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钟学心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眼前近在咫尺的布国栋的脸。
她被他牢牢抱在怀里，他们紧紧贴着彼此，像是为昨晚的疯狂做了一个见证。
他的脸早已开始皱纹叠起，头发开始变得花白起来。布菡彦曾经叫过他去染发，却被他摇头拒绝了。
“有什么事，是比和你母亲一起变老更加重要的呢？这些花白的头发，就是鉴证！”他微笑着牵着她的手，对布菡彦说道。
女儿只能叹了一口气，看着他俩靠在一起看书。
“等我们退休了，我们就一起去公园逛着，手牵手出去然后又手牵手回来。”这是布国栋最爱说的话。从三十年前他就开始这么说，说到了现在。
钟学心算了算，还有八个月，他就可以退休了。
“在想什么呢？”布国栋醒了，看到她望着自己出神的脸，手顺着她的背往下挪，感受她的皮肤日渐松弛。
他们都老了。从昨晚的疯狂里，他们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日渐苍老。
可是谁在乎这个呢？
钟学心笑着靠近他，触碰着他的唇。布国栋感受着，逐渐得占据主动权，最后轻轻的触碰变成了一个深吻。
布菡彦听着房间里传来的声音，非常镇定得在厨房里弄着早饭。她昨晚回来特地放在微波炉里的牛奶居然没动过，她就命苦得知道今天早饭只能是她做了。
等到布国栋他们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布菡彦早已吃完她自己的那份，正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着报纸。
“你到底，多没有信心啊？”钟学心摆弄着早饭悄声问道。
“你说Victor？”布国栋给她调好小菜放到碗里问道。
“嗯！”钟学心接过来大口吃着。
“我不是觉得他有威胁，我只是讨厌他在英国的时候帮你擦手。那个是我的专利好不好！”布国栋拿着纸巾擦掉她嘴角的米浆，淡淡地说道，“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觉得他，太像以前的你了。”
“其实啊，一点也不像！”钟学心侧过身，任由他给自己擦嘴，轻轻地说道。
布国栋停下手，疑惑得看着她。就连坐在沙发上的布菡彦也扔下了手里的报纸坐过来。

第十八章
“任放歌，是美国人。他似乎是单亲家庭长大的。”一个上午，布菡彦都在自己的办公桌前转着笔想着钟学心早上说的话。
“我不清楚他母亲从事什么职业，可是他和他母亲关系很差，他也不清楚自己的父亲是谁。他母亲非常反对他念法医这个职业，所以当他决定念法医之后，他直接被断绝了经济关系。而伦敦大学前半年是不允许打工的。”
“不打工？那靠什么活啊？”
“他和我说过，每天就带一大杯牛奶去上学，一个面包掰成两半，一天吃一半。晚上就到图书馆看书，因为只有图书馆有免费暖气可以使用。直到半年后他申请到了奖学金搬进学生宿舍还好点。”
“那就好！”布菡彦不由自主得松了一口气，布国栋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喝他的粥。
“一点也不好。”钟学心摇摇头，“他母亲原本在纽约给他买了房子，因为断绝了经济，房贷也变成他自己付。他不得不出去打工。经常独自一人三更半夜穿越大半个伦敦，为此他不得不去买个二手车，结果经济环境更加窘迫。短时间的睡眠以及大量的工作，还有必须保持A+的成绩让他身体变得很差。那年冬天他得了流感就那么硬挺着，只以为是普通感冒，结果最后昏倒路边，是我发现的。”
“急性肺炎？”布菡彦问道。
“差点。如果再晚个几天，怕是就急性肺炎死在宿舍里都没人知道了。”钟学心点点头，“我在那里守了他三天，足足三天，没有一个人来看他。等他醒来的时候，脸都是惨白惨白的。”
在钟学心说完这段话的时候，三人不约而同得沉默了。布菡彦收拾好桌上的碗，钟学心轻轻靠过去，把自己放到了布国栋的怀里。
布国栋叹口气，轻轻搂住了她。
“傻瓜，不难过了。最难的事已经过去了对不对？”他轻声说着，任由她把自己的西装外套当纸巾用。
布菡彦听着不知道怎么就心里一酸，手一个没拿稳，碗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巨大的响声让他俩回过头。钟学心默默站起来，把女儿揽进怀里，布国栋拿着扫把清扫完地上的碎片。
在碎瓷与地面摩擦的尖锐声中，布菡彦泪流满面。

第十九章
看着眼前的东西，任放歌眉毛不由得皱了起来。
布菡彦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正笑眯眯得给他倒水果茶。
任放歌看着她拿出来的东西，眉毛越拧越紧，可是看到那张和钟学心极为相似的脸，他所有不满的话语都只能吞回肚里。
他扭过头，隔着两个巨大的玻璃窗看着隔壁办公室。布国栋正笑着拿纸巾给钟学心擦嘴，钟学心言笑晏晏得看着他，眉毛弯弯的，眼里满是幸福温柔的笑意。
他不由得就想起那天在酒吧，布国栋好像宣誓一样得说道：“她的归宿是我，也只能是我！”
任放歌苦涩一笑，那句话这几天就好像惊雷一样不时在他耳边响起。他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又看着对面布国栋手上闪闪发亮的结婚戒指，紧了紧拳头。
记得那次从病床上醒来，惊醒了在旁边打盹的她。她关切得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他到现在还记得，敖红的双眼疲倦的表情让当时已经五十的她看上去格外苍老。
可是她并不在乎，只是在医院陪着他，跑前跑后帮他处理好所有的事情，最后还借了一笔钱给他。
那是他第一次相信，原来世界上是有好人的。
他喜欢看她眉角眼梢带着温暖的笑意，他喜欢在课后约她一起吃饭一起讨论课程。他开始固执得认为那份温暖就是他的专利，直到看到布国栋，直到看到布菡彦，他才知道原来不是的。
她的世界原来还有其他的人。
他就只能眼睁睁得看着她在机场接受布国栋深情的吻，看着她带着明亮的光芒注视自己的女儿，而他，只是一个外来的人，无法再得到她任何一丝的温暖。
她终究，不是自己的。
“怎么了？”布菡彦看着他变幻莫测的表情，轻轻问道。
任放歌回过神，微微摇了摇头，把桌上的东西推给她：“不好意思，我不想吃。”说着，他站起身来，离开了办公室。
他身后，那个窗台上的茶壶，已经蒙上了浅浅的灰。

第二十章
“咦，你怎么在这？”推开法庭的大门，布菡彦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任放歌。
任放歌回过头，手指之间还捏着一根烟。斜阳在他背后缓缓地谢幕，那些昏黄的光芒在他头上不断盘旋，搅起了漫天灰尘。
“我啊！我经过。”任放歌找了一个自己觉得很假的借口。他背过身子，将烟捻熄丢进垃圾桶。
布菡彦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任放歌有着片刻的失神，但是当眼角扫到站在车边的周奕霏的时候，他立刻抖擞了精神。
布菡彦顺着他眼神看过去，看到周奕霏正在那里不停地说着什么。最后一幕阳光照在她的侧脸上，反射出刀一样的光芒。
“她和杂志上一样能干。”布菡彦轻轻地说道。
“啊！”任放歌愣了一下，看到周奕霏上了车，才回答道：“是啊！非常……非常能干。”
“我想，做她的儿子一定很难。”布菡彦点了点头。
任放歌奇怪地转过头，布菡彦却没有再说话。她出神得看着周奕霏，看着她的车离开这里，好一会之后她才说道：“我刚又听到她和华龙生说，我儿子很忙，所以我就不和他一起吃饭了，我定了两小时后的飞机回美国。”
“所以？”任放歌停下脚步。
“所以做她的儿子很难吧我想。我爹地妈咪无论再怎么忙也一定会和我一起吃饭，爹地常说，忙不是借口。”布菡彦回答道。
“Dora。”不远处有人向她招手，布菡彦高兴地挥手致意，转身拉住任放歌的手：“走，晚上一起去酒吧。”
任放歌不由自主得被她拉着走，看着她飞扬的长发，他听到自己低沉的声音：“你为什么来法庭啊？”
“今天这个案子是我们部门负责检验的，我是来给同事加油的。不过没想到到底还是输了，Eva Chow确实是个很有本事的律师。”布菡彦转过头大声回答。渐起的路灯照在她的脸上，照亮了她明亮的笑靥。




第二十三章
看着手上的温度计，任放歌笑了笑。
四十点二度，应该不算太高吧？
他把点子温度计放回抽屉，头昏沉沉得走进自己的房间。灯泡在他的头上一闪一闪的，最后终于戛然而止。
他就着黑暗从抽屉里找出一板药，合着冷开水吞进去，然后爬上自己那张小小的木板床。
“这次应该不是什么流感吧？”他在心里说了句，闭上了双眼。
窗外的阳光在两栋房子逼仄的空间里照耀着，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他的感觉迷迷糊糊，似乎不断有什么在眼前闪过又似乎没有。直到敲门声咚咚咚得不断响起，他的脑子才似乎有点清醒过来。
他伸手去拿外套，却摸了一个空。他这才想起昨晚送布菡彦回家的时候把外套遗忘在她家了，他甩甩沉重的头走到衣橱边上拿了一件大衣随手裹上，然后去开门。
布菡彦正拿着他的外套站在门口。
看到她的脸的时候任放歌觉得时光仿佛在倒流。记忆中的脸和眼前的脸重叠在了一起，几乎密不可分。
在下一秒他就张开了双手，在布菡彦的不可思议中抱住了她。
他把头放在她肩膀上，整个额头与她裸露在外的颈项紧紧贴着，像是一个孩子在寻求温暖。
布菡彦轻而易举得就感受了他异常的温度。她推开他的拥抱扶住他，房间里的黑暗让她很不习惯。
她去按灯，却发现开关已经是开的按键。她叹口气，把任放歌扶回床上。然后在他单薄的被子上加了许多件外套，直到满意为止。
床头上的水杯还有半杯水，旁边凌乱得放着一些药，布菡彦皱着眉头一个个看着，最后全都给她扫进了抽屉。
任放歌感觉被子比开始重很多，可是发烧的他只觉得头脑是昏沉的，他从被子里伸出手想去握什么，却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要握住什么东西。
外面的空气很凉，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这个突然的响声让布菡彦回过了头，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叹着气走过去，握着他的手一起放到了被子里。
任放歌好像突然就安定了下来，沉沉睡去。


第二十四章
“回来了？”布菡彦推开门，看到了正往桌子上放酒的布国栋。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Sorry爹地妈咪，回来晚了。”
钟学心放下茶壶走向她：“外面下雨又没带伞吧？还不赶快去洗澡？”
“收到！”布菡彦立正敬礼，然后唰的一下跑回自己的房间。一会之后，她顶着毛巾拉开房门：“今晚又有比赛？谁对谁啊？”
“利物浦对皇家马德里。”布国栋摸摸茶壶，眉头皱了皱，走回厨房。挂在头顶的时钟咔哒咔哒走着，终于在他走进厨房的时候跳过了两点的坎。
“妈咪！”布菡彦走出来，钟学心拿过她手上的毛巾替她擦湿漉漉的头发，“我今天在Victor家给他说了茶壶和英国的事，你不会怪我吧？”
“小傻瓜！”钟学心拍拍女儿的头，“为什么要怪你？”
“因为……因为这应该算是你的秘密吧？”布菡彦偷眼看着厨房对钟学心小声说道。
“这算什么秘密啊？秘密就不会说出来了！再说，我觉得Victor也要知道这些事吧。”钟学心淡淡一笑。
看着她的样子，布菡彦忍不住就想起当时给任放歌讲这些事情的样子。他当时的表情和眼前的钟学心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布国栋端着茶壶走出来，轻轻在女儿头上弹了一下：“还不去洗澡睡觉？待会要冷到了。”
“是，爹地！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布菡彦赶紧爬起来，看着布国栋在钟学心身边坐下来，又牵过她的手看她冷不冷，这才关掉灯。
布菡彦在房间门口看到这一幕，偷偷笑了笑，高声说句：“妈咪，今晚看球不要又和以前一样睡着了哈！”然后飞速地关上门。
“这孩子！”布国栋无奈地摇摇头。
钟学心轻轻紧了紧手掌，布国栋转过头来看她。
“其实啊，不是女儿提我都忘记问你了，为什么五年前你会有两个礼拜去英国啊？不是之前没批到假期么？”钟学心轻轻地问道。
“这个啊……”布国栋拖长了声音，问道，“能不能不说？”
“不要！”钟学心摇摇头，撅起嘴巴，“我就要知道。”
布国栋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有点好笑。他轻轻牵起钟学心另一只手，让他们的手交握在一起。
“快说！”钟学心把头靠在他肩膀上，额前的刘海划过他的脖子，带来一点淡淡的痒。
布国栋拉开一点脖子：“你要再捣乱我就不说了！”
钟学心偷笑着坐直身子，布国栋叹了一口气揽过她的肩膀，两个头靠在一起。
“记得那时我飞去英国受训么？”他问道。
钟学心轻轻应了一声。
“那是我出社会以来第一次那么安宁。”他把电视调了静音，声音轻轻地在安静的房间里回响，“我看书的时候，回过头就能看见你；下课的时候，走几步路就可以去接你；晚上做蛋糕的时候，心里想着有你能和我一起吃真好；早晨起床的时候想到你在等我一起吃早饭，就觉得心里满是温暖。其实想想，那个时候，我就开始爱上你了吧？只是我自己都不知道。”
钟学心窝在他的怀里，静静地听他说着。他的声音很平淡，像是在叙述一件事情，可正是这样，才让她的眼泪不断地流下来。
“小傻瓜！哭什么呀？”布国栋替她擦掉眼泪，打开电视声音。
她抬起头，看着他被电视照的五光十色的脸，轻轻回答道：“我在哭，感谢上苍，让我遇见你！”


第二十五章
“其实，也许你从没想过，其实我妈咪也是一个很寂寞的人！”
一早上，任放歌就不断地回想这句话。他闭着眼睛靠在宽大的沙发椅背上，脑海中明明灭灭都是这句话还有布菡彦说这句话时的神态。
他从没想过明亮如布菡彦也会有那种悲伤的神色，正如同他从没想过总是眉毛弯弯的钟学心也有过那么执着的过往。
“其实五年前，妈咪受邀去英国的时候，爹地是准备拿三个月长假陪她一起的。爹地说，英国对他们有不一样的意义。”布菡彦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认真，那种以往常在脸上的笑容消失的无隐无踪，“不过后来出了一点事，爹地的假期不翼而飞。”
“然后呢？”任放歌追问道。他很少会这样地执着于一件事。
“妈咪不可能不去英国。然后我也不知道爹地用什么方法硬是拿到了两个礼拜的假期，然后就把我一个丢在香港飞去了英国。”布菡彦耸耸肩膀，“直到后来我进了法证部我才知道爹地居然威胁人事部说如果不给他假期，明天他就递交辞职信。”
“开玩笑吧？”即使过了一个晚上，任放歌也可以清晰地记得自己当时的不可思议。
“这是真的！”布菡彦认真地点点头，“我记得爹地走之前我问他干嘛那么着急的去找妈咪，妈咪才去了英国一个月而已。你知道我爹地怎么回答的吗？”
“我想……”任放歌轻轻放下手里的水杯，“你爹地应该说，怕你妈咪在英国很寂寞。”
“对！”布菡彦给他换了一杯热开水，点点头。“爹地说，记得他们上次去英国还是三十年前，妈咪在英国求学的时候。他说妈咪那个时候很喜欢在晚上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灯光照亮的长长的路。”
“灯光照着的长长的路。”任放歌重复一句，心里空空的。那么多个夜晚，他开着那辆破旧的二手车穿过伦敦的马路的时候，看到的不就是那长长的，空荡荡的马路么？
“爹地说他不要妈咪这样。他说他要妈咪无论在哪都能看到他，而不是空空的什么都没有的风景，然后他就把我一个人丢在香港飞到英国去了。”布菡彦用这句话做了总结，然后去给他家客厅换灯泡。
“如果，如果能有这么一个人对我，该有多好？”他苦笑着，拿起窗台上许久没用的茶壶去了茶水间。


搬完收工！虽然不知道多少人会看。。。。
抱着我们家亲爱的梅子
祈祷假期不会走的麦子
正在乖乖睡觉觉的二二
还有正在生病中的言儿
一起沙发！

第二十七章
任放歌看着手机屏幕已经很久了。
“Merry Christmas！”上面只是一张彩信而已。圣诞快乐四个字写的龙凤凤舞张牙舞爪的，他一眼就看出是谁的手笔。
看着发信人的名字好久好久，最终，他还是放弃了按下回拨键，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
周奕霏的名字一闪之后，暗淡下去。
看了看表，他站起来收拾好东西，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了好长一会的时间，专心致志得透过玻璃看着隔壁办公室。钟学心正在里面写着什么，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
也许，这才是圣诞该有的情绪吧。
他叹了口气，下了楼。
沿着马路，他缓步走着。街上到处都张灯结彩得一副热闹气氛，圣诞老人的头挂的大街小巷比比皆是，红色不知在什么时候就突然成了香港的主调。
走到分岔路口，他有点犯难了。往前是家，往右是After Five，他该何去何从？
他站在路口站了很久，直到手机铃声响起，他才从发呆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电话是布菡彦打的，她邀请他一起过圣诞。
苦笑了一下，他轻轻地按下拒接键。他盯着屏幕由亮变暗，然后把它放进了口袋。
他心里有点失落，却又说不上为什么失落。他抬起头看着远方，无数高楼大厦将蓝天分割的四分五裂，就连落日，也依稀不可见。
他把手机放进口袋，选择了家的方向继续前行。
快到门口的时候，他看到了一辆大红色的车，心开始不断往下沉。
他站在那里等着，等着车开走，又或者等着车主下来。
他站在那里，身姿笔挺。
在太阳快完全下山的时候，车门终于打开了。
穿着白色不规则大衣的女人推开门走了下来。
她说：“好久不见！我的儿子。”说完，张开了怀抱。

抱着我们家亲爱的二二梅子麦子
宝贝言儿
还有小S沙发

关于这点，有些人是必须逼才会进行改变的。他们向往温暖，却又害怕温暖，怕是镜中花水中月。
被强行逼迫我也很烦，可惜有些人必须逼迫，才能走下去

有些温暖，其实不是我们要的。
我和你一样，不过我经历了10年。
他给的，不是我要的

是啊！有些时候，强迫其实是好事…对某些人来说。v太抗拒外界，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还真的抽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