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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环|顾戚】戚叔的风筝 (文。革文,盗墓逆水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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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2-01-29 17:58回复

    二白闷闷吃完饭,和大哥坐在西屋里看师傅们练曲,二胡吱吱,三弦铮铮,有几个半大姑娘小子在咿咿呀呀地唱,手脚比划着忙个不停。
    二胡师傅喊:葱儿!去二爷那把戏谱子取来!角落里一个抱着三弦的瘦津津的小子站起来跑了。
    一穷问:大伯,他怎么叫葱儿?
    师傅答:早年间跟着二爷跑戏,路上捡的。那天他死了娘,站在门口与一帮人打架,一群人围着吵,说是个野鸡,得脏病死的,要拖到山里烧了。那小子穿着绿色缎袍子改的衣服,头发长了还打着卷,像个水葱似的,一张小脸气得发白。二爷退了众人,又出钱买了口棺木把他娘埋了。瞧他无依无靠的,又生了幅好模样,便想留这丫头学戏。问他叫什么,他说叫豆子,这才知道是个小子。二爷留了他母亲的姓起了个大名叫顾惜朝,我们嫌麻烦的,自此喊他葱儿。
    二白问:什么是野鸡呀?
    一穷捂了他的嘴巴,正巧那小子端着戏谱子回来了,还是冷着脸坐回角落练三弦。
    二十九那天村里的人都去谷场看知青演出,大院的孩子们也不例外。三省骑在一棵柿子树上,咧着缺牙的嘴巴嚷嚷:环子!你快上来啊!出来大辫子姑娘了!环子在地下急得跺脚:我上不去!戚叔没出来吧!
    二白从人群里挤出来,摸着环子的头说,我托着你。说完蹲下身低着头,环子骑脖子坐上去,二白抓住他细细的脚踝站在人群后,站了大半天。
    突然环子一跳一跳的喊:戚叔出来了!二哥你看看!葱儿给他弹琴呢!
    二白给颠得发晕,这时一穷兴冲冲跑上来说:矮墙那儿我留了地儿,快来!三人好不容易爬上了墙头,隔着乌压压得人看台上一个蓝衣的青年在练武,圆圆的脸上抿出一对酒窝,一边喷着白气一边挥着一根木棍,架势很是硬朗好看。葱儿坐在后面弹三弦,不知是冻得还是激动,苍白的脸上浮着红晕,两只眼睛晶晶亮,嘴巴还挂着笑。
    二白吓得不轻,这可是他第一次看见葱儿笑啊。
    过了这么多年,他都忘不了当时的葱儿。十四五的年纪,个头拔的老高,脸却还是少年的样子,像个大姑娘。一笑就浑身发光,比河里的太阳碎影子都亮。啊呀呀,可能只有我的环子能比得上他吧!

    年舞完棍子,立马像换了个人似的,红着脸鞠躬,被一群大辫子姑娘簇拥下去,还不忘挣着去拉葱儿。葱儿只抱着三弦提着凳子跟在后面下了台。
    环子说:戚叔真厉害,我要我爹请他做我师傅!二哥,抱我下去找戚叔!
    二白跳下墙,抱着环子一路往村里走。三省站在树上直叫:你们不看大辫子姑娘啦!去听戚叔背毛主席语录吗!
    一穷二白第一次来知青的住处,三间破旧的房子住了六个知青。当时的中国是很穷的,即便老九门从某种程度上受到保护,也十分低调,更不要说穷的叮当响的知青。他们坐在炕上,戚叔端出几块蔫蔫的地瓜说:没有好东西,真是不好意思。几个村里的小孩抢着分了,鼻子下挂着清鼻涕笑得合不拢嘴。
    戚叔问一穷:你们也是大院的?几岁了?
    一穷答:十三了,我二弟十一。你呢?
    戚叔低头一笑:我十八。怎么不看演出了?
    环子搂着他的脖子说:戚叔,做我师傅吧,我爹肯定喜欢你!
    


    3楼2012-01-29 1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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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9 08:5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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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环子哭着说:戚叔的风筝还没做好那!葱儿干什么去啦!别死啊别死呀!
      二爷说小子命贱,死了还是得落叶归根,当天就坐卡车走了。在那个年代,死亡是件多么普通的事。
      这是葱儿在冒沙井待的第四个年头,以后大院的人走了,就少了个看宅子的小子。这也是戚叔在冒沙井待的第四个年头,这一年的夏天家里托人办回了城。
      他们如何相识,如何在乱世里相知相惜,如何在最好的年纪一起走过一千四百多个日日夜夜,都永远留在那个破旧的小山村里,不再被人们提起。有时候一穷三省到二白茶馆里坐坐,看着墙上挂的老鹰风筝照片,才幽幽叹口气。想起一九六九年的初春,在一间破旧屋子的窗前,两个年轻人一坐一立于木桌,其中一人拿着掉漆的英雄钢笔画着什么,另一人站在身后俯身细看,都是极年轻极英俊的模样,挂着明亮跳脱的笑容。
      每当想起这些,也总让他想起自己的环子。
      脚够不到车蹬子,被自己带着穿街走巷,咯咯笑个不停的环子。
      自己下河踩了玻璃片,医生剜脏东西时,含着眼泪在一边不停吹气的环子。
      喜欢和老三边笑边跑,回头做着鬼脸大喊:老二!老二!的环子。
      秀气如同女孩子却淘气任性只听自己话的环子。
      那个动乱的年代虽然贫穷,艰苦,却拥有最诚挚最真心的感情。
      后来国家渐渐太平,改革开放也使很多的人富起来。这当然于老九门无太大关系,但于戚叔却是很好的机遇。他没有上大学,自己倒卖服装发了家,在北京办了厂子,八几年就开上了轿车。有一年春天二白去北京,环子便领他去了戚叔的家。是个不大不小的四合院,陈旧的木门敞亮的大院,码着煤球大白菜。戚叔还是普普通通得样子,与父母住在一起,有一个温婉的老婆和四岁的女儿戚聪。
      戚叔留他们吃饭,做了一桌子的鸡鸭鱼肉,像过年一样。父母都也精神头很足,不住地让菜。戚叔挨着孩子坐,时不时夹一筷子肉或者添一勺子汤,笑眯眯地说:多吃点,聪儿。聪儿,多吃点。
      戚太太看着自己的丈夫和撅嘴挑食的女儿笑着说:啊呀,都是你把孩子惯坏了!
      戚叔还是呵呵笑着,挑了一个鸡腿说:快吃呀,聪儿!爸爸年轻的时候插队到农村,连油都吃不上!聪儿,你快吃鸡腿呀!
      戚聪却不高兴地拿筷子敲着碗:爸爸,你总要我吃鸡腿,你自己都从来不吃的!我也不喜欢吃,我要吃巧克力。
      大概只有二白知道,当年为了一只鸡,戚叔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也许仅仅是葱儿在大院偷出来一只鸡腿,两个人推搡着让来让去,不住地说,快吃呀,大哥!快吃呀,葱儿!
      


      6楼2012-01-31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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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这浓烈的感情在心里埋藏了太久,戚叔说了很多的事。
        他说:有一年,我得了回家过年的机会,葱儿赶了几十里路到火车站送我,火车都要发动了,那小子气喘吁吁追上来,往我怀里塞了一包熟鸡蛋说路上吃。当时我百感交集,身上又什么都没有,就从胸前的口袋里摸出父亲给我的英雄钢笔,递给他让他给我写信。其实左不过十几天的工夫,哪里用得着写信呢!第二年二爷要带他走,又轮到我送他,我把父亲寄给我的糖票换了一瓶桔子罐头,从车窗塞给他。他笑了笑,又摸出那支钢笔给我,让我给他写信。然后不停地说:冷得很,回去吧,回去吧!我就说:就走了,就走了!火车发动了,他突然把头伸出窗外,大声说:大哥,跟我走吧!啊呀呀,当时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上来,睁大眼看天也包不住,幸好火车走了,不知道他看没看见。
        环子在一旁点了烟,手不自主地发抖。二白的眼里也泛起了水花。
        二白记得有一年过年,家里给他介绍了对象,环子也是赌气走了。他追到火车站,环子怎么也不理他。火车发动了,环子却突然把一条围巾从窗子里扔出来。二白拾起来抓在手里追着火车跑,环子就突然把头伸出窗外大声喊:老二,跟我走吧!
        他当然没有跟他走,而是听从家族的安排与齐家的女儿定了亲。
        环子跑了好几次,因为解家也开始给他介绍对象。他是个闲不下心的人,喜欢东跑西颠,有好几次他都对二白说:老二,跟我走吧!二白就紧紧拉着他的手说:我不能呀,我不能呀。天知道他多么想抛下家族的一切跟他走,可是真的不能。他们都不能。
        思绪回到眼前,他与环子,如同戚叔与葱儿,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二白照了老鹰风筝的相片,挂在了自己的茶馆。生意不忙的时候,静静看一会子,想一想当年的时光,一晃也过了这么多年。
        很多次午夜梦回,他站在高岗上,看见那个失踪的人还是小小的样子,穿着月白袄颠颠跑在土路上,高声喊着:老二!老二!
        然后自己就跺脚说:又不叫二哥!
        又恍惚两人坐在大院的洋灰台阶上,环子嘟着粉嫩水灵的小嘴吐出一截奶糖,自己笑嘻嘻从上去咬下来。那个小人儿拉着他衣袖说:你做我亲哥吧!
        现在吴邪领着雨臣来茶馆玩的时候,二白就会对他们说:当年你爸爸可是比你长得还要好看,追她的女孩子都排不上队!可惜一个女人都没有追到他,和你三叔一样一直一个人。你可不要学他们!啊呀呀,还有一个人的,他若还活着,也许就是你的三弦师傅,真真是个好看的人呀,可惜,可惜......
        


        8楼2012-01-31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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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楼2012-01-31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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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楼2012-02-02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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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楼2012-02-13 0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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