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狱寺不记得他是怎样回到家的。双眼红肿的走出办公室时还吓到了蓝波。把自己摔在床上,浑身不住的颤抖。
房间被厚重的窗帘遮起,如保护膜般将他和外界很好的隔离。这样很合他的意思:他的脆弱不需要别人知道。
山本武将在很长的时间里成为他的噩梦。他想,很长时间说不定就是一辈子。
他控制不住的去想山本武,想那个家伙是如何躺在血泊里停止了呼吸,想那个家伙最后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
被忽视很久的感情一旦被挖掘,就再也无法当做从未发生。山本武的一切在他的脑海里逐渐明朗,那个家伙的面容,那个家伙的温度,那个家伙的声音。
他握紧拳头,怀念起那个家伙干燥的粗糙的手,手上有长期握剑形成的茧,摸起来凹凸不平。
“我爱你。”
“山本武爱狱寺隼人。”
“非常非常爱。”
山本武环着他在他耳边倾诉爱语。他本想如往常一样拍上山本脑袋时再拍上去时山本身体仿佛水波般泛起一圈圈涟漪,身形逐渐透明。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才发现是一场梦。
下身一片湿黏,低头看去一片狼藉。仅仅是梦到那个家伙都会起生理反应。
连梦里都说不出自己的心情。他低低呜咽一声,他想那个笨蛋了。他宁愿自己此刻的心情是对于山本武的愧疚而不是爱情,这样心就不会这么痛了。
起身换了干净的衣物后却面对自己熟悉的空间不知所措,这样的茫然情绪不知道会持续多久。狱寺把手放在胸口冷冷的笑。山本武,你说我这算不算是在自虐?算不算是在补偿你?这种情绪持续下去也好,如同慢性毒药残害自己的生命这样也好。
变故来的太快而他自己也开始不像自己。他简直想象不出过去的自己会如此的自暴自弃。
手机显示此刻七点半,他拉开窗帘,阳光射进昏暗的屋子,空气中有细小的尘埃飘动着,一切如常。他精心收拾了一番眼里的血丝和眼下的黑眼圈也依旧明显。
只要踏出门,他就是彭格列的岚守。他今天被十代目允许去见被抓的马里诺首领乔。他抚上门把,深吸了口气迈出门。门在身后被他轻轻合上,掩住了他无法言说的难过。
乔被软禁在彭格列基地的偏僻的一角,当狱寺看到他时他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品着酒看着电视,怡然自得的姿态倒像是被彭格列款待的贵宾,看到狱寺时他有礼貌的打招呼,“彭格列的服务不错。”
狱寺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冷笑。“你倒真的没有自觉。”
他厌恶着这个男人,特别是把他和山本的死联系起来时,他不过想赶在处死这个男人之前看看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马上就要死的人,难道没有权利享受么?”他放下手中的杯,靠在沙发上。“对了,你的情人,那个雨守——我记得是叫山本武是吧,你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么?”他看着狱寺瞬间惨白的脸色,满足的笑了笑。
“你到底要做什么?”
“快要死了,该说的也都说了,当然不介意多爆点料。”对方呵呵了几声。“其实那个家伙本来是可以活下来的,只是那个家伙运气不好恰好我在场。啧啧,那家伙当时的样子真是凄惨,躺在我脚下。”
回应他的是狱寺的拳头,狱寺红着眼睛扯着他的领子一拳又一拳的打上去,直到被看管乔的人员强行拉开。
乔擦了擦鼻血,从容不迫的继续着被打断的话题。“只是没想到安也是个废物,我培养她那么久可不是要让她自杀的。”
“怪不得我一直看不顺眼那个女人。”狱寺挣开了束缚,“原来什么样的主人有什么样的下属。”
“你发怒了哦。”乔指着狱寺,“原来彭格列脾气暴躁的岚守发起怒来也不过如此。”说罢哈哈大笑起来,狱寺却从他的笑容里读出莫名的凄凉来。
狱寺不知该说什么。他看了乔一眼,甩手离开。
三天后乔被处死的消息传入狱寺耳中,伴随着乔和死去的安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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