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萌潘】【原创】always getting over you

我的三年级开始了，还是一样沉闷的环境。德拉科继续在和疤头，穷鬼以及泥巴种作对。克拉布和高尔依然充当着的德拉科保镖的位置。而我则继续当着德拉科可有可无的影子。我还是一样的寂寞，因为德拉科并不需要我，而克拉布和高尔听不懂我再说什么。
现在我们要去上神奇生物保护课，它是我们新增加的课程。而给我们上这节课的人就是疤头他们最喜欢的老师——傻大个海格。他在斯莱特林并不受欢迎。今天他又带来了一个怪物。那是一个长着一身羽毛并附有利牙利爪的家伙，它比海格还要高大。
“好了，你们谁想骑骑它？”所有的学生都本能地往后退，最后身下的只有那个波特了。
“哈利，我就知道会是你。“这时波特才反应过来，但是已经太晚了。
“哼，圣人波特！”德拉科在等着看波特的笑话，但是他成功的骑上了它，并且绕着霍格沃茨飞旋了一圈。他赢得了学生们的欢呼，现在德拉科会做的事情只有……
“让开！”他粗鲁的推开前面的人，径直走到这头怪物面前，他并没有按照海格叫我们的方式向他行礼，所以这头猛兽是不会以礼貌的方式回敬他的。
“啊！”只一秒钟的时间，德拉科就痛苦地倒在地上了。所有的学生都呆住了，只有德拉科悲惨地呻吟着，他的金色头发散落在额头上，让我突然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德拉科被送往了校医室，直到晚饭时，他才出现在我身旁。
“哼，那只臭鸟，如果我爸知道……”德拉科生气地说。这种话他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知道我厌恶地捂上了耳朵。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带着一丝愤怒地说：“你也开始讨厌我了？高贵的帕金森！”
“是的，你什么时候能摆脱你的老爸，长大一点呢？”我第一次顶撞他，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今天他那副神情，忽然觉得很讨厌。
“好啊，母牛潘西！”德拉科又习惯性的扬起了他的嘴角。
“再见，白鼬先生！”我冷冰冰的向他吐出这句话，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躺在床上回响着井田和德拉科的摩擦，是的，这是我第一次对德拉科产生反感。为什么他就不能注意到我的感受呢？我对他来说真的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影子吗？我心里那抹金黄，似乎格外的刺痛着。我心中升起一丝类似悲哀的东西，悄悄的来到斯莱特里休息室。
只是里面已经坐着一个人了，铂金色的头发，苍白的脸庞，除了德拉科还能有谁呢？我在暗处悄悄的看着他，就好像是一个小偷一样，贪婪的希望能吸嗜他的心。还是那样的英俊，只是眼神里少了白天的犀利，带着淡淡的忧伤。
“我真得那么讨厌吗？”他自言自语道，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只是单纯的问着。我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残忍，心里对德拉科感到一丝内疚，不过也夹杂着一丝惊喜，因为德拉科是在乎我的。

也许是因为心情好，连讨厌的阴雨天都变得让人感到凄美。
“德拉科！”我跑到他身边，等待着。原以为他会原谅我，并且给我一个邪恶而温暖的微笑。
“我们很熟吗？帕金森？”他冷冰冰的说，就像我昨天对他的态度一样，就先他一贯的那样。
“我们的确很陌生啊，马尔福。”我不会去求他。原谅我，因为我是帕金森。
德拉科和我形同陌路，他不再和我说话，也尽量回避着我。而我呢？依旧像以前那样孤独。对于德拉科对我的疏远，我并没有多大感觉，因为我一直是孤单的。虽然孤独是可怕的东西，但如果要抛弃我的尊严，我宁愿选择孤独。
只是到了晚上，我眼前又会弥漫着那个苍白的影子。昨晚的一切只不过又是一个恶作剧罢了。其实，他对我的确很好，起码在我不违抗他命令的时候。但如果是这样，我到底是他的朋友还是仆人呢？我对他并不重要，那天的话也不是为我而说的。
“知道吗？德拉科被格兰杰打了一拳。那个泥巴种还真是狂妄啊！”“不知道德拉科现在怎么样了？”“千万别破相啊！”……
德拉科，德拉科，永远都是德拉科。他简直就是斯莱特林女生们固定的节目。像这种无聊的节目，我从来都是不参加的，可是今天我还是听了点。
又是落荒而逃了吗？哼，懦弱的失败者。我可以想象得到，德拉科那副恐慌的神情。我讨厌失败者就像讨厌失败一样，我宁愿被杀死，也不会逃跑。因为我至死也要保留我不可侵犯的尊严。
果然，第二天德拉科的脸上还留着一片紫罗兰色的印记。哼，往日高傲的男孩现在却遮不住一个泥巴种的痕迹。
我和德拉科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肯道歉。我的三年级也在无声中流逝。当我踏上那列红色的列车，并没有回家的兴奋，因为那不是我的家。
还是一样的冰冷，这座华丽的庄园几乎找不出一丝有人出没的痕迹。因为这里没有任何情感，就连花园里的花都是只为活着而活着。除了能在价格和色彩上给人震撼 外，这座庄园还能给人留下什么印象呢？冷酷和高傲吗？脱去这些外套，也许留下的只是一种能飘荡在空气中的高贵吧。
“啪”清脆的玻璃声打破了帕金森庄园夜的寂静。满地的碎玻璃都映现出一个影子——帕金森庄园的主人，我的父亲。
“你做了什么？”他问我。我知道，我和德拉科吵架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我沉默着，他继续说着：“你难道要背叛你的血统？”
“我讨厌他，我相信，他也讨厌我。”
“你只要延续着你的血统就可以了，我想，你不需要那种所谓的，低下的，爱情？”
没有感情，又有结合的必要吗？我沉默着。
“你不需要感情，感情只会让人失去高贵。按我说的去做，不要让我在听说这种事。”他说这些话时，极其的平静，似乎只是告诫自己的女儿不要到危险的地方去。但声音里却带着极其的冷酷。
就剩下我独自在这个显得过于清静的房子里。哼，我用于是个卑微的仆人，也永远是个不被需要的人。对于德拉科时，对于爸爸也是。
我只是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一滴眼泪夺眶而出，在苍白的脸上划出一道泪痕。不只是因为难过自己的不争气，还是祭奠我那还没开始就被剥夺权利的…爱情？
暑假对于我来说是漫长的，每天伴随我的只有日复一日的失眠。我甚至诅咒学校为什么要放这么长时间的假？但回到霍格沃茨，情况也不会有什么好转。

又坐上了那节熟悉的车厢，只是我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德拉科。我希望它能因为不断吐鼻涕虫而去圣莱芒住上一个学期，我暗自祈祷着。只是没有灵验，我看见他那金黄的头发在外面闪过。
车厢的门被拉开了，外面站着一个苍白的影子。他简直就是一个梦寐。他坐在我旁边，什么也没说，只是嘴角挑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他没有向我道歉，但我知道我们的冷战结束了，因为他知道就算他不道歉，我也不会再反对他。
四年级开始了，我还像以前那样高傲。但只有在德拉科身边，别人才会像我投来或讨厌或嫉妒的目光。要是说有什么不同，我比以前更沉默了。我知道只要在德拉科 的光环下，我就永远不可能引人注目。但我有什么办法呢？要说德拉科有什么变化，那就是比以前更英俊了，也更招女生爱慕了。可是我对他却有一种莫名的反感， 因为我讨厌比我更高贵的人，尤其是一个相貌英俊的家伙。
直到这个学期末，我也没碰到什么令人兴奋的大事。就连神秘人他老人家也好像出去度假一半，没有来发出骚动前的任何预兆。每天陪伴我的是什么呢？德拉科的冷嘲热讽，克拉布高尔那浑浊的笑声，还是死气沉沉的课程？我的日子就这样轮回着，直到它被一个人的举动摧毁。
直到麦格教授宣布要举行什么圣诞舞会时，我才想起来似乎在这个学期有个什么三强争霸赛。不过谁赢谁输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又开始做我的白日梦，直到班里的 嘈杂声大的能振破一支高脚玻璃杯时，我才发现这些叽叽喳喳的声音好像都是冲着两个人来的——英雄波特和王子马尔福。起码这是在她们心中对他们的称呼。我左 边的女生都向德拉科发出那种情意绵绵的电波，而我又变得女生却都像波特投来温暖强势的微笑，真是看一眼都会叫人呕吐。
我看着德拉科正春风得意的向斯莱特林的桌子走过来，心里一阵不快。
“哎，真是辛苦啊。”德拉科边说边坐在了我的对面，“你们都知道舞会的事了吧？”明知故问，我低着头，继续切着牛排。
德拉科看了看我说：“我应该答应谁的 邀请呢？”我继续切，克拉布高尔继续吃。德拉科生气地敲着桌子“喂，别吃啦！”“嗯？”克拉布高尔带着疑惑从堆积成山的食物中抬起头来。
“你们难道不准备去参加舞会？”德拉科问道。我继续切着牛排。
“噢，我好像忘了你们还没受到别人的邀请。”德拉科拖长音说“潘西，你也是吧？”
“是，那又怎么样？”我冷冰冰地说“不过我很高兴没有被一群花痴邀请！不过对你来说她们已经很完美了，不是吗？”我把叉子使劲插在那块被我折磨了半天的牛排上，然后给了他们一个能把岩浆冻结住的微笑，离开了餐桌。

第二天早晨，我一如既往地赶往魔药课教室，还好，教室里只是零零散散地坐着一些人，我刚坐下来，就看见一只纤细苍白的手伸了过来。
“下次别忘了作业。”他笑着递给我一跌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他那慵懒的字迹。
“这是什么？”我指着他递给我的包裹。
“你留在我床上的东西。”声音不大，但足够让所有人听见。
“马尔福！”我刚要说什么，就被斯纳普打断了。我只好坐下来，德拉科依旧邪恶地微笑着，并不在意我瞪他瞪的要发疯了。
下课后，德拉科低下头对我说：“有人请你吗？我想没有吧。”他又带着那种邪恶的腔调。
“这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我可不希望你因为没人邀请而趴在我身上哭。所以......我宁可请你做我的舞伴。”
“我需要一个有诚意的邀请。”我看着他说
“德拉科。”我看见一头卷曲的金发，德拉科则有些骄傲地看着我，还摆出一脸无奈的样子，可恶。
“我想......你认为我穿什么颜色的礼服和你去舞会呢？”格利斯特满怀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这就是你的诚意？”我冷冰冰地问他，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出教室。
我边走边说服自己，这只不过又是一个捉弄你的玩笑罢了。格利斯特，格利斯特，确实迷人的小姑娘。可我越来越说服不了自己，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请格利斯特？
我回去找德拉科，我一定要问清楚。我走到那个细长的影子身边。
“德拉科。”我试着叫他的名字。
“怎么了，帕金森？”他用几乎快要凝固的声音说到“格利斯特，真是一个好的选择。”然后他开始笑，笑声就像被人狠狠摔碎的玻璃，让我感到害怕。
“德拉科。”我站在原地叫他的名字，而他迟疑了一下，然后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马尔福。”我只知道我的声音在颤抖。
恶作剧，最后的恶作剧。
我走到斯莱特林休息室前。“通关密语是蛇怪。”黑色的雕像应声转动起来，我悄无声息地进去，很显然，大家早都睡了，只有一团炉火在燃烧。椅子上坐着一个人，我蹑手蹑脚底部想被他发现。
“潘西。”蒙泰略带兴奋地叫住我。
“我累了，有什么...”
“我只想问你，你...你想好穿什么了吗？”
“这还用不着你来过问。”我看了看他。
“我...我只是想说谢谢你。”
我养了扬眉毛算是接受了。然后便回到女生寝室，心里祈祷明天能晚点到来。

令我惊讶的是，德拉科似乎没有告诉爸爸我们之间的事情。因为他没骂我，也没有摔碎任何东西。“他总算做了一件不那么幼稚的事，不是吗？”我对自己说。然后 又是一片寂静。我和上了手中的书，走向外面。又是黑夜吗？我喜欢的黑夜。我走在帕金森庄园里，大摇大摆地走在石子路上。仿佛就像这庄园的主人一样，这也是 我所想的。
我看着黑夜像袍子一样笼罩着一切，只剩下他们黑色的影子，心里一阵轻松。我穿梭在那成片的玫瑰从中，属于爸爸的花。我讨厌这种常见的，尖锐的 花。即使在黑夜中我也能感觉到它们邪恶的气息。终于，我感觉到那熟悉的感觉，那熟悉的花。我抚触着那柔软的花瓣，像抚摸一个新生儿的脸蛋。我不知道它的名 字，只是从第一眼就开始爱上它了。也许是因为它似乎无意或是刻意被人隐藏在这里。
这时，一阵风吹过，我清楚地听到袍子和树叶摩擦的声音。然后一只手搂住了我的腰，我抓起魔杖，准备对身后的袭击者还击。但身后的人似乎轻笑了一声，然后就把我拽上了飞天扫帚。
“放我下去。”我冷冷地对身后的人说：“马尔福先生。”
我身后传来他的声音“你知道是我？”
“当然，因为再没有人使我有这么讨厌的感觉，你知道吗？”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不再说话。我回过头用魔杖指着他：“我再说一遍，放我下去。”
“好啊。”他俯冲下去，然后，扔掉了扫帚。
“啊。”我跌进了一个花丛里，但那柔软的花并没有使我的疼痛减轻多少。然后我听到一个沉闷的声音，我看到德拉科摔在了石子路上。
“罪有应得。”我走到他身边说“哼，马尔福。”但地上的他却没有说话，“喂。”依然没有声音。我有些害怕了，我蹲下来摇晃着他“德拉科.马尔福。”我扯着 他的袍子“德拉科，德拉科！”一片寂静。我看见他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德拉科...”我趴在他身上，小声地抽泣着。我害死他了吗？

然后我感觉到身下的“尸体”开始颤抖，最后发出一阵笑声。
“潘西，你真是太容易上当了。”
他在骗我，我居然还相信了他。我跪在地上，依然想保持我的尊严，但这太难了。德拉科躺在我旁边，依旧是那个邪恶的笑容。
“我死了你很难过吧？”他拖长音说到。
“不，我高兴得不得了。马尔福。”我微笑地说道“或者说我巴不得你死掉。”
“是吗？那刚才是谁趴在我身上哭呢？我的袍子现在还没干呢。”
我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了，我起身准备逃离这个地方。但我感到我的手腕被人抓住了。
“松手，马尔福。”
“想逃了吗？”
“我不想再跟你吵下去了。”
“好啊。”他把我拉进了他的怀抱“那就不吵了。”异常温柔的声音，几乎让我真的迷失在他带着紫罗兰香味的怀抱里。但我身体里的寒冷却刺痛着我。我看见他搂着格利斯特，我看见他们哪一样耀眼的金色，我看见他远走的背影......潘西，这只不过是又一个陷阱。
“松手，马尔福。”我用几乎凝固的声音对他说。他没有松手，身体反而更加柔软地贴近着我。我使劲地推开他，但他的手似乎抱得更紧了，最后几乎像老虎钳子般陷入了我的背里。
“原谅了我吗？”本应该是一句温暖的话，可他却仿佛戏弄般地说了出来，好像一个胜利者对他的战利品所发出的嘲笑，我没有说话。
“你哭了？”他低下头有些惊讶地看着我。双手终于放了下来。我试图擦干脸上的泪水，平静地对他说：“你弄疼我了。”希望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面对他，像爸爸期望的那样，成为一个冷静的帕金森。
但我做不到。我突然瘫倒一般坐在地上，开始大声地哭泣。那我曾经认为冻结的眼泪像洪水一般冲破了堤坝。德拉科伸出手，想用手帕擦干我的眼泪。我狠狠地把他 的手推到一边，一边哭一边说：“又想嘲笑我了吗？可怜的潘西，是，在你眼里我永远都是那个可以任你嘲笑，任你捉弄，任你抛弃在一边的潘西。有没有我你都无 所谓，不是吗？”
“我...”
“不要打断我！”我冲他吼道，然后又自嘲般地笑了笑，“对你一样，对爸爸也一样。我试图做到他要求的那样，我一直在努力做呀。可他永远不满意，他恨我。可我只是一个女孩呀。”我像一个被大人委屈的孩子，发泄般地哭了出来。
“那你就把我也当成一个男孩吧。”德拉科把我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一样抱进他的怀里。我能感觉到他那双柔软的手不停地抚摸着我的脊椎，这是他对我最大的安慰吧。
我就这么一直哭到眼睛再也挤不出一滴眼泪才罢休。
“这算是你的道歉吗？”我问他。
“马尔福是不会道歉的。”他恢复了他原本的面孔“这只不过是我打败你的又一个印记。”我什么话也没说，即使又是一个美丽的陷阱，我也不在乎了。

“那老太婆是谁？”德拉科问我。
“乌姆里奇，新的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魔法部调来的。”我看着她那粉红色的毛衣，简直想到了感恩节的大火鸡。德拉科扬了扬眉毛，没说什么。
“德拉科。”我又听见那清脆伴着甜蜜的声音。果然没错，格利斯特站在德拉科身后，满怀期待地看着他，金色的长发柔软地垂在肩上。我看了看德拉科，他没什么反应。
“有事吗？”
格利斯特似乎有些失望，“没事，只不过是过来打声招呼。”她又露出那个甜美的笑容对我说:“潘西，很高兴见到你。”然后走向那群招呼她的四年级学生。
“我还以为你会给她一个吻呢。”我看着他说“你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冷漠呢？”
“因为，马尔福的心里只能容下一个人。”他只是看着自己的盘子说到“永远只能有一个人。”
“是吗？”我慢条斯理地说“也就是说有一个入侵者吧格利斯特挤走了？”他没有理我，继续看着他那空空如也的盘子。最后他冲我笑了一下说：“你什么时候学会关心我了？”
“关心？我这只是替格利斯特感到惋惜。”我说“毕竟，很少有人能忍受的了你。”
“那你呢？”他丢下这句话就走了，我继续吃我的东西。
“一个人？”我笑了。
这一年，德拉科仿佛很得意。因为波特在大家心中，起码是在一部分人心里不再是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了。其他的，没什么变化，只不过听说伏地魔复活了而已。
“哼，圣人波特。”德拉科显然有些嘲笑地说“圣人，不是吗？”
“你真的那么恨他吗？”我问他
“恨，恨到不能忍受。”他看着我说。
“不过，现在时代不同了，潘西，伏地魔回来了。“
“你真的相信吗？”
他笑了一下说：“你说呢？”

我有些迷惑地望着他，他不再说话，只是一直带着那个微笑，看着窗外。
我疲倦地回到寝室，今年真是忙碌的一年呀。我揉着通红的眼睛，这时，我看见格利斯特那头金发也同样软绵绵地搭在她的肩膀上。我坐到她身旁的一把椅子上。她看了我一眼，长长的睫毛像蝴蝶一样煽动了几下。
“我很令人厌倦吧。”她低下头，似乎在对自己说，“他从来都是这么认为的，不管我做什么。”我看见几滴晶莹的东西从她的睫毛上落下来。
“他就是这样，不值得你为他付出。”我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谁听的。我用手擦掉她的眼泪，滚烫的，似乎能听到泪珠破裂的声音。
“值得？”她仍在哭，可却固执地笑了一下“自从我看见他时，就再也没有考虑过自己的价值了。我只要能自由地爱他，就足够了。可当他给我一点希望是，我却会贪婪地渴望更多。不是他伤害了我，而是我自己。”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说是我伤害了她？还是德拉科？我只好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柔软的头发，然后不知所措地走了。
我躺在床上，安慰自己并不是我的错。可......我第一次有了一种负罪感。
不管怎么样，第二天的阳光依然灿烂。我心情稍微放松了一点，换好了袍子走向礼堂。依旧是人声鼎沸，但找到德拉科还是很容易的。我坐到他身旁，但却一点也不想面对他。
他们说了几句话，大概又是嘲笑波特的。看来他一点也不知道格利斯特的伤心，或是说不关心。我心里又是像下雨一样湿漉漉的，即是对她的同情又是对自己的指责。
“快点，潘西。”德拉科不耐烦地说“魔药课就要迟到了。”
我低着头跟在他后面加快了脚步，没说什么。
整节课我都没怎么说话，只是希望把自己藏起来。德拉科似乎也注意到了，下了课，他装作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但一想到格利斯特那忽闪的睫毛，第一次抬起头看着他说：“这学期要应付考试，所以还是先考虑自己的事情吧。”
他笑了一下，看着我说：“我从来就是只考虑过自己，不是吗？”
“那就好。”我生气地把书拿起来，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他一直考虑的都是自己，没有格利斯特，也没有潘西。

天气冷的像是冻结了一样，又是回家的时候了。我拖着行李孤单地走上火车，几个低年级的学生看见我马上让开了，一脸紧张和殷勤的笑。
德拉科不明原因地早早赶回了家，从上次到现在我们没说过一句话。又能说什么呢？我一个人坐在级长车厢里，“我考虑的只有我自己。”那个声音一直在回荡着，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德拉科，真是像他的名字一样古怪。
在家的日子并不好过，所有的地方都是冰凉的。第一个晚上，我只觉得冷得难以置信，即使已经过了无数条厚厚的毯子，但还是冷得像要被冻结了一样。
第二天，预言家日报上登出了伏地魔回来的消息以及卢修斯马尔福被捕的消息。不知道德拉科现在的心情是什么样，自己的预言灵验父亲却被抓。我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就像他所做的那样？
又是一片黑暗的夜晚，我骑上飞天扫帚游荡在上空。其实马尔福庄园离得很近，近到我只要飞起来就能看到。夜里飞行真的是很冷，我只好把脸使劲往领子里缩。但 我依旧还是在马尔福庄园上徘徊着，犹豫着自己是否该降落。黑暗里的马尔福庄园像是在吸引着任何一个人，一种让人惊叹却又暗媚着似乎不想太显眼。而不是帕金 森庄园那样像沉浸在水里的宫殿，安静的让人不敢靠近。我僵硬地笑了一下，这也是我和他之间的差距。
总之我不能再呆在这里了，否则会冻僵的。我闭上眼睛，俯冲下那片诱人的土地。
“啊。”我摔在了一片柔滑的东西上，是一大片紫色和墨绿混合的花朵，像极了帕金森庄园的花，只不过多了一分犀利。是一种很流行的花吗？为什么.......
这时传来一阵争执声和急促的脚步声，我躲在花丛后面紧张地尽量不发出声音。
“德拉科，你为什么从不听我的呢？现在的局势对谁都没有好处。”一个温柔的女声说道，但声音里显然有一种愤怒。
“是吗？”德拉科用他一贯的方式反驳着，“我倒觉得这是一个机会。这也是爸爸所想的。”
一阵沉默后，女声再次说道：“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我不想再失去我的儿子。”然后传来远走的声音。

“我知道你在那。”德拉科小声地说了一句，我从花团中走出来看着他，像是做错事被发现的小孩子。他总是引导着我的任何感觉。
“你听见了，是吗？”他看着我说，眼睛里泛着银蓝色的涟漪。
我点了点头，“但，你真的.....要做和你父亲一样的事吗？”我希望听见他说不，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像解脱一样突然躺在了那片紫色中，看着头顶的星星。我坐在他旁边，很久的沉默。
“知道这是什么花吗？”他突然开口说道，然后看了我一眼“和你的名字一样。”
“为我种的吗？”我笑着问他，但我知道他不会说的。我把手轻轻地放到他的额头上，手指顺着那些铂金色的发丝滑到他的脸上。像玫瑰花瓣一样柔软，带着一点的体温。慢慢地，手指变得有些冰凉和湿漉漉的。
“总骗不了你，是吗？”他自嘲地说着，带着温暖的微笑。
“别忘了，你每次哭我都知道啊。”其实很容易发现，只有在德拉科流泪的时候他才会露出最不加修饰的笑，像是被洗尽了他所有的犀利。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再流泪了呢？或是不在我面前哭呢？忘了从什么时候起，他会看着我笑着流眼泪。
“潘西，我真的很讨厌吗？”
“.........”
“潘西，爸爸又骂我了。”
“.........”
“潘西........”
很难想象，他会笑着说这些话，但是，他会的。
又是很长时间的沉默。突然，他看着我说：“潘西，你爱我吗？”
“我...”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他的，我看着他湿湿的眼睛，没有任何的变化。像他平常一样，难道，他还需要问吗？又是一个恶作剧？帕金森是不会说这个字的，耳边似乎有着一个小声音说着。
“不。”我看了看他的反应，眼睛闪了闪。然后，露出了他那个邪恶的微笑。
“是吗？”他定顿了一下“我不信！”
我抬高了下巴，也笑着看着他。
“那现在呢？”他突然把我压在了身子底下，双手虽然撑着身体，可依然近地可以让我紧张。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薄荷味道，但我依旧笑容可掬地看着他，我不会再输给他了，起码这次不会。
“你想干什么呢？马尔福先生。”我尽量保持着仅有的一点冷静，即使我一点也不平静。这只是一场战争，比的是我们谁会变成卑微的那个。
“你说呢？”他的脸离我越来越近，互相感受着彼此之间的呼吸，甚至是心跳。但，很显然没人想要结束这次战役。直到他的鼻子尖已经碰到了我的脸上，我会让他继续下去吗？如果是，表示我并不否认我爱他。如果不是.........没时间再去想了。
“德拉科！”我使劲推了他一下，脸上已变成了愤怒的表情“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想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他依旧泰然地看着我。
“那你爱我吗？”我问他，把脸像小猫一样凑到他面前。他不假思索地拉住我的袍子，轻轻地吻在了我的嘴唇上。很凉，像是融化的冰块。这是我我想要的吗？我没有反抗。只是感觉到他鼻翼里的气息，唇齿间的温度都冷得惊人，之就是为什么他总是比我冷静吗？
他放开了我，嘴唇向上一挑，形成一条优雅的弧线。
“我不爱你，一点也不。”他似笑非笑地说“但，我需要你。”
“我同样。”我也学着他的表情，像是一个他的复制品。“那么，再见吧，马尔福先生。”
“再见。”

我骑上飞天扫帚，又是冰冷的感觉。空气中弥漫着紫罗兰的味道，我的脸觉得被撕裂一样的痛。帕金森庄园里，依旧的冷。
我回到房间，披上了好几层羊毛斗篷，却依然无缓解丝毫的感觉。像是身体里那个冰块又凝结在了一起，或是本身就没有融化。
镜子中是一个有着凌乱短发的女孩，眼角凌厉地像是冰尖一样。我骗不了自己，里面的那个潘西狼狈地让人心疼。只是，脸上还挂着不可一世的笑容，嘴角倔强地向上翘。一个德拉科的复制品，而且，是残缺的。
镜子里的潘西笑着流着眼泪，一点点地淌着。我感觉冰冷地像是要被融化一样，原来寒冷也能融化，而且融化了任何地方。
“德拉科，假期过得好吗？”我甜蜜地看着他，火车的轰鸣声交杂在里面。
他耸了耸肩，然后想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坐到了级长车厢里。我也像平常一样，坐在他旁边。旁边的人聊着什么，我一点也没听见。冷静，潘西。其实不用说，我也 冷得足够了。
德拉科突然斜躺在了我的腿上，脸上带着笑意。他看了我一眼，但其他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那就继续演下去吧。我像那天晚上一样，用手指轻轻拨 弄着他的头发。并装作开玩笑的语气问他：“那个韦斯莱家的姑娘很受欢迎啊。”他没说话，我则麻木地像是被冻结一样。为了我们表面上的关系，和我的优越 感。
德拉科和我继续着战争，我心里很清楚，谁先挑起事端，谁输得越惨。潘西还是一个人，永远是一个人。不过，他也没好到哪里去，身边所有的人态度已不再是几个月以前了。想到这里，我心里充满着一种残忍的快感。但接踵而来的，是无尽的空虚和冰冷。
格利斯特貌似还对他不离不弃，但德拉科这一年肯定会很忙，这是他的态度也越来越坏。格利斯特也越来越绝望，又是一阵快感。
“德拉科是不是有女朋友了？”格利斯特再一次问我，眼睛里充满着焦虑和急迫。
“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我撒了谎。
“是你吗？”她突然说出这句话，迅速地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很显然是她反反复复犹豫过后的结论。
“当然，不是。”我顶顿了一下“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
“哦，我只是瞎猜的。”格利斯特赶紧低下头去，但心情更不安了。因为，这种不知道结果的等待是最折磨人的。
“我想我该回去了。”格利斯特抱歉地笑了笑，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我看着她卷曲的金发和德拉科的那么相近，舞会上的他们..........其实我本身就是个失败者，从一开始就注定的。那像蝴蝶一样的睫毛，我有些不忍。
“等等。”我叫住了她。 格利斯特转过头，好奇地看着我。
“其实，德拉科没有女朋友。”我看着她说，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谢谢你。”格利斯特又露出了兴奋的色彩，背影似乎也要随着袍子尾部的弧线飘起来。
我已经变得不那么幼稚了，从一开始就注定的牌局又怎么可能扭转呢？

德拉科已经变成了一个陌生的名字了，陌生的我几乎都快忘记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我靠在火炉边看着我也不知道的书，这时候，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潘西，这是给你的。”
“蒙太，你能不能不要在我背后说话呢？”我觉得自己的声音依旧是不可一世。
“对不起。”他把一个包裹放下就走了。
我拆开外面棕色的包装纸，里面是一个粉红色的水晶球，里面是那次舞会的照片。他以为我会很感动？我看着那些粉红色，想把里面那个无奈的我给砸个粉碎。我恨粉红色。
这时，后面一双纤细的手抱住了我。
“你又想玩什么？”我平静地连我自己也不相信。
原本柔软的身体逐渐变得僵硬了，“你爱我吗？”
“不爱。”我很慢地说出这句话，就像他对我所说的那样。身后的手松开了，德拉科脸上依旧挂着轻蔑的笑容。
“那就好。”他转身朝外面走去，“潘西，再见了。”他想用他一贯的嘲讽口气道别，但他失败了。
我看着他黑色的斗篷在他身上勾勒出优雅细长的线条，从什么时候他起已经不再是那个邪恶的小男孩了？他还会回来吗？
“德拉科。”我叫住了他，即使耳边那个声音一直在告诫着，即使我还在怨恨他的冷漠，即使已经没有了即使。但有些话，或许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他依旧背对着我，等待着。
“再见，”我犹豫了一下“我...爱你。”
他的背影颤抖了一下，看不见他的表情。
“对不起，我不爱你。”这是他最后说的话了。
其实我早就知道结果了，没有不断的轰鸣和眩晕，也没有羞耻的红晕。这都是从一开始就决定的了，我希望他永远都不要回来。永远永远...........
第二天，邓布利多死了，德拉科也走了。只在几个小时之前似乎还不可能发生的事，现在已经结束了。礼堂里，德拉科那个苍白，纤细的身影也再也找不到了。
我没看见格利斯特，也许是在那个角落里哭泣吧。
又是一个学期了，真是美好。

外面的动荡一直延伸到帕金森庄园的门口，却在第一颗鹅卵石前就停止了。这里安静的像是坟墓，没有食死徒，没有凤凰社。
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墙上挂着的画像则在不停地议论着，我看了看他们，感到无比的厌倦。停止吧，我把它们从墙上摘下来摔成碎片。“终于安静了。”我自言自道。
玻璃碎了一地，像是撒了满地的水晶，在月光下散发着冰蓝色的光。蓝光一直照到那些像树叶一样的照片上。
在角落的一张照片上，依旧是那个有着灰色瞳孔的男孩，金色的头发光滑地梳在后面，脸上带着不可一世的笑。而他旁边的女孩，则一脸的骄横，只不过那双无辜的咖啡色眸子出卖了她。让她在他面前，永远是一个追随者。
不知道德拉科还记不记得，这上面男孩的笑容即使透着稚嫩，但那银灰色的眼睛却像闪电一样，冷漠和凌厉，让女孩黑色的瞳仁黯淡下来，失去了色彩。
“追随者，领导者.....”我嘴里喃喃道，“其实早就是注定的了。”
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但我脸上却是倔强的微笑。我终于知道，德拉科为什么会笑着流泪了。即使全世界都看见了你的懦弱，也要守护着自己可怜的自尊。这就是纯血统。
眼泪一滴一滴地打在男孩的脸上，但他还是那么不可一世地笑着。这就是德拉科。
既然走了，你就永远不要回来。我对着那个照片中的男孩说道。
但画面上的男孩只是眨了眨眼睛。
接下来的日子并不好过，学校里到处人心惶惶，充满了硝烟的味道。整个城堡也有了一种破败的感觉。
“潘西，德拉科是食死徒，对吗？”格利斯特在回休息室的路上，忐忑不安地问。
“恩。”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了，那个邪恶的男孩杀死了邓布利多。学校里都这么传，但我不相信他会有胆量做这种事。
格利斯特也早就知道答案，但听了我的话还是垂头丧气了起来。德拉科不在了，格利斯特倒成了我形影不离的朋友。
她身上有一种甜蜜且温馨的味道，很远就能感受到。如果她没有爱上德拉科，会是个很迷人的姑娘。
“那你担心吗？”她抬头看了看我，又唯恐我误会地说“作为一个朋友。”
“朋友？”我念出了这个词，我们是朋友吗？在外人眼里，是的。“这是他自己选择的，我没什么好担心的。”我面不改色地说，但，真是实话吗？我不知道。
格利斯特没说什么，不知道是责怪我的冷淡还是想着德拉科的处境。

德拉科躺在圣莱芒的病房里，我在门外犹豫着是否要在这个时候进去。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走进了这里。他躺在床上，脸似乎更加苍白了，像是一个石膏模型。金色的头发凌乱地搭在额头上，遮住了他的眼睛。
我坐在他旁边，等待着他睁开眼睛。听着他轻轻的呼吸声，还有那花瓣潮湿的味道。他还是那个带着邪恶微笑的小男孩，只不过长得更加让人惊叹了。
他睁开眼睛，看着我伪装出来的笑容。欲言又止，很长时间的沉默。
“你.....要和蒙太订婚了，是吗？”他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说，表情有点黯淡。
“恩，是的。”我装作随意地说着，眼睛却不断地闪动着。
“那.....祝贺你。”他努力想要表现出欣喜的样子，可他不应该看着我说这句话。
“谢谢。”
又是一大段的空白，我该说什么呢？眼前的男孩不断变换成不同的样子，他生气的时候会不经意地挑起眉毛，他会面带微笑地抽噎，他会面带嘲讽地请我跳舞，他会抱着安慰我，他会........
“你爱我吗？”我看着他说，声音里带着颤抖。我害怕听见那个答案，却又忍不住好奇。如果，他说了。即使背叛了帕金森，我也不在乎了。
“我...”他扭过头说“对不起，潘西。”
“我明白了。”我匆忙逃离这里的一切，如果不这样，我会输得更惨，我会忍不住趴在他身上哭的。
我把自己关在黑压压的卧室里，冲着镜子流眼泪。这样，我就可以对自己说：“那个哭的人不是我，是镜子里的潘西。”镜子里的潘西依然是笑着，只不过脸上多了一片晶莹。
什么时候，我也是笑着哭了？什么时候，我也会扬着嘴角表示自己的愤怒？不可否认的是，镜子里的潘西，已经是一个德拉科的残次品了。
我抓起椅子，狠狠地把镜子里的潘西砸了个粉碎。不，是那个德拉科的复制品。
那个镜子里的潘西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