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忍不住笑,将桌上的面碗推了过去,“我还没吃呢,你如果饿就再吃些吧,你这人没一刻安稳,活动量大,消化的也快。”
白玉堂快速抬起脑袋,带着几分孩子般的天真,盯着面碗,还在思考这种情况下到底要不要吃。
展昭又将筷子递上,顺便打开牛肉酱,“你吃不吃?刚煮好的,不吃我可就吃了!”
“吃。”略带犹豫的接过面碗,目光还一直盯着展昭,“你真的不生气了吧?”
眼眸中的光没来由让心田一软,轻轻叹息,“还记不记得打架前说的话?”
“记得的,以后不违停、不超速。”
“嗯,”展昭点头,“再加两条,不准闯红灯,不准酒后驾车。”
“好,成交。”
“那你吃吧,我去煮面。”起身去冰箱拿出青菜、鸡蛋、面条。白玉堂踏实了,欢欢喜喜的嗅着面,猫儿煮的果然不一样啊,小青菜鲜嫩,碎碎的葱花点缀的恰到好处,夹起一筷子塞进嘴里,不咸也不淡,又狼吞虎咽的吃了几口才顾上抬头看那人一眼。
结果正见展昭也在看自己,顿时又羞赧起来,急忙低下头接着吃,动作也变得斯文起来。之后白玉堂才知道,展昭的冰箱常年都备有这三样,就算冷冻柜里有肉、排骨,也只在晚上下班早,或是每周二休息的时候才会改善伙食。也是在这之后,白玉堂几乎不吃别人煮的面,即使是相同的材料,配上相同牌子的牛肉酱,也会觉得味道不对。吃完面,又喝了面条汤,肚子不饿,心情也好,看着展昭端着新煮的面坐在对面。
“猫儿,你今晚还加班吗?”
“不加了。”
“那你,还上线吗?”
“怎么了?”
“没怎么,你不在我一个人觉得没意思。”说完又觉得这话不妥,望了望白色天花板,“你说请我喝一个月酒的,都好几天没去了…”
“果然是个小心眼啊,”展昭吃自己的面,“那把巨阙到底怎么来的?”
“我找四哥开的后门,”眼中闪着狡黠,“不过图是我画的,剑也是我设计的。”
“哦,那为什么总跟我过不去?”
“我也不知道。”
“实话?”
“实话。”白玉堂拖着下巴,表情极其认真,“其实游戏中只能算切磋武艺,又没有真正打
过。上次在丁子家遇到你,我看模样像来着,没敢认,还误会了…”说道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展昭挑眉,想起那天一见面就较劲的情景,笑道,“白玉堂,我真担心上辈子跟你有杀父之仇或者夺妻之恨?”
“不是啊,”说罢又摸了摸自己的嘴,“难道你觉得是?”
对面人的表情看不清,只埋着头吃面。饭后展昭收拾碗筷,在厨房乒乒乓乓的洗刷,白玉堂趴在桌子上静静观望。
“你每天都自己做吗?”
“来不及就买,来得及就回家做,吃完还能睡一会。”
白玉堂看看手机,刚刚一点,“那你今天还午睡吗?” 展昭瞟了眼趴在桌上的脑袋,“你困了?隔壁的屋空着,想睡的话我一会给你铺床被子。”
“哦,好。”又想起自己睡到将近十二点才起床,不过外面在下雨,这样的天气正适合睡觉,再睡会也没什么关系。展昭的卧室打扫的一尘不染,推门进去,墙边一个三门衣柜,其中一扇门上贴着不陌生的江湖宣传画,背景是幽灵谷偏深色的丛林与古堡,黑衣男子骑在雪白的马背上,自远方慢慢走近。
卧室正中一张不太大的床,被褥叠放整齐,靠窗的地方一张书桌,上面摆放着虚拟头盔、电脑笔记本,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窗台上挂着一串木制风铃,风铃的摆心是一只小老鼠。
拽着老鼠晃了几下,风铃立即发出一串清脆的叮当声,沉闷的雨季似也平添了生气。
展昭站在白玉堂身后,“床铺好了,如果困就去睡吧,不睡的话自便,也可以玩游戏。”
“你也睡吗?”手指还捏着那只老鼠。
“嗯,还能睡半个钟头呢。” 隔壁房间的家具跟展昭卧室的一模一样,敢情职工宿舍都这么
呆板,不过看的出经常打扫,虽空旷却并无灰尘,白玉堂走到床边脱下外衣,靠在床上看着雨幕,听不到雨声,只有偶尔刮过的风声夹杂片片隐约的风铃声,坐了一会又躺下,心中宁静踏实,便又睡去。展昭1点40准时起床,轻轻推开隔壁的门,白玉堂半蜷缩身子睡的正香。
慢慢走近端详,长长的睫毛像两把黝黑的小刷子,又高又挺的鼻峰,嘴唇泛出淡淡的粉红,相貌到比游戏中更出色几分,想叫醒他,看着香甜的睡相又觉不忍。
疯子,其实我也觉得不是仇人,只是,也不像兄弟,脑中闪过一身古装白服的影子,难不成,上辈子是爱人?被心中的想法惊了一下,赶紧三两步退出房间,轻轻关好门。拿出纸笔写了张便签放在桌上,又取出雨衣雨裤、穿上特质的雨鞋,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