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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灯
空气好潮湿，有些黏腻，亦如每天回家看见你的心情。
六十平方的破出租屋，一台二手冰箱是我们唯一的电器。
并非嫌弃，只是看厌了你每次憨憨的笑意和拙笨的亲昵。
指手画脚，今天菜太老，明天鱼太腥，而你只是一贯说着歉意。
晚上写点东西，灯光闪了两闪，一暗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我低声啐骂了几句，黑暗里在翻电工箱的你依稀在说好像电路老化了，真不好意思。
第二天晚上我故意在外面呆到很晚才回家。当拿起锁匙开了门，灯光一时刺痛了眼睛，一时隐隐有了泪意。
眯着眼抬头，那是一盏多新的日光灯，耀眼夺目亮得彻底。
然后再低头，那是一个多瘦弱的身影，摊着满是研痕的掌心。
我看着你睡去的地上似乎长出——不久前你踩在椅上僵着脖颈换着灯摇晃的影。
泪忍不住湿了眼底。
「爸……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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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