感触的。当你夜夜梦中出现同一个人，那种感觉，很玄妙…”这语气，似是心酸，又似陶醉。
巧韵愕然，“难道少主会因为一个梦境而爱上一个人吗？！”
欧阳克用带点搪塞的语气宽慰道：“你想太多啦。”说着站起身来。
巧韵似乎有些激动，也起身追问：“少主绝世英明，就不曾怀疑，为什么他的人要在围攻我的同时劫持青依呢？”
欧阳克不语，缓了一口气，漫不经心地说：“你知道她在哪儿。”
巧韵沉默了。
夕阳渐落，天色渐暗。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
房门开了。“这位姑娘，刚刚有个人送了封信过来，说要交给这里的一位青衣女子。”
“好，知道了。”小二走后，程瑶迦对青依说：“你的信。”
“我的？…”拆信，只见上面寥寥几个字：青依姑娘，今晚子时，山间小亭，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瑶迦凑了过来，一看便知是“不怀好意”，“说！背着我对谁芳心暗许了？”
青依只奇怪这写信之人的身份，正思索着是不是那个白衣少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顿了顿，笑骂道：“说什么呢！怎么这么八卦啊！”
“啊？八卦？…”
“…嗯，学名叫‘多管闲事’。”
“哼！”程瑶迦扭身坐在桌前喝茶。
“程大小姐，商量个事儿呗！”青依满脸祈求，拽了拽瑶迦的衣袖，“你陪我去！”
程瑶迦见青依如此奉承，也特意摆出一副小姐样子，盘问着：“陪你去可以，你要告诉我你要去赴谁的约。”
“唉。其实我也不确定送信的到底是谁，去了就知道了嘛。”
瑶迦看了看青依，想来她也不会认识什么有来历之人，于是玩心大起，一转眼珠，心中有了主意。边饮茶，边打着小算盘。
“少主，下面您打算怎么做？”见少主回房，商巧韵开门见山。
“你带着众人，先往燕京。不要张扬，多听多看。我和青依随后就到。”
“少主这是…意欲何为？”
“…再探~~”
转天，青依出了客栈，见欧阳克在门口准备着要起程，便走了过去。
“韵姑娘她们呢？”
“她们先走了。所以，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从这里，到燕京。”语气还是这样轻挑。
“好吧。那快走了！”青依转身，见有两匹马，稍稍松了口气。尽管，她已开始试着相信，但对欧阳克，多少还是有些戒备的。
之后的数日，二人朝夕相处，出双入对。郊外溪边，映着二人打闹戏水的身影，苍翠林间，婆娑着二人切磋武艺的身影，繁华集市隐约着二人走马观花的身影……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正是这天，在离燕京不远的小镇上，二人在街市上闲逛。要说青依，大世面见过不少，唯独这贴近生活的热闹场面匮乏得紧，因此自然万分兴奋，在各式各样的小摊边看看这个，摆弄那个，好不欢快！欧阳克也只在身后默默地跟着，什么也没说~~
忽而，人群中一阵骚动。不知谁喊了一声：“杀人啦！！！”顿时，百姓乱成一团，四处奔走逃命，当然，也冲散了欧阳克与青依。
“欧阳克！…欧阳克！…”没喊两声，只见两路人不知何故持刀厮杀起来，伤了许多无辜百姓。青依眼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顿时终结，处处是殷红的血迹，哀鸿遍野，立刻失了魂儿。一人掷出手中的刀，不知意在何人，竟朝着青依刺来。这时，一个矫健的身影从空中晃过，拦腰抱起青依，几番辗转，躲过了那一刀。
青依只觉那人眉目清秀气息温和，极为面善。“走！”就这样，凌空带走了青依。远处的欧阳克见到这一幕，目光中闪出一抹悲戚还掺杂着些许担忧，却又似乎在心中告诉自己要狠下心来。于是，沉下脸色跟了过去。
二人一直来到了县城门口——守城的官兵还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姑娘，城里乱成一团，想必他们很快便知，所以这里，应该是安全的。”
“多谢英雄相救，敢问尊姓大名？”
“在下李承乾。”
“李公子~~”行礼，“小女子青依。”
青依~~“姑娘不必客气~~姑娘，只孤身一人在这城中吗？”
“还有一位公子和我一起。遭了！刚刚局面混乱，他也不知去哪儿了！”
“哦~~看刚刚那态势~~姑娘的友人，恐有性命之忧吧？”
青依倒不急，“不会，他武功高强不会有事。只是~~我怕他找不到我…”
一听这话，早已躲在暗处的欧阳克心中一痛——青依如此单纯，似乎没有这个必要。他开始挣扎，可事情还是按照原计划一步步地进行着。
“李公子，我还要在这儿，等那位朋友回来。公子若是有事，我们就此别过吧！”
李承乾片刻思忖，“也好，青依姑娘保重。”互相行礼，李承乾拂袖而去。
李承乾走后，青依就站在那里，等着欧阳克来找她。守城官兵知道了城里的情况，对那伙人进行zhen ya ，难免又是兵戎相见，为了避免麻烦，青依躲在了草丛中。不一会儿，官兵们抬着一具具叛乱者尸体往郊外去，青依看着，吓得阵阵啜泣。而后，城门紧急关闭，这时已是日暮时分，距刚刚的叛乱已过了两个时辰了。就这样，青依被挡在了城门外。
青依跑了出来，看着紧闭的城门，“怎么会这样？！他到底去哪儿了！…怎么办…”
“青依~~”身后传来的一声轻唤，令青依看到了希望。转身，看到了那期盼已久的白衣，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跑上前去紧紧地抱住了欧阳克，笑中含泪。欧阳克轻轻抱着依旧在颤抖的人儿，暗自叹了一口气。
青依起身，嗔怪道：“你刚刚去哪儿了！我在这儿等了你两个时辰了！”
“我，找你啊…好啦，现在不是都没事了吗！”
青依竟然对着欧阳克撒起娇来，尽管语气一就是强硬。“我跟你讲！你不许把我一个人留下！”刚刚过去的两个时辰，似乎又让青依意识到，自己正处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的确，眼下除却欧阳克，她依旧是一个人。
“你呀！”欧阳克轻轻敲了青依的额头，望着青依那略显稚气的样子，宠溺地说。
“对了，刚刚有一位叫李承乾的公子救了我，不过，我当时只想等你就让他这么走了。现在想想，理应答谢一番才好~~”
“没关系，有缘还会再见的。”欧阳克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茫茫人海，能相遇也算是缘分了，顺其自然吧！”青依只随口一说，这道理在她，实在浅显，毕竟曾经在她的世界中，擦肩而过的人太多。
可正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对于欧阳克似曾相识——梦中，青依曾如此这般的劝慰着自己——一时间，恍若隔世。再一次，分不清了梦境与现实，脉脉的望着青依，目眦间尽是欣赏与回味，还有对已逝美好的怀恋。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这是青依对欧阳克，最司空见惯的疑问。多少次，我怀着这样的疑问，迎视着他那双，充满诱惑的，却深情的让人不寒而栗的，深邃的眼眸。那种感觉，真实而虚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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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带着众人，先往燕京。不要张扬，多听多看。我和青依随后就到。”
“少主这是…意欲何为？”
“…再探~~”
转天，青依出了客栈，见欧阳克在门口准备着要起程，便走了过去。
“韵姑娘她们呢？”
“她们先走了。所以，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从这里，到燕京。”语气还是这样轻挑。
“好吧。那快走了！”青依转身，见有两匹马，稍稍松了口气。尽管，她已开始试着相信，但对欧阳克，多少还是有些戒备的。
之后的数日，二人朝夕相处，出双入对。郊外溪边，映着二人打闹戏水的身影，苍翠林间，婆娑着二人切磋武艺的身影，繁华集市隐约着二人走马观花的身影……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正是这天，在离燕京不远的小镇上，二人在街市上闲逛。要说青依，大世面见过不少，唯独这贴近生活的热闹场面匮乏得紧，因此自然万分兴奋，在各式各样的小摊边看看这个，摆弄那个，好不欢快！欧阳克也只在身后默默地跟着，什么也没说~~
忽而，人群中一阵骚动。不知谁喊了一声：“杀人啦！！！”顿时，百姓乱成一团，四处奔走逃命，当然，也冲散了欧阳克与青依。
“欧阳克！…欧阳克！…”没喊两声，只见两路人不知何故持刀厮杀起来，伤了许多无辜百姓。青依眼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顿时终结，处处是殷红的血迹，哀鸿遍野，立刻失了魂儿。一人掷出手中的刀，不知意在何人，竟朝着青依刺来。这时，一个矫健的身影从空中晃过，拦腰抱起青依，几番辗转，躲过了那一刀。
青依只觉那人眉目清秀气息温和，极为面善。“走！”就这样，凌空带走了青依。远处的欧阳克见到这一幕，目光中闪出一抹悲戚还掺杂着些许担忧，却又似乎在心中告诉自己要狠下心来。于是，沉下脸色跟了过去。
二人一直来到了县城门口——守城的官兵还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姑娘，城里乱成一团，想必他们很快便知，所以这里，应该是安全的。”
“多谢英雄相救，敢问尊姓大名？”
“在下李承乾。”
“李公子~~”行礼，“小女子青依。”
青依~~“姑娘不必客气~~姑娘，只孤身一人在这城中吗？”
“还有一位公子和我一起。遭了！刚刚局面混乱，他也不知去哪儿了！”
“哦~~看刚刚那态势~~姑娘的友人，恐有性命之忧吧？”
青依倒不急，“不会，他武功高强不会有事。只是~~我怕他找不到我…”
一听这话，早已躲在暗处的欧阳克心中一痛——青依如此单纯，似乎没有这个必要。他开始挣扎，可事情还是按照原计划一步步地进行着。
“李公子，我还要在这儿，等那位朋友回来。公子若是有事，我们就此别过吧！”
李承乾片刻思忖，“也好，青依姑娘保重。”互相行礼，李承乾拂袖而去。
李承乾走后，青依就站在那里，等着欧阳克来找她。守城官兵知道了城里的情况，对那伙人进行zhen ya ，难免又是兵戎相见，为了避免麻烦，青依躲在了草丛中。不一会儿，官兵们抬着一具具叛乱者尸体往郊外去，青依看着，吓得阵阵啜泣。而后，城门紧急关闭，这时已是日暮时分，距刚刚的叛乱已过了两个时辰了。就这样，青依被挡在了城门外。
青依跑了出来，看着紧闭的城门，“怎么会这样？！他到底去哪儿了！…怎么办…”
“青依~~”身后传来的一声轻唤，令青依看到了希望。转身，看到了那期盼已久的白衣，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跑上前去紧紧地抱住了欧阳克，笑中含泪。欧阳克轻轻抱着依旧在颤抖的人儿，暗自叹了一口气。
青依起身，嗔怪道：“你刚刚去哪儿了！我在这儿等了你两个时辰了！”
“我，找你啊…好啦，现在不是都没事了吗！”
青依竟然对着欧阳克撒起娇来，尽管语气一就是强硬。“我跟你讲！你不许把我一个人留下！”刚刚过去的两个时辰，似乎又让青依意识到，自己正处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的确，眼下除却欧阳克，她依旧是一个人。
“你呀！”欧阳克轻轻敲了青依的额头，望着青依那略显稚气的样子，宠溺地说。
“对了，刚刚有一位叫李承乾的公子救了我，不过，我当时只想等你就让他这么走了。现在想想，理应答谢一番才好~~”
“没关系，有缘还会再见的。”欧阳克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茫茫人海，能相遇也算是缘分了，顺其自然吧！”青依只随口一说，这道理在她，实在浅显，毕竟曾经在她的世界中，擦肩而过的人太多。
可正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对于欧阳克似曾相识——梦中，青依曾如此这般的劝慰着自己——一时间，恍若隔世。再一次，分不清了梦境与现实，脉脉的望着青依，目眦间尽是欣赏与回味，还有对已逝美好的怀恋。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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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这是青依对欧阳克，最司空见惯的疑问。多少次，我怀着这样的疑问，迎视着他那双，充满诱惑的，却深情的让人不寒而栗的，深邃的眼眸。那种感觉，真实而虚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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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后来呢？”
“后来…大概三个月前吧…你…不知怎的得罪了王爷，王爷赐了你一杯毒酒…”听到这里，青依不觉一惊，念薇的语调也沉重了许多“再后来…你如了王爷的愿…被府里的下人带出了府~~之后…听说…是被抛在了城郊…”
“我的天哪…”没想到这柳墨汐居然如此悲惨~~我怎么就寄居到这个人身上了~~
“墨汐，你我私交甚好我才知道这事中原委。众姐妹只知你无故失踪杳无音信，之后暴病身亡了…”
“我明白，我不会随口乱说的。…不对呀！按你这么说，王爷让柳墨汐自裁，之后是被人带到郊外曝尸荒野的~~可是，我醒来之后，救我的人告诉我~~他们是在河边发现我的！这地点…对不上啊~~”
念薇想了想，“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做下人的，知道这些足够多了~~”
“也是~~哎！我就没有家人吗？”
念薇苦笑两声，“我们做下人的，哪里还有什么家人可言~~家人若真能保你一命，当初也不会把我们卖到这里来了~~对了墨汐，你是被谁救的？”
“哦，是欧阳克。嗯~~一位公子~~他也在王府中呢，就是他一路带我来燕京的。”青依本性善良单纯，无心提防眼前人。
“墨汐！”二人闻声寻去，念薇连忙行礼，“小王爷。”
青依只见一十七八岁的男子带着满脸的惊异和兴奋朝自己赶来。
他就是杨康啊~~
男子走近，一下子缚住青依的肩，“你真的回来了！我听下人们议论，还以为是空穴来风，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说着，不管身旁站着的穆念薇，一下将青依抱进怀中。
“小王爷…你…”说着，推开完颜康，略带愠怒地叫喊着：“你这是干什么呀！”
“墨汐~~这是怎么了？…还在生小王的气吗？”完颜康倒不像欧阳克，对青依的反应很是在意。
“生你的气？！…我…”说着，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念薇。而念薇也状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低头不语。
这一幕，正好被前来寻找青依的商巧韵撞了个正着。见那二人举止如此亲密，巧韵心中疑惑。而穆念薇也看到了远处的商巧韵，正要细细打量一番。忽然，念薇探索的目光与巧韵清冷的眸色相遇，穆念薇即刻收敛，却依旧难以避免刚刚的举动迫使巧韵产生的提防。
“跟我来！”完颜康拉起青依昂首阔步地离开了这里。
青依虽然已经离开，巧韵却依旧在观察着念薇。未免再遭怀疑，穆念薇连忙进了房间。
完颜康一路大摇大摆地带青依进了自己府中的琴斋。
“你们都下去吧！没我的吩咐，不准进来。”拉起青依的手，轻声道：“跟我来。”
走进里间，青依被满屋子各式各样的乐器吸引住了。
“哇塞！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乐器呢！箜篌、古筝、琵琶、长笛、萧、中阮、二胡…还有这么多我叫不上名字的！天啊！没想到小王爷您还有这等闲情逸致呢！”边说，边朝着正中央的古筝走去。
“这些不都是你喜欢的吗？”
“嗯？…这些是我喜欢的~~可是，小王爷是怎么知道的？”
“你…真的像她们说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青依点点头，却在完颜康眼中读到了一丝庆幸~~正是这一漫不经心的眼神，令青依很是反感。
“墨汐，好久没听你弹琴了~~给小王弹一曲吧！”这语气如此高傲，二人尊卑立见。
“啊？！我给你弹琴？…”青依满是诧怪的高声说道。转过身，心中编排起了这个小王爷：杨康的无理要求还真是不少！欧阳克都没有对我做过越矩的事情，反倒先让他无缘无故的当做了不知道什么人一同熊抱！现在还要我弹琴~~我又不是他的家妓…
“墨汐？怎么？你不愿意？”
青依傻笑两声，“小王爷~~府中能人众多，您要是想听曲儿，随便请个琴师来不好吗~~我这雕虫小技，就不在您这儿卖弄了~~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墨汐！”完颜康一把拉住青依，青依见他如此唐突，一下子挣开了。
青依见完颜康那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想来这琴是非弹不可了——尽管心中不愿，却也不想给欧阳克添什么麻烦。于是，坐在古筝前，拨起了琴弦。琴声悠扬婉转，零星成调，青依自己也陶醉其中。完颜康寻了个座位，边听边饮着茶水。
★★★★★★★★★★★★★★★★★★★★★★★★★★★★★★★★★★★★★★★
这便是我与杨康的初次相识，我从没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将他带进我的生活。在我，他只不过是一个父母宠坏了的富家公子。或许金老的原意就是如此——只有这样，才更能体现那世事变迁后的物是人非吧——但那都是以后的事，至少现在，他还是完颜康，而我，依旧是青依。殊不知，这便是风雪的预兆。
★★★★★★★★★★★★★★★★★★★★★★★★★★★★★★★★★★★★★★★
一曲结束，青依起身。
“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走？你要去哪儿？”
“当然是回去了。巧韵她们会找我的。”青依慎言，并没有提到欧阳克——她知道，他们终归是死敌。
“巧韵？！”完颜康一听，愤愤地起身，“那不是欧阳克身边的人吗！”说着，走到青依身边质问道：“你和他什么关系？”
完颜康气急败坏——刚刚欧阳克轻蔑的言语令自己颜面扫地。可青依似乎并不感到惧怕。“嗯~~我可以告诉你，但~~这琵琶要借我弹两天！”
完颜康看得出，一进屋，青依就惦着这把琵琶。“好！小王答应了！你说吧~~”
“太好了！我~~失忆了，是他救了我，一路带我来燕京的，就这样。”青依此时的心思都在那琵琶上，只言简意赅的说了个大概，就欢天喜地地跑过去抱起琵琶，“我走啦~~”蹦蹦跳跳地出了屋。
完颜康则是一副恶狠狠的表情，又忽的轻蔑一笑，“欧阳克~~墨汐是我的~~”
第十一章 拾忆（上）
“少主~~”院中，商巧韵来请安。
“天色不早了，怎么不休息？莫不是~~水土不服了？”欧阳克怕巧韵依旧不安心，才想要打趣一番。
巧韵莞尔一笑，“少主真是好兴致~~只是不知道，听完巧韵的话，还能否欢喜起来？”
欧阳克顿了顿，却依旧是漫不经心地问：“出什么事了么？”
“少主可知‘青依’的身份？”欧阳克不语，在一旁把玩着墨扇。巧韵又道：“青依名唤柳墨汐，本是这赵王府的丫鬟~~”
欧阳克身子一僵，笑容也尴尬下来——若是如此，那自己岂不是~~
“不仅如此，她与小王爷完颜康还有交集。我亲眼看到她与完颜康和另一个丫鬟在一起，小王爷还将她带到了琴斋。”
尽管心中有了顾虑，欧阳克的脸上还是看不到一丝异样，半自嘲半无奈地说：“今日在街上，本想掩人耳目，没想到她竟是这番来历。如此，便是欲盖弥彰了…”
“少主还要留着她吗？！”
欧阳克故意搪塞道：“我向来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少主！”没等欧阳克说完，巧韵正色道：“你能确定她的清白吗？她是真的失忆了还是有什么企图？”欧阳克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少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她早已不是你心中那个青依了，你若是姑息了，那后果…”
“别说了，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下去吧~~”
商巧韵强忍住心中的焦虑，沉下一口气：“巧韵知错~~告退。”
萱草香散了，可她在欧阳克心头布上的阴霾却没有散去。欧阳克望着深邃的夜空，不安的思绪又在心中酝酿。
青依房前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琵”“琶”似点，流畅如丝，拨扫成片。房中，青依早将这琵琶的精髓演绎得淋漓尽致，只是曲风中总透着些二八女子的伤春闲愁，却也厚重、真实了许多，引得门外的公子一阵唏嘘。也不知是为人，为曲，还是为这琢磨不透的时局。
欧阳克垮了门槛，轻叩着敞开的木门，琴音骤止。
“公子？！”青依好不惊喜，“请进~~”
“你精通乐理，实在出乎我的意料。”欧阳克刻意扬了声调。
青依微笑着，将公子迎到桌前坐下，向碗中添了杯茶，“喝茶~~”在他身旁坐下，嬉笑道：“这么晚过来，可不是听我弹琴的？”
欧阳克饮了茶，漫不经心地问道：“我记得你曾说过，什么都不记得了~~”知青依会意，言止于此。
青依这才意识到，自己是重拾旧爱兴奋过头，眼珠一转，有了主意：“是啊~~我本来也不知道，可后来看到这把琴，不经意就弹了起来~~想来是以前会的~~”
欧阳克轻笑两声，“听巧韵说，这琴~~是小王爷相赠？”
“是呀！”青依痛快承认，起身说道：“我跟你讲，他有个琴斋，里面有各式各样的乐器。我当时都吓了一跳呢！不过~~我略施小计，便把这琵琶要来了！”正得意着，又一下子叹了口气，“可他只借我弹两天~~还要还回去的~~”
“对了公子，你与小王爷~~还合得来吗？”
欧阳克起身，笑道：“为什么这么问？”
“他这个人，自负的很！一副不可一世目中无人的样子！你尽量不要招惹他。”青依好心劝告着。
欧阳克先是一愣，而后露出淡淡笑意，墨扇展开。青依回到榻前，摆弄起琵琶。
“这琴音质细腻，是把好琴呢！”
“可有雅兴，为我弹奏一曲？”欧阳克盛情相邀。
青依只嫣然一笑，也不置可否。欧阳克合了墨扇，坐到桌前端起了茶杯。香茶入口的一瞬间，他满意的听到了那绵婉的琴声。
这把琵琶似乎发挥了青依的某种潜质。这高雅的古物与那俏丽的容颜相得益彰，将二者渲染到了极致。欧阳克俊俏的颜上满是欣赏、赞叹与陶醉，然而却又不得不归于深沉。心中暗道：我的理智，究竟该倾于你的单纯善良，还是局势的严峻残酷~~
翌日 王府武校场
完颜洪烈、完颜康、六大高手、欧阳克一行悉数到场，该是开始的时候了。
“等等。协彬，公主还没到吗？”完颜洪烈沉着嗓音，询问旁边的随从。
“已经到了！”轻盈的一声，引去了众人的视线。只见一玲珑的小丫头出现在众人面前，“只是~~在一个你们看不到的地方！”
“她这是何意？”完颜康先发问。
“王爷、小王爷莫怪，公主一向我行我素，众位尽管比试，待决出胜负之时，公主定然现身。”
“哈哈~~”完颜洪烈倒是慷慨，对这位西夏公主的古怪行径早有领教，便见怪不怪了，“既然如此，那~~比试正式开始。”
欧阳克自言要一敌六，众人只感不屑，轻敌而不知。
先发难的是沙通天和侯通海，只是~~还没两招便被欧阳克打掉了武器，而后，灵智上人、梁子翁、彭连虎一拥而上，尽管如此，欧阳克仍旧有条不紊从容应战。一旁，青依满是赞许与惊叹，“没想到，他还挺厉害的嘛~~”
巧韵斜睨着身旁的青依，目中的防备与排斥不言而喻。这时，完颜康也在用犀利的目光刺探着对面的二人。
场上，几人联手，将屹立在一旁的铁柱拔起，抬着柱子向欧阳克袭来。欧阳克借手中墨扇，将那庞然大物抵住，努力维持着不动如山。内力灌注掌中在扇后一推，柱子飞向空中，欧阳克趁机打伤众人，柱子轰然坠地，横在两方中间。胜负已分。
“看来~~你们都认输了~~”再次传来那悠扬的声色，青依松了口气。
众人只听宝剑出鞘之声，未及搜寻，只见一道寒光闪过直逼欧阳克！
侧身，将墨扇展开，迎住剑锋。众人定睛，来者竟是名女子。反手转动墨扇，女子连人带剑，一同在空中飞旋。墨扇骤合，女子剑不离手，及地，挥剑于身后。女子仍不罢休，正面与欧阳克交起手来。……欧阳克左手夹住剑身划至剑柄，右手执墨扇挡住女子掌风，面面相对，近在咫尺。收住戏谑的笑容，左手移至女子腕间一点，清脆一声，宝剑坠地，顺势缚住女子右臂，墨扇抵于女子颈上。
“公主！”一旁的落落万分焦急。
“住手！”完颜洪烈起身制止，“欧阳先生，不可对公主无礼。”
欧阳克并不惊讶，松开李承颂拱手道：“欧阳克多有得罪，请公主恕罪。”
公主也不怒，神色也不再紧张，整理了衣衫，拱手还礼：“欧阳公子武艺不凡，承颂佩服！”走到完颜洪烈身前，“王爷得了这些武林高手，看来这赵王府可以高枕无忧了！”
“这首领一职，当属白驼山少侠欧阳克。”
完颜洪烈离去，众高手紧随其后。李承颂目送王爷远去，忽的眼中映入一个人，失口叫道：“墨汐！”青依、商巧韵、欧阳克同时止步。
青依心中疑惑不解：这柳墨汐区区一个丫鬟，如何能让小王爷与公主挂心？欧阳克的神色更是尴尬，巧韵则是略带敌意地审视着青依。
青依回身，李承颂跑上前来拉住他满是兴奋：“你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完颜康！是墨汐呀！”
完颜康面无表情，只直勾勾地盯着青依。
“对不起公主，您认错了。我不是柳墨汐。”
“怎么会呢？！你…”青依已转身离去，承颂没有追问，只不解地望着依旧无动于衷的杨康。
商巧韵来到青依房间中，却见穆念薇在房中收拾杂物。
“姑娘~~”念薇行了礼，端起桌上的茶具朝门口走去。二人擦肩而过。
脚步稳健，不似平常女子般轻飘，却也没有难以接近的压迫感~~
真气阴寒，倒像是白驼山上的毒妇~~
“等等。”依旧那般冷傲。
念薇倒是谦卑，“姑娘有什么吩咐？”
巧韵转身，走到念薇身后，用顿挫的语调质问道：“你与青依~~可是相熟？”
念薇忙不迭地答道：“奴婢不认得‘青依’。”
“就是柳墨汐。”
语间带笑，丹唇未启，“同是寄人篱下，惺惺相惜吧~~墨汐生前，与奴婢姐妹相称。”
“她死了？”声调微扬，气定神闲。
“三个月了。”
巧韵一番思量，“这屋中人现在何处？”
“刚刚，公主差人，将她接往别院了。”
巧韵柳眉微蹙：我该不该~~去探一探~~
“姑娘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告退。”刚跨出门槛，穆念薇斜睨着屋中反复踌躇的商巧韵，满意的离开了。
完颜洪烈、完颜康、六大高手、欧阳克一行悉数到场，该是开始的时候了。
“等等。协彬，公主还没到吗？”完颜洪烈沉着嗓音，询问旁边的随从。
“已经到了！”轻盈的一声，引去了众人的视线。只见一玲珑的小丫头出现在众人面前，“只是~~在一个你们看不到的地方！”
“她这是何意？”完颜康先发问。
“王爷、小王爷莫怪，公主一向我行我素，众位尽管比试，待决出胜负之时，公主定然现身。”
“哈哈~~”完颜洪烈倒是慷慨，对这位西夏公主的古怪行径早有领教，便见怪不怪了，“既然如此，那~~比试正式开始。”
欧阳克自言要一敌六，众人只感不屑，轻敌而不知。
先发难的是沙通天和侯通海，只是~~还没两招便被欧阳克打掉了武器，而后，灵智上人、梁子翁、彭连虎一拥而上，尽管如此，欧阳克仍旧有条不紊从容应战。一旁，青依满是赞许与惊叹，“没想到，他还挺厉害的嘛~~”
巧韵斜睨着身旁的青依，目中的防备与排斥不言而喻。这时，完颜康也在用犀利的目光刺探着对面的二人。
场上，几人联手，将屹立在一旁的铁柱拔起，抬着柱子向欧阳克袭来。欧阳克借手中墨扇，将那庞然大物抵住，努力维持着不动如山。内力灌注掌中在扇后一推，柱子飞向空中，欧阳克趁机打伤众人，柱子轰然坠地，横在两方中间。胜负已分。
“看来~~你们都认输了~~”再次传来那悠扬的声色，青依松了口气。
众人只听宝剑出鞘之声，未及搜寻，只见一道寒光闪过直逼欧阳克！
侧身，将墨扇展开，迎住剑锋。众人定睛，来者竟是名女子。反手转动墨扇，女子连人带剑，一同在空中飞旋。墨扇骤合，女子剑不离手，及地，挥剑于身后。女子仍不罢休，正面与欧阳克交起手来。……欧阳克左手夹住剑身划至剑柄，右手执墨扇挡住女子掌风，面面相对，近在咫尺。收住戏谑的笑容，左手移至女子腕间一点，清脆一声，宝剑坠地，顺势缚住女子右臂，墨扇抵于女子颈上。
“公主！”一旁的落落万分焦急。
“住手！”完颜洪烈起身制止，“欧阳先生，不可对公主无礼。”
欧阳克并不惊讶，松开李承颂拱手道：“欧阳克多有得罪，请公主恕罪。”
公主也不怒，神色也不再紧张，整理了衣衫，拱手还礼：“欧阳公子武艺不凡，承颂佩服！”走到完颜洪烈身前，“王爷得了这些武林高手，看来这赵王府可以高枕无忧了！”
“这首领一职，当属白驼山少侠欧阳克。”
完颜洪烈离去，众高手紧随其后。李承颂目送王爷远去，忽的眼中映入一个人，失口叫道：“墨汐！”青依、商巧韵、欧阳克同时止步。
青依心中疑惑不解：这柳墨汐区区一个丫鬟，如何能让小王爷与公主挂心？欧阳克的神色更是尴尬，巧韵则是略带敌意地审视着青依。
青依回身，李承颂跑上前来拉住他满是兴奋：“你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完颜康！是墨汐呀！”
完颜康面无表情，只直勾勾地盯着青依。
“对不起公主，您认错了。我不是柳墨汐。”
“怎么会呢？！你…”青依已转身离去，承颂没有追问，只不解地望着依旧无动于衷的杨康。
商巧韵来到青依房间中，却见穆念薇在房中收拾杂物。
“姑娘~~”念薇行了礼，端起桌上的茶具朝门口走去。二人擦肩而过。
脚步稳健，不似平常女子般轻飘，却也没有难以接近的压迫感~~
真气阴寒，倒像是白驼山上的毒妇~~
“等等。”依旧那般冷傲。
念薇倒是谦卑，“姑娘有什么吩咐？”
巧韵转身，走到念薇身后，用顿挫的语调质问道：“你与青依~~可是相熟？”
念薇忙不迭地答道：“奴婢不认得‘青依’。”
“就是柳墨汐。”
语间带笑，丹唇未启，“同是寄人篱下，惺惺相惜吧~~墨汐生前，与奴婢姐妹相称。”
“她死了？”声调微扬，气定神闲。
“三个月了。”
巧韵一番思量，“这屋中人现在何处？”
“刚刚，公主差人，将她接往别院了。”
巧韵柳眉微蹙：我该不该~~去探一探~~
“姑娘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告退。”刚跨出门槛，穆念薇斜睨着屋中反复踌躇的商巧韵，满意的离开了。
第十二章 拾忆（下）
“姑娘，你要带我去哪儿呀？”青依边快步跟上前面的落落，边问道。
落落停了脚步，回头望了眼青依，笑盈盈地说：“我可不是什么姑娘，你才是！我是公主身边的丫鬟，就叫我落落吧！”
青依也停下了脚步，“公主？那个公主？”
落落嘟囔着小嘴，用奇怪而惊讶的目光柔和地打量着青依。“姑娘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啦？！‘公主’，就是西夏公主呀！姑娘快走吧，别让公主等急了！”说完又向前走去。
青依也跟了上去，嘴里却还念叨着：“西夏公主？原著里有吗？”
青依随落落进了别院，正为这院中别致的景观而流连，前方的落落一阵催促。至一小亭，名曰：沁芳。李承颂正倚在亭廊上，望着对面的湖水。青依特意看了看，只因时令不符，原本“一茎孤引绿，双影共分红” 的小池，如今只剩下了“柄柄芰荷枯”，实在没什么可看。
“公主，柳姑娘来了！”落落那清甜的声音总令人心情舒畅。
李承颂回过头来，盈盈一笑，激动地说：“墨汐！你可来了！”
青依客气地笑了笑，被李承颂拉到亭中。
“完颜康都跟我说了。我就说嘛，你不可能不认得我们的！”
“小王爷跟您说什么了？”
落落走过来，为二人倒了茶。
“他说你失忆了。”承颂有些沮丧，而后又振作起来，“不过没关系！你总会想起来的！来！你最爱喝的普洱！”
青依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又问道：“那公主…”
承颂立即打断，“什么公主啊！你一直叫我承颂的！”
“那好吧…承颂！”青依应了要求，又问道：“你可不可以把以前的事情跟我说说？尤其，我和完颜康，到底什么关系？”
“你和他呀！那你还要感谢我呢！”承颂用那带着稚气的语调得意地说道。
青依瞪大了眼睛，蹦出一句：“什么情况？…”
承颂收敛了笑容，认真地说道：“我哥，就是西夏的雍王，很早就将我送到了燕京。大概，有五六年了吧…”她点着头，这样回忆着，“来金之后，金可汗把我安排在这赵王别院，因此我跟赵王府的人走得近些。说来也巧，我因缘际会第一个认识的居然是你柳墨汐……”
原来，在李承颂刚到金国不久的一天，她与落落闲来无事在王府中行走。正碰上恃才傲物的完颜康命下人鞭打一个丫鬟，这丫鬟正是柳墨汐。李承颂自是看不惯完颜康这暴虐行径，出手制止，不仅将柳墨汐接回别院治伤，还狠狠地出言教训了完颜康。公主凤体娇贵，连完颜洪烈都要礼让三分，完颜康定是不敢反驳，就这样受了一肚子的窝囊气。只是这世间种种都敌不过一个“缘”字。李承颂本性善良单纯，为人又热情大方，与完颜康自然结不成什么仇怨，而完颜洪烈又颇为赞成二人私交，如此，二人成了朋友。
“想来，王爷的意思，恐怕是想攀我西夏驸马的高枝，”说着，又稚气的笑了笑，“可惜我二人无意，而且…”说到这儿，李承颂还特意拉长了音，卖起了关子。
“而且什么？”
“那完颜康心中之人，是你柳墨汐！”
虽说心中早有感觉，但如今经公主亲口证实，青依心中仍颇感意外。她带着些肯定的语气，轻声问道：“王爷将我赐死，就是因为这个吧！”
“赐死？王爷才没有赐死姑娘呢！只是遣归而已。”旁边的落落想是终于得了个插话的空子，这一句可谓是掷地有声。
“遣归？！”青依昂起头，意外的望着落落，继而向承颂考证，“真的只是遣归吗？”承颂的眼神中满是犹豫，终于还是点了头。“因为什么？”青依追问着。
“因为…因为…”承颂这种慌乱的眼神，青依也曾见过——那是自己第一次与完颜康见面时，念薇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个神情——她开始觉出，这事情的不寻常了。
“…我若是说了，你可不要想不开呀！”
青依一副淡定的样子，微笑着说：“没事，你说吧！”
“那天，完颜康不知因何缘故心情不佳，晚上喝的醉醺醺的才回来。后来…后来…”承颂忽的又吞吐起来，为难了半天，“落落你说！”
“啊…”落落吃了一惊，也扭捏起来，无奈公主吩咐，也勉为其难张口道：“小王爷是醉着回来的，不宜惊动王爷，只有墨汐姑娘和念薇姑娘去伺候。再后来念薇姑娘退下了，之后…”
青依见二人似乎对此讳莫如深，干脆厚下脸来反问道：“莫不是他酒后失态，对柳墨汐做了什么苟且之事？”
二人不语。
“看来是了。”青依叹气道。
承颂突然焦急起来，满脸堆笑地安抚道：“墨汐！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呀！那个，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反正…你也是忘了的！”
青依自是比她们想的要淡然得多，毕竟柳墨汐的过往与自己无关，谈论起来，不痛也不痒！
“那为什么府中下人都以为我死了？”
“那是完颜洪烈哄骗完颜康的说辞！不过说起来，你还差一点就命丧黄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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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月前。
夜寒霜重，正是深秋时节，败了的秋菊更添几分落寞与凄楚，却也正是合了柳墨汐此刻的心境。此刻，她正坐在一辆疾驰的马车里，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望着窗外无边的落木，迎着那已然有些凛冽的寒风，她早已沦陷在这溟溟寒夜，看不到希望的曙光。
原本一身冰清玉洁，无奈造物弄人，就这样被人染指。即便那人系她心之所爱，却仍无法心甘情愿。如今，那人留给她的，就只剩下深深的怨毒，还贻人伶人轻贱的口实。思及此，墨汐那早已惨白如纸的颜上淌下两行无声的泪。没有啜泣，只因，心已死。
马蹄声忽然急促了起来，四周皆是阴风阵阵。柳墨汐刚觉出不对，便听马儿一阵长嘶，不敢再往前去，马车也被迫停了下来。几名黑衣人“从天而降”，杀了车夫，打翻了马车，柳墨汐顺势摔到了地上。
她见到那几名黑衣人，竟然面无惧色淡定起身，用那沙哑的嗓音苍凉地笑道：“我就知道，你们不会放过我的。正好，可以了结了。”说着，合上双眼，放开怀抱，听着那悲凄的风声，迎接自己的归宿。
只见昏暗的林间滑过一道寒光，触及了那冰肌玉骨，触点渐渐下凹，慢慢掩住了剑尖。又是一阵寒光，随即有铁器相碰的声响，那害人的凶器顺势被抛向夜空，进而传来横落土壤的闷响。林间，又多了两名女子。
“承颂？！”墨汐此刻最不希望见到的，便是她。“你来做什么？！危险！快回去！”
李承颂单手挥剑于身侧，目中怒气还未尽消。“你知道我会来。”声音带了点无奈，又颇为严厉的向黑衣人喊道：“今天本公主在这儿！你们谁也别想杀她！”
黑衣人似是有了顾忌，相视一眼，终于还是开了杀戒。
“落落，你保护好墨汐！”
落落听言，一边抓住一心想阻止公主的柳墨汐，一边剑护着她。
黑衣人到底意在墨汐，几人像是商量好的，有的专司缠住公主，另几人来攻墨汐。
落落武功不及公主，还要护着墨汐，自然穷于招架。墨汐本无意反抗，只想尽快了结，又不愿辜负承颂苦心，于是，也拖着疲惫的身体自卫起来。
黑衣人似乎不愿伤害李承颂处处谦让，反倒是让承颂用剑刺伤了一两个。黑衣人见李承颂如此袒护柳墨汐，也乱了方寸。正这时，一抹素白穿梭于几人之间。只因无边黑夜而格外显眼。
来人正是完颜雁翎。
下兵器，断手臂，击要害。招招狠毒至极，黑衣人很快倒成一片。
“墨汐！你没事吧！”见局势稳定，李承颂还不及探问来人是谁先关心起墨汐。
之后，便听一平静而温和的声调在耳边响起。
“在下不知公主有难，救驾来迟，望公主恕罪。”
李承颂这才顾得望了完颜雁翎一眼，“你是？”
“在下完颜雁翎。三王完颜洪熙世子。”
“多谢公子相救。”李承颂客气了一句，又转向墨汐，“现在怎么办？你真的要走吗？”
柳墨汐只叹了口气，并无言语。落落一板一眼的说道：“刚刚那些人，想必是赵王的人。墨汐姑娘，这燕京恐怕是呆不下去了…”
柳墨汐苦笑一声，微微点头，无奈却有些淡漠地说：“我知道。承颂，我是个不祥之人。今后的路，就让我自己走吧。”
“墨汐…”承颂眼中含泪，不舍地唤道。
柳墨汐深吸一口气，“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能认识你们，是我的荣幸。”言及此，墨汐眉间愈发深沉，“还有念薇…”
完颜雁翎眼中闪过一道光。
“…她永远是我的好姐妹。不管我们变成什么样子…”这语气，多少带了些抨击与嘲讽。说完，仿佛是用她最后一份心力，望向完颜雁翎。
从她的目光中，完颜雁翎读不出什么确切的意味来，但也没有勇气去迎视，默默地背过身去。可柳墨汐那一片苍凉的目光下，却埋了愤怒与仇恨。
合拢双眼，雨打芭蕉。“好了。承颂，后会无期了。”不太多迟疑，挣开被李承颂紧紧抓住的右腕，蹒跚着，融入这夜色之中。
李承颂伤心欲绝，放声嚎啕，无奈，完颜雁翎点了她的昏睡穴，这才安静下来。
完颜雁翎抱起李承颂，说道：“落姑娘，随我，将公主送回府。”
落落啜泣着点点头，擦了眼泪，跟在完颜雁翎身后。
柳墨汐来到湖边，湖水被淡浅月华装饰得波光粼粼。这湖水就像一面铜镜，将湖周围照得一片幽冥。月光这东西神奇的很，间隙流泻，不偏不倚照进了柳墨汐的心里。她走到湖边，望着湖中的自己，不禁顾影自怜，又是一番心酸。解了头上的银钗，满头乌发如黑幕般垂下，和着徐徐清风，称着绯红的轻裘缓带，跳起了飘逸的舞蹈。
“笑对红颜起烦恼，心自扰。看透红尘老，拾欢笑。唯有忘忧好……”
伴着这苍凉的吟诵，柳墨汐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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