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y serve the
purpose of changing hydrogen into breathable oxygen. And they’re as necessary
here as the air is, on Earth.”
"But I still say, they're flowers".
"If you like..."
"Do you sell them?"
"I afraid not."
"But, maybe we could make a de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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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火车持续平稳的往北行驶著,原先就不是相当清透的玻璃逐渐染上一层白雾,远处的天际线也不再清晰。白兰将视线转回前方,并将身体再放松些许的陷进已有些陈旧的深红座椅中,坐在对面的男子以有些微妙的姿势熟睡著,男子看似柔软的金发似乎就这麼自然的渗进深红的椅背里,像是陷入,也像是坠入,白兰托起自己一边的脸颊这样想著。
车厢内相当安静,像是即将进入最终站那般,乘客除了他们两人外也就约莫两三人罢了。火车行驶在铁轨上的声响如同沉默的声响那般不断延续著,像是过於长久的无语,偶尔会有些耳鸣出现。白兰没有出声的持续注视著眼前的他。
相当仔细且认真的注视著。
的确呢,那是在人群当中也会非常引人注目的一张脸,虽然那张漂亮的脸在数小时前才皱著眉执意不与他并肩而坐。看来还是有著戒心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转头望向窗外时已经因雾气而什麼也看不清了,往北的气息愈加浓厚,而熟睡的金发男子像是正在冬眠的动物般睡得更沉了,并不时的从嘴里发出些意义不明的音节,白兰一边注视一边思考著。他想起十年后的金发男子在公共场合绝不和自己过於亲近,白兰对於对方如此作法和那标准的笑容、说话语气感到有趣。啊啊——真是假惺惺呢。
他对於自己总是如此两极,尽管偶尔也会看见他在天空微亮的早晨当中没有防备的睡脸,而在那充满暧昧气息的空气当中,最为刺眼的也是那裸露在外的加百罗涅纹身。像是被什麼给打断思绪,白兰轻笑了声,想起那些都是未来的他,现在在他眼前熟睡著的不过是二十二岁还未能称得上是恋人的他。
或许是思绪总在未来的时间记忆里打转著,白兰忽然想起十年后的金发男子当时对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说著那句话的他当时是用著多麼正直的眼神呢,白兰想,那或许是最令他感到烦躁的一句话。
像是想要小小报复当时的不满,白兰起身并在他的右侧坐下。对方仍旧熟睡的没有任何反应,脑袋随著车厢的前进而轻微有著晃动,白兰像是在观察什麼有趣的画面般持续注视著,二十二岁的他还带有些孩子般的稚气,尽管已有著十分端正且开始有些锐气的五官,但那还未被褪去的青涩气息还留有著,那是十年后的他所没有的。就是连这麼细微的差异都让白兰觉得很新鲜,金发男子微开的唇间似乎在咕哝著什麼,但过一会又吸了吸鼻子、晃了晃脑袋的继续熟睡。白兰勾起嘴角凑近对方的脸庞,在脸颊感受到对方轻吐出的鼻息后停下动作,笑了笑后便起身,在金发男子的对面坐下。
火车持续往北行驶著,空气当中除了沉默和行驶铁轨的声音外,只有乘客们轻得几乎无法听见的呼吸声。
「我总是无法跟上你的脚步不是吗,白兰。」
十年后那个低沉的嗓音这样说道,眼神间没有一丝遗憾或是哀伤,却是些许无奈。
「这麼想跟上我的脚步吗,嗯?」
刻意无视对方眼神带有的无奈,仍旧是一贯的玩味语调。
对方听见后摇了摇头,便又是笑笑地与自己对视。
白兰眼神瞬间黯淡。总是在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呢,白兰这麼想,大人间无聊的游戏。「呐、难道加百罗涅首领特别抽出时间就是为了说这些话吗。」换个动作轻轻倚靠在一旁的栏杆上,右手轻抚著上头的铁锈。
「白兰,你知道的,无论如何我都是加百罗涅的首领。这就是我要说的。」
待自己抬起眼时,映入眼里的已是对方穿著黑色西装往不远处的轿车走去的背影,「无论如何吗……」像是在琢磨著对方的语气和话中的涵义,但其实什麼也没有多想,右手的大拇指轻轻摩娑著其他手指,铁锈的深褐色怎麼弄也弄不掉。
真是个强大的男人不是吗。那是白兰对那个年代的他的印象。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